第二百四十六章:兒子,你為什麽不相信媽媽
圍觀看熱鬧的人陸續散開。
幫忙的人漸漸增多,分不清哪些是路人,哪些是顧賓和齊苒的人。兩扇車門被撞歪,從外麵完全拉不開。擋風玻璃碎成蜘蛛網,敲了半天也沒有敲開。最後不知道誰拿的撬棍,生生把凹進去的車門給撬開了。
車門一撬開,保鏢就探身進去,摸了摸章兵的脈搏,跳得很快。章兵也怕他下黑手,故作危弱的睜了睜眼睛且扭頭到另一邊:顧瀾清有提醒他,見到他們的時候記得回避危險。
保鏢下不了手,外麵又有路人起哄:“弄出來,先弄出來……有沒有卡到腳……需不需要幫忙……”如此一來,保鏢又裝模做樣地替他檢查:“沒有卡到腳,一切正常,就頭部受傷,我找找傷口在哪裏。”
又過來掰他的臉,明著檢查傷口,從口袋拿出絲帕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絲帕裏麵包著藥片,稍微一抖那藥片就到了另一隻手。又悄悄掰開他的嘴,想把藥片喂進去。
章兵感覺不妙,抿著嘴又睜開眼睛虛弱的掃了他一眼。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勁道,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扯出車廂,往後重重一甩。他完全沒有防備,連退數步後還險些摔倒,怒了:“你……”回頭又撞見一道熟悉的目光,當即愣在那裏,與他同樣愣住的還有齊苒,目瞪口呆,瞠目結舌:“顧,顧,顧瀾清……”
腦海一片空白!
數日的擔心與惶恐一轟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他怎麽在這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失蹤了嗎?不是下落不明嗎?為什麽會出現?為什麽?
這一刻齊苒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巴不得他處於失蹤和失聯的狀態!
顧瀾清掃了他們一眼,又彎腰鑽進車廂一邊檢查一邊輕聲問章兵:“怎樣?”
章兵哼唧唧,將受傷演繹的淋漓盡致:“沒~~~事~~~不過,那人手上有藥,我聞到了藥味。他想喂我吃藥,掰了我的嘴。幸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演不下去。”很清晰的藥味,哪怕有血腥味彌漫鼻間,他還是聞到了不一樣的藥味。
顧瀾清懂了他的意思……齊苒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惜代價。對林沐瑤那麽狠,對章兵那麽狠,試問,齊苒能對他好?又不禁想問,到底什麽才是母子親情?豪門的親情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淡漠且冷酷?
把章兵抱出來,叫道:“薛海,車呢?把車開過來,把他送到醫院。他是我的博導,事故原因沒有查出之前,費用全算我的。”
“好勒!老大!”薛海一派道上的粗魯氣勢,他一手拿手機一手拿對講機:“人呢?都死哪裏去了?老大這裏需要車,快點把車快過來!吃吃吃,你們就知道吃,三十秒鍾趕不過來,我把你們跺了喂狗吃。”
薛海說話的聲音很響亮。
指手劃腳的氣勢很霸道。
三十秒之後,陸續就有黑車出現。每輛黑車上麵都下來四個黑衣黑鏡的保鏢,他們衝著薛海和顧瀾清點頭哈腰百般討好。顧瀾清把章兵放進汽車,又有其它保鏢把小王扶下車。小王沒有受重傷,就是被碎玻璃濺傷了一點點,他沒有裝太狠,剛才也有推開“救援”的人。
陸續趕到的黑車越來越多,下車的保鏢見到顧瀾清都要喊一聲“老大”……齊苒越看越發傻,完全想不明白顧瀾清為什麽會和這種人混成一體?如果他混成這樣,那她還玩什麽黑吃黑?就她那點黑人的水準,也就對付對付林沐瑤和章兵這種渣。
慌了!
雙手絞在一起!
身後的保鏢偷偷向顧賓匯報現場:“我們沒有得手,顧總忽然出現把人全部帶走……他和薛海在一起……顧總算一流階層,薛海就算四流階層……在薛海那個階層他名氣很大,勢力又黑又毒……現在的情況是:顧總把人帶走,薛海叫顧總老大……”
顧賓想罵人都已經罵不出來,慌慌的叫齊苒接電話。
警車鳴著警笛從遠處過來,救護車隨後趕到。顧瀾清配合他們做了筆錄留了電話,最後讓薛海收尾:“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你們有需要和薛海說,薛海辦不了再聯係我。”
“好的,老大。恭送,老大。老大,慢走。”薛海跟個狗腿子似的,馬屁拍得整條街都能聽到。起初薛海沒有想太多,就想著給顧瀾清幫個忙得點好處,沒想到顧瀾清會雇用他和他的團體。現在除去所有開銷,他一年能淨賺上千萬。
上千萬是什麽概念?是他現在盈利的數十倍!!!也就是說,他以前要幹十年,現在隻要幹一年。如此一來,他又如何能不拍馬屁?跑過去給顧瀾清拉開車門,又在車旁繼續狗腿子風格:“老大請放心,醫院那邊我派人盯著,兩位老師一有消息我就告訴老大。”
“好!”顧瀾清應著,視線朝齊苒的方向看過去。又對司機報了地址,回齊苒的別墅。
二十分鍾之後,顧瀾清邁著修長的長腿走進齊苒的別墅。管家和保姆看見他,都像見了鬼似的好半天才能說出話:“少,少爺,少爺這些天都去了哪裏?下落不明,音信全無,夫人擔心急了。”
顧瀾清沒有理他,坐在沙發上等齊苒。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齊苒才從外麵失魂落魄地趕回來,她臉色難看,頭發微亂,不敢直視顧瀾清的眼睛又不得不看向顧瀾清。她心裏很沒底,不知道顧瀾清會說什麽會問什麽會追究什麽。顧瀾清失蹤的時候讓她措手不及,回來的時候同樣讓她措手不及。
她擰著手包,緊張的情緒掩飾不住的泄漏著:“兒,兒,兒子,你這些天去了哪裏啊?為什麽會音信全無下落不明?我天天都在找你,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顧瀾清不說話,靠在沙發上眸色平靜地看著她:演!接著演!演到感情深處,母子親情就該掉眼淚了。
齊苒被他的眼神嚇得心虛,眼淚全部擠進眼眶,撲簌簌的往下落:“兒子,你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我是媽媽啊!你是不是誤會了媽媽?是不是以為那張光碟是媽媽做的?”
顧瀾清眼中的色澤加深,冷酷的笑意在嘴角浮起:“我也不想這事兒和你有關係,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有不明白之處,問齊苒’。為什麽要問你?和你無關又為什麽要問你?問你,你總是知道原……”
不等顧瀾清說完,齊苒又哭著喊斷他的話,神情悲痛欲絕:“我知道什麽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是第一次看那張光碟,我也是第一次看那張光碟。你看完光碟就失蹤,我呢?我又要找誰去說理?我活該受這些委屈,活該受這些氣,誰讓我是你媽呢!”
她神情痛苦,五官扭曲,眼淚似雨水般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又因哭得賣力,她身形劇烈搖晃,好像分分鍾都要不堪重負的倒下。
顧瀾清看著她,厭惡感從心底的深處往上湧。如果沒有取證成功,他肯定又要被她慈母的表演騙得團團轉。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你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和我有關,是不是?”
“……”顧瀾清依舊不接話,拿出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一口。
“顧瀾清,你這什麽態度啊?我要怎麽說,你才肯相信我的話?我說我沒有做沒有做沒有做……我做這些的動機是什麽?你知道我討厭娃娃!你知道我喜歡瑤瑤!”
“……”想冷笑!想大笑!她喜歡林沐瑤?她把林沐瑤害得要死要活,還敢說自己喜歡林沐瑤?如果喜歡到想到殺死林沐瑤,那她的確是很喜歡林沐瑤!顧瀾清不強辯,吐出煙霧霧模糊自己臉上的表情。
齊苒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又接著撕心裂肺地哭:“兒子啊,我是媽媽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媽媽?媽媽是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媽媽要怎麽說,你才肯相信媽媽一次?你再換個角度想想好不好?我要做那種視頻,肯定就是想撮合你和娃娃。我不喜歡娃娃,又為什麽要撮合你和娃娃?兒子啊,這都是計!是有人想要離間我們的母子感情,是有人想破壞我們的母子感情……”
“誰?”顧瀾清吐出一個字,雖然隻有一個字,氣勢卻足矣震懾全場。
齊苒心思流轉,果斷又迅速地推出顧家:“還能有誰?肯定是顧家!肯定是你爺爺!你爺爺和穀家爺爺一向有來往,手頭上的資源又多,他要做這種視頻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他怎麽知道,林沐瑤是我的妻子?”
“他要查你還不容易嗎?就算他不知道瑤瑤是你妻子,但是娃娃知道瑤瑤是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你和瑤瑤談戀愛的時候,娃娃是知道的。娃娃如果執意要嫁給你,她去穀爺爺麵前說說再去顧爺爺麵前說說,你覺得是穀爺爺不幫她,還是顧爺爺不幫她?”齊苒生猛的一匹,將自己責任推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