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餘木木繼續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冥王審判第三人。
然而第三個人的表現和前兩位截然不同。
他既不怕冥王,也不怕餘木木。
相反,他還迅速地衝上來,一把拽住餘木木問道:“小魚兒,你怎麽又死了?昆侖的人,不是說過,可以把你救活的嗎?”
餘木木茫然看著他,問道:“你難道不是主謀?”
然後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裏感覺此人,好生麵熟!剛才光顧著看那個女的,都沒注意這還有個大帥哥!
袁易陽被她問得呆立當場,自己確實是整個事件的起因,但是怎麽能算主謀呢?但要說沒關係吧,那也是有關係的,這個沒法賴。
謝靜薇看見袁易陽,拚命的想說話,但被禁錮著,隻能奮力睜大眼睛,眼角兩行血淚緩緩流下。
袁易陽看也不看她,隻是怔怔看著餘木木,嘴裏麵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昆侖說過會救你的”
餘木木奇怪地看著他:“誰告訴你,我死了?我好得很!”說完蹦了幾蹦,頭歪著問袁易陽:“你看,我是不是活蹦亂跳?”
袁易陽忙不迭的點頭,淚水從臉上滑落。他撫摸了一下餘木木的長發,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死了沒有關係的,你一定要活著。”
餘木木有些疑惑,對於袁易陽撫摸她大腦袋的行為,她的身體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還覺得很享受。她腦子裏麵拚命回想,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大盒子。盒子裏的很多照片裏麵,都是這個人和自己甜蜜蜜的靠在一起,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柔情和愛意。
活生生的前男友。
餘木木扭頭心虛地看了一眼周守墟,發現二傻子隱身,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她掩飾地齜牙一笑,又轉過頭看著袁易陽。
她需要有些毅力才能控製住這具身體的本能。
她不受控製的想到他的旁邊,想依偎著他,想賴在他的懷裏。她的全身,又開始痛起來,臉上感覺有些濕,她抬手摸了摸臉,一手的淚。
我為啥要哭?餘木木的身軀有些顫抖。
袁易陽看著他的小魚兒眼裏包著淚,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心都碎了。
不由往前兩步,一把將她攬到懷裏。
餘木木極為順手的箍住他的腰身,以熟練的姿態依靠在他的懷裏。
上方的冥王看著實在不像話,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兩聲。
餘木木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掙脫,又瞥了一眼二傻子,看見他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也快哭了。
尼瑪,老娘心裏也鬱悶啊!不關我的事啊,不是我渣啊!是我的身體渣!我的心是純潔的!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袁易陽,帥!為自己的眼光點讚。
白澤看著餘木木一臉茫然的樣子,問西王母:“聖母,您有沒有跟聖女說過,她不能晉升大帝,是因為記憶有缺?”
西王母看著白澤:“我以為你跟她說了。”
好吧,現在說也不遲。
白澤跑上去,嘀嘀咕咕和餘木木說了一通,餘木木這才回過神來,袁易陽是給自己縫補過去記憶的。
不過燭照聖神,又送來兩個殺人凶手幹什麽?
她扭頭看看謝靜薇,一看嚇了一跳。她比自己還要激動,血淚都飆出來了。隻見她一眨不眨地看著袁易陽,眼裏神色變幻,時而瘋狂,時而哀求,時而絕望。
但是她看著自己的眼神非常的固定,是仇恨的味道。餘木木砸砸嘴。
轉頭問袁易陽道:“她為啥這麽恨我?後來你倆在一起了?”
袁易陽驚詫地看著她:“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我失憶了。”餘木木坦然說道。
“我呢?”袁易陽小心翼翼地問道。
餘木木仔細看著袁易陽,腦子裏麵空空如也,麵前的這個人,近在咫尺,卻遠不可及。
“也不記得了。”餘木木苦笑道:“抱歉,我後來問過別人,他們說我們分手分得不太愉快。但是我看我們以前的照片和信件,我想我應該很愛你。所以,保留著一段美好的回憶也不錯。我現在過得不錯,你放心。”
她默默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地說道:“我結婚了”
袁易陽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怔怔地看著餘木木。
許久以後,他收回自己的手,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挺好的,我見過他,他和你很般配。”袁易陽擠出笑容:“我們每個人都長大了,長大的過程就是這樣,或歡樂、或苦楚、或心碎、或遺憾。我沒能給你幸福,但是我願意祝福你永遠幸福。”
餘下的幾天裏,袁易陽將盒子裏麵的信件、賀卡、禮物等都一一跟餘木木回憶了一遍,幫助她填補記憶。
說到分手的時候,袁易陽頓了一頓,說道:“是我劈腿,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人,害得你傷心了很多年。後來,謝靜薇因為嫉妒你,夥同別人打傷你,導致你失血過多。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要記得這些難過的往事了,好好過你的新生活。”
餘木木默然坐了良久,抿了抿嘴,說道:“還是謝謝你給我這樣一段真摯純真的愛情,這麽多年在我身邊。我這具身體還在愛著你,你當年一定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袁易陽再也忍受不住,匆忙站起來轉身起去。轉角處,周守墟正在等他,兩人默默對視,很有默契地一起朝外走去。
周守墟說道:“我昆侖如今自身難保,但我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我會盡全力保你三世無憂,你想踏入仙途,我也鼎力相助。”
袁易陽雙目通紅地看著他:“我隻求你待小魚兒一心一意,讓她永遠無憂無慮。別的我都無所謂!”
周守墟無語地看著他:“此乃本分!難道我在你心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這些還要你多說嗎?”
“那便好。”袁易陽沉悶地說道,神情厭厭。
餘木木對著謝靜薇和毛文豪,有點不知道拿這兩人怎麽辦。
她問胡婆婆:“要是幽熒聖神,會如何處理?”
胡婆婆想了一想,說道:“如果不是故意釀成的錯事,幽熒聖神素來仁慈,應該隻是小小懲戒。”
媽蛋,餘木木腹誹,老娘都死了,還小小懲戒。
她又轉頭看著西王母,問道:“阿母,要是阿黃,會如何處理?”
西王母認真地打量著那兩個殺人凶手,猶豫著說道:“大概會死無全屍,或者剁了手腳,做成人彘?”
她忽然眼前一亮,歡快地拍著手:“我之前在人間一部小說裏麵看見一個極好的辦法,來來來,我且和你說說。”
餘木木立馬湊上去,兩個人開始熱烈探討。
回來的時候,餘木木滿麵紅光,顯然對這個辦法極為滿意。
“啪!”她微笑著甩著手裏的繩子,謝靜薇抖抖索索說道:“不要打我的臉。”
“好好好。”餘木木滿口答應:“我手裏的,可不是鞭子,乃是白首繩。我用這繩子,將你倆一扣,嘖嘖,你倆就永不分離,白頭到老啦!”
謝靜薇惶恐地搖著頭,連聲說不要。毛文豪倒是雙眼放光,滿含感激地看著餘木木。
兩人被餘木木拿繩子扣得嚴嚴實實,繩子化為光點隱沒在他倆的體內,從此以後,時時刻刻在一起,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米,超過一米就會被自動拉回。
吃飯、睡覺、上廁所、洗澡,連死了,都要帶著對方的屍體一起過日子。
謝靜薇遠遠看見袁易陽來了,哭嚎著向他衝去,沒走兩步,就被拉拽回來,不管她怎麽掙紮蹦躂,都沒辦法離開毛文豪的身邊。
袁易陽看見謝靜薇,如避蛇蠍,掉頭就走。
近日他倒是交了一個朋友,難兄難弟的伯巍,兩個人時常一起喝酒。往往喝到最後,抱頭痛哭。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謝靜薇看著袁易陽嫌棄的背影,越發絕望。她先是撲過來想毆打餘木木,被餘木木一腳踹飛,眼看著不敵,她又跳起來打毛文豪。毛文豪也不坑聲,低著頭隨便她打。她打得筋疲力盡,披頭散發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餘木木看了一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砸砸嘴,沒意思,還不如去吃吃喝喝。
毛文豪終於實現了畢生的夢想,得到了女神,永久的。
但是在一起之後,看著女神蓬頭垢麵,拉屎放屁,吐痰挖鼻屎,磨牙打呼。這些倒也罷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指甲也不修修,一撓就是一道血印子,涼颼颼的怪疼的。
他小聲說了幾句,換來了更猛烈的暴打。失去了袁易陽的謝靜薇,根本無心打理自己,有時候一坐就是半天,不刷牙不洗臉不梳頭,腳都臭了。
終於有一天毛文豪忍不住反擊了,麵前的這個不再是他的薇薇,明眸皓齒,雪白粉嫩,一舉一動帶著迷人性感,讓人心裏既酥又癢的薇薇了。現在這個女人,又凶悍又不講理,糊滿眼屎的眼睛裏暴露出凶光,手指甲裏麵又黑又髒,嘴一張一股惡臭,頭發帶著半個月不洗的餿味。
哪有半分惹人憐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