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大喬之幸
大喬心口一窒,半響,她開口:“好。”回家,她與他的家。
孫策焦急地在門外走著,周瑜亦強自鎮定。周瑜開口:“伯符,冷靜一點,夫人會沒事的。”房內傳來陣陣慘叫,孫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瑜亦是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一聲響亮的嬰啼聲劃破天際,兩人的心總算落地。還好,她沒事!周瑜這樣想。
有侍女急速走出,懷中是可愛的人兒。周瑜聽到:“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一個小公子。”接著,是孫策開懷的大笑。周瑜也是輕揚嘴角,是個男孩子啊,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是了,她那般美,兒子一定極俊。
孫策突然想起來公瑾尚在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周瑜回以一笑,示意無事。
他們原本正在談論正事,熟知大喬竟突然腹痛,似是要生了。他一驚,忙跑出,甚至沒有顧慮到周瑜。周瑜不知道何事竟令得一向鎮靜的伯符如此,他亦擔心,便隨他而去,熟料竟是她要臨盆。看著伯符焦急的樣子,他離去也不合時宜,於是便留了下去。跟伯符一起在心裏經曆驚濤駭浪。
孫策小心地抱過孩子,來到站起身的周瑜身邊。“公瑾,你我情同手足,如今,又見這孩子出世,你予他名姓可好?”孫策詢問。
周瑜望著孩子,內心柔軟成一團:“既如此,便喚做孫紹吧!”“孫紹,阿紹。甚好!”孫策回答。周瑜深深凝視著產房的方向,而後,收回目光:“恭賀伯符喜得貴子,公瑾先行告退。”“好。”
“大喬,我心甚喜。”孫策對躺在床上的大喬說道。“伯符,我亦是。”大喬柔聲作答。她有孩子了,真好!
“我們的孩子姓孫名紹,好聽嗎?”孫策看著大喬,眼裏眉間全是喜意。“善。”大喬微笑,“阿紹,她的紹兒。”
“是公瑾取的名字,他剛才亦在此。”孫策開口。“是嗎?公瑾大才。紹兒若知曉他的名字由來,定然歡喜。”大喬垂眸,他給的名字嗎,為何取紹字呢?
“大喬,謝謝你。”孫策甚是喜悅。
大喬抬起手撫摸著他俊俏的臉:“得嫁伯符,是大喬之福。夫君,該說感激的,一直是大喬。”謝謝你的喜歡,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寵愛。可是,我仍是沒有辦法喜歡上你。你說,我最先遇上的,怎麽就不是你呢?大喬的心很小,除了他,再容不下其他人。你待我這樣好,叫大喬情何以堪!
大喬想,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是寵她愛她到了心裏的人,如果可以,她想和他一輩子!
天不遂人願,孫策的遇刺所有人沒有想到的。聞得消息,大喬幾欲昏倒。他是她那麽重要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他說過會用盡全力護她安好,如今又怎能出事。
她跌跌撞撞來到他麵前時,他已陷入昏迷,閉著眼,十分安靜的樣子。大喬無聲淚流,周瑜心似被什麽牢牢抓住:“夫人,主公定會無事,你且珍重!”大喬看了看他,強自一笑:“我知道。伯符他說過不會離開我,公瑾,他不會騙我,是不是?”周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傷勢嚴重的孫策,半響,“是的。”他聽見自己這樣說,到底還是不願讓她難過。
是夜,大喬昏昏欲睡。孫策突然一動,大喬睡意全無,她緊張地看著他。孫策睜開眼,望見了憔悴的大喬,他急速移開眼,怕自己有一絲的不忍!
“伯符,還疼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拿紙筆來!”孫策打斷大喬的話,聲音略顯冷硬。大喬不解:“伯符,你要寫什麽,我可以幫你寫。你傷得這樣重,好好休息吧。”大喬說道。“拿紙筆來!”孫策仍是那一句話。良久,大喬終是妥協。
孫策強撐來到書桌旁,展開白紙,大喬在一旁磨墨。孫策看了看大喬,雙眼飽含痛苦和掙紮,然而,轉瞬平靜。
提筆,“休書”二字一氣嗬成。大喬一怔,隻見他寫到,今喬氏女……大喬隻覺心口生疼,淚水控製不住流出。她一把奪過休書,轉瞬撕了個粉碎。“伯符,你究竟在幹什麽?”她厲聲問,他要休了她,不,不會的。他那麽愛她,又怎麽舍得她難過!
孫策隻是看了她一眼,又撲開另一張白紙,提筆。大喬不動,她隻是用痛苦的目光看著他,無聲苛責。孫策心口一緊,手頓住。
無奈地歎了口氣:“大喬,我知道你和公瑾兩廂有意,我隻是……”
“啪”地一聲,孫策一驚,隻見大喬臉上泛起紅色指印。
孫策目露疼惜,大喬冷冷地看著他:“我不打傷患,這一掌是我待你受的。伯符,在你眼裏,大喬究竟是怎樣的人?我不否認,我對公瑾有情。可是,大喬從未有一日忘記,我的夫君是孫策,我不能辜負的人是孫策,我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是孫策。孫策,孫伯符,你怎能如此!”大喬極度傷心,聲音更是讓人肝腸寸斷。
“大喬同他從來發乎情止乎禮,問心無愧,若你因此休棄我,我寧死。”
孫策臉色巨變,虛弱開口:“住口,怎可胡說八道!”
半響,大喬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突然一笑,眉眼間全是風情。“伯符,你怕拖累我嗎?”臉色一正,“可是,伯符你記住,大喬這輩子生是孫氏人,死是孫氏鬼!伯符,大喬無畏一切!”她看著他,許下一世之諾。其實她很害怕他會離開她,這世間哪還會有人待她像他一樣好。“伯符,如果可以,請不要離開大喬。”大喬紅了眼睛。“大喬,我……”大喬捂住他的嘴:“至少現在你在我身旁。”她說。伯符,沒有關係,能把我們分開的,也隻有生死了。其他的,怎敵他對她的情!
孫策心疼地看著她,怎麽如此倔強呢,她還這麽年輕,她還有那麽長的日子要走。他知曉自己身體的情況,想到他不能陪在她身邊陪她看盡人世繁華,內心便是悵然。他不怕死,一直都不怕,他隻是怕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冰冷世間。大喬,是伯符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