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還是說給我戴了綠帽子?
初夏的陽光夕陽紅透了半邊天,好似將整個西廂都燒了起來般,香梅吩咐人將荷花池旁的紫薇花澆完水,正瞪大眼睛仔細地研究著,紅豔豔地,跟池塘的荷花顯然不是一個類別。
太子妃一直清心寡欲,淡雅如菊,想著便低低喃喃地自言自語說著:“太子妃怎麽會喜歡這樣的花呢?”
好似能把這花研究透了一般。
“紫薇花又叫百日紅,太子妃心氣高著呢!”都說花無百日紅,她倒好,來府上就種了一地百日紅,他當時就想,這女人心氣頗高,高得不像個女人。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香梅慌忙對著突然出現的上官昊越下跪,有些惶恐,“太子殿下贖罪,奴婢去叫醒太子妃!”
叫醒?上官昊越眉頭一擰:“太子妃睡了嗎?”
“是的,容月姑娘來看太子妃的時候,晉王妃來找容月姑娘的麻煩,太子妃不喜歡吵鬧就睡了,看樣子有些累了,可能是傷還沒好的緣故吧!”香梅邊說邊看上官昊越的表情,再次試探性開口,“奴婢去叫醒太子妃?”
“不必了!”上官昊越呆愣了半天,轉身大步走進房間。
到了玉燭的休息的房間,夕陽如火染紅了天際的的白雲,連帶著房間也溫暖起來了,玉燭躺在床上蓋著一床芙蓉被,安靜地睡著,烏黑的長發散在軟軟的枕上,頭微微側著,像個嬰兒般甜美動人,隻是雙眉微蹙,似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上官昊越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一下玉燭的雙眉,似乎是想撫去她眉間的憂鬱,她不開心嘛?是在擔心蒼夜秋嗎,他都放他回國了,為了那個男人,對自己都能這麽狠,光是這麽想著,心情就不好。
上官昊越吩咐了香梅小心服侍著便轉身離開,他真害怕再看著她這為別的男人皺眉的樣子,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
玉燭醒來,已是過了晚飯時間了,香梅依然細心地為她準備了晚餐,當太子妃的唯一好處,吃穿都有人伺候,才吃了幾口,玉燭就覺得沒胃口,才將筷子擱下,香梅就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子妃是飯菜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麽,奴婢讓廚房重新做!”
玉燭轉頭才發現香梅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腦海裏頓時浮現月兒小心謹慎的樣子,心下一軟:“香梅,你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飯菜很好!”
隻是她沒有食欲而已。
香梅退下,玉燭才想起還沒問上官昊越是否回來,她迫切需要知道月兒去哪裏了,看了一眼遠去得沒有身影的香梅,就沒再開口,想來是還沒回來,不然香梅應該跟她說才是。
玉燭對著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有些癡癡傻傻,她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如今卻沒了胃口,突然想起以前醫院同事說的一句話,女人,胖子那叫飯桶,瘦子能吃那才叫吃貨,她很榮幸榮升為吃貨,她還是很開心的。
如今好似沒有人再開這樣的玩笑,就連唯一能交心的月兒也不見了,他到底要被上官昊越圈在這個府邸孤獨多久?
“怎麽,想我想得連飯都吃不下了嗎?”
是熟悉地聲音,如往常一般輕浮,玉燭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一副自戀的表情此刻定是邪氣橫生。
“怎麽太子殿下不用陪美人嗎?閑得有空逛到我這西廂來了。”想起孟靈琅的話,這話就脫口而出了。
話一說出口,玉燭就後悔了,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好似一個妻子在跟丈夫賭氣般,他們是什麽關係她又不是不知道。
果然,下一刻,低低沉沉地笑聲耳畔傳來:“你吃醋啦?”
上官昊越笑得跟妖孽一般的臉蛋近在咫尺,因為距離近,男子特有的氣息縈繞在玉燭的鼻尖,直接被她吸入心底,連帶著心髒處也彌漫起他的味道來。
一雙桃花眸裏滿滿的笑意,直直地盯著她,那樣灼熱的眼神,盯得她臉上炸開兩朵紅雲,炙熱得有些恍惚。
不可否認,上官昊越長得是難得的英俊,以她進化千年後的審美標準來看,依然堪稱帥哥,他若是當戲子一定能賺很多,玉燭這麽想著才開口:“我吃醋?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她會吃一個古人的醋?玉燭果斷拒絕那樣想。
“那我吃醋呢?”
“下輩子都沒可能的事!”他要什麽女人沒有,有的是人送來,沒人送麽,看上,搶來就是了,輪得到吃醋麽。
“你還真是不了解我,我現在還真是吃醋了!”上官昊越在漫不經心在她身邊坐下,便靠近她邊開口,“聽說,成了婚不圓房不算是真正的夫妻,我們好像還沒圓房是吧!”
圓什麽,圓房?
玉燭被這兩個字震得大驚失色,剛剛還滿臉的紅韻消失殆盡,落在上官昊越眼眸深處的盡是恐慌,顯然上官昊越對這樣的她很是不滿。
下一刻玉燭一陣劇痛,下顎被上官昊越狠狠擒住:“怎麽,這麽害怕,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吧!”上官昊越似笑非笑的眼底略過一絲怒氣,“還是說給我戴了綠帽子?”
玉燭怔怔地看著他,在她眼裏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嗎?掛著他妻子的名,然後他一出征不在就急不可耐的找男人了嗎?
“看你這樣子還真是給本太子戴綠帽子了!”上官昊越的眼底掃過一絲陰灞,腦海中浮現蒼夜秋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葉顯告訴過他,她女扮男裝,進宮前就見過蒼夜秋,如果不是遇到殺手,是不是救了皇上之後,就直接跟蒼夜秋走了,這樣算是情意兩全了,她是這麽想的吧,光這樣想著,上官昊越的心情差極了,擒住下顎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道。
玉燭吃痛得皺起眉頭,上官昊越意識到她的疼痛,才放開手:“給你機會解釋!”
雙眸卻倔強地看著他,眼底一片嘲諷:“解釋?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你取我為妃的時候就說好了,我隻做你名義上的太子妃,我憑什麽要為你守身如玉?而且自從上任太子妃以來我好像挺稱職的吧,你要秀恩愛就秀恩愛,連你最敬重的皇祖母也哄得開開心心的,為了幫你守住太子之位,我隻身進宮,救了你父皇一命,才讓你有時間趕回京城,如若不然,你父皇一歸天,上官昊炎就登基成皇上,就為了這個,我差一點被皇後當場斬首示眾,差一點被莫名其妙的的刺客追殺,我還有哪裏做得不夠,由得你這般挑刺!”
說到後來玉燭甚至有些激動,連帶著氣息也紊亂起來,他自己女人帶回來有跟她打招呼嗎?憑什麽這般莫名其妙的羞辱她。
這具身體還真是不行,這顆心髒她遲早要換掉,一激動就喘不過氣來,不停地咳嗽,這是她第一次在上官昊越麵前發這麽大的火,以前雖然說起話來也是十分囂張,但口氣一直是淡淡的,不曾如此激動過。
玉燭想上官昊越大概從未被人如此訓斥過吧,就憑他那般肆無忌憚地跟皇太後對話就知道,皇上他似乎是從未放在眼裏,發泄完了,竟沒有勇氣去看他了,自顧低著頭,看著眼前距離最近的那盤菜發呆。
過了許久,等待中的雷霆之怒並沒有來,玉燭反而被頭頂一股強烈的注視盯得不自在,抬頭,毫無預警對上上官昊越深如古潭的眼眸,眸底絲毫沒有平日裏的燦如桃花,取而代之的是彌漫著痛苦的掙紮,好似徘徊在取舍得失之間的抉擇,無意中將她的心髒一寸寸往下扯,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往下沉了下去。
“玉燭,你是不是恨不得現在就讓我休了你,你好跟蒼夜秋一起雙宿雙飛?”上官昊越目光恨恨地盯著她,忽然輕笑了出來,“不過,我不可不是什麽成人之美的君子,剛巧蒼夜秋一直是我比較喜歡的對手,我若是自己的女人都被他搶走了,我還有何臉麵做他對手,所以,玉燭,這輩子要做蒼夜秋的女人,你想都不要想!”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玉燭還真想笑出來,他哪隻眼睛看到她要跟蒼夜秋走?她可不是那個深愛著蒼夜秋的赫然蓮,她若真想和蒼夜秋雙宿雙飛,她才不在乎他休不休她呢。
不知為何,看到上官昊越為她和蒼夜秋的誤會咬牙切齒,她還真是心情好極了:“殿下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你想怎樣想便怎樣想吧!”
上官昊越真想掐死這女人,還真是一副他不能拿她怎麽樣的表情,從認識開始就動不動擺出一副連死都不怕的樣子,可笑的是他還真沒把她怎麽樣過。
昏暗的燭光在映射在餐桌上,將玉燭清麗的身段和上官昊越慵懶身影勾勒成一對美麗的倩影,倒映在地上,看起來竟然很是般配。
上官昊越腦海回想起,剛進太子府不久時,讓玉燭大驚失色的恐嚇,正想脫口而出,卻被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容月姑娘暈倒了!”侍女來不及稟報來不及行禮就直直在他們眼前開了口,幾乎是用喊的聲音,可見事情緊急。
“那還不快傳太醫!”上官昊越邊怒斥著,人已起身,沒有一個招呼就跨步離去了。
很快,人消失在她視線能及的範圍,玉燭起身離開餐桌,自嘲一笑,淡淡的苦澀埋入心底。
不知是因為下午睡得太久了,還是因為古代的月亮太美了,已是午夜了,玉燭還趴在窗前獨自賞著一輪明月,毫無睡意,趁著月光正濃,她能看見窗外一片紫薇花,開得正旺,旺得屋內都孤獨起來了。
月兒去哪兒了?玉燭懊惱地想起她又忘了問了,等了他一天就為這個問題,結果他一出現就把她弄得方寸大亂,竟忘了開口了,她怎麽會變成這樣,這樣的她討厭極了。
“太子妃你在賞月嗎?今日太子殿下有差人送來些南嶽國的供茶,據說味道極為不錯,要給您砌一壺嗎?”香梅小心地問著。
“香梅,我長得很可怕嗎?”為何她總這般小心翼翼。
“太子妃怎麽會長得可怕呢,奴婢還沒見過比太子妃長得漂亮的女人呢?”香梅認真的說,天下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人呢,她第一次見太子妃的時候,第一反映就是,她們太子殿下還真有福氣,取個這麽漂亮的妃子。
玉燭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輕笑出了聲:“罷了,夜深了,茶越喝越冷,酒才是越喝越暖,今兒個月亮不錯,拿壺酒來,陪我在這賞月!”
“啊?”
“剛剛還說我長得漂亮,跟美人一起賞月,你不願意?”玉燭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
“願意願意,太願意了,隻不過奴婢一個下人,壞了規矩太子殿下會怪罪的!”香梅眼神從激動到擔憂。
玉燭一笑,今晚的她好似特別孤獨:“你若不聽話,我現在就怪罪,都不用等到太子知道!”上官昊越什麽時候有空管起下人的規矩,他現在正陪著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