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漏網之魚
與此同時，城主府中也亂做一團。
“教宗閣下，賊人所用的毒物名曰五靈滅魂丹，乃虛靈天大天穹宮獨有，我們沒有解藥，恐怕.……”周玄慌慌張張地說道。
“恐怕什麽？”教宗塗山禦也亂了方寸。
“.……恐怕隻能憑借法力消解毒性，若修為不到煉虛境界則必死無疑！”周玄答道。
“無論如何，送些月華背毒散過去，能幫幫他們也好！”塗山禦隻能將死馬當作活馬醫，打發周玄從速去辦。
廳堂中，金拓、程洋、慕容霆都盤膝坐在地上，他們嘴唇發紫，額間黑氣彌散，顯然中毒不淺。還好三人都是通竅頂階修士，可以憑借修為驅散毒物，拚著法力大損便可痊愈。宋巧寒與雲樂兒焦急地來回踱步，麵色凝重。
“城主大人去哪裏了？”雲樂兒忽然問道。
“有人來報，那賊人已逃出南城，鄧秋元親自追去了！”塗山禦伸出兩指使勁兒掐著額頭。
雲樂兒展開翅膀，直接從屋頂的天窗衝了出去。
“我已飛劍傳書你們的父輩，相信他們不久便會趕到.……”
塗山禦深深望了宋巧寒一眼，目光中似有困惑流過，繼而頹然坐在椅子上，再也不願抬頭。
——
雲樂兒一路向南飛遁，剛出城門便遇到了陽矩城城主鄧秋元。
“煩勞樂公主親至，老朽慚愧！”
鄧秋元躬身施禮，然後落在地上，從乾坤袋中排出五具屍體。
陽矩城是天鶉族聚居之地，鄧秋元便是天鶉族的族長。按照望舒人的規製，天鶉族該是雲女族的家臣，故而鄧秋元稱呼雲樂兒為“樂公主”，這次雲女騎士團的扈從也都是天鶉族精心挑選的勇士。
“鄧叔，這幾個便是投毒的賊人嗎？”雲樂兒見這些屍體背後沒有翅膀，暗道果真是虛靈天的奸細。
“在他們身上搜到了五靈滅魂丹，不容抵賴，不過他們都是死士，魂魄也被以秘術鎖住，一旦搜魂便潰散掉了，來曆倒成了難題。”鄧秋元搖頭苦笑。
“是否還有同黨？”
雲樂兒一邊檢查屍體，一邊問道。
“倒還有一個，便是在煼雀騎士團下毒的那個崔捷，隻不過碰上石葦那個愣頭青，審都沒審就給砍了，現在恐怕連屍首也找不全了吧？”鄧秋元有點兒泄氣。
“不過，他們被自己的鞋子出賣了！”雲樂兒突然眼前一亮，將幾具屍體的鞋子統統拽下來，翻過鞋底。
雲樂兒的翅膀閃耀著柔和的白光，將那些鞋子照射得異常清楚，鄧秋元分明看到，每一隻鞋子的底邊都繡著小巧的雲朵圖樣，雲與雲的空隙中被勾出平直的銀線，似乎是仙劍的影子。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雲樂兒嘟嘟囔囔看了好幾遍，仍不得了要領。
“這還用問嗎，雲紋劍影，定是虛靈天雲頂宮無疑，那裏的主人南菱上仙可是無涯道祖的嫡傳弟子，修為和計謀都高得很呐！”鄧秋元勃然大怒，咬牙切齒地罵道。
——
“哼，雲紋劍影，堂堂南菱上仙比豬還蠢是不是，竟然派你們幾個雜魚前來投毒，還故意留下自己的標記？”石葦將一雙鞋子狠狠扔在地上。
外麵傳來震耳欲聾的喧鬧聲，煼雀騎士團包下整個順亨酒樓，大家正在開懷暢飲。而這個包廂中卻靜的可怕，門窗被五顏六色的光罩圍得嚴嚴實實，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小的的確不曾投毒，還望大人饒命！”那人抬起頭來，竟然是早該死了的崔捷。
生氣歸生氣，石葦還不至於傻到連一個活口都不留，他揮拳打向崔捷時，便他攝入百夢園中，順便拿一個形貌差不多的桐皮傀儡充數，到了酒樓之後便將他提出來拷問。不過石葦還是失算了，這個崔捷竟是他的一個熟人。
“還不說是吧，少不得讓你受點苦！”
石葦心念一動，冷水夾雜著冰屑劈頭蓋臉澆下去。
水潔人而汙己，不一會兒，崔捷的胡子被衝掉下來，頭臉上的塗料也去得幹幹淨淨，現出滿頭秀發，如玉的臉龐。
“顧長霜，果然是你！你他ma……”石葦用手指著她的鼻子，準備開罵。
“你不是要我潛伏在虛靈天，伺機而動嗎？我現在已經混進了雲頂宮，將兩方盤成死局，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也快到了吧？”顧長霜忙著搶白。
“唉……”
石葦長歎一聲，垂坐無語，隻能任由顧長霜在耳邊嘮叨。
顧長霜的確是石葦派去的，原本隻希望她潛伏在虛靈五十三宮的任何一處，做個耳朵便罷，誰料這丫頭竟是個天生的細作材料，數百年的光景不但混入了南菱的老巢雲頂宮，還做了個掌握實權的執事，手下管著不少弟子。
塗山、白椽二界臨近，虛靈天人心惶惶，五十三宮各派出萬餘隊細作扮作望舒人，跨界刺探軍情，顧長霜等六人便是其中的一隊。由於對望舒人無甚了解，刺探沒有特定的目標，這些細作四處遊蕩，顧長霜一夥剛巧打探到月神騎士們在此集結，便決定伺機下毒。
“你怎麽偏偏就找上了我，真是巧啊！”石葦連連冷笑，這丫頭不像被操控了心智，卻也撒起謊來。
“有……有人為我們指路，就連一齊行動的幾組細作也瞞過了……”顧長霜隻好支支吾吾地道出實情，石葦的臉色已經變了，若再隱瞞，第三十三天秘傳的問心咒便要用在她的身上。
良久，石葦的麵色又緩和下來。他也不想深究幕後的主使，反正不是頌蝶，就是自己的幾個媳婦兒。
“你的五個手下呢？”石葦問道。
“全都死了，就在剛才！”
顧長霜麵色一暗，從懷中掏出五個破碎的魂牌。
“既然沒人知道你的去向，便去做漏網之魚好了，回到虛靈天後自說自話，有了這份功勞也不必擔心被人滅口。”
石葦右手一翻，兩小捆黃色皮卷現於掌心，緩緩飄到顧長霜手中。不待她反應過來，淡淡的藍光已從四周的牆壁飄出，包廂中頃刻注滿了水，洶湧的濁流中，一扇光門正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