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客似雲來
一萬四千靈石就這樣拱手送人，在場的修士們立即炸了鍋。起哄的人越來越多，那兩個潑皮也躍躍欲試，爭相將自己選定的石頭放在鋼鋸低下。
很可惜，他們的石頭雖大，價值卻低的可憐，橫縱開了數刃，最終隻得到兩塊指頭大小的水墨萩石。這種靈料隻在下階中品，加起來也賣不到十塊靈石，他們雖心中惱怒，但石葦勸阻在前，也無話可說。
“先不論整個樵山仙域，但是在樵南三宗，開石賭運的便隻有我藏靈齋一家。本人敢開設店鋪，憑的就是眼力.……”石葦趁機造勢。
開石說白了就是一種賭博，輸贏各憑運氣。
這世間存有無數散居的靈氣，無法形成礦脈，卻也能凝於木石之中，逐漸積聚沉澱，生出靈料，這就是開石所用的原石了。一般地，這種石料靈氣混雜，很難用神念辨識清楚，又因分散不能開采，故而隻能拿來賭運。
原石雖是靈氣所聚，但真正含有可用靈料的百不足一，若沒有超凡的眼力和豐富的經驗，誰也不敢輕易嚐試。亂入則折本，致使開石這門行當人丁單薄，而參與開石的客人，大多是懷揣著獵奇或賭運的心裏。
有了一成兩敗三個先例，石葦的忠告開始受到重視。接下來免費開石的人也因此走了運，四人中竟有三人開到了中階靈料。
開張大吉，接下來的生意就好做了。這一日客似雲來，曲大春這天一共開出二十二刃，兩千多塊靈石入賬，賺出自己近兩年的月例。第二日，上門的修士絡繹不絕，坊市中一些煉器鋪子、靈料商人，甚至黑市都盤桓在藏靈齋門口，準備分一杯羹。到第三日，坊市中出現了與開石有關的賭局，與此同時，售賣原石的人也找上了門。
“師父，我們這個月收入了五萬多靈石，房子的錢已經賺回來了！”楊思思扒拉著算盤，喜滋滋地說道。
依照約定，他們三個沒人占兩成的份例，石葦也說話算話，月底便每人賞下一萬靈石。如今在大荒宮，同階修士早不能與他們相比，隻怕有些煉精修士也沒那麽闊綽。
“師父，既然我們有自己的原石礦，為什麽還要從他處收購原石呢？就說昨天運來的那一萬塊石頭吧，大半都是廢料！”曲大春擺弄了一個月的鋼鋸，對原石的品相已十分熟絡。
“這你就不懂了吧？”慕容妱笑道：“我們的原石礦品相上乘，出產靈料的幾率達到九成，若不行魚目混珠之策，被人盯上就壞了。”
“在修仙界啊，切莫窺探他人的隱私，自己的隱私也不要被他人窺探了去，否則，便是不死不休的結局！”石葦的目中閃過寒光，隨即又露出失望之色。
最近一段時間，石葦總是找機會試探這三個徒弟，但不知是對方藏得太深，還是根本就沒有問題，試探總是無果而終。
“眼看就到亥時了，我們也就不打擾師父了。”
楊思思放下算盤，將賬本輕輕合上。曲大春和慕容妱也放下手中的事，告退出門。
“明日天雇幾個人幫忙，你們也好靜下心來修煉。”石葦囑咐一句，便走上樓去，躲在窗邊的死角向外看。
夜色闌珊，街上仍有不少行人，石葦看到，本已走入後院的曲大春三人竟出現在藏靈齋一側的巷子口。他們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會兒，便混入人群中，快步向東去了。
“搞的什麽鬼？”
石葦周身魂力一蕩，隨即化作一道黑影鑽出窗縫，兩個閃動落在地麵，消失在夜色中……戌時將盡，石葦尾隨三個徒弟，走進公共坊市東北的一條小巷。
一座巨大的宅邸敞開著大門，許多修士聚集在門口，交了靈石，便在守衛那裏領取一個麵罩，然後緩步入內。
“原來是黑市啊！”
石葦鬆了一口氣，想是幾個徒弟分到紅利，準備添置些修煉所需，似乎與自己無關。
石葦突然發現，初到半托界時快樂的心情正漸漸遠去，代之以無端的揣測和猜忌。若真是敵人倒也罷了，而自己小心提防的竟是自己的徒弟，從這段時間的試探來看，他們就隻是普通的修仙者，年輕氣盛，沒什麽心機，並非什麽金鼎佛天的探子。
“我真是壞得可以，甚至比從前更壞了！”石葦自嘲地笑了笑，隨即也領了麵具，跟著混進去。
穿過兩層大門，裏麵是一個極大的廳堂，眾多修士聚集在那裏，或坐在牆邊擺攤，或三三兩兩地在小聲交談，或穿行於攤位之間討價還價，場中人聲鼎沸，熱鬧不輸於白天的坊市。
石葦四下瞧了瞧，竟然發現了許多煉精、煉神修士的身影。他瞬間燃起了希望，有這麽多高階修士在，說不定就能淘到幾件順手的法寶。
石葦準備找那幾個煉神修士談談，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還上一筆良心賬。見曲大春三人正在一處攤位旁討價還價，石葦便躡手躡腳地靠過去。
“我說道友，你這白蕊馴靈丹也太貴了，我們每人要買三枚之多，你就算便宜一點吧！”慕容妱幾乎掐上了攤主的鼻子。
“反正三百靈石一枚，你們愛買不買！”攤主哼了一聲，頭和麵具都扭到一邊。白蕊馴靈丹可以直接幫助修士提升修為，這樣的靈丹根本不愁賣。
“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
楊思思使勁兒拉著慕容妱的袖子，生怕她與人爭執。曲大春也過來幫忙，兩人合力，好不容易將慕容妱拖到一個角落。
就在此時，一個半尺多高的玉瓶出現在慕容妱麵前，瓶口打開，沁人心脾的芳香飄散出來，卻不及遠，僅在數尺方圓內打著轉。
“三位道友可是需要提升修為的靈丹？吳某不才，有靈丹三十枚，因急需用錢，每一枚隻賣一百靈石。”
一個頭戴麵罩，周身陰靈之氣甚重的人走到他們麵前，托著玉瓶的手向下翻轉，從中倒出一粒青色丹丸。
“是樞靈丹！”
三人齊齊摘下麵罩，六隻眼睛死死盯住那個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