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輕車熟路
分發了工具，曲大春便拿上地圖帶著那些禦力武者前往礦坑。慕容妱和楊思思則跟著石葦乘坐靈舟，前往東南方向的公共坊市。
穿越雲海，翻過來時的那座巨山，公共坊市就設在一個寬敞的山坳中。附近的山域是公共地界，供三宗弟子交易靈物，也對其他宗門和散修開放。由於地處樵南穀的中心，沒有懸紅可拿，故坊市中沒有公會，僅設了一座執法堂，由三宗各派一位煉神長老值守。
三宗弟子五六十萬，靈物的買賣都在此地，坊市中人潮湧動，熱鬧非常。一到這裏，慕容妱和楊思思的眼睛就不夠用了，躲在石葦身後東張西望，小聲嘀咕著。
“進店鋪逛逛，想買什麽就去買吧。”石葦不是個嚴厲的師父，從前還受過徒弟的氣。
二女齊齊搖頭，又同時抖了抖乾坤袋，示意自己兜裏比臉上還幹淨。
“那就去看房子吧！”石葦搖頭苦笑。
三個徒弟都是窮光蛋，師父也好不到哪兒去，當年在人間是何等闊綽，如今算是慘到家了。
石葦偽造身份已有三年，憑月例攢下了六萬靈石，加上自己原有的一萬，按說也不算少了。但坊市中房價貴得離譜，且隻賣不租，石葦狠了狠心，砸進五萬靈石，買下臨街的一棟二層小樓，然後吩咐兩個徒弟去置辦一應物品。
一個月後，店麵整修停當，曲大春也將第一批石料送到。石葦預支了一年的工錢，又支付了稅金等雜費，手中隻剩下五千多靈石，徹底步入赤貧的行列。
石葦倒不擔心錢的事兒，他這個月沒少在街上轉悠，坊市中的店鋪、拍賣行，甚至黑市都摸得門兒清，大不了放出幾枚靈丹，也能瞬間暴富。但這樣做風險不小，不到萬不得已，石葦還是準備做正經生意。
開張的前一天晚上，石葦特意給找了一家體麵的酒樓為三個徒弟接風，桌上二十多個菜，一水的大魚大肉。
“不對呀，沒一個像和尚的.……”
看著三個滿嘴流油的徒弟，石葦又疑惑起來。
有些佛家宗派的僧人也喝酒吃肉，但多少還是對葷腥有所顧忌的，眼前這三個家夥則來者不拒，貼在桌上風卷殘雲，怎麽看也不像金鼎佛天派來的。
石葦看不出端倪，也不敢輕易動用問心咒，於是決定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第二日，醞釀已久的“藏靈齋”正式開張了。
公共坊市時常有新店開業，因此大家並不覺新鮮，鞭炮響過三遍，圍觀者隻有一些遊逛在街上的閑漢。
“各位道友，小灶初起，望多關照！”
石葦命曲大春將幾塊石料和一部鋼鋸抬到門口，然後與圍觀的人打招呼。
“這位前輩，您這店裏隻賣石頭嗎？”
一名修士上前發問。開張之前，石葦早將托兒找好了。
“我這些石頭可不一般，兩尺之內售價一百靈石，兩尺至五尺售價兩百靈石，一丈開外的，則要靈石五百塊。現場開石取貨，驗看其中靈料，或一夜暴富，或血本無歸，全憑天命！”
這套把戲是在天玄山時向秋師傅學來的，石葦輕車熟路，信手拈來。
“一百塊靈石，這價錢.……”
那個托兒圍著門口的幾塊石頭打轉，裝作猶豫的樣子。圍觀的眾人也紛紛用神識探查，但石頭外層靈氣駁雜，使他們無法判斷靈料的好壞。
“這樣吧，今日開張大吉，小店就免費拿出五塊原石，隻求諸位道友做個見證.……”石葦轉圈兒抱拳，然後對那個托兒說道：“.……這位道友請選擇一塊原石，無論開出何種靈料，本店都免費贈送。”
“我能否不在這裏麵選擇？”那個托兒思量片刻，義正言辭地說道。
眾人愣怔片刻，立即便明白了。店鋪開張時拿出的樣頭，所含靈料必然不錯，目的就是招攬顧客，倘若到店鋪內任選一塊，品質可就不一定了。
在旁邊擺弄鋼鋸的曲大春一愣，師父隻說找了托兒當場驗看樣頭，卻沒說可以進店任選，突然生出的變故使他措手不及。曲大春的表情很快落在旁人眼裏，更印證了先前的猜測，於是人群開始起哄，更有兩個多管閑事的潑皮站出來，跟那個托兒一起走進店鋪。
不一會兒，三人各抱著一塊原石出來。那個托兒選了一塊四尺多長的圓石，兩個潑皮則比較貪心，各自拖出一方丈許長的條石出來。
“兩位道友，大，並不代表好啊！”石葦善意規勸那兩個潑皮。
“前輩不必擔心，我等既然選定，就不後悔。”兩個潑皮還道切中了石葦的命門，齊齊搖頭。
石葦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招了招手，曲大春走過來，將那塊圓石放在鋼鋸下。
“嗯，水、火靈氣交錯而生，內中必有怪異，道友聽我一言，可在左側半尺處斜開一刃。”石葦裝成老學究的樣子提建議。
那個托兒點點頭。
刺啦——火花四濺，石屑紛飛，一股火焰憑空躥起數尺，人群中傳出一片驚歎聲。
待火焰消退，切麵上現出鮮紅的一塊，足有碗口大小，熱浪滾滾而上，在火靈之氣的衝擊下，曲大春不得不離開座位，退得遠遠的。
“赤玉凝火石一塊，長一尺五寸，中階中品靈料！”慕容妱在旁高聲說道。
仙界與人間不同，根據品質和用途，將常見的靈料分為下、中、上三階，每階又分為下、中、上、極四品，共計十二品。當然，這些階品的靈料在仙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對於一般修仙者，甚至煉虛修士都可以找到適用的材料。
那個托兒高興得想哭，中階中品靈料，已經可以用來製作法寶胎膜，對一名禦劍修士，這是一筆不小的橫財。
“價值幾何？”石葦問道。
“赤玉凝火石市價每斤五百靈石，道友所得少說也有二十斤，又兼個頭兒巨大，可加價四成，保守估計可賣到一萬四千靈石。”楊思思說道。
這一個月來，楊思思和慕容妱跟著石葦四處轉悠，坊市間的行情早爛熟於胸，如今牛刀小試，給石葦賺足了麵子。
“既如此，本店兌現承諾，這塊靈料就歸道友所有。”石葦袍袖一抖，赤玉凝火石滑到那個托兒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