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丹氣灌頂
接下來，李長風又簡略講解了修煉的中境和上境。
中境的三個小境界分別是：煉精境、煉神境和煉虛境。上境的三個小境界分別是：通竅境、通幽境和通玄境。
李長風隻是禦劍境界，對中境和上境都不甚了解。他隻知道，北吉國隻有天宏山掌門天宏真人和褒禪山住持易得大師達到了煉精境，是北吉國實力最強的修仙者。神州廣闊無垠，煉神境和煉虛境的高人應該也有，卻不曾聽聞。至於上境，應該隻有上界仙人才能修煉到，並不存在於人間。
“師傅，修煉到禦劍境界真的隻能靠機緣嗎？”石葦不甘心一輩子都趕不上馬炎，更不想永遠躲在別院中避難，他還要為白諾諾報仇，還要為鬆樹溝鎮的鄉親討回公道。
自從失去了白諾諾，石葦時刻都在想著報仇，他甚至妄想有一天能將天宏山和褒禪山的修士盡皆屠滅，除了劉玥筎。至於劉正天和白龍會，還是算了吧，石葦感覺有點對不住劉玥筎，反正自己沒死，不必再給她增添煩惱了。
“一般修仙者隻能靠苦修或機緣，不過對於你我，還有另一個途徑。”李長風心中暗舒了一口氣，表麵還是裝作高深莫測地賣起了關子。
“丹道？”石葦幾乎脫口而出，換來李長風詫異的眼神。
“不錯.……”李長風沒想到這小子突然開了竅，心中歡喜，更加絮叨個沒完。
據李長風講，在修仙界，一些擁有特殊資質的修士會習練某種秘術，用以輔助修為。千萬年來，這些秘術已經形成了特定的譜係，修煉者會因此得到特殊的稱謂。
目前，修仙界形成譜係的共有武道家、劍仙、魂侍、獸語者、煉丹士和陣法師六種，每個譜係各有五個階品，稱謂各有不同。
以煉丹士為例，按等級和能力劃分：一曰丹童，控凡火，能飼育靈草、熟練配藥、釀製靈酒；丹及一品；二曰丹匠，控先天真火，通曉初級丹道，丹及三品；三曰丹師，控三昧真火，通曉中級丹道，丹及六品。至於剩下的兩個階品，李長風也不知道。
“師傅，您能不能再說得詳細一點兒？”石葦聽得雲裏霧裏。
“這本書上都有，你一個字也不看，還有臉問？”李長風揮舞著《丹童誌要》，重重砸在石葦腦袋上，又繼續開講。
這三個階品不是隨意劃分的，而是與煉丹士的修為息息相關。如果要成為一名丹童，隻要擁有學習丹道的稟賦，禦力境界便能做到。而丹匠，隻有達到禦劍境界才可。以此類推，成為丹師需要煉神境修為。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有天縱奇才越階成道，但至少李長風沒有聽說過，石葦自然也想不到這裏。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丹道也是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如果在丹道上更上一層樓，自身的修為也不是不能跟著突破的……”李長風話鋒一轉，又將《丹童誌要》塞還給石葦：“你潛心修煉丹道，隻要能通曉初級丹道，練成靈丹，修為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突破瓶頸，到達禦劍境界也非妄想。自古以來，煉丹士用此法提升修為，最後白日飛升，得登仙界的也大有人在。”
“真的嗎！”石葦將懷裏的《丹童誌要》越抱越緊，以他的資質，能找到這樣一條捷徑，就像一個種田的懶漢突然撿到了一頭耕牛，心裏樂開了花。
“這個給你。”李長風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遞給石葦，鄭重囑咐道：“為師被丹氣所傷的事你也知道，還多虧你那株首烏，才使我煉製出一爐四元脾烏丹，穩定了傷勢。這小瓶中的藥丸並非丹藥，而是逼出體外的丹氣所化，你需仔細研讀，小心使用，但願能有所助益。”
石葦連忙謝過師傅，將小瓶貼身收藏，又問起武者、劍仙等譜係的事，李長風卻連連搖頭，不想多說。
“師傅，馬炎師兄追殺我時，曾經召喚凶獸助戰，他應該是獸語者吧？另外，他看到我的鐵線龜時，也稱我為獸語者，我實在糊塗，還請師傅指點。”石葦太想弄明白這件事了，於是厚著臉皮追問。
“哪個修士不養靈獸，難道個個都是獸語者嗎？馬炎懂什麽？他剛剛成為獸語者，看見使用靈獸的人便亂認一氣，當真愚不可及……”李長風乜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王扒皮，滿臉的不屑。
——
石葦關上房門，坐回床上，將王扒皮托在手掌上，仔細端詳。
獸語者並非一般意義上豢養靈獸的修士，而是能通過與靈獸的心靈溝通，賦予靈獸某種特殊的能力，輔助作戰。事實上，馬炎擁有的兩條巨魚不過是天宏山齊水河中最常見的碎骨魔鯛，巴掌大小，屬二階中品妖獸，那隻雄鷹也是天宏山中的一種二階上品妖獸鐵翅鷹，大小與正常山鷹無異。不過身為獸語者，馬炎卻能通過秘術將它們放大十倍甚至百倍，使之戰力大增。至於獸語者的其他神通，李長風也不甚清楚，但修仙界有一個公認的事實，獸語者的實力普遍高於同階的其他修士，任誰都要忌憚三分。
李長風已經明確說了，石葦並不是獸語者，而王扒皮隻是普通妖獸，並沒有碎骨魔鯛和鐵翅鷹那種變大的能力。石葦隻好死心，放下王扒皮，又拿起了《丹童誌要》。
這本書開篇沒有長篇大論，第一頁上隻寫了八個字：欲窺丹道，先通丹脈。
書中講，人體除了正常的十二經脈和仙脈，還可能存在一條丹脈。丹脈起於丹田，連通十二經脈和仙脈中的各一點，共計十四個穴位循環往複，但這些點並不確定，可以隨時變化移動，沒有規律可循。
仙脈中循環運行的是靈氣，丹脈中循環運行的自然是丹氣。丹氣的用途及廣，它不僅是煉丹成敗的關鍵，也可以用秘法導引出體外，用以傷敵，此外，丹氣在體內循環流轉，還可以療傷驅毒，強健體魄。丹氣也並不都是好處，如果修煉不得法，或者強行催動，煉丹士就會被丹氣所傷，這是由內而外的重創，即便不致命，也會修為大損，甚至喪失靈根，成為凡人。李長風就是在煉丹時被丹氣所傷，硬生生從禦劍高階退回到中階，丹氣衝擊造成的內傷使他生不如死，十年來遍尋良藥都無法痊愈。
想打通丹脈，說難也難，說易也易，關鍵要看有沒有這方麵的資質。書中有一套口訣，詳述了修煉丹氣，連通丹脈的法門，但若無資質，苦修百年也是徒勞。
用李長風的話說，石葦雖然靈根低劣，仙脈堪憂，在丹道一途上的資質卻好於一般人。石葦的丹田奇大無比，能夠容納海量的丹氣，丹田與十二經脈以及仙脈的連接通暢，打通丹脈的可能性極高。要打通丹脈，除了修習那套口訣，還可以使用丹氣灌頂的秘術，即使用現成的丹氣貫入體內，強行打通丹脈，但這種辦法很危險，資質稍差者都會有性命之憂，不敢輕易嚐試。
石葦並不是行事草率的人，但麵對煉丹這個巨大的誘惑，還是忍不住默誦法決，開始嚐試丹氣灌頂。
原因很簡單，煉丹能帶來大量的財富。《丹童誌要》中記載，在修仙界，不要說丹匠煉製的下品丹藥，即便是丹童釀製的靈酒，也是千金難求的。一則由於資質的限製，煉丹士極其稀少，懂得開爐煉丹的人則更少。二則任何丹藥的成丹幾率都低的可憐，以四元脾烏丹為例，屬於二品丹藥，不但藥材稀缺，成功的幾率也隻有五分之一。這個五分之一隻是從概率層麵講的，而實際上，煉製十次，一顆丹藥也練不出來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每一顆丹藥，每一瓶靈酒，都能賣到難以想象的高價，煉丹士的富有也就不難想象了。石葦是李長風用六顆丹藥換回來的，回想起馬炎和天蛟聖女激動的眼神，石葦深覺李長風對自己這份資質的看中。
石葦不再多想，一邊默念口訣，一邊打開那個小瓶。最後一個音階戛然而止，小瓶中隱隱透出紅光，下一刻，一根拇指粗細的紅色光柱從瓶口射出。與此同時，石葦周身隱隱散發出紅光，其中頭頂仙脈的一個節點——百會穴紅光最亮，那紅光如有靈性一般，突然在空中調整了一個角度，直奔石葦的百會穴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石葦仿佛被雷劈中，所有的頭發都豎了起來，他覺得天旋地轉，頭部無比沉重，那紅光刹那間從他的頭頂沒入，衝進仙脈，又獨辟蹊徑，在未知的血脈中快速穿行，紅光過境後，仿佛有一條細細的經脈在體內形成，自上而下，直奔丹田而去。每隔一段時間，石葦就感到身體的某個穴道脹痛難忍，好像被填充了大量氣體，再用幾十根細針猛紮，隨時都有炸裂的可能。不知過了多久，脹痛漸漸消失，那紅光又重新聚攏，繼續開疆擴土。這樣的感覺一連經曆了十二次，再加上百會穴，體內的紅光開始變得溫和，緩緩在這十三個穴道中流淌，按照一種規律循環往複，然後，慢慢沉澱，漸漸向丹田匯聚。
石葦的衣服早被汗水濕透，他心下一鬆，虛弱的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