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冥界電話
“她怎麽死的？”
韓子歸搶先一步，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初是韓子歸放那隻鬼出來和徐恬解除契約的，難不成鬼起了歪心思，不僅沒有解除契約，反而把徐恬給殺了？
“據說是死因不明，好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嚇。”程媽媽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是看報紙才知道的，具體的也不清楚。多好的姑娘啊，好端端的怎麽就沒了呢……唉。”
我看向了一旁的程一澤，他那麽久沒有見到媽媽了，此刻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韓子歸當機立斷：“先別管那麽多了，把程一澤救過來再說。”
“喂，你小子可別對我兒子瞎搞！”程爸爸一把揪住了韓子歸的衣領，怒目圓睜，“我都不知道你靠譜不靠譜！”
韓子歸輕輕鬆鬆地把程爸爸的手拂落：“我是韓子歸，剛來到這個市沒多久，如果你聽過我做的那些委托，那再好不過，如果你沒聽過，至少知道韓家吧，我就是韓家人，如假包換。”
“韓家人？”程爸爸的瞳孔漸漸放大，他與程媽媽麵麵相覷，最終兩人一齊看向了病床上躺著的程一澤，“說來韓家於我們有恩，別的人信不過，韓家人是絕對信任。現如今我們阿澤又遇到你們韓家，也許是一種緣分吧。”
我一臉懵逼。
看起來程一澤和韓家之間還有一段故事啊。
出於好奇，我問了問，得到的回答十分模糊：“當年阿澤情況不太好，找韓家幫忙，其餘的不便多說。”
韓子歸“嗯嗯啊啊”幾聲，附在我耳邊說他其實也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麽，然後準備好所需要的裝備，嘴裏念念有詞。
我看見程一澤的靈體悄無聲息地到了病床邊上，緩緩地躺在上麵，靈魂和身體很快就合二為一。
那露在外麵的手指動了一下。
程爸爸揉了揉眼睛，不相信地問程媽媽：“剛剛阿澤是不是動了？”
“好像是。”
兩個人如同做夢一般，分別趴在病床兩邊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程一澤大概沒有力氣睜眼，就任由他們呼喚著，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即使如此，程媽媽依然激動得一把握住了韓子歸的手腕，說話也結結巴巴的：“謝謝！真的謝謝你了！多虧了你啊，不然我們阿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媽……”
可能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程一澤的聲音幹澀如同沙礫的摩擦音，但也就是這麽一聲輕輕的呼喚，讓程媽媽不停地抹著眼淚。
“哎！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不知道這些天都把媽媽急成什麽樣子了喲。”程媽媽又忙不迭地倒了一杯溫水，“渴了吧？媽媽還擔心你以後就隻能這樣了……”
“既然孩子沒事，你就別說那麽多了。”程爸爸拍了拍程媽媽的後背，從我這個角度剛好看到程媽媽的雙肩聳動著，應該是喜極而泣。
程爸爸示意韓子歸出去，兩個人應該是去談報酬了，我心裏盤算著得讓韓子歸分我一半，雖說我毛都沒幹，但怎麽說還是我給他介紹的生意。
然後就聽見程一澤說：“小布，你過來……”
我當即跑到他右側，跟他說剛醒過來不要說太多話，先好好休息。
正好一個年輕護士推門進來換藥，一看他醒了簡直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我的天哪，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植物人還真能醒過來！我得寫進今天的日記裏，太匪夷所思了！”
從她換好藥到走出病房，一直都在感歎這件事。
趁著程媽媽和小護士去找醫生，程一澤艱難地向我交代任務：“一定要讓那隻鬼灰飛煙滅，他怎麽能殺了徐恬……”
我連連答應：“會的會的，你現在先不要操心這麽多事情，我和韓子歸會把後續工作做好的。”
更何況根據先前那隻鬼所說的話，他背後應該還有另外一隻鬼，我們必須刨根問底，把真相弄清楚才行。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他們建議程一澤恢複之後去做一個全身檢查，確認安全才能夠出院。
而我這個無關人等，早在醫生安排事項之前就出了病房。
韓子歸嘚瑟地跟我伸出五根手指。
我一時難以自持：“五百萬！？程家也忒有錢了吧！”
韓子歸嘴角抽了抽：“是五十萬，秦小姐。”
“哦五十萬啊，不少了。”
“你要是嫌少，讓他們家把程一澤賠上也行。”韓子歸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反正我沒意見。但是某人有沒有意見，我就布吉島了。”
我翻了個白眼：“某人現在正在花前月下，哪有空管我的死活？”
“那你就紅杏出牆。”
我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跟程爸爸說了一聲，我們兩個就各回各家了，實在是太累了。
等公交的時候，韓子歸忽然想起了什麽：“你今天在電梯那裏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我“哦”了一聲，決定承認：“看到周行之和韓盛音勾勾搭搭，但是感覺你根本沒看見，是不是我有點幻視？”
“之前發生過什麽異常情況嗎？”
“沒呀……”
“你再仔細想想。”
我拚命地回憶著那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怎麽也想不到所謂地異常情況，除了睡覺睡得不太安穩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啊。
韓子歸無奈地上了公交，臨走前特別囑咐我如果有什麽不對勁要跟他說，不能因為不好意思就憋在心裏，我滿口答應。
在公交車上我習慣性地摸兜找手機，才想起我那塊手機早已經在山洞裏丟失了，不過現在暫時用不著，我考慮著等程爸爸把錢打到卡上再買一塊。
反正也沒什麽要聯係的人，我也不急。
走在小區熟悉的道路上，忽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歎，憑著習慣乘電梯，莫名想起第一次看見周行之的那個時候。
他徒手擒住女鬼的脖子，我情急之下一走了之。
然後我圍著被子假裝睡覺，他跟我說：“姑娘，你掉東西了。”
每一個畫麵都曆曆在目。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啊。
我幹笑一聲，拿出鑰匙來開門。
屋裏的林笑非常警惕，鑰匙才剛轉了第一圈，她就大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單純可愛的秦小布。”
“沃德天，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知道回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知道嗎！”
“什麽時候啊。”
我隻覺得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特別艱難，上下眼皮也不停地打架，基本上沒辦法睜開眼，此刻的我隻想趴在床上趕緊睡覺，其它的事都等我睡完了再說。
林笑精力充沛，非得戳著我的額頭強調說：“三天了！你這丫頭沒影兒的時間越來越長！到底是去幹什麽了？和韓子歸在雲棲山迷路了，然後走了三天才出來？”
“去找程一澤的魂兒了。”我有氣無力，隻脫掉外套就躺在床上，扯被子蒙住臉就要睡覺，真是半句話都不想說。
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周行之的聲音，本來想要叫住他，哪知他居然在喚著一個名字——韓盛音。
語氣那麽溫柔，那麽寵溺，好像她是他捧在手裏的珍寶，稍不留神就會碎掉。
即使是在睡眠狀態，我也有非常濃重的心酸。
沒關係，就像韓子歸說的那樣，我還可以紅杏出牆啊！哼，他不仁我就不義，誰怕誰啊。
睡醒之後我還在床上窩了一陣子，沒有手機的日子真是難受，想玩也沒什麽玩的。
於是我拿過來周行之留下的平板，津津有味地看電視劇。
就在男主跟女主告白之時，屏幕刷的一下黑了，聲音瞬間消失，嚇了我一跳。我以為平板壞掉了，重啟一下還是沒有什麽用，結果就隻能看著黑乎乎的屏幕發呆。
古琴聲驟然響起，我驚了一下發現這是個來電鈴聲，可是沒有來電顯示。
難道是找周行之的？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我接聽了那個電話，一個冷酷的男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喂，冥羽大人。”
我一臉懵逼，下意識地反問：“冥羽是誰？”
說完才想起來那天的鬼差管周行之就叫大人，難不成他在冥界的名字就叫冥羽？
“你不知道冥羽大人？”
對方的語氣非常平靜，聽不出一絲絲波瀾，為了確保周行之的安全，我依舊裝作不懂的樣子：“不知道。”
對方忽然輕笑一聲：“那我告訴你，冥羽就是你身邊的周行之。”
“周行之是誰？”我繼續裝傻，“你又是哪位？無緣無故的幹嘛要跟我講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嘁，你以為是演電視劇呐？拽什麽拽。
我冷哼一聲：“不好意思，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掛斷電話了，畢竟我隻是一介平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擾。”
“秦小姐，這是冥界電話，如果我不掛斷，你沒有辦法切斷通話。”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才打來這個電話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跟他兜圈子：“你想說什麽就都說出來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