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收留

  容銘遠若有所思:“嗯,那看來還是偽裝的不夠深,宋磊,新起步的房產怎麽樣了?情況如何?”


  宋磊興奮的點頭,“樓盤預售很好,都在容總的預料之中,而且不知道是誰給了封景墨一份資料,說是他前段時間在巴黎生意場上出的問題是喬雲深弄出來的,現在他們倆好像正在暗中廝殺,且注意不到我們呢。”


  容銘遠滿意的點頭,其實他是知道怎麽回事的。


  回了次家,許靖華將得到的資料都告訴了他,包括她派人將那些資料送給封景墨。


  蘇染並沒有走遠,她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問她去哪,蘇染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漸漸亮了起來的天空,回答的隨意:“隨便吧,隻要不在榕城的繁華地帶就可以。”


  司機師傅看了她幾眼,開始帶著她進行榕城一日遊。


  轉了足足有一個上午,司機師傅才把她放下來,地方確實偏僻,方圓百裏都看不到什麽人,蘇染冷汗涔涔,這也太偏僻了一點吧。


  司機收了錢之後就走了,蘇染拎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往前走走,這麽偏僻的地方,隻有一個建材工廠,幸運的是這裏正在招工,蘇染笑笑,反正自己隻需要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她就這麽安頓下來。


  第二天中午,喬雲深才發現蘇染不見了。


  早上回來,沒有見到蘇染,他還以為是她貪睡,便也沒去打擾她,到了中午也不見她起床-,喬雲深才發現不對,他敲了敲門,沒人應,才推門進去。


  屋子裏一室清冷,床-鋪收拾的整整齊齊,沒有蘇染。


  喬雲深眉頭微皺,拿過就壓在床-邊的便簽,上麵是蘇染娟秀的字跡,她說她需要時間,需要空間,讓自己不要找他。


  瞳欖從門口經過,見喬雲深坐在裏麵發呆,也推門進來,問他:“雲深,怎麽了?”


  喬雲深回過神,揚了揚手中的便簽,苦笑:“染染走了。”


  四個字,把落寞表現的淋漓盡致。


  瞳欖眼神暗了暗,沒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不管如何努力,她好像永遠都走不進喬雲深的心裏,瞳欖心中苦澀,愛了這麽多年,卻從沒有人教過她該如何放下。


  如果人生重來一次,或許她不會允許自己愛上喬雲深,然而他那麽優秀,那麽吸引人,除了那個女人,這世間再沒有人會拒絕喬雲深的愛吧?


  而她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深,居然那麽輕易的就離開了他。


  可是,他又怎麽可能忍住不去找她呢?事實上,從她在那個建材工廠工作的第一天,喬雲深就知道了,可是,他尊重蘇染,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並不打擾,她要自由,他就給她自由,於無聲處默默守護。


  忙碌的工作讓蘇染無暇再想別的,每天回到狹小的出租屋時,都讓她感到心安。


  隻是蘇染從沒想過,會在這裏碰到容銘遠。


  那天,經理讓她去清查新入庫的建材,她一筆一筆的記著,扛著建材的工人進進出出,有一個卻在她跟前停了下來。


  蘇染在本子上記下一筆,奇怪的抬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跟前停下的工人,忍不住跟他說:“走啊,後麵還有師傅等著呢。”


  那人還是沒動。


  蘇染皺眉,這人是新來的麽怎麽這麽不懂的規矩。


  她剛想再催促他,那工人忽然就抬起了頭,安全帽將他的小半張臉遮住,隻露出眼睛以下的部分。


  他如璀璨明星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她,嘴角扯出一抹迷人的笑意,看著蘇染驚呆了的臉,容銘遠滿意的離去。


  之後,蘇染就一直就心不在焉了,她很疑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呢?怎麽會在這個地方看到容銘遠呢?

  不說他有沒有從監獄裏保釋出來,關鍵是,那麽高高在上的男人,會在這麽一個塵土飛揚的建材工廠出現嗎?

  傍晚的時候,她這麽疑惑就解開了,因為,沒等她去人事部翻看職工資料呢,容銘遠就自己跑到了她跟前。


  他一身工人裝束,身姿ting拔,連帶著安全帽都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摘掉了安全帽,神采飛揚的看著呆住的蘇染:“染染,怎麽了,不認識了?”


  蘇染從呆愣中回過神,站在自己跟前這個,一身工人裝束。從頭土到腳的人,真的是那個永遠西裝革履的容銘遠。


  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蘇染轉身就跑,容銘遠莫名其妙的看著跑遠的蘇染,追了上去。


  已經下了班,這會兒外麵沒什麽人,蘇染一路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裏麵,關上了門,她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張狂的心跳卻提醒著她,容銘遠的出現帶給自己多麽大的衝擊。


  就好像一汪平靜的湖水,忽然泛起朵朵的漣漪,蘇染拍著自己的xiong口,努力想要說服自己,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可是不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一聲緊過一聲的敲門聲伴著容銘遠低沉醇厚如提琴一樣的聲音:“染染,開門。”


  蘇染被這敲門聲敲的心煩意亂的,幹脆不理他,直接去洗澡了。以前是他對不起她,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的仇視他,蹉跎他,可是現在,自己好像也對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蘇染一邊洗著一邊糾結,到底該以怎麽樣的心態去麵對他。


  洗完澡出來,她本以為容銘遠已經走了,沒想到敲門聲還在繼續。


  蘇染怒了,就那麽一扇小木板的門,被他敲了這麽久,敲壞了,她可不保證能有錢賠給那個吝嗇的房東。


  她跑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怒:“敲敲敲敲什麽啊?”


  容銘遠看著怒不可遏的蘇染,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轉身從蘇染的身邊進去了。


  ***

  蘇染吼他:“喂,誰讓你進去了,你給我出去,要不告你私闖民宅。”


  容銘遠淡定的走到客廳裏的桌子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自顧自的喝下,“剛才喊了那麽半天,渴死了。”


  蘇染走到他跟前,叉腰:“喂,你到底要幹什麽給我出去啊。”


  容銘遠抬頭,無辜的看著蘇染:“這麽晚了,你讓我去哪兒?”


  蘇染不管,你去哪裏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她拽著他,容銘遠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最後還把她給一把拽進了懷裏。


  蘇染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容銘遠卻將她禁錮的死死的,抱在了懷中。


  隻一句話,蘇染就安靜了下來,容銘遠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我越獄了,你不收留我,我就完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蘇染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著:“那跟我有又什麽關係啊?”


  “沒關係麽?”


  容銘遠反問。


  蘇染理屈,容銘遠進去好像是跟自己脫不了幹係。


  她有些無力,現在的情況好像是容銘遠有求於她吧,怎麽感覺像是反過來似的。


  就如同現在,容銘遠在她租的屋子裏,用她的浴室洗澡,還吩咐她做飯吃,因為他餓了。


  蘇染看著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容銘遠,一邊做飯一邊憤憤的想,這到底是誰越獄了,到底誰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啊。


  洗完澡出來,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一碗簡單的蛋炒飯,容銘遠端起來,倒是覺得有意思:“好久都沒吃過這麽簡單的晚餐了。”


  蘇染撅嘴:“將就著吃吧,容總要是吃不慣,可以走啊。”


  容銘遠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我隻是說簡單,沒說吃不慣。”


  飯吃完了,這人又賴著不走,偏偏屋子很小,隻有一個臥室,蘇染扔了一床毯子過來,指了指沙發:“容總既然不想走,那就委屈容總在這裏睡了。”


  容銘遠抱著毛毯,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染:“染染,這裏有一張床,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分享一下,分我一半嗎?”


  蘇染心裏一抖,容銘遠的眼神發亮,蘇染不自然的扭過頭,平靜的說:“我們離婚了。”


  是的,已經離婚了,再也沒有理由要跟你同床共枕,再也沒有理由了。


  而且,他還讓自己看到他和別的女人……


  想到這裏,蘇染打住了自己的思緒,寒下臉,麵無表情的轉身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容銘遠的出現確實讓她措手不及,蘇染躺在床上,他太厲害了,完全不給她思考的時間,總是霸道的走進她的世界,以完全不可抗拒的姿態。蘇染承認,麵對容銘遠,自己永遠是輸的那一方。理智告訴她,要把他攆出去,甚至報警才是正確的,但情感卻一次次的告訴她,她不能這麽做,蘇染告訴自己,她之所以願意窩藏他是因為自己曾經對不起他,現在這麽做完全是在還他的情分。


  可是理智清清楚楚的提醒著她,她根本就不願意看到容銘遠受到傷害,他和她之間的糾葛早就糾纏不清了,他欠她的,他還不清,她欠他的,同樣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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