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事後一根煙
韓之敬鐵青著臉,俗話說子不教父子過,在韓靜語這件事情上,他確實覺得歉疚,他跟她母親的婚姻問題,導致了她今天的叛逆,他們做父母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他有時候也不禁懷疑,韓靜語這偏執的性子到底是遺傳了誰,明明他們都不是那麽執拗的人。
越想越頭疼,旁邊的韓夏朵則勸道:“大伯,靜語年紀還小,可以慢慢教。”
“小?都快二十五了,你瞧瞧人家唐小姐,也跟你一樣的年紀,人家……“韓之敬隻是下意識的想到了唐小宴,隨口一提,卻不曾想,一下子得罪了兩個女人,還是兩個小心眼的女人。
韓夏朵還好,縱然心裏不快,也不會當麵頂嘴,韓靜語就不一樣了,滿嘴冷嗤諷笑:“唐小姐唐小姐……爸爸,你要真喜歡的話,就趕緊跟我媽離婚,然後去追求人家啊,看看人家是不是能瞧得上你這樣的老男人啊!”
韓靜語牙尖嘴利的,那尖酸刻薄的樣子簡直讓韓之敬看的火冒三丈,上前兩步就抬起了手,韓靜語眼底閃過微微驚慌,但還是把臉湊到了他的跟前,“打,打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逆女!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混賬女兒!“韓之敬拂袖而去。
***
夜色靜謐,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半夜。
唐小宴去小臥室瞧了傅寶,確定他睡了後,坐在床邊不肯走,被男人三催四請好幾次才無奈離開。
謝依人和鬱錦辰要訂婚了,傅雲謙是要趕回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典禮的,而訂婚典禮就在後天,這也意味著,他們明天必須走了。
心中自然是舍不得,難過在所難免。
加上今天又遇上韓夏朵,這心情可想而知多糟糕。
傅雲謙看穿她的心思,把她鬢邊的幾縷頭發撥到耳後,低沉的嗓音趨向於溫柔:“要不要跟我回去參加謝依人的訂婚典禮。”
他這分明就是在誘惑她,她當然也想,可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不行,我才剛回來,你以為國內是後花園啊。想來就來想回就回。”
他也沒勉強,瞧著她陰鬱的臉色,丟給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我把縉言留下陪你。”
“你說真的?”她自是不信。
“你不想?那我帶他回去。”
“怎麽可能!”她直接從床上,跳起來雙腿纏住他勁瘦的腰身,“說話算數!”心底的抑鬱更是一掃而空。
他雙手托住她的臀,卻嚴肅著臉:“但是你確定可以照顧好他嗎?”
唐小宴抿了唇,小聲道:“能不能把李嬸也一起留下?”
他挑眉:“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什麽好處呢。”
她歪著頭。笑語盈然:“你想要什麽好處?”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他對她那麽好,還願意把孩子給她留下,唐小宴也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謝依人是被疼醒的。
她洗澡洗了一半就昏昏欲睡,眼皮撐著打架實在太累,最後便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任由陸立風將她衝洗幹淨,又裹了浴巾抱回床上,然後,傳來陣陣殺豬般的哀嚎。
明明才剛剛柔情蜜意的繾綣過,現在卻又變成了殘酷的畫麵。
陸立風一腿站在床外,一腿跪在床上,一手固定著她的腰肢。一手用力在她身上推揉,無視謝依人的哭喊,不肯讓她挪動分毫:“忍一下,乖,馬上好。”
“騙子,陸立風,你這個大騙子,疼,疼……”
剛才身子被破的那一瞬間的疼痛跟現在這種持續性的疼痛比起來,簡直是太小兒科了。
謝依人把臉埋在雪白柔軟的枕頭裏,哭喊的嗓子都啞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似乎已經麻木了她的神經。
到最後陸立風停手的時候,她竟然也不吭聲了。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玉體橫陳的躺在那裏,陸立風嚇了一跳,他當然也知道疼,可這不是為了她好嘛,但她這樣,又真的心疼了,趕緊跪在床頭查看她的情況。溫暖的大手輕輕搖晃著她的肩頭,叫了幾聲依人。
謝依人沒反應,於是他心急想把人翻過來,結果手放到她的臉頰邊上,便被她一把捉住,放到自己的嘴邊,狠狠壓住了他右手大拇指的虎口處!
狠狠的,用力!
一雙迷蒙的貓瞳上還掛著一瞬晶瑩的淚珠。
陸立風吃痛,卻沒有掙紮,就這麽任由她咬著,狠狠發泄著。
謝依人生氣的瞪著他,直到口腔裏蔓延開淡淡的血腥味,她才鬆了牙關,柔嫩的唇瓣離開他的虎口,那裏已經鮮血淋漓,她隻看了一眼,眼淚忽然落得更凶了。
陸立風向來知道女人是不可理喻的難以理解的動物,翻臉比翻書還快,當然作為一個專業的男心理醫生,了解女人的心態對他來說也是家常便飯,她知道他這是內疚了,又氣又惱的情緒影響下,被他的鮮血刺激,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怎麽樣。
謝依人垂著頭,柔順的金栗色長發披散在肩頭,整個人瘦弱而動人,抽搭著哽咽。
陸立風拿了旁邊的紙巾給她擦眼淚,謝依人盯著他鮮血四溢的傷口,似乎更傷心了:“你為什麽不躲呀。”
“沒事,不疼,來,把眼淚擦了,別哭了,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再咬一口。”他甚至大方的貢獻出自己的左手虎口。
謝依人沒好氣的一手打過去:“陸立風,你這人是不是傻啊。”
“嗯,不哭了?”
她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止不住,陸立風最後幹脆什麽也沒說,默默的將她嬌小的肩頭攬入自己懷裏。
謝依人靠在他的心口上,雙手十指穿過他的指縫,牢牢握住他受傷的大手:“是不是很疼。”
“真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呢。但謝依人扣著他這修長有力的手指,卻安靜的無言,任由他抱著,靠著,心情極度複雜,甜蜜又彷徨。
“不哭了?”察覺到她的哽咽漸止,陸立風鬆了口氣。
謝依人紅了臉:“還是把傷口處理下吧。”
陸立風點頭:“那你坐在這裏,我去清理下。”
“好。”
剛才明明很累的,現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背部依然灼痛,但似乎比剛才好很多了。
床頭丟著一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她抿了抿唇,橫過身去,大半個身子晃蕩在窗外,從煙盒裏抽了一根出來,點燃。
這兩年裏,壓力她的時候,她也跟圈子裏的朋友抽過幾次,他們這個圈子啊,其實也很複雜,不光抽煙,多的是人吸食毒品。
曾經還有人拉著謝依人一起,她當然是拒絕了,但煙癮這種壞女孩幹的事情,她痛苦難過壓力大時,也悄悄嚐試過。不過最近她還是第一次抽煙,又是尼古丁味兒這麽衝的男性香煙,第一口嚐試的時候,確實卻嗆著了。
陸立風進來的時候,看到橘黃的燈光下,一個漂亮精致的女孩兒靠在床頭上,兩條修長的美腿交疊在一起,兩丫丫的小腳丫扣在一起微微晃動著,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了蝴蝶般的陰影,指尖夾著一根長長的香煙,星火在指尖明滅跳躍,嘴裏長長的吐出一個煙圈。
畫麵很美,可他,無心欣賞。
他走到床邊,女孩兒立刻笑著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拍了拍手,在他開口前就先說上了:“我就是試試味道,不是男人說的,事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嘛,你要不要也來一根兒。”
他板著臉沒說話,如濃墨般的雙眸盯著她,她就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望著他,最後,他去窗簾那,開了窗,散散屋裏的煙味,還有,腥味。
謝依人咧嘴笑了笑,以為他回到床邊要開始說教了,結果,他什麽也沒說,掀開被子上了床,她自動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看他把香煙和打火機一起丟入了旁邊的垃圾桶,又問她:“怎麽樣,感覺如何。”
“嗯?”她看了他一眼,把說過的話前後對照一遍,恍然大悟,不過表情淡淡的,“還可以吧,沒有男人說的那麽好。”
他失笑,伸手捏了捏她圓潤小巧的鼻頭:“下不為例。”
“我就看看味道而已。”
“是嗎,看你樣子,也不是第一次抽了吧,什麽時候開始抽的。”
謝依人對著手指,支支吾吾的語氣企圖蒙混過關。
陸立風不讓,她就伸出手去掐他的胳膊,他的肌肉真結實,硬的像大理石,她知道逃不過,隻好老實承認:“兩年前,你走了一個月,朋友讓我試試,我試了,不過滋味並不好,斷斷續續抽過幾次。”
“那是幾次?”
“三四次吧,不記得了。”
他沉默了。
謝依人等了好久也沒有等來男人的回應,偷偷抬眸覷他,才發現他一瞬不瞬望著自己,目光很深,溫柔且帶著憐惜的歉疚。
她心口一痛,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快樂的放縱過去後,殘酷的現實擺在兩人麵前,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我睡了。”
後天晚上,就是她跟鬱錦辰的訂婚宴了。
陸立風沒有勉強她,在她鑽入被子後,自己也跟了進去,手掌中她柔順的黑發上摸了摸:“嗯,訂婚的事情我會跟你哥哥談的。”
謝依人不是故意拿喬,也有自己的顧慮:“讓我再想想吧。”
機場送別。
傅雲謙回國,輕裝簡從,沒帶任何行李,陳墨提著小型行李箱站在不遠處,傅寶有李嬸抱著,也在不遠處。
分別在即,傷感是在所難免的,唐小宴站在他麵前,幫他理了理挺括的毫無褶子的襯衫領口:“一路順風。”
傅雲謙低頭審視著她:“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走。”
“……什麽意思?”
“要不然我為什麽一點沒看出你的悲傷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