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情分已斷
房間內的溫度高的讓人口幹舌燥,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荷爾蒙散發的腥甜,被濡濕的長發貼在她的臉頰上,她那漂亮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縫,如同貓瞳,急促的呼吸逐漸平複下來,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她伸出一根潔白的食指戳了戳他堅硬寬闊的肩頭,開口的嗓音慵懶而妖媚:“喂,下去,重死了,你好沉啊……”
他笑聲低沉,又親了親她的眉角才乖乖翻身到一邊:“剛才怎麽沒見你喊沉?”
謝依人剛剛才平複的紅暈又開始不受控製的爬滿俏臉,語氣嬌嗔:“陸立風,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欺負完了人,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
陸立風點頭,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暗啞:“那你想聽什麽?”
謝依人不滿的嘟起嘴,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算了,懶得說了,男人果然都是一個德行,吃幹抹淨就不認賬,事前事後完全兩個樣!”
他的笑聲在胸膛裏震動,喉結上下起伏:“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不是眼睛看到了嗎,還用誰告訴?“推開他伸過來的手,謝依人不滿的嘟噥著。
但他沒有鬆手,一把掀開了被子:“不熱嗎?去洗了再睡。”
在謝依人的尖叫聲中,陸立風把她抱入了洗手間內。
音樂劇還沒看完,就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唐小宴也沒用,被嚇暈倒了。
醫院病房內,傅雲謙背手負立在窗前。
身邊的病床上躺著因為驚嚇過度而嚇暈過去的唐小宴。
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病房門並未關上,傅雲謙從跟前的玻璃窗戶上已經看清了來人。
看到門口的女人穿著一襲鵝黃色包臀連衣裙,身上沒有多餘的收拾,利落的短發彰顯著她幹練的氣質,麵色溫婉秀雅,眼神溫和而無害,隻是嘴角那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怎麽看都覺得不舒服。
這就是把唐小宴嚇暈的罪魁禍首,韓夏朵。
她的妝容依舊驚豔,烈焰紅唇,難怪剛才把劇院裏可以把人嚇暈,隻是換了場景,沒有那麽恐怖罷了。
病房裏寂靜無聲。
她站在門口,目光淡淡:“雲謙。”
傅雲謙眉目清冷,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有事?”
韓夏朵望著他寬闊挺拔的背脊,心情是複雜的,哪怕她表麵平靜。
對一個自己苦心經營處心積慮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最後卻落得他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的地步,委屈,嫉妒,不甘,這些情緒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憤怒。
“方不方便,外麵聊兩句?”
傅雲謙很坦然,沒有任何的遮掩:“韓小姐,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我實在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單獨聊的話題。”
韓夏朵語氣輕嘲:“好啊,你要是不怕吵醒她的話,沒問題,就這裏說吧。”
傅雲謙低頭,看了眼床上的唐小宴,不想吵醒他,於是蹙眉大步往外走去。
韓夏朵也看了眼床上的唐小宴,目光再也不是剛才的平靜如水,猶如兵刃,隨後跟上傅雲謙的腳步。
他也沒有走遠,就在病房房間的安全樓梯出口處,高大的身影隱藏在背後的暗影中,同時也模糊了他的麵容,韓夏朵剛一走近,他便開腔:“說吧,到底什麽事。”
她笑意清婉:“好久沒見了,難道還不能敘敘舊?”
如果說之前對韓夏朵還有那麽點愧疚的話,那麽在拉斯維加斯的這兩年,已經耗盡了他這麽一丁點的愧疚,再見亦是朋友這種鬼話放在他身上是沒用的:“敘舊說的那是朋友之間,放在我們這裏,那根本不合適。”
“不合適嗎?難道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這種毫無意義的試探與無聊的話題讓傅雲謙蹙眉:“要是你隻想說這些的話,再見。”
他低沉的嗓音此刻冷漠如斯,韓夏朵守住了安全出口,傅雲謙要離開的話就必須經過她身邊,所以在他走來時,她主動挨近了他幾分,她的身姿依舊保養得體,三十多歲的一張臉,還水嫩的不比小姑娘遜色。
傅雲謙眸光深沉的盯著她,那動人心魄的冷,叫人害怕,又不自覺的想親近。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她飛快的踮起腳尖,往他薄韌的唇上湊去。
可惜,他的動作更快,不但轉開臉一手隔開了她,還像個眼前擋了個垃圾似的,把人一手丟開,眉宇間滿是濃濃的不悅和厭惡。
韓夏朵背靠著牆壁,後腦勺的撞擊讓她有短暫的失神,這個時候,傅雲謙已經大步從她跟前經過,快的她根本來不及抓住:“傅雲謙!“情急之下,她大喊了他的名字,“你給我站住!”
傅雲謙的腳步確實是稍有停頓,回過頭的笑容,冷魅深沉:“要是你覺得這樣不夠的話,我可以把你從窗戶丟下去。”
韓夏朵震懾於他的冷漠威嚴,他的眼神冷酷如刀,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我以為你這兩年應該學乖了,沒想到,還是一樣的蠢。“明明是麵色如常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卻幾近刻薄,“我們應該說的很清楚了,你若安分的過你自己的日子,這兩年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你若執迷不悟,那就好自為之!”
他大步離去,不帶一絲停留,韓夏朵的心,硬生生又被鑿了個血窟窿。
他說的輕巧,學乖了,一筆勾銷,可是誰知道她為了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車禍毀了她的腿,她的夢想,她的人生,是,現在她的腿是好了,傅雲謙多大能耐啊,找了全球著名的骨科醫生給她重新做手術,雖然再也無法使力跳舞,可是正常的走路卻不受任何影響了。
還有她的頭,感染那麽嚴重,幾乎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一圈,這才得以脫險。
幾經生死,卻還是留不住他。
同時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輸給了唐小宴,因為唐小宴比自己年輕嗎?可她難道不是那麽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無論樣貌,家世,她自認樣樣不比唐小宴差,但為什麽他就是喜歡她呢,甚至不惜為了她拿整個家族跟韓家決裂。
“為什麽!“她真的不甘心,在傅雲謙離開之際,她還是跑著攔住了他的去路,“傅雲謙,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傅雲謙掰開她揪著自己袖子的青白手指,“傅家韓家情分已斷,自重。”
他拿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病房裏,唐小宴已經醒了,坐在床頭,還是有些恍惚,傅雲謙進來時,她對上他英挺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剛才的那種驚悸似乎還未過去,手指緊抓著身下床單,她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一時眼花,還是真的看到了……
韓夏朵。
他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唐小宴拉下他的手,嘴唇蠕動,他點頭:“她是來看她堂妹韓靜語的,跟我們沒關係。”
這麽說,真的是韓夏朵了。她沒有做夢,更沒有見鬼。
因為韓靜語的關係,他們竟然又在墨爾本遇上,世界何其大,又何其小。
傅雲謙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別多想了,傅家跟韓家已經沒有情分可言,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已,回去吧。”
“嗯。”
不遠處的單人病房裏。
韓靜語趴在床上看電影,笑的前俯後仰,穿著熱褲,兩條修長的美腿在床上晃啊晃,手裏一個蘋果被她咬的嘎嘣脆。
看到韓夏朵鐵青著臉色走進來,她沒心沒肺的咬下嘴中的蘋果咽下去後才笑眯眯問:“堂姐,見過堂姐夫了?”
韓夏朵沒說話,站到了窗前,從這裏望下去,看到看到樓下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女人,還殷勤為她開車門的一幕。
傅雲謙從來救不是什麽體貼之人,自我而冷漠,可一旦決定了對哪個好,必然是掏心掏肺的傾盡全力,把人寵上了天。
韓靜語見她不理自己,把蘋果惺子朝門邊的垃圾桶隨手一丟,拍了拍手晃到她身邊,正好看到唐小宴上車,傅雲謙則走去駕駛室的一幕,嘴角咧開來:“難怪堂姐你不理我了,看了這麽糟心的一幕,是我我也沒心情說話咯。”
韓夏朵見車子開走了,這才瞪了她一眼,韓靜語不為所動的聳肩,做了幾個扭腰的放鬆動作,又躺回床上去看電影。
白熾燈下,韓靜語五官很清麗,與韓夏朵張揚的美是截然不同的,雖然他們是堂姐妹,不過身上幾乎沒有相似之處,她這個堂妹,刁蠻,任性,出格,甚至沒有遺傳父母任何的優點,她爸爸是書畫界的泰山北鬥,媽媽是某著名醫院副院長,偏偏,她除了玩還是玩兒,年紀也不小了,學業一直都是掉榜尾路過,著實讓韓之敬夫婦操碎了心。
這次如果不是韓靜語的電話,她也不可能知道傅雲謙在墨爾本,便借著看她的機會過來了。
她綁了傅雲謙兩年,結果時間一到,他就果斷刀起刀落,結束了一切情分,飛離了拉斯維加斯。
而她因為要複健,隻能繼續留在那裏。
“堂姐,你腳已經沒事了吧。“韓靜語瞥了眼她穿著高跟鞋的修長美腿。
韓夏朵神色冷淡:“嗯。差不多了。”
“那是不是想去卷土從來?我覺得那個唐小宴也不過如此啊,真不知道堂姐夫看上她什麽了。”
韓靜語的話就像一根黃蜂尾針紮入韓夏朵的心裏。
這時候,門口卻傳來一陣嗬斥:“靜語,胡說什麽!這是人家的事情,別在背後說人壞話嚼人舌根,這是沒有教養的事情!”
韓靜語一聽韓之敬的嗬斥,便回了個冷笑:“對不起,你從小就沒有交給我教養這回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教養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