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虐渣

  他沒有開燈,站在床邊,看到床上拱的像小白豬的小小身影,看了良久,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幫他蓋好被子,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用微信傳給了唐小宴。


  唐小宴那一聲輕啵,傅雲謙都聽得到,陸雲深又怎麽可能聽不見,惹來側目的同時,唐小宴已經將視線投向外麵不斷後退的夜景。


  手機裏突然傳來提示音,點開,是傅縉言那白白的軟軟的像包子一樣的小白臉,她情不自禁彎了唇角。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笑意。


  陸雲深知道,她已經開始慢慢走出那片陰影。心裏怪不是滋味的,但,事已至此,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君子……


  唐家。


  唐鎮遠和彭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中,唐鎮遠一直自以為建立的人脈與根基現在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島,沒有一絲一毫可以仰仗倚賴的地方。


  唐鎮遠幾近癲狂,唐宛如人又找不到,唐家一夕之間分崩離析,同行公司開始追債,銀行的效率快得出奇,逼的他們三天之內還清所有的貸款,否則,就抵押房產,收繳公司。


  原本玩的好的麻友現在幹脆都不接彭媛的電話,簡直像是避如蛇蠍。


  彭媛知道,這一切都是傅雲謙下得狠手。


  當這個如豹子一樣優雅而危險的男人反應過來時,動作是迅猛而驚人的,根本不給人任何的招架之力。


  唐家,大勢已去。


  可是當年她那麽做,也並不是出於全部的私心。


  唐鎮遠急的氣的進了醫院,彭媛無奈之下,隻好給唐小宴打電話。


  唐小宴接到電話時還在參加研究討論會,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多媒體教室,座無虛席。


  燈光熾熱,她身邊坐滿了人,錢會長在台上做專題報告,她根本無暇分身接電話,所以直接掛斷。


  彭媛又打了好幾次,接連不斷的,陸雲深小聲說:“要不然去外麵接吧。”


  “不用。”最後幹脆關了機。


  彭媛的心涼到了極點,終於放棄給她打電話。


  唐小宴活動結束後,重新開機,就給外婆的看護打了個電話,又跟外婆說了幾句,確定外婆沒有大礙後,就沒給彭媛回電話。


  現在除了外婆還能牽動她一點心思外,對彭媛,她已經失望透頂。


  用餐午餐回酒店的路上,唐小宴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路邊,一個年輕媽媽正半蹲著給四五歲大的女兒係圍巾,一個大大的棒棒糖拿在女兒手裏,女兒眉開眼笑,母親見了,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綻放出笑顏,這樣溫馨的場麵,對唐小宴來說簡直就是奢望。


  如果她的孩子還大,她一定也會是個好母親的。一定。


  下意識的點開微信,看著昨天晚上傅雲謙發來的那張傅縉言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安靜的睡眼,讓她恍惚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孩子。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呢。


  可惜,一想起醫生當時說的那些話,她一顆心就沉下來。


  她剛想從悲傷中抽身,周雨蒙的電話就來了:“小宴,你什麽時候回來哪,沒忘記給我當伴娘的事情吧,回來了就陪我一起去看看禮服唄。”


  唐小宴已經跟陸雲深說了周雨蒙要結婚的事情,也親自給導師打過電話又延遲了五天的歸期,時間還算充裕,於是笑著答應:“等後天活動結束,我就回去。”


  “好咧,那我等你。”


  “嗯。”


  與周雨蒙通話的時候,手機裏已經收到一條傅雲謙的短信。


  吃過午飯沒有,現在幹什麽。


  他現在查崗查的可緊了,讓唐小宴有些哭笑不得,可這樣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


  她回:吃過了,正準備回酒店,你呢。


  不出幾秒鍾,回音就到了:你猜。


  她說:吃飯。


  許久,傅雲謙給了兩個字:虐渣。


  她一愣,沒反應過來,但想他可能在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問,然後他又告訴她:我已經給你訂了後天中午的航班,信息馬上發到你手機上,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


  ……


  真是歸心似箭。


  三天。


  對於大部分的人而言,也許隻是生命中的曇花一現,不過眨眼的時間而已。


  可是對唐宛如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煉獄,不死也去了大半條命,現在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當她被兩個男人提著赤身從地下牢籠走出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熾熱的陽光了。


  她的神智已經不清,雙眼呆滯,滿身的贓物簡直讓人無處下手,驚恐血紅的雙眼看了就叫人不寒而栗。


  駕著她的兩個男人都帶著手套,連多碰一下,都覺得恐怖。


  “老大,人帶來了。”唐宛如如破布的身體被人嫌惡的丟在地上。


  坐在首位上穿著黑夾克的男人,生著一張四方四正的國字臉,脖子上帶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手上拿著兩個球隨意搓揉把玩著,盯著唐宛如那一絲不掛的身體,似笑非笑。


  唐宛如勉強抬頭看了一眼上麵的男人,被他眼中狠戾嗜血又殘暴到近乎赤裸的目光所嚇到,差點沒暈過去,望著周圍,站滿身強體壯的男人,唐宛如渾身顫抖,顧不得遮掩,隻是驚恐的盯著他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三天裏,她喊破了嗓子,現在一開口,就是破鑼嗓,被刀子淩遲過似的,鈍痛鈍痛。


  “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你是什麽人。”坐在首位的男人叫虎哥,是城中最大賭場的幕後老板,表麵上安分守己,私底下幹的可都是殺頭的買賣。


  不過虎哥為人仗義,黑白兩道通吃,倒也沒有惹出個什麽大簍子,所以一直安穩的遊走在地下世界裏。


  唐宛如聽著他的話,身體越加顫抖,是冷的,更是怕的。


  他大手一揚,外麵立刻被帶進來一個人瘦弱的男人,一把被踹倒著跪在她的身邊。


  男人細聲尖叫著,那尖細的破銅鑼嗓,刺激著唐宛如的耳膜。


  染成銀白色的頭發這幾天沒有打理,已經難看的跟稻草似的,那條緊身的長褲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還有他身上那件紅色的中款英倫風衣上,布滿各種血漬。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那張臉,被毒打的麵目全非,臉頰高高腫起,說話都顯得相當吃力,看到唐宛如的那一刻,他驚恐的差點撲上來跟她扭打!

  他今日所受的一切苦,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唐宛如嚇了一跳,往後爬了兩步。


  虎哥叫人鬆了手,於是就看到一個男人對著一個渾身赤裸在地上爬的地方追著打,場麵詭異而滑稽。


  最後,他叫人把錄好的視頻,傳輸了出去。


  ***

  傅雲謙正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底下,是老太太陪傅縉言在底下花園裏玩耍的身影,他坐在秋千上,晃蕩著兩隻小腳丫。被高高甩起的時候笑的眼角都眯成了一條縫,笑的更是要飛到天上去似的。


  看的老太太在一邊心驚膽顫的叫著慢點慢點。


  傅雲謙淡淡笑著,很慶幸小家夥並不粘糊傅成光和唐宛如。


  電腦裏傳來叮的郵件提示聲,他旋身,點開,首先聽到的唐宛如驚恐的尖叫聲,畫麵無聲無息推進,最後是唐宛如被那男人追打的猶如喪家之犬的畫麵。


  直到畫麵靜止不動,傅雲謙桌邊的手機就響起來。


  虎哥在那邊笑眯眯的問:“傅總,還滿意不?要是不滿意的話,還可以繼續的,我們還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比如往人身上塗點蜂蜜,放在螞蟻堆裏……”


  光想想這樣的畫麵,就已經非常恐怖了,淡淡的笑聲從傅雲謙的胸膛裏震動出來。聽得那邊的虎哥也摸不準他的心思,當下沒有立刻接話。


  隨後傅雲謙便止住了笑意,吩咐:“還不夠,女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別弄死了就行,至於男人,綁了,送到梅山西路傅公館。”


  虎哥得令,聽出傅雲謙語氣中的陰狠,當即笑著應承:“好咧,絕不會叫傅總失望的。”


  當天夜裏。十點鍾多的時候,傅成光從外麵應酬回來。


  黑色奔馳無聲的停在鐵門外,正準備駛入宅門的時候。卻從暗處突然丟出來一個麻袋,筆直的砸在奔馳車子車頭前麵,嚇的開車的司機急忙踩了刹車。


  傅成光酒意微醺,現在已經全醒了,跟著司機下車查看。


  麻袋裏發出嗚嗚的響聲,裏麵的東西還會亂動。


  司機大著膽子:“好像是個人。”


  “打開。”


  司機蹲下身,飛速解開麻袋上麵的繩索,幾乎是同時,一個男人的頭從裏麵鑽出來,嚇的司機連退了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麻袋裏的男人鑽了出來,但是雙手在身後被反綁,嘴上塞了一團破布,銀白的頭發像雞窩一樣,在路燈的夜裏裏,透著瘮人的光。


  傅成光眉頭深鎖,盯著不停嗚咽的男人,示意司機把他嘴巴上的紙團拿了。


  司機拿下紙團下,隨意一撇,發現上麵有字,展開後,頓時臉色大變,趕緊反手遞給了傅成光:“傅總,您看看。”


  被揉的發皺的紙團上,隻有一句話:你好,我叫xxx,我是唐宛如的姘頭。


  傅成光沉悶的臉色,驀然黑沉的與身後暮色融為一體。


  可憐的男人剛準備開口,就聽到傅成光陰測測吩咐司機:“愣著幹什麽,拉去喂狗!”


  “啊,不要啊,不要啊,是唐宛如勾引我的……跟我沒關係啊……不要啊……”男人驚恐的尖叫,可前麵的傅成光,不為所動,背著手,慢慢踱進了屋內。


  傅梓遙正躺在沙發上看書敷麵膜,瞧傅成光走了進來,便聳了聳肩,一言不發朝樓上走去。


  傅成光喊了她的名字:“梓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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