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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願賭服輸

  很多傷口並不是能夠隨著時間就痊愈的。她靠在他的心口上,卻慢慢把手抽了回來:“對不起,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最近休息,也不看診,想看病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別的醫生。”


  她聲音暗啞,但帶著不容爭辯的強硬,將身上的人推開後:“找不找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沒找到不是嗎?任何話都是借口,說多了隻會心累。”


  外麵火警聲聲,她說:“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坐以待斃,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也不想死。”她的語氣異常堅定而執著。


  是誰說,離了一個人就沒有辦法活下去的,她不也好好的活了兩年。


  當孩子死去的時候,她也已經死了一次。


  在洗手間擰了塊濕毛巾,義無反顧的拉開大門,在滾滾濃煙中,她頭也不回的紮了進去。


  隻是底下的火勢太大了,她根本衝不出去。


  一轉身,就撞入了那堅硬的胸膛上,濃煙已經模糊了她的眼,入耳的是他沉穩篤定的聲音:“別怕,走!”


  他的大手如此溫暖有力,身上的浴袍是他重新浸濕了給她披上的。裹了兩層,火源在十六樓,但已經燒上十八層來。


  這兩層確實沒有其他被困客人了,消防的聲音就在樓下,可是穿越那片火海時,他卻沒有絲毫遲疑。


  她的頭被他按在懷裏,隻感覺周身一陣陣灼熱,彌漫的濃煙徹底模糊了她的視線。那麽近的距離,俊朗的容顏在漫天火光中,有柔和的清雋。


  隻感覺,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盾牌,帶著她以血肉之軀穿越了火海,等他找到消防接應的時候,耳邊是酒店客人混亂而嘈雜的尖叫還有紛亂的腳步聲。


  “宴宴,你沒事吧,宴宴……”被濃煙嗆得有些窒息,臉頰被用力拍了幾下後,她才慢慢睜開眼。


  入目的,卻是陸雲深那張布滿憂心的臉,雖然身上沒有大礙,但還是有灼熱的刺痛感。她下意識看向四周。卻沒有看到傅雲謙的身影,不由得坐直了身體。


  她正躺在一邊的救急空地上,身邊多是一些受了傷和驚嚇的女客人:“學長……他呢?”


  忍不住,還是非常在意和關心,她甚至聽到了自己語氣中的驚恐。


  陸雲深用力握著她的肩頭,似乎在安撫,也在解釋:“受了點傷,去醫院了。”


  “受傷?”她的身體繃得更緊,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擔憂,“嚴重嗎?”


  陸雲深盯著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的著急忙慌,無法說謊,隻能避重就輕回答:“不是很嚴重,但還是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嚴重嗎?她不信。以他的性格如果不嚴重的話,怎麽可能走呢。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冷不丁打了個寒噤,陸雲深趕緊去旁邊拿了件幹淨的浴袍過來,替換下了她外麵的那件濕冷浴袍。


  酒店已經安排車子將客人送往不同的酒店安置。


  唐小宴跟著陸雲深上了車,心裏卻牽掛著那個人。


  陸雲深轉頭望著她在燈火夜色中蒼白而心事重重的臉,不由歎了口氣,他花了兩年時間,還是維持著與她這樣的距離,甚至是,在她封閉了自己的心門後,變得更加疏遠。


  他不承認也得承認,自己輸給了傅雲謙,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近乎三年的傷害,七個月的折磨,兩年的分別,她的心,卻依然緊緊遺落在那個男人身上。一出現,就攪的她翻天覆地,心神不寧,毀了他好不容易辛苦幫她建立的新生活,要他怎能不心疼呢。


  安置酒店是不遠處的喜來登,也是五星級酒店,下了車,就有服務生帶領他們辦了入住手續。


  陸雲深將唐小宴送去了房間,就對她說:“好好休息下,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就在隔壁。”


  “好,學長,謝謝你,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關上門,眉頭深鎖。


  陸雲深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下樓,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唐小宴猜的沒錯,傅雲謙其實傷的並不輕。


  抱著唐小宴衝下樓的時候,樓梯上的感應燈突然砸下來,砸在他的後腦勺上,當他抱著唐小宴衝出火災現場時,唐小宴沒看到,但他後腦勺其實已經血漬斑斑。


  把她交給陸雲深後,他還囑咐自己,別把這件事情告訴她,這才去了醫院。


  在急診室找到傅雲謙的時候,他正坐在床沿上,脫了西裝外套,身上的襯衫有被火燒過的煙熏痕跡,手腕上和臉上也有多處擦傷,頭上和手腕上都纏了白白紗布。


  護士要他留院觀察,他卻站起來準備離開。


  陸雲深眉心一蹙,上前,將他按回了原位:“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能走,沒聽護士說要留院觀察嗎?”


  “你怎麽來了?她呢。”傅雲謙的問話讓陸雲深眉頭皺的更厲害,這兩人,還真是一個德行,看到他的第一句話都是詢問對方的情況,真當他是傳聲筒?

  “沒事了,已經安排住進喜來登了,你還是留在這裏吧,省的出現什麽後遺症。”


  傅雲謙瞧著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你這是在關心我?”


  急診室裏比較吵,送進來好多需要救治的病人,陸雲深麵色不愉,隻說:“我是關心她。”


  那個她,不言而喻。


  “她已經過的夠辛苦了,我不希望她繼續受苦。”


  傅雲謙忽地沉默。


  陸雲深卻自嘲笑了笑:“別用那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至少,我比你多了兩年時間陪著她,不過花了兩年時間我還在原地踏步,這說明,我確實技不如人,既然技不如人,也隻有願賭服輸。”


  傅雲謙盯著他的目光深沉如墨,似乎是在思索他話裏的深意。


  陸雲深也坦然,然後看著傅雲謙的目光換成了同情:“倒是你,比我更值得同情吧,這兩年多你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這些苦衷放在她所受的苦麵前,又何足掛齒,她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傅雲謙的神色瞬間變得寡淡,剛剛對陸雲深升起的那麽丁點好感,瞬間便擊的粉碎,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了一個陸立風,撇撇嘴,卻還是覺得欠了他一句,“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你。”


  “你謝我?”陸雲深聽了,想笑,“你憑什麽謝我,你以為我為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感謝我嗎?”


  話語梗在傅雲謙喉頭,陸雲深歎了口氣:“真的說起來,也該是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你把她交給我,我花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找到她,等我找到的時候,人卻已經那樣了。其實你應該知道兩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包括那個孩子,對嗎?”


  傅雲謙聞言,瞬間麵如死灰。


  陸雲深了然:“你果然,都是知情的,什麽時候知道的?”


  “一年前。”傅雲謙的回答,倒也在陸雲深的預料之中。


  如果說唐小宴懷孕的那七個月,傅雲謙知道了絕對不可能會無動於衷,同為男人,他卻能理解傅雲謙的無奈之處,人生在世,誰都不可能活的那麽暢快淋漓,恣肆妄為。


  傅雲謙那時候,必然是被逼無奈到了極點,才會想出把唐小宴交給他這樣最不願意卻也是最妥帖的下下策。


  “韓夏朵呢?”


  傅雲謙抹了一把臉,他一向挺得筆直的肩膀,忽然就垮了下來,就像他一直以來苦苦支撐的信念,突然被壓垮了一般。


  有些東西,堅持很難,放棄,卻很容易。


  當時看到唐小宴那張懷孕單子時,他也是驚訝的,但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思考,老太太詢問他結果時,他下意識選擇了隱瞞,說有了。


  後來他回去了一趟,換了身衣服,卻忘了把單子拿走。


  那時候韓夏朵生命垂危,送到北京後,醫生卻建議直接去國外治療,所以又馬不停地趕往拉斯維加斯。


  陸雲深理解他,是因為陸雲深之前也遭遇過同樣的困境。


  所以接到傅雲謙的電話時,陸雲深驚訝,卻不反感。甚至還隱隱佩服起傅雲謙的深思熟慮來。


  隻是,他也辜負了傅雲謙的囑托。一直沒有找到唐小宴。


  他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去尋找,最後還是彭媛先聯係的他。


  等他趕到唐小宴醫院時,一切,已成定局。


  m大的錄取通知書半年前就收到,他交給她時,她淚流滿麵,關於那半年的時光,她絕口不提,他也沒有逼問,休息了一月後,農曆新年也沒過,他們就登上了墨爾本的航班。


  傅雲謙對唐小宴的愛,有時候陸雲深看了,都要動容,但更多的,是深有感觸,哭笑不得。


  把心愛的女人交給情敵這種大膽的做法,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篤定太自信,就是對唐小宴太有信心。


  陸雲深透露給傅雲謙的消息,大多是一些關於她學業的,至於私人感情的生活,很少,每個月一封郵件,寥寥數語,多了,他也不願意說。


  簡單的像是工作匯報,是他當初對傅雲謙的承諾。


  唐小宴在學業上表現的非常出色,優秀,短短的兩年時間,她把自己當寶劍在淬煉,磨礪,盡管沒有鋒芒畢露,但也得到了導師的器重與賞識。


  陸雲深望著麵前的男人,心驚於他的智慧,和運籌帷幄:“你花了這麽大的力氣,才又把她弄回來,不過才五天時間而已,你有把握,可以把她留下?”


  這一次,傅雲謙笑了,那冷厲勁瘦的臉廓在急診室明亮的光線裏,突然柔和下來:“我缺的,從來就不是自信。”


  陸雲深一怔,很快麵色又恢複如常,但深色的眼眸深處,也多了幾份喜聞樂見的揶揄:“自信過重,就是自負。”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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