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你先給我治治
猛然抬頭,猝不及防撞入他情深的眸子,卻沒有他預想中的感動,隻有她無情的冷嗤和冰冷的嘲諷:“你費盡心機把我帶到你的房間來,就為了說這句話?”
他以為他是誰呢。他說等,她就必須乖乖回到他的身邊?
當她那麽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裏。
那個孩子,那麽無辜的還來不及見一麵自己的父母,就匆匆離她而去,他不知,自然沒有那麽心痛,可她親身經曆過的那淩遲的痛苦,終身難忘。
她當時那麽堅信他一直會來找自己,結果等來的,卻是那麽傷人的真相。
失去孩子後,她終於清醒,傅雲謙不會再來找自己了,她徹底絕望了,直到陸雲深來醫院看自己,給她帶來了墨爾本m大的錄取通知書。
那時候已經接近年關,她沒有猶豫,或者說,沒有選擇。
傅雲謙盯著她變幻莫測的小臉,所有情緒幡然踴躍,卻全都是絕望。他想解釋,但話還沒出口,就已經被她嚴厲打斷:“什麽都不用說了,對我來說,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我的心已經死了,現在我過的很好,兩年前你沒來找我,兩年後又何必再出現。”
她轉身,剛開門,就聽到酒店的走廊上響起的刺耳的警報。
接著,套房兩邊的門全部打開了,有跟他們一樣穿著浴袍的客人,也有剛剛洗了一半澡的,頭上還頂著白花花的泡沫。
“是火警!”有人意識到,“快跑吧!”
衣服都來不及換,有人已經穿了拖鞋朝旁邊的安全出口跑去。
唐小宴一怔,傅雲謙已經快速從房間內拿了一件男士黑色長款外套出來,用力裹住她嬌小的身體,再扯了兩塊濕毛巾,加入了奔跑大軍。
刺耳的火警聲越往下就越清晰,各樓層的客人也全部蜂擁而出,場麵很失控。
唐小宴穿著棉拖鞋,一不留神,腳上的棉拖就甩了出去,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確實是著火了,就在十五樓。
並且來勢洶湧,已經阻斷了下樓的逃生道路,所有人都被逼在了十六樓,進退不得。
滾滾濃煙翻湧上來,有人咳嗽起來,有人開始重新往回撤。
唐小宴也是,嗓子本來就疼,一聞煙味,疼的更厲害了,咳嗽劇烈。
傅雲謙讓她用毛巾捂住口鼻,自己打橫抱起她,跟著迅速往上跑了一層。
可是濃煙實在太大,就連十七層都很快波及,人群開始出現恐慌,尖叫聲不絕於耳,唐小宴連連咳嗽,周圍就發現傅雲謙竟然連毛巾都沒捂,濃煙刺得她眼睛疼,眼淚肆意橫流,他抱著她跑上了十八樓。
唐小宴驚訝的發現他抱著她來到了她的房間。
還從口袋裏摸出了房卡,一刷,門就開了。屋內其實並沒有濃煙。
他將她放在床上,迅速去洗手間擰了塊幹淨的熱毛巾過來,給她敷眼,還拿了瓶礦泉水過來,擰開,遞到她嘴邊,“來,趕緊喝點。”
唐小宴這才注意到,他手腕處的襯衫竟然被劃破道口子,裏麵還有隱隱血漬滲透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他隨意瞥了一眼,淡淡回答:“沒事,可能剛才不小心哪裏割了,快喝水。”
她咕嚕嚕喝了兩口水,嗓子瞬間舒服很多。
抬起一雙還在流淚的紅眼睛,她發現,他的眼睛也通紅,房間內現在雖然沒有多大煙味,但她注意到,已經有絲絲縷縷的煙透過門縫滲進來。
外麵是喧囂鬧天的奔走聲,吵鬧聲,底下是各種消防車灑水車由遠而近的警報聲。
外麵很熱鬧,裏麵,卻很安靜。
傅雲謙抬手去揉自己的眼睛。
“別動!”她猛地站起來,按住他的手,“你手上髒了,別用手擦眼睛,會更疼的。”
她心急去洗手間擰了塊幹淨的熱毛巾出來:“來,用這個擦吧。”
他坐在床沿,閉著眼說:“我看不見。”
愣了愣,她立刻把毛巾敷在他的眼瞼上,這時候,她才有勇氣打量這張棱角分明的雅致五官,還有他身上傳來的特有的男性氣息,眼眶忽然又濕潤了。
傅雲謙出其不意的拉下眼上的熱毛巾,避無可避的四目相對,她頓時就慌了神,急忙撇開頭,手腕被用力一拉,人就摔在了他身上柔軟的大床上。
緊接著,他高大的身體隨即俯身而上,目不轉睛的牢牢攫獲她:“這兩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她雙手下意識抓緊了身上的床單,也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沒有任何的退縮,眼神卻平靜的找不出一絲波瀾。
在外麵隨時會大火蔓延燒身的檔口上,他們卻在床上,抵死折磨。
想。怎麽可能不想。隻是,憑什麽去想,拿什麽去想。所以,“我不想。一點也沒有。”
他似乎早料到了這個答案,沒有任何的震驚,骨節雅致修長的大手將她散落的秀發攏到腦後,纏綿的在她耳畔訴說:“可是,我很想你。”
她的心跳微微淩亂,呼吸不暢,可是,卻遒不住男人過大的手勁,他強勢的證明自己的存在,又繼續溫情的訴說著:“本來想帶你下去的,可是現在這樣,也不錯。”
唐小宴抿著唇,說不出話來,漆黑點墨的眸子裏,映出他卓爾不凡的臉廓線條,她的身體繃得像一根拉緊的弦。
“你是想跟我一起在這裏等死嗎?”
他一手禁錮著她纖細手腕一手胳臂肘撐著她身下的席夢思,沒有壓疼她,聽了他的話,冷峻的薄唇微微勾起:“這樣也很不錯,不是嗎?”
“嗬……”她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隨即,隔著薄薄的褲料,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大腦猛地一轟,帶著深深的不敢置信。
但很快,這種驚訝就被她掩飾住,換了濃濃的嫌惡:“想女人就去外麵找。”
“我身下就有一個,為什麽要去外麵找?”
唐小宴的呼吸隱隱急促,可是沒惱,甚至很鎮定:“現在找我的男人很多,也許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有哪方麵的問題?是生理的還是心理的?”
多麽熟悉的對話。
他的目光微閃,她的眼角染上幾分動人的風情:“沒關係,不管什麽問題我都可以幫男人解決,你知道,我在m城很受歡迎,很多客人都願意找我治療。”
“是有多受歡迎?”
“你想試試?”
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她笑的竟然讓人移不開眼:“那咱們可以改天約個時間詳聊。”
“不用改天約了,就現在吧,幫我看看,我的水龍頭是不是壞了。”
他一本正經的說完,一手鉗製著她的腰身,一手已經摸上西褲拉鏈。
水龍頭三個字讓唐小宴的臉頰瞬間火熱滾燙起來:“你這個流氓……”
“你不是想用水龍頭洗手嗎?洗臉都可以……”
聽到拉鏈聲後,他話還沒說完,唐小宴已經急切起來,“傅雲謙,你幹什麽,放開我!”她的雙腿開始在底下胡亂瞪著,“你放開我!”
“你不是很受歡迎嗎?不這樣怎麽受歡迎?”也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他了,他的目光倏然變得幽冷,動作也有些粗暴的壓製住她的雙腿,“不分開是不會受人歡迎的,我還沒忘了你當初是怎麽治我的,那就再治一次吧。”
“傅雲謙,你混蛋!”劇烈的嘶吼從她的喉嚨裏發出,她感到一雙寬厚的手掌滑入浴袍內,帶子鬆開,浴袍便往兩邊滑開,肌膚暴露在冷空氣中,身體頓時一陣冰涼,她意識到他是動真格了,忽然感覺害怕,腳下的動作更大,一腳揣在他的胯骨上,踹的他生疼,隻好用力壓住,不讓她再亂動。
“能治別人,為何不能治我呢。”
外麵的濃煙不斷往裏滲透,走廊上響起各種急切的叫喚聲:“快跑啊,火越來越大了,馬上燒上來了……”
“還有沒有人,快跑啊……”
唐小宴聽得分明,深深望著他,他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兩年前,我讓你走了,兩年後,就是死,我也打算跟你死在一塊兒,怕嗎?不怕的話,咱們就在這裏等死吧,或者,等人來救。”
一句,跟你死在一塊兒,忽然又紅了她的眼眶。
兩年前,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打算死了。要是那時候他跟她在一起,她根本不可能那麽絕望。
可是現在,他說這樣的話,哪怕心裏拚命排斥他,她卻無法欺騙自己,她根本還是那麽在乎他。
孩子的死,已經無法挽回。如果他一直認為她沒有懷孕,那麽她也不想再提起。知道了,也無非是多一個傷心而已。
而這一次,她重新體會到了人的欲念的可怕之處,縱然身處險境,她卻依然,臣服在他的身下,無法自拔,無法幸免於難。
但她還是想問:“你說的,是欺騙學長的吧。”
“不,我說的是真的,傅太太。”
她的心陣陣發緊:“什麽時候。”
“兩年前。”
“那你為什麽從來沒找過我?”
他似乎回答過,但她沒聽清,終究是耿耿於懷。
察覺到她已經不再那麽排斥,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麽不留餘地,他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嘴角,手摸著她的臉頰,深暗的眼神尤為溫柔,“我不是沒找你,隻是……能先給我治一治嗎?”
他眸色一深,拉起她的手,壓向欲望的深淵。
***
唐小宴不知道為什麽又會變成這樣。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都讓人始料未及。
唯一無法否認的解釋就是身上的這個男人一直未曾離開,一直在她的心上。
當接觸那堅硬的熱源時,她卻覺得內心像是寸草不生的荒地,荒涼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