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穿[06]
“貪慕虛榮也罷, 殺妻滅子手段狠絕,這就是你們凡人。”
龍王在聽完韓琪的話,找機會就當思央的麵諷刺。
思央看他這副嗤之以鼻的模樣,斜睨一眼:“你們龍族不是很護短的嗎, 怎麽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龍王半晌沒說話。
韓琪之所以一心求死, 那是因為他沒按照駙馬的吩咐殺了秦香蓮母子, 駙馬有公主撐腰, 公主又是當今皇上的胞妹, 權勢地位想要拿捏韓琪這樣的小小侍衛,再容易不過。
他既然接下駙馬的囑托, 在他接下手中那柄鋼刀的時候,就注定他韓琪不能活著回來。
成功殺了秦香蓮母子,他回去後, 駙馬為了滅口, 他必須死。
如今沒有完成任務,他更是回不去,為了家人,他自裁謝罪,還能為他們謀個生路。
“死了你覺得他們就不會殺你家人,以絕後患嗎?”思央看韓琪這副決意赴死的樣子道。
韓琪道:“我接到駙馬囑托就不曾歸家,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我死了,駙馬他們一定不會再去找我家人, 否則的話,一定會讓開封府的察覺。”他知道秦香蓮母子已經見過開封府尹包拯包大人, 還將駙馬請過去, 若非證據不足, 駙馬如何能全身而退,也是因此,駙馬才會想辦法對秦香蓮母子趕盡殺絕。
“開封府。”思央念叨著。
“既然你對秦香蓮母子還留有善心,何不向開封府舉證駙馬陳世美。”
韓琪歎口氣:“我一人死不足惜,可駙馬有公主撐腰,即便是開封府的包大人他們知道駙馬停妻再娶,不認發妻,也奈何他不得,到了後來,駙馬有沒有損傷我不知,可我韓琪的一家老小怕是性命不保。”
說來說去還是怕被報複。
思央想了想後,攔著韓琪沒讓他去死。
“秦香蓮已經走了,不如你聽我一言。”
·
京城,城門巍峨高大。
偌大的城門,分開幾道門,百姓來來往往,馬車牛車,絡繹不絕。
一輛青布馬車,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守城門之人仔細打量著外麵坐著趕馬車,麵貌普通的男子,而後又仔細看了看路引,指著馬車道:“裏麵坐著的是什麽人?”
“回官爺,裏麵是我家小姐。”男子磕磕巴巴的道。
官爺道:“掀開簾子瞧瞧。”
趕馬車的男子有些為難,正要求情的時候,馬車簾子動了動,一隻素白的小手伸出,接著車簾掀開一道縫隙,從裏麵露出少女的一張白皙清麗的小臉。
少女露出麵容後,眼睫一眨,那雙靈動水眸就看了過來。
“這位官爺,馬車裏麵隻有小女一人,我們是從臨安來的。”少女的聲音清悅盈耳,很是好聽。
守門的官爺見此愣了愣神,本是個粗糙的大老爺們,乍然見到這麽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人家還細聲和氣地說話,讓他一貫強硬的態度都不好擺出來。
“咳,姑娘看著年紀不大,這是孤身來京城投奔親戚的麽?”
官爺又低頭去看手上的路引,上麵寫的名字是‘杜媺’。
少女手指輕輕地在衣袖遮住的手腕上,點了點,似乎隻是個小習慣,她點點頭道:“是來找人的。”
官爺覺得自己猜對了,又翻看路引覺得沒問題後,就痛快地把人給放行。
馬車進得城內,一道城門如同一道分界線,來到了城內,才算體會京城的繁華。
“杜姑娘,我們現在去哪裏?”趕車的男子問道。
“京城你熟悉,就找一家幹淨的客棧,先住一晚。”車內傳出少女的聲音。
男子答應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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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讓本王以人形在外行走。”
客棧內,剛進房還沒來得及坐下,思央的手腕上一道幽藍光芒閃過,接著一道身影就幻化在她麵前。
思央麵上沒半分驚訝,轉身坐到桌前,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才道:“難道龍王大人就頂著你這顆碩大的龍頭,滿京城的招搖過市,別忘了這裏是哪裏,也不怕驚擾了凡間天子。”
龍王這時候沒有用鬥笠帷帽遮住他麵容,高大修長的身軀上,頂著一顆麵目威嚴的龍頭,冷哼一聲:“天子又如何,凡間已無人皇,天子身具龍氣,卻非人間之主。”
龍王這副傲然模樣,口氣狂傲,思央就看不慣了。
“噢,忘了告訴你。”她閑閑地品著茶,道:“京城這裏有處開封府,開封府尹包拯乃天上文曲星下凡轉世,凡間一切魑魅魍魎邪祟惡鬼見他皆需避退,你即便是全盛時期,見到他也需禮讓三分,你現在要這樣走出去,我也不攔著,先不說你的仇家會不會找來,像你這樣的龍……”
思央摸著下巴:“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凡間也有專門屠龍的方士之人。”
“夠了!”龍王鼻息重重的一噴,無目之眼狠狠瞪著思央,而後周身幽光一閃,再之後隻見思央麵前的桌麵上就盤著一條幽藍色的小蛇。
仔細看,小蛇幽藍色,手指粗細,頭上長兩角,乃是一條小龍啊。
思央見此,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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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龍王大人慷慨,思央手裏還有些珍珠寶石,向韓琪打聽了京城裏的當鋪和收珠寶的鋪子,就準備先去換些銀錢。
“姑娘是要買個宅子?”韓琪跟在思央身後。
此時的他麵貌打扮正是昨日為思央趕車的男子,而他也正是韓琪,不過他的麵容已經被易容過,不再是原本模樣。
韓琪本想自裁了之,為家人謀個生路,思央決定把他留在身邊,換個容貌回京城,駙馬現在也不知韓琪情況,掩人耳目也可以暗地裏保護家人。
“我本意就是想在京城居住下來。”思央也不隱瞞意圖。
韓琪並不小瞧這個看起來還不大的少女,她的一手易容術實在是令他震驚不已,且她的行為氣度也不像是個普通人,於是現在作為她的隨從,韓琪心中無任何不滿,甚至還隱隱多了些連他也不明白的恭敬。
同時他也好奇和這位杜姑娘一起同行的那名男子怎麽就突然消失了,看姑娘沒有任何擔憂的樣子,顯然是心中有數,韓琪對那位武功高深莫測的男人也很是忌憚。
思央最後沒選擇去珠寶店鋪,而是找了一家信譽良好的當鋪,把手中一些珍珠給當了活期。
這些珍珠寶石,也算在她和龍王之間的交易中,她用的也是心安理得,不過,這些珍珠一看都是難得珍品,她不想把這些東西流傳出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放在當鋪比較放心。
有了銀子,她就打算在京城買一處宅子,她的確是決定暫時在這裏住下來。
天子腳下,京城的繁華熱鬧治安等方麵,她都比較滿意。
有韓琪在她不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一家不錯的牙行,想看看京城最近有無合適的宅院出售。
偌大的京城,劃分起來可分四區。
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東西兩區的房屋宅院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在這京城裏麵,一塊石頭扔出隨便砸個人家裏多半都和當官的沾親帶故,東西這一富一貴,能住在那裏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貴,空出來的宅子,普通人買不起。
思央選了南區。
牙行的牙人,見的人太多,見她是個小姑娘也沒露出異色,問了幾句後,一看是誠心買賣,立馬就殷切起來,何況思央身後還跟著一個韓琪,他也沒糊弄,就把南區附和要求的房子宅院都找出來讓她挑。
思央全部看了一遍後,都不太滿意,最後點出其中一處在售的問道:“這處宅子為何這麽便宜?”
她看得一處三進宅子,在京城這樣的宅子都不便宜,雖說這處宅院靠近南區裏麵有些偏了,可從普遍的價格上來講還是低了不少,她這才有此一問。
牙人一瞧,臉色變了變,有些為難的道:“姑娘不如另外再看看別的宅子。”
思央奇怪了:“怎麽,這個宅子不賣?”
牙人道:“這賣當然是賣,隻是……”
思央眨了眨眼睛看他。
牙人撓撓頭,無奈道:“放在牙行的宅子怎麽有不賣的道理,隻不過這處宅子它,它有些邪門,前後都出過幾手,買了宅子的人多半都後悔了,最後還跑來我們牙行鬧騰,這不後來我們都不敢賣它了。”
“邪門。”思央有些驚奇:“難道是鬧鬼?”
“哎呦!”牙人眼睛瞪大,忙做出個噓的動作,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後,對思央悄聲緊張道:“姑娘啊,小的也不瞞你,這宅子裏啊還真的是鬧鬼呢。”
從牙人口中得知,這處三進的宅子,是南區有名的鬼屋。
“這裏原本住著李公一家,後來啊,這家中不知怎麽的就開始鬧鬼起來,那好好的一條凳子,突然就變成了人的腿手,還能折能彎,嚇得李公家的小兒子拔腿就跑,一個沒看路摔了一跤把腿摔折了,後來他躺在地上一看,那凳子長了四條腿,一動一動走的像個人似的,鑽進牆壁就不見了,你們說著是不是鬧鬼。”
牙人本是想著生意做不成,不想這位看著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偏偏就是要去看這個鬼宅,他架不住就帶著人來了,一路上就把自己聽到關於鬼宅鬧鬼的事情都倒出來。
“後來李公一家就搬出去了,把宅子也給賣了,新房主一開始不相信,等到住進來後,有一天晚上起夜,明明扶著牆壁上的一根木杖,可他一碰上去木杖就軟綿綿地倒下像是一條蛇,他人也給摔得頭破血流。”
牙人歎口氣道:“這都是第三個房主,說是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屋子裏進了一群的人,嚇得他們說什麽也不願意住下去,這宅子掛了好些時候,都沒人敢買。”
牙人看小姑娘麵善,除了個隨從就沒什麽親友,他也不想過多隱瞞,就說多了幾句,想讓她打消買個鬼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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