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穿[10]
“丁香姑娘看起來很意外。”馬文才慢慢步下台階。
思央再看, 發現那些人都是在往裏麵搬東西。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馬文才笑道:“現如今我已正式在尼山書院就讀,但書院宿舍早已住滿了,老師特地允許我繼續住在原先的客房。”
“你來尼山讀書?”
馬文才欣然點頭。
祝英台都不在這裏了,他還繼續留在這裏做什麽?
“在尼山書院這些時日,在下得到丁夫子幾番教導,便如同醍醐灌頂,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從文采書院轉到尼山書院就讀,也好為會試再盡心力。”
好吧, 現在看起來馬文才在她爹那邊都過了明路了, 思央想要阻攔也是來不及的,也不知道他為何非要執著於尼山書院,祝英台又不在這裏, 難道真的是被丁夫子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總而言之, 隻要馬文才現在不折騰的話, 思央暫時不想清算他,一個趙定方還沒有拉下來,馬文才的父親是五品太守,這隻是他父親,他馬家雖不是頂級門閥士族,但也是世家豪門, 輕易動不得。
思央笑笑:“馬公子有如此慧根, 也相信尼山書院一定也不會讓你失望。”
馬文才深表讚同:“這一點在下也毫不懷疑。”
如此, 馬文才就正式的在尼山書院開始就讀, 並且還住在了思央家中,當然他的客房在西邊,思央的房間在東邊這頭,分隔兩頭,平日裏麵碰到的次數也不多的。
思央離開京城後,並非就不知道趙定方動向了,她還想知道在上次坑他那一把的後續情況呢。
京城姑姑家是經商的,大表哥已經開始接觸家中產業,商人重利,但要好好的在一方站穩腳跟,也要和多方勢力打好關係,下到九流,上到官府,都不可或缺。
因為丁程雍的尼山書院每次會試都會給朝堂輸送多方人才,他的弟子遍天下,自然多是當官的,官雖小,可有的地方就缺疏通那一點的關係環節。
在姑姑家居住的時候,思央和這位大表哥說過些話,知道他正在努力的發展家族的一些產業,這一點被她記在了心中,回來查探丁程雍的一些弟子,總是找了兩個出來。
寫了一封信,把人關係附送給大表哥,而所需要他做的就是從京城把趙定方的消息捎給她。
在信上隻說趙定方也是她爹的弟子,關心些罷了,這話隻是推脫,關心弟子,不能親自問呢,何必找他偷偷轉了一手,大表哥也不虧是個精明的商人,他看出來這是敷衍的話,其真正的目的就怕是不想說出來。
好在他也知道,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反正不過是一樁小事,他手底下的人也多,打聽些小消息不在話下,倒是他聽說過趙定方為官可不怎麽樣,他也怕招惹麻煩,捎消息的時候,更為小心,盡量做到不留任何痕跡,這一點恰好深的思央心。
趙定方被侄子坑了一把,正確的說應該是思央暗中推手,匆匆從朝陽府趕到京城後,自然是被一群言官給從上到下批,鬥了一遍。
那些準備的狀紙真真假假,經過查證後,假的自然是什麽都查不出,而真的趙定方也不是一個人,官官相護,打點人脈也有人會保他,證據不足之下,很難拿捏他。
但就算這樣,也讓他掉了兩個品級,現在他已經從正三品中書掉成了四品侍郎。
這跌的可有點狠。
不過沒讓他就此罷免也算是幸運了。
有了前麵的汙點,趙定方就算官帽保住了,幾年內是別想升遷了,四品官職而已,再找個機會,還是很容易弄死他的。
經過上次說親梁山伯,反而被四九誤會的烏龍之後,丁夫子和丁師母對思央的婚事暫且的歇了下來,保證日後找到好人家,好好給她商量再做決定,思央是不知道丁師母還背著她去姑姑家求助呢,不過京城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所以丁師母也隻能歎息靜候。
這個時代婚姻女兒家能自己做主的可是很少,好在丁香父母都開明,視她為掌上明珠,嫁的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能歡喜才好。
如果思央想執意不嫁的話,先不說會讓父母操碎心,有一點,這裏的朝廷有頒布法令,及笄後的女子,在一定年齡之後還未出嫁,當地官府有權幫你來婚配。
……
還有這樣的事情,也是讓人無奈。
今日思央從丁師母那裏領了些東西,拿著個籃子裝好,去山下的鎮上。
前不久如意被診出懷了快三個月的身孕,路秉章欣喜若狂,直嚷嚷著他路家有後了,不過他平日要在書院裏麵讀書,家中隻有如意和老丈人兩人他也不放心,但要是請個人照顧經濟上也有壓力,最後除了讀書,路秉章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中照顧如意。
丁師母心善,知道後讓思央沒事多去陪陪如意,看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還有送些能用得著的東西。
剛出書院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三個男人。
路秉章,梁山伯還有馬文才。
也是奇特了,沒有祝英台在的尼山書院,馬文才竟然和路秉章梁山伯交成了好友,看平日勾肩搭背在一起認真讀書的樣子,好像都快成為八拜之交了。
思央深刻懷疑馬文才是不是故意裝模作樣。
“你們這是要下山嗎?”思央出來問。
“丁香姑娘。”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但梁山伯看到思央還是有點尷尬,他身邊的四九也的低頭沒臉的樣子。
思央渾不在意這些,眼神略過馬文才和梁山伯看向路秉章:“我正要去鎮上看如意。”
說著她還舉了舉手中的籃子。
路秉章現在一提到如意,臉上就由衷的散發一種傻笑:“正巧,我和梁山伯還有馬文才也是要到鎮上,老師剛給我們測驗一回,我們的題都答得不錯,所以想要去我家吃個飯開心一下。”
書院也有沐休的,每月三次試課,也就是考驗學生,也會在每次測驗後給學生放一天假。
“丁香姑娘可要與我們一道。”梁山伯問。
馬文才剛準備說話,被梁山伯搶先了,看他一眼,眼神注意到外麵的馬車道:“我們是步行下山,丁香應該坐馬車。”
“對,對哦。”梁山伯訕笑撓頭。
思央視線在二人間轉了下,隻是點點頭,笑而不語。
路秉章沒有察覺到這些異樣,但是讚同馬文才所說的:“丁香你坐馬車先走吧。”
思央沒邀請三人一起,先不說馬車小坐不下這麽多人,另外,這裏還是有男女大防的,也是丁香是丁夫子和丁師母唯一的女兒,多有縱容,小時候還曾經把她裝扮成男子,混在書院中讀書。
可那和祝英台的不一樣,那不過是為了讓她體驗一番,也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祝英台是以假亂真,還想為哥哥考取功名,從這一點上就歪了。
思央的馬車離開後,原地的三人站了會兒。
“梁山伯你有沒有找丁香道歉過?”路秉章和思央也算熟悉了,平時稱呼也沒那麽的客套。
提起那個烏龍的事情,梁山伯胸中還有歉意,搖搖頭低聲說:“我,我去找了老師和師母道歉了,還把四九帶著一起去了,我也不好再單獨找丁香姑娘,萬一再傳出什麽,我怕又招惹麻煩。”
他這麽說,路秉章也理解了,拍拍他肩膀道:“看丁香剛才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芥蒂了。”
“對。”馬文才輕輕頷首:“丁香也不是會把事情放在心上的人,此事大家就當揭過,誰也不用再提就是。”
梁山伯悶悶點點頭。
路秉章則是看了馬文才一眼,總覺得他剛才說的話,有些怪怪的。
“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吧,去鎮山多買點酒菜,另外嫂子在家中身子也不方便,我們也快去快回。”馬文才又道。
一想到家中的懷有身孕的嬌妻,路秉章有其他想法都被拋之腦後了,大手一揮,三人就往山下去。
思央一路下山,馬車停在了自家租給路秉章一家的小宅院門外,但她掀開車簾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在門外停著另外一輛馬車。
路秉章家裏麵人丁凋零,如意家也沒什麽親人,這是誰上門來了。
思央提著籃子上前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
裏麵有人答應著,聽聲音不是如意的。
下一刻門被從裏麵打開,一顆腦袋探了出來。
對上那張臉的時候,思央一愣。
吟心臉上的笑容也在看到思央後,瞬間凝固住了。
“怎麽是你?”
“你怎麽會在這裏?”
前麵是吟心脫口而出的話,後麵是思央的詢問。
吟心在起初的驚訝後,見思央眼神打量她,頓時就挺起了胸膛,凶巴巴道:“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是女兒身,也不在學院讀書了,這裏也不是尼山書院的地盤,你管不著的。”
思央美眸輕挑,淡聲道:“我沒想管你,隻是想提醒你……擋著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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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你們早點休息,我趕完先……
那個誰說雷劈死我的,(* ̄0 ̄)今天不打雷了,但是明天天氣預報據說還有雷陣雨,而我還要出一趟門……(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