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相公,我沒有那個意思
“快了,夫人,我們快去吧。”易玉拉著她的手,作勢要走。
跟她相處了三個多月,小丫頭也越來越大膽了,她知道,夫人心好,所以也沒規矩起來。
談夙煙叫住了她:“你等等……”
“啊。”易玉不解的看著她。
夫人是怎麽了,三個月前聽到莊主事先沒有跟任何人交代,便已經跟淩景天離開山莊,她明明傷心的徹夜未眠,還經常看著莊主送給她的項鏈發呆。
如今莊主回來了,夫人怎又不去了。
“等會兒,我去泡杯茶給相公喝。”談夙煙想到了爹爹出遠門回到家裏,古靈精怪的娘親,總是會在門口等爹爹,然後親手端上一杯熱茶給爹爹。
當時,她在一旁看了也好生羨慕爹娘的感情。
她唇邊溢著幸福的笑,將清茶快速的泡好,還貼心的準備了繡帕。
“唔,夫人好細心。”易玉笑了笑,主動將清茶接了過來。
談夙煙嘴角微翹,邁開步伐朝大廳方向走去。
她沒有來晚,到了大廳時,很多人都在,當然,也包括三個月前想陷害她的梨兒……
相公不在的這三個月,她沒有見過梨兒了,似乎是有意在躲著她。
今日見到她,依舊是一襲淺綠色的衣裙。
談夙煙目光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目光與她撞上。
“夫人,莊主來了……”易玉的微微上前,在她身旁提醒道。
談夙煙眸光一轉,望向前方那抹頎長白色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她與相公相隔很近,卻又相隔很遠……
她觸不到相公的心,而他卻能輕易的控製她一舉一動。
“相……”她絳唇輕啟,正欲喊他時,身後帶著幾分哭腔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話語……
“夫人,夫人,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梨兒軟弱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在她的腳旁,精致的茶杯碎了一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成功的被她吸引了過去。
“你說什麽……”談夙煙蹙眉,似乎又不知此女要做什麽。
“夫人,是奴婢不該給莊主準備熱茶,易玉沒有推奴婢,是奴婢自己跌倒的。”她眼中似要溢出晶瑩的淚花般,好不可憐。
“你胡說什麽,我哪有碰你!”易玉聞言,立馬炸毛了。
她朝後退了一步,目光焦急的望著談夙煙。
此時,南宮清絕緩緩走近,看到梨兒癱坐在地上低聲哭泣,目光轉到了談夙煙的身上,他潤雅好聽的聲音溢出了喉嚨:“發生了什麽事?”
“莊主,是梨兒不小心摔倒的,不管夫人的事。”梨兒搶先回答了他的問話。
談夙煙似乎心中百般話語,都梗咽在了喉嚨裏,她眸光望著四周的人,慢慢的轉到相公的俊臉上:“我沒有!”
隻是一句我沒有,如此蒼白的解釋,喚誰都難以信她,非常大家的視線都在南宮清絕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易玉身旁的梨兒。
易玉平日直爽了些,有仇必報的性格來說,她要推倒她也不是沒人信。
所以,她無從解釋了……
“莊主。”梨兒淚光閃動,白皙的手捂著唇瓣兒強忍著不哭泣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可南宮清絕的目光卻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還不把她扶起來。”淩景天看了看夫人的臉色,眼神瞟了一旁的婢女。
“虛偽!”易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我晚些再來看你……”南宮清絕走到談夙煙的身旁,溫暖的大手拍了拍她肩頭,轉頭朝易玉吩咐道。“扶夫人回房。”
說完,他便大步邁進了大廳。
從始至終,他沒有過問半句方才發生的事情。
談夙煙眸光憂愁,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眼眶熱熱的,似有淚珠從眼角落下。
為何,他不過問。
是根本不在乎嗎?
“夫人,回去吧。”易玉扶著她,離去時還不忘惡狠狠瞪了梨兒一眼。
她最好別落在她手上!
月夜,淺淺的月光輕輕灑落,微暖的清風緩緩吹拂,嫩綠的枝葉發出了沙沙的聲響,隨著清風飄零,輕輕飄落於地。
談夙煙穿著一襲梨花白煙籠雪紗裙,站在窗口前,眸光望著明月沉思,直到門前傳來了動靜,她才緩過神來。
“相公,”她斂衣行禮,唇邊笑意微漾。
南宮清絕上前單手將她扶起,將手中錦盒遞到她眼前,低沉好聽的聲音溢出薄唇:“夫人,喜歡嗎。”
談夙煙伸手接過,目光落在錦盒中的玉梨簪中,她雙眸微抬,點點頭。
“這次進了一筆貨物,我見到這支玉梨簪時,便想到了夫人平日喜愛梨花……”南宮清絕說話間,目光朝她一望,卻發現她神色不寧的樣子,不禁疑道。“怎麽了,有心事?”
談夙煙纖指微微收緊,眸光望進他淡雅如玉的黑眸中,柔唇吐出一些糾結在內心的話來:“相公,梨兒她不是我推的……”
“就因為這個心神不寧?”南宮清絕挑眉。
“我……”她淡抿唇瓣,眸光望向地上。
似乎,心中又有些後悔,不該如實跟他說出才是。
“梨兒明日會送出莊。”南宮清絕收斂了唇角的笑意,轉身倒了一杯清茶飲下。
“相公,我沒有讓你送走她的意思。”談夙煙急切的解釋著。
她隻不過不想讓相公誤會她罷了……
“有些人該留下的便會留下,有些人該走的還是要走的。”南宮清絕指腹摩擦著杯沿,聲音淡得聽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談夙煙望著他的身影,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渺小,在相公的麵前那麽近,卻又那麽遠,這個男人的心,她猜不透了。
“相公,很晚了,不如你今夜就留在這吧。”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頰微紅。
可她真的好希望能與他成為一對恩愛的夫妻,一起攜手一生。
“書房還有些事,你先睡吧。”南宮清絕將茶杯放下,作勢要走。
“相公!”談夙煙伸出纖細的手指拽住了他衣袖,絕美的麵容上紅暈一片,帶著幾許緊張之意。
在他打量而來的目光下,她咬著唇瓣問他。“相公,為何你遲遲不與夙煙同寢,是不是夙煙哪裏做的不好……”
“沒有,你做得很好。”南宮清絕如玉的眼眸中透著讓人看不透的深邃,他說她好,卻又不與她做夫妻。
談夙煙撇開羞澀之意,指尖朝他衣領伸去:“相公,那你今夜可以陪陪夙煙嗎……”
他不留痕跡側身躲去,語氣淡淡。“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我……”談夙煙甚至沒有機會說下句,他已經閃出了房屋,精致的廂房內,他好聞的氣息也漸漸散去。
談夙煙清美的雙眸中,流下了一行淚水,她僵在半空中的素手漸漸的放了下來。連同另一隻手中握著的玉梨簪也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玉片兒。
跟她的心一般,在南宮清絕躲開的那一瞬間,心已經碎了。
此時她的心裏很多情緒一下子湧入,難堪之意占據了一半,她方才是被拒絕了,不是嗎?
次日……
梨兒當真被趕出了南宮山莊,可她在離去前,來到了她的庭院裏,有幾句話想跟她說。
談夙煙一夜未眠,麵容有些蒼白,她斜靠在庭院中的貴妃椅之上,眸光掃了一眼背著包袱的梨兒。
纖細的指尖捧著一杯熱茶,她沒有主動開口,她也依然保持沉默……
“是你讓他趕我走的。”梨兒紅腫的雙眼看著她許久終於開口了,像是哭泣了許久,整個人宛如被霜打過的茄子般。
談夙煙神色從容,抬眸對視上她:“我若說是相公的決定,你會信嗎。”
“他為了你趕我走?”梨兒眼底折射出妒火,滿腔是不甘的怒怨。憑什麽這個女人能順順利利的坐上南宮夫人的位子,就因為她的家室強過她嗎?
“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好嗎,這裏並不適合你。”談夙煙眸光落在她包袱上。
南宮山莊沒有虧待過她,哪怕是送她出莊,也是給足了她能在外生存的銀兩,為何要還苦苦糾纏於不該屬於她的東西。
“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人都在這裏,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麽。”梨兒清秀的麵容上,帶著幽怨和不甘心。
她苦戀了莊主這麽多年,卻被一個女人突然的來到就這麽趕了出去,這不是她想要的。
“梨兒姑娘,你若是會安分待在莊裏,我相信相公也不會送你出去,但是你自己捫心自問下,有些事情你做的出來,難道就不怕別人看不出來。”談夙煙語氣有些冷下。
她不言語之前的事情,是不想跟她計較,但是不代表她會一直忍讓著她肆無忌憚的用這些行為舉止去傷害人。
現在是為了爭寵去陷害別人,若是真隨了她的心,接下來是不是應該除去她了。
“我做的事情被看出來了又如何,他能看出我的所作所為,你難道就看不出他的所作所為嗎?”梨兒連連冷笑,諷刺的口吻好不遮掩。
她看著她沉默的模樣,像似已經刺中她弱點般,諷笑道:“莊主迎娶你回莊,卻不碰你一根指頭,你真還天真覺得他真心待你?
他隻是覺得你合適坐上南宮少夫人的位子,隻是合適,對你根本沒有半點感情。”
“他怎麽想的,由不到你來說。”談夙煙微蹩柳眉,微垂的長睫劃過黯意。
梨兒臉上定格一抹冷笑:“談夙煙,我梨兒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你就守著這個徒有虛名的位子過一輩子吧。南宮夫人!”
談夙煙望著她轉身離去的身影,眸光微微一斂,她的話仿佛還繞在耳邊沒有散去,指尖握著茶杯兒,微微的熱源渡在指腹,十指連心,可她的心卻是涼的……
“易玉,這樣好嗎?”
夜晚,談夙煙站在鏡麵前,眸光望著鏡子中明豔動人的樣子,有些難為情。
“夫人,梨兒已經被趕出莊了,現在莊主身邊沒有壞女人,你應該抓緊才是。”易玉倒了些香油出來,輕輕的灑在她柔順的發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