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隻限於知己
何況,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繼然,她垂下眉眼,繼續持筆寫道。“公子,勞煩你轉過身,天雪將傷口包紮下。”
“好!”南宮清絕眼角處隱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修長高大的身軀緩緩的背對過低著頭,不肯看他的女人。
談夙煙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從包袱中將金瘡藥拿出,用自己的繡帕沾了少許,傾過身子,輕柔的覆上那微微裂開的傷口。
南宮清絕直直的坐在,後背上輕輕的觸感,讓他麵容上多了一絲平日見不到的溫和,一股淺淺的幽蘭花香因為女人的靠近,散發的越加的清晰。
認真塗抹著金瘡藥的人兒,殊不知盡管她帶上了麵紗,裝啞。
但是她那一雙清美靈動的眼眸,還有身上淺淺的香味,她的行為舉止,早已經將她的身份宣示出。
談夙煙用白紗將他後背裹了一圈後,才緩緩的站起身,刻意的離開彼此的距離。
當男人轉過身後,她回以淡笑,掩下心中的慌亂,轉身收拾起瓶瓶罐罐著。
“天雪姑娘,可否隨在下去一處地方。”他的嗓音,由後清晰的傳入她的耳畔中,談夙煙微微一愣,心底異樣,轉過頭,帶著不解的目光望著他。
南宮清絕沒有說什麽,而是伸出寬大的手掌,伸到她的眼前。
他的眼中帶著幾許期待,是她所熟悉的。隻不過這種眼神,相公隻是在千尋身上閃現過。想到這,心中一陣抽痛,連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談夙煙掩下的長睫下,劃過黯然。快速的寫好一行字,遞到了男人的手掌上。
“天雪姑娘竟然想休息了,那在下便不叨擾了。”南宮清絕望了一眼手中的紙條後,將其收入袖中,被美人所拒絕,他依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轉身坦然的離開。
但房門被開起,又關上後。
談夙煙心口處憋著的那一口氣,終於呼出。
素手攙扶在桌沿淺淺的喘息著,那一抹視線複雜的望向男人離開的房門處。
不安的心,越發的嚴重起來。
三日後。
怪醫一大早便搞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草藥給意千尋服用,細數那些藥草,足夠當三餐的飯食吃了。
這幾日,幾人在竹屋裏過的還算清閑。
隻是苦了那被關在泥洞裏的銀蛇了。
中午,在竹屋內,怪醫躺在木椅上,舒服的閉上眼,享受著一臉媚笑的花無姬為他扇著風,那一抹風徐徐飄過,使得雪竹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花閨女,有沒有吃飯的。給點力啊。”老頭兒閉著眼,凶凶的吼了一聲後。
轉了個身,繼續趴在了木椅上,小腿兒還要翹起。
“老頭兒,我叫花—無—姬!”他咬牙切齒的再次提醒著他,若不是圖著這老頭兒研製出的美容粉,鬼才幫他扇風。
“花姑娘……”怪醫微微掀開眼皮,一張老臉上盡是頑皮的神采。
“哈哈哈……花姑娘,幫靈兒倒一杯水來可好。”在雪竹上蕩著秋千的寄靈聽了後,也大聲喊著他。
靈巧的大眼朝花無姬眨啊眨的!
花無姬聽了,這就不能忍了。
足尖輕輕一點,一粒石子朝一臉淘氣的寄靈踢去。
“啊!”防不勝防,被射下來了。
砰的一聲,摔落到了堆滿竹葉的泥地上,不過那一聲‘啊’可不是她喊出來的。
寄靈從竹葉堆裏揚起小臉,朝四周望去,怎麽聽見了玄色的聲音啊。
“嗬,玄色那小子來了。”還在眯眯眼,想睡覺的怪醫猛然跳了起來,一臉狡詐的朝聲源小跑去。
“啊哈!玄色來了?”寄靈和花無姬下意識的一同往意千尋的房間裏鑽了過去。
在一片空地裏,一身白衣的玄色,再次的中了怪醫的陷阱!
渾身麻木無力的躺在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泥坑裏。
在泥地中還有一絲絲特別的香氣,從泥坑的土壤裏透了出來。
他掩住口鼻,欲哭無淚啊。
“你來做什麽啊。”不遠處,怪醫一搖一擺的走過來,囂張的插腰,站在泥坑沿。
見到他,那神情一點也不例外,不過還是一如既往不歡迎的姿態。
“怪醫前輩,當然是來看看你啊。”玄色揚眸,軟綿綿的從泥坑裏站起身,這怪醫也太懶了,愛挖坑,卻總是挖得不深,才到他腰間過而已。
不過……
某人動了動四肢,無力爬不上來啊。
“哦。”怪醫淡淡的應了下,轉身提步想走。
“別…拉我一把。”玄色將他要離開,連忙出聲。
誰知道他的迷香什麽時候退去,他能什麽時候恢複力氣。
“你急什麽,老兒找人來救你啊。”怪醫丟了個白癡的眼神過去,不過心裏還是疼他的緊。因為他一蹦一跳跑到竹林處,找來的人可是某人做夢都在念叨的女子。
“玄色!”談夙煙被怪醫拉到竹林時,望著泥地裏的男子時,驚嚇到了。
“煙兒!好久不見,你怎麽會在這。”玄色看到她,臉上立馬旋放出一抹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
“我……”談夙煙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怪醫精明的眼睛中帶著孩子氣的狡黠,站在她的身後,那手臂,就那麽的輕輕一推,直接將女子推進了泥坑裏。
“啊!”一聲尖叫響起起,還沒弄清狀況。
談夙煙整個人都朝玄色懷裏撲了下去,香柔的身子撲在他的身上,一雙清美的眼眸與他溫和的黑眸近在咫尺的對視上。
隨後,白淨的臉龐不禁染上一層薄暈,微微側過臉頰。
“啊,剛才發生了什麽。”怪醫故作什麽也沒看到,饒了饒頭發,目光朝天看起,轉身離開了竹林。
簡直是比親爹還親啊。
“怪醫調皮怪了,你別介意。”玄色也尷尬極了,他渾身無力又被心愛的女人壓著,溫和俊俏的臉上隻能幹笑著。
“我沒壓傷你吧。”談夙煙刻意忽略到這個敏感的話題,微微支起身,想離開二人的距離,但卻發現,她也軟弱無力起來。
又撲在了玄色的胸膛上。
“別呼吸,這土壤中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會讓你渾身軟綿綿的。”玄色好聽的聲音緩緩在她耳畔響徹起。
談夙煙點點頭,素手捂住了口鼻。
“你忍一忍。”玄色從衣袖中抽出一包藥粉,朝空氣中撒去。
落在了泥坑裏,那一股特殊的香味也因此漸漸的淡去。
“這是什麽花香,為何能在土壤中久久不散去。”醫者的本能,談夙煙覺得麵對玄色和怪醫的時候,自己所學,所知的實在是太少了。
“這是一種經過迷魂藥浸泡過的花種,這些花種不會生芽開懷,一直被深埋進土壤中,就宛如是埋女兒紅般,埋下的時間越長,香味便越久。隻要人聞了,便會渾身乏力,若是聞了一天下去,容易產生幻覺。”玄色修長的手指從土壤中,挖了一個洞出來,將泥土裏石頭般大小的黑色種子,遞給她瞧。
“怪醫前輩真是博學多才,還有這種花種子。”談夙煙望著眼前從未見過的花種子,清美的小臉漾著燦爛的笑容,就連那清靈的眼眸也閃閃發亮。
“他這個小竹屋四周,可都是寶貝,等會我們上去了,我在帶你去一些,肯定不知道的地方。”玄色挑了下眉,見她掩口嬌笑的歡樂,也跟著她的笑顏,好聽的嗓音笑出了喉嚨。
(歎氣!)開始煎熬了,在過一個多月天後,妃妃就是下崗女工了。頓時覺得自己長了雙翅膀似的,可以自由的飛翔了!
“原來怪醫每次見你都一副橫眉豎眼的樣子,也是有理由的。”談夙煙記得上次,他領著她一起竹屋去時,怪醫也是一副很不歡迎的樣子,就沒差直接開口趕人了。
恐怕是擔心,自己一點兒心血全部被他給掏空了吧。
“他是口是心非,待我要走時,又兩眼巴巴的樣子。”玄色如玉的麵容上一片笑意,眼中波光蕩漾。
待他身上的力氣漸漸恢複後,一手摟著人兒的細腰,飛出了泥坑。
“謝謝!”談夙煙柔柔一笑,小手心處還握住黑色的種子。
“下次,他要你去什麽地方,你別再乖乖被他拉來。心裏留個心眼。”玄色眼中的寵溺怎麽也掩蓋不下,伸出修長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拂去在她發絲上的草屑。
有句話叫做:做不了夫妻,你就做我妹吧隻要我能光明正大守護在你身邊便可。
玄色對她的愛,恐怕就是如此吧。
盡管,二人此生隻限於知己好友,可他卻是打從心底想去寵愛她,保護著她。
“怪醫隻是性格頑皮了些,不會傷害我的。”談夙煙精致的嘴角微微上挑,噙了絲淡淡的柔意,將他身上沾了一些泥土,也伸手去輕柔的拍了拍。
她與玄色之間,已經在之前的那一夜,將事情都說開了。
不管是怎樣,她再也不會覺得虧欠他,增加二人心裏上的負擔,也能很坦然的接受他對她的好,她也能坦然的待他好。
“對了,你還未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難道王妃也來了。”玄色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和的黑眸盯著她。
“這……”談夙煙垂下濃密的長睫,心裏暗自著急著。
這可是難為死她了,這要叫她怎麽編下去……
“嗯,你怎麽會在這,是七王爺來了嗎。”嗬嗬嗬的幹笑著,她主動挽起他的手臂,卻是朝竹屋的反方向走去。
“煙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玄色雅潤的黑眸內盡是一片笑意。
“我發現有個地方很美,我們許久未見,先說說話可好?”談夙煙很少數說謊,一說謊便容易臉紅,她指尖撫上微燙的臉頰,尷尬一笑後,從袖子裏抽出麵紗,將清美的小臉蒙上。
玄色看蒙了,這又是哪一出?
“你看,我們到了。”走到一處僻靜的上坡上,她指了指長滿了花草的地方,裝傻著拉扯著他,一同坐在上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