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
托易初嫣的福,殷家僥幸躲過一劫,雖然酒瓶之事要被記上一筆,但畢竟殷家路子廣,打點一下,也不至於毀了招牌。
殷三虎便做東,在書香世家給林晚庭老先生擺了個接風宴,林晚庭也隻是笑嗬嗬地說:
“看樣子要多打攪殷家一段時間了。”
話裏似有深意,卻沒人去多想,晚宴一過,肇飛宇便將手頭的事情交給常笑處理,把倦懨懨的易初嫣塞到了車裏邊。
進了車子,繃緊了一天的神經頓時便跨了下來,依偎著身邊那寬大的肩膀,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肇飛宇用力將她摟進懷裏,輕聲說:
“你別想那麽多,別忘了你肚子裏還多一個人,經不起折騰。”
難得冰山帥叔叔能說出這種體貼的話來,就算是再累,自然也要乖乖聽話。
總裁大人喜歡乖巧的女子,那她便賢良淑德。
“你要是待我也跟對外人一樣冷冰冰的,那我還要敬而遠之呢。”
她歪頭,哧哧地笑幾聲,模樣同三年前並無二致,但給肇飛宇的感覺卻大有不同,他眼中已經不是漠視一切,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和感情在他心裏不斷交織。
“好啊,原來是太久沒擺威風,叫你得意了起來。”
肇飛宇佯裝惱怒,點了點易初嫣額頭:
“要是我對你不好,你是不是又要跑路了?”
語氣是威脅性的,但看著女子的眼神,卻溫柔似水,修長的手指輕捧她秀發,將火熱的唇印了上去。
街道上的行人沒有白天裏多,過了鬧市區便更少了,稀疏的幾盞路燈把車的輪廓映得模糊,車內的二人世界溫綿入骨。
易初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唇,男人的餘溫,仿佛還在。
車子開得很慢,時間尚早,肇飛宇還沒有急著回去小洋樓的打算,準備繞一圈,給小家夥們帶點禮物回去哄哄,免得小東西吃醋。
過了大道之後,肇飛宇忽然拐進了商業街的尾段,將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
易初嫣不解,將臉轉過去時,男人已拔了車鑰匙,按住她一隻手壓了過來,灼熱的鼻息頓時就將她吞噬。
“不可以在這裏……”
呻吟聲小小的,雙手輕輕地抵抗著,反而令肇飛宇欲罷不能。
一個漫長的吻,回過神來時,兩個人的嘴唇都是紅的,風從車窗灌進來,顯得易初嫣一臉的不情願。
肇飛宇不禁笑她:
“在床上那麽主動,到了外邊反而嫌棄人了。”
易初嫣氣嘟嘟地坐好,整理著有些淩亂的上衣,說:
“你就是這樣欺負我,我可要找殷爺告狀啦。”
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肇飛宇,其實很在乎殷三虎對他的看法,這是他唯一的軟肋。
安靜的夜裏很適合調情,但在這種偏冷的地方,嘴唇再灼熱,也是要感冒的。
隻不過,這樣的欲拒還迎,讓肇飛宇覺得很刺激,反正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搞偷襲,不急於一時半會。
賈嬸帶著易母從林家大院搬了過來,小洋樓要住下一家人綽綽有餘,兩位中年婦女忙活著打理屋子,兩個小家夥便有了自由的空間。
易初嫣再三跟肇飛宇強調:
“不許在家裏叫華華彩彩奇怪的東西。”
所謂“奇怪的東西”,裏麵包含了許多華華跟彩彩非常感興趣的,隻有大人才懂的東西,比如為什麽早上起來的時候帥爸比會和媽咪在浴室待很久,或者是為什麽有時候晚上不可以和爸比媽咪一起睡覺。
這些,都是易初嫣用童話故事蒙混過關的。
趁著華華和彩彩陪姥姥去商場的空檔,易初嫣抓緊時間給肇飛宇熬湯,這是木耳燉雞湯,對很多方麵都有滋補的效果。
母親從郊區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偏方,說是能治愈肇飛宇的頑疾,那包草藥放在閣樓上一直沒人去動,易初嫣這時候想起來,決定拿出來看一看。
巴掌大的一小包藥,花了差不多一千塊,換做在以前,易母可不會這麽下血本,但現在為了這個女婿,多下點本錢也是值的。
易初嫣攤開包裝袋,一股濃鬱的中藥味便迎麵襲來,她隨老郎中學過一段時間中藥,勉強認得出幾味常見的藥草,其餘幾味,卻一時沒法認出來,於是另起了一壺,煮一趟試試藥效。
肇飛宇夾著香煙,從容地在屋內踱步,隨處打量著屋子的布局,目光在電視新聞上逗留片刻後,便轉向廚房。
不是說在熬湯嗎,為什麽有藥香?
閑情逸致間,便朝著廚房走去,轉過拐角,女子纖細的身姿呈現在眼前,嘴中不知哼唱著什麽歌調,在肇飛宇聽來格外動聽。
放輕腳步,漸漸靠近。
想必會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偷襲。
腳步靠近的時候,才聽見她是在打電話,隔著這麽近的距離,易初嫣說的話,肇飛宇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愛你愛你,你要自己保重,好吧?”
一番甜膩到肉麻的話,都是肇飛宇從未聽她說過的。
以前懷疑她有情人,隻是不知道孩子的來曆,現在知道了,那麽自然就不會是情人了。
易初嫣掛了電話,便聽到身後的肇飛宇開腔:
“跟誰打電話?”
易初嫣迅速藏起手機,一轉身:
“你都聽到了?”
這個反應,似乎有些不對頭。
肇飛宇臉色有些不悅:
“我剛到。”
男人聽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隔著電話在說情話,心情會好才怪。
易初嫣扮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吞吞吐吐的:
“電話那邊是我很喜歡的人。”
肇飛宇臉一沉:
“是誰?”
女子一吐舌頭:
“不是你讓我去找蘇茫嗎?吃醋啦?”
肇飛宇眉頭頓時揚了起來:
“好哇,竟然學會惡作劇了。”
作勢要拍她屁股,被靈巧躲掉,讓出來兩爐冒著熱氣的湯水,奇道:
“你煮藥幹嘛?她賈嬸做就可以了。”
易初嫣從他身後鑽出來,指著那一爐藥:
“據說是偏方,能治你哮喘,媽大老遠買來的,我先自己試一趟,沒問題就給你喝。”
肇飛宇揭開蓋子:
“黑乎乎的,你一個孕婦亂試什麽?煮好了拿給我就是,難道還能中毒麽?”
易初嫣拗不過他,隻好依了。
這中藥一直煎到晚上時分才好,肇飛宇應酬回來,渾身都是酒氣,殷三虎帶著他又去了一趟市中心,跟蒙少把事情都談妥了才回來,這幾人性情豪邁,帶的肇飛宇這個不冷不熱的人也熱火中燒,幾回合過後,難免泛起醉意。
易初嫣知道,肇飛宇這個男人其實酒量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好,加上肺有舊疾,除了紅酒是萬萬不能沾的,見人一回來,便把煎好的藥遞了過去,肇飛宇隻當是又有人敬酒,接過來就一口幹了,結果苦得直咳嗽,嘴裏罵罵咧咧的,怕是真醉了,權當是醒酒。
時間不早,易初嫣哄睡了兩個小家夥,把癱睡在沙發上的男人搬回房間去,見他脖子上留了些頭發和香氣,就知道殷三虎叫了些娛樂項目,肇飛宇不是會亂來的人,不然也不會醉著酒還非要跑回來,而不是陪那些鶯鶯燕燕過夜了。
易初嫣覺得,一個男人性情冷淡一些,有的時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的專情,是許多男人學不來的。
肇飛宇醉醺醺的,但意識還很清晰,知道易初嫣把他搬到了大床上,忍著頭暈目眩,說:
“不能帶著一身酒氣睡覺,扶我去浴室,讓賈嬸煮杯薑湯,我還有工作……”
他即便是醉了,也惦記著工作,不過至少知道要回來。
肇飛宇有潔癖,從來不去桑拿房或者大保健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據說肇母當初給他找過一個貼身女仆,兩天就被肇飛宇辭退了。
易初嫣小心翼翼地幫他脫去外套,鬆開領結,然後扭開襯衫的紐扣,露出男人那健壯而不顯臃腫的胸膛,動作輕巧和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肇飛宇不愛被別人碰,但易初嫣卻是個例外。
易初嫣有著一雙好手,很懂得如何讓他感覺舒適,而非單純的快感,男人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時的舒坦,而是更加精致的服侍,這一點易初嫣做得很好,而且從沒僭越,除非肇飛宇自己要求,不然她不會主動。
當然,在床上的時候,就是另一種情況。
那邊賈嬸已經將熱水放好,浴室中水蒸氣升騰,氤氳一片,賈嬸擦幹了手出來,問易初嫣:
“太太,要放茉莉花還是藥酒?”
易初嫣說:
“不必啦,我來就可以,你去煮薑湯給飛宇吧。”
扶著肇飛宇進了浴室,給他先披上一條毛巾,在蓮蓬頭下,細心地擦洗身體,從脖頸到背部,胸口,熱水從指尖流淌而下。
肇飛宇捧起一抔熱水,用力地洗了把臉,頓時清醒了許多,從鏡子裏看去,身後忙活的女子,也隻披了一條浴巾,見他看著她,調皮的笑了笑,低下頭繼續認真擦洗,低頭時一縷秀發垂下,水蒸氣凝聚的水滴,從脖子流入胸口。
因為熱氣而變得微微泛紅的肌膚,還有時而輕輕顫動的睫毛。
浴巾在不經意間已經滑落了許多,露出雪白的一片豐盈。
實在是有些刺激眼球,肇飛宇已經沒有醉意了。
“你的按摩手法高明了不少,老郎中又教你什麽了?”
肇飛宇頗為享受地握住女子的手掌,像是寶物一般,放在手中把玩,經過沐浴露潤滑過的肌膚,滑嫩而富有光澤,讓肇飛宇愛不釋手。
易初嫣的聲音,柔和得像是在呢喃:
“你呀,不就吃這一套,明明外邊有那麽多好的技師,你偏偏要麻煩我這個苦命的人。”
在嫌棄一般的話,說出來卻慢慢的都是甜意。
“讓你擦背,還成苦力了麽?”
肇飛宇聽出來裏邊的味道,卻不揭穿,趁著蜜意尚濃,迎勢說:
“既然嫌辛苦,不如咱們換個位置,我來給你擦一擦身子。”
“哼,想的倒美!”
“哦,想逃?”
男人抓住女子的手腕,隨意一撥,兩條浴巾已然落地。
“放手,你要胡來呀,我就告訴殷爺。”
肇飛宇笑道:
“你要是好意思跟殷爺說這種事情,也隻能討他取笑,難道他還要幹涉我的私房事麽?”
“誰是你私房,忒不要臉皮。”
肇飛宇揉了揉臉: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不給點教訓,你這女人要上房揭瓦了。”
水花飛濺,坐在小凳子上的易初嫣被有力的臂膀放倒,旋即就是一陣不講道理的入侵,讓她的大腦頓時變得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