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了,你困了

  圓形的玻璃桌上擺放著兩份素白色的文件,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婦人抱著一個文件夾坐在肇飛宇的對麵,等待他將電話打完。


  “你先去陝西把那單生意談妥吧。


  什麽?唐綻?你不需要再看著他了,就這樣吧!”肇飛宇掛了電話,把人員統計名單折起一塊,遞給了秘書辦公室的主任。


  “肇總,您這是……”


  肇飛宇說:


  “米主任,這個文案裏,我折起來的人名,全都劃出去。”


  “好……好的,可是……”


  米主任有些猶豫。


  肇飛宇說:


  “你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吧。”


  婦人立刻起身,拿著文件出去辦事了。


  肇飛宇走近洗漱間,拿起毛巾擦了擦臉水滴從眉間滑落,他從鏡子裏看到了一個高挑的女子推門進來。


  “真沒禮貌,要不是在我這兒,你這樣亂闖可是要吃虧的。”


  肇飛宇隨手將毛巾掛起來,大步走到辦公桌前,看著年輕女子的臉看,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老爺子派你來的?”


  女子名叫肇雪夜,是肇星海小妹的女兒,比肇飛宇還要小一輪,長得乖巧可愛,從小就古靈精怪,肇飛宇明明很少和本家交往,她卻跟他十分親近。


  若是有人問她,她的答案也非常簡潔。


  “飛宇哥長得帥呀!”


  現在這個女孩已經亭亭玉立,算來也到了上高中的年紀了。


  肇雪夜盯著肇飛宇英俊的臉龐嘿嘿地笑,跑到他身前,抓著他的手搖來搖去。


  “賣萌是沒用的,老爺子讓你來幹什麽?”


  肇雪夜吐了吐舌頭,說:


  “飛宇哥,我聽伯伯說了喔,你要跟明妃茵姐姐結婚了是吧?你不要雪夜了嗎?”


  肇飛宇揉了揉她的腦袋,說:


  “人小鬼大,誰說我要結婚了?我可沒答應。”


  “伯伯就是讓我來通知你,要你馬上決定你和妃茵姐的婚事,不許朝三暮四。”


  肇飛宇眉頭狠狠皺在一起,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定定的說:

  “謝謝你來通知我這件事情,老爺子打電話我肯定不會打理他。


  你跟他說,我要解除和明妃茵的婚事,沒得商量!”


  本來這件事情不必那麽急著跟本家說,但既然老爺子那麽著急,那肇飛宇就很有必要跟他挑明自己的意思了。


  他不是肇家圈養的家畜,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幹涉,這是他的原則,一旦觸及必須反抗!

  “哈,我明白啦,飛宇哥有心上人了對不對?”


  肇雪夜興高采烈,看起來很興奮。


  肇飛宇有些鬱悶地說: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別管。”


  “雪夜喜歡飛宇哥,怎麽不能管?”


  肇雪夜看著肇飛宇的眼神一片清澈,裏麵包含的情感真真切切,沒有任何虛偽。


  肇飛宇歎聲道:


  “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坦誠的話,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煩人的事情了!”


  本家那邊終於還是對他提出要求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回避老爺子,不想和他有交際,但現在看來恐怕免不了要見一麵了。


  肇星海腿腳不太靈便,他要是不親自去一趟本家給老人家一個說法啊,恐怕以後要一直被人詬病。


  直到想到這裏,肇飛宇才明白過來,老爺子根本不是想陪著明妃茵胡鬧,而是想見自己一麵,和自己好好談談!

  從沒有一個父親要見自己的兒子這麽困難,肇凡已經死了,他就連肇飛宇這個養子也很難見到,如今妻子離去,老爺子一個人過得開心嗎?

  有些話肇飛宇沒辦法問肇雪夜,既然沒辦法,那就隻好自己去看看了!


  華都酒店,A市唯一一個五星級酒店。


  易初嫣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選擇這個時候來這兒,埃爾特自從回到A市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裏的豪華套房裏,她手上有他的信息,知道他這個時候還在酒店裏。


  受到了冷落,所以想要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尋求安慰?多麽可笑的理由。


  她想要從埃爾特那裏要來一些東西,同時把一件衣服還給他。


  那件紫羅蘭晚禮服她果然還是不該穿,也許還給埃爾特會更好。


  乘著電梯上到六樓,服務生見到她便開始鞠躬,走道的盡頭是穿著小西服的管家先生,看上去已經等待多時了。


  “主人正在屋裏等您。”


  易初嫣點頭示意,越過眾人,推開了房門。


  一股馥鬱的花香從房間內湧來,是花瓣和熱水的味道。


  埃爾特穿著寬大的浴衣,靠著沙發,正在看新聞,他聽到了易初嫣的腳步聲,拍了拍沙發,說:

  “過來坐。”


  易初嫣剛坐到沙發上,房間的燈光就自動變得柔和起來,電視上的畫麵漸漸變暗,最後關掉。


  埃爾特轉過身來啊倚著沙發,盯著易初嫣看:

  “讓我猜猜你是為了什麽過來找我的,你是打算把我這不安全的股份拿走,還是想讓我給你一些肇飛宇給不了你的東西?”


  沙發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盤國際象棋,上麵被擺成了一個死局,哪一步都是終結。


  易初嫣笑著搖搖頭:


  “猜錯啦,我要還你一件東西。”


  埃爾特用手掌擋住她,說:

  “不,我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你的東西為什麽要給我?”


  易初嫣說:


  “這東西我不能要。”


  “可你已經拿了,要了的東西就要自己保護好,給我就成為另外的負擔了,你給我好好收著!”埃爾特早就看到了她折疊整齊的那套長裙,那是他送給她的禮物,裏麵有著太多美好的回憶,易初嫣把這件禮服還給他,就相當於把和他在一起的記憶也塞回來了。


  易初嫣還想說些什麽,埃爾特立刻借著說:

  “反正帶都帶來了,你就穿上給我看看再說吧,我想看你穿上的樣子。”


  “好吧!”易初嫣拿起袋子往浴室走去,這畢竟是她最後一次穿這件衣服來了,滿足一下埃爾特的願望未嚐不可。


  埃爾特打電話跟酒店的保安說:

  “一會兒如果有一個穿著紫色禮服的女人跑出去,幫我把她攔下來。”


  浴室的花香經過特別處理,沒有提前將身子衝洗藥液的話,毛孔就會慢慢吸收那些香氣,然後將酥麻的感覺帶進血液裏,將大腦麻醉……


  這是一個很緩慢的反應,埃爾特有足夠的自信易初嫣不會有任何察覺。


  埃爾特耐心地等待著,他相信女人換衣服不會比男人還快,這套晚禮服很複雜,沒人幫忙的話她需要穿十五分鍾以上,也許還會補個妝才出來,想到那個為自己而打扮的佳人,埃爾特就一陣激動澎湃。


  電視裏的節目他已經沒有心情去關注了,半透明的玻璃門上投映的那一抹倩影,已經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脫下正裝換上了合身的長裙,一雙玉腿掩藏在裙擺之下,輕輕搖擺的裙褶,如同綻放的花瓣一般緩緩張開,女子將一頭紮起的長發垂下,朦朧中猶如仙子。


  埃爾特竟看得呆了,隔著玻璃門他都能感覺到易初嫣全麵釋放的那種高貴的氣質,他曾見過穆薇本人,易初嫣完美地繼承了她那份典雅大方的姿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並非十分出眾的容顏在這種氣質的襯托下如同清水芙蓉,又可以變做狂放的玫瑰,穆薇教給易初嫣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易初嫣自己的東西,隻是這樣無形的氣質已經融進了易初嫣的身體之中,讓她自己都難以察覺。


  埃爾特不知為何有些後悔這麽做了,他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鬆了鬆領帶,感覺有些胸悶,也許是剛剛衝完熱水澡,他的整個身子都有些燥熱。


  可惡,明明還沒有想法,身體已經做出反應了嗎……這個女人真是古怪!

  看了看手上的表,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分鍾,浴室中的那個身影,動作已經變得有些緩慢了。


  不用再等了,她反抗不了!

  埃爾特大步走去,拉開玻璃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抹驚豔的紫色。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馬上就好……”


  易初嫣有些艱難地把手繞到身後去拉拉鏈,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沒有什麽力氣再做這個動作了。


  咦,我有那麽虛弱嗎?明明是吃了午餐才過來的……


  補過妝後,白裏透紅的臉頰,泛著桃紅色性感的嘴唇,還有女子那有些疑惑而不停流轉的杏眸,紫色袖擺下那光滑的手臂,繞到身後去,露出一片雪白。


  設計師很完美地按照易初嫣的尺寸設計了最能體現她身材而又不失高雅的開胸式,幾道黑色繩結從豐盈之前繞過,在高峰之上是一抹惹人眼目的線條。


  本來這套衣服,需要至少兩個人幫忙才能順利結好後麵幾個隱結,易初嫣是自己綁的,所以後背處顯得有些緊迫,反而更加體現出了她的曲線,高處那幾個小扣她很難摸到,因此裸露出了一片雪色的後背。


  此時浴室裏的熱氣還未散去,易初嫣在這裏待了十分鍾,已經有些呼吸急促,耳根和脖子有些發紅,看著埃爾特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勉強。


  “我來幫你吧!”埃爾特走到易初嫣身後,將她輕輕扶住。


  “謝啦,沒想到我這麽笨拙,連一件衣服都穿不好……”


  埃爾特看著她那張勉強的笑容,微微蹙眉,雙手從她身後環繞而去,將她抱住,嘴巴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


  “別說話了,你很困了……”


  話語中一字更比一字溫柔,令易初嫣耳根一陣酥麻,果然感覺到困意襲來。


  不對……我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犯困呢……這不科學……


  十三分鍾,時間恰到好處,埃爾特的興致已經完全被易初嫣調動了起來,可惜易初嫣無法配合他跳一支舞,不然他肯定會更加開心的。


  將女子橫抱起來,放到了鬆軟的大床上,自然垂下的裙擺下,露出一對光滑的長腿,膚色中有一絲稍顯病態的蒼白,隨即是大補過後緩緩增加的嫣紅,兩者相輔相成,時時刻刻跳動著埃爾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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