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離別在即
前輩先祖的講述已經瀕臨尾聲。
而斷魂台終於“體力不支”，同樣處於崩潰的邊緣。
黑漩渦裏的那雙泡椒鳳爪，似乎能明顯感應到斷魂台的變化。
它興奮的揮舞著手臂，老母雞刨食似的抓動著手指，興奮的嚎叫聲，時不時的從黑漩渦裏傳來，“哇哈哈……這回看到希望啦！終於特喵的看到希望啦！”
“麻蛋——以往接引的擺渡陰鬼，隻有零星三兩隻，數量太少，看著都沒胃口啊！”
“陰冥一層倒是有很多新鮮美味，可惜撐死眼睛餓死胃，誰敢去貪嘴偷吃？”
“這裏好！還是這裏好哇！我已經聞到上萬隻新鮮美味的氣息了，甚至還有一些滑溜粉嫩、新鮮剛出爐的鬼嬰氣息啊！”
“這麽一想就更餓了，我真的好餓啊——”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見過那雙泡椒鳳爪，但始終不知道它的來曆。
今兒個這惡鬼，似乎因為看到了某種希望，於是說的話多了一些，卻讓我就此猜到了一些端倪。
“餓鬼道中的惡鬼，堪稱是陰冥的吃貨，隻有它們才會心心念著各種美味，而對吃食以外的其他東西一律漠視啊！”
我仔細打量著那雙纖細的手臂，以及牆壁上浮起明顯的圖案。
在漩渦惡鬼的帶領下，牆壁裏的那些惡鬼，似乎開始進行著瘋狂的反撲。
祭廟內的所有建築物，晃動的更加厲害，有大塊的磚頭瓦塊掉落下來，給人感覺，好像這裏隨時都能坍塌。
當牆壁的裂縫足夠大時，就有惡鬼順著裂縫爬了出來。
它們軀體臃腫，尤其正中那圓了咕咚的大肚皮，顯得格外紮眼。
惡鬼們的四肢十分的纖細，呈慘白或者黝黑兩種顏色，每當看到身邊有原住民等“目標”閃過時，惡鬼們便張大了嘴巴，貪婪的口水，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淌著……
“如果漩渦裏的那家真是來自餓鬼道，那我以往擺渡的陰鬼，為何會經由它的引領進入到陰冥呢？”
“那些自認為獲得救贖的陰鬼們，到底有沒有重獲輪回的機會？”
“邪靈擺渡……不會從頭至尾就是個騙局吧？！”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瞬間聯想到很多不好的方麵。
“韓先生，別在那兒愣神啦！這會兒可不是開玩笑的，祭廟隨時會崩塌啊！”
“快快快……做好最後的準備……咱們都準備要撤離啦！”
此時正殿中央的儀式已經停了下來，篝火熄滅、銅鼎消失，阻隔之門不停的開合著，表明有一些透明的東西，正在不停的穿梭著。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這次是真的有危險？不應該吧！百鬼祭祖不知道進行過了多少次，每次都是有驚無險啊！怎麽這回有點兒特殊？”
那個蒼老的聲音，如同杜比音效一樣，始終在我耳邊環繞著，“聖
女如何做的定奪，我們並不很清楚；我們能做的，就是完全的服從。”
“不過從目前的趨勢來看，祭廟恐怕真的會損壞！你看，正中央的那些廟宇，真的開始坍塌了啊！”
隨著那名前輩先祖的話語，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東側偏殿整體塌陷下來。
磚瓦泥塊滾滾而落，塵煙翻騰。
然而不等塵埃落定，就有大量的陰冥惡鬼跑了出來，粗略估計數量有數十隻。
有些祭廟原住民衝了上去，想要阻攔陰冥惡鬼，然而交手不到三個回合，他們就成了陰冥惡鬼的口中食量。
陰冥惡鬼們叼著原住民的軀體、殘肢，纖細的四肢垂落下來，手腳並用，以更快的速度衝向更多的原住民，那眼神中的貪婪之意更盛……
“韓先生，咱們後會有期！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先撤啦！”
那蒼老聲音最後說了一句，隨後空中一陣疾風波蕩，阻隔之門最後一次開啟後重重地閉合。
這會兒工夫，應該是所有的前輩先祖、先鋒者以及門童們，都回歸到了陰冥。
“臥槽？老先生，不帶這麽玩兒的吧！你這臨別的話，還沒說全啊！”
眼睜睜看著西側偏殿以及正殿塌陷，瞬間又湧出上百隻陰冥惡鬼，我頓時有些急了。
我孤零零的站在正中央，瞬間被惡鬼們包圍了。
恍惚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些陰靈惡鬼們正拿著刀叉，朝著中間的我指指點點，在商量著是清蒸、紅燒、還是亂燉……
“前輩們啊！你們是不是應該指點指點我，告訴我應該怎麽跑啊？”
“我要是一直在祭廟裏跑圈……那我早晚不得變成鬼糧啊？！”
我把花瑛和清香蘇靈護在身後，正要列開架勢，打算把丁丁、秦巧等小夥伴們喊出來幫忙，忽然間，我感到了一陣力量拉扯。
景象變得虛幻模糊。
在一陣震耳欲聾的崩塌聲中，我回到了外部世界。
……
清冷的月光從山林間映照下來，在地麵映照出斑斑白點。
山林間的那些空地上，雖然看不到幾個人影，不過地麵上留有血漬，還有淩亂的腳印，有斷裂的樹杈以及零星掉落的肢體……
這些無一不在證明著，不久之前，這裏曾經進行過慘烈的爭鬥。
而聖女、秦城等還能站在這裏，就表明最終的獲勝者是我們！
“阿拳他……”
我剛起了個話頭，秦城就撇了撇嘴，淡然說道：“掛了！”
我：“龍烏那一夥的隊員……”
秦城：“掛了！”
我：“有沒有其他的敵對者……”
秦城：“掛了！”
我愣了愣，有些吃驚：“我靠！他們都怎麽掛的？都是你1個人幹的？”
秦城臉色依舊很木訥，但說出的話卻是傲意十足，“飄散的到處都是……嗯，就是那樣掛
的……原來我真的很強大！”
哎呀
這才多長時間沒見麵，秦城這麽乖的孩子，咋還都學會裝嗶了呢？
環境對人的影響太大啊！
不行，等回去之後，我得把這些隊員重新歸攏一遍！我得給他們重新洗洗腦！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已經朝著聖女走了過去。
她依舊蒙著麵紗，白衣白袍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單從身段上來看，很有一種人間仙女的感覺。
然而回想到她那滄桑的老臉，我頓時就興致缺缺，再簡單想一想我在祭廟裏的可能遭遇，我的腿就有點抖、胃就有點兒顫。
“聖女大人——”
我打了聲招呼，卻不知該怎麽繼續話題，因為麵對聖女時，我覺得無比的尷尬。
聖女善解人意的衝我招了招手，“韓大師果然厲害！不辱使命，已經出色完成了任務啊！”
“唉！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短聊幾句後，咱們就要各奔東西嘍！”
我說：龍烏不是還沒死呢麽？而且祭廟被毀，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這一點我內心十分的不安啊！
“祭廟並沒有完全的毀去，隻是樞紐的四處廟宇，被我順水推舟送給了你而已！”
“這樣一來，所有的陰冥惡鬼都被隔離在你的某件法器之內，再想為禍人間，已經不可能啦！”
我心裏一驚，趕緊去查看鎮塔。
在臨時陽間場景附近，另有一處“殘破的臨時陽間”。
殘破陽間那叫1個混亂啊，到處是殘垣（yuán）斷壁、烏煙瘴氣，就跟遭了搶外加遭了強似的。
1隻隻陰冥惡鬼，在裏麵張牙舞爪的嘶吼著，它們似乎想要找到食糧，填進它們永遠喂不飽的肚皮裏。
但四下望去，除了那殘破的場景外，就是自己的同類。
時間稍長些，它們就變得格外暴戾，幹脆相互攻擊起來，一時之間肉屑紛飛、怒吼聲不絕於耳……
但不知為何，雖然有陰冥惡鬼不斷地“死去”，可殘破陽間裏惡鬼的總數量，卻始終不見有所減少。
在正殿的那片廢墟上，從黑色的漩渦裏伸出一雙纖細的手，有絕望的聲音從漩渦裏傳了出來。
“誰把老子弄到了這個鬼地方？”
“老子真的很想晶死你啊！”
“尼瑪啊啊啊——”
……
“隻有這殘破的4間廟宇？它們和我的臨時陽間場景效果相同，你就算送給我，也沒有太大作用啊！”
“要不，你再送我幾個其他廟宇吧！我不貪，再……再送我五六間廟宇就成！”
我昧著良心說著假話，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能夠搬進鎮塔的場景，都是非比尋常，都是自行擁有“開放”和“閉合”的雙重屬性。
換句話說：我既可以單獨使用這些場景，又可以把它們和小燕河、北郊墓地等場景串聯起
來，構建一幕更大的場景世界。
搬進鎮塔的場景自然越多越好，我甚至巴不得，整個祭廟都能搬進來呢。
聖女的眼睛彎了彎，噗嗤一笑，搞的倒像個青春少女似的，“喂，韓先生……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呀？還想再多要幾間廟宇？”
“祭廟中的廟宇，和正殿中的佛像一樣，都是前輩先祖們煉製的法器瑰寶，你能得到這些，已經夠幸運的啦！”
既然是分別在即，有一些重要的問題，我不得不問，“你說正殿中的佛像，也是前輩先祖們煉製的法器？”
“為什麽佛像的總數量隻有15尊？消失的那一尊哪裏去了”
“最前方的基座上，原本供奉著什麽？”
“為啥我在那上麵，感受到1股極其強橫的氣息呢？”
聽過前輩先祖的講述後，我已經理解了祭廟和鬼巫族真正的關聯。
鍛造法器的知識，暫存在祭廟裏，前輩先祖們則負責著祭廟的運轉，讓陰冥邪惡勢力無法滲透。
鬼巫族的血脈則保存在了上麵。
隻有擁有純正血脈的鬼巫族子弟，在參與百鬼祭祖儀式中，才能獲得鍛造陰冥法器的秘密。
鬼巫族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保存鍛造法器的秘密，一旦秘密泄露，整個種族就沒了存在的意義。
但是因為祭廟最終出現了變故，有些問題我還沒來得及細問，前輩先祖們就逃也似的鑽進了阻隔之門，而且還很不義氣的把我扔在原地，要不是聖女時刻關心著我的死活，興許我就要被那些惡鬼圈踢了。
聖女揚了揚手，在我倆周圍又布設出那層結界，似乎不想讓外人聽到我倆間的談話。
“你猜測的沒有錯，原來的確有16尊佛像，以及1尊大至尊聖像——大至尊聖像由曆代聖女所用，16尊佛像則會作為那些前輩先祖的庇護。”
“然而在百年之前，16位先祖中，居然出現了叛離者，悄悄偷走了大至尊聖像。”
“我們不得不從16尊佛像中選出一尊，用以替代大至尊聖像，結果，若幹年後，那尊耗盡心血煉化的小至尊聖像，再次不翼而飛……”
我心說：鬼巫族這是怎麽回事兒？這麽容易遭賊呢？而且鬼巫族裏還很容易出產內鬼！
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一尋思，還真是這麽個理兒啊！好像鬼巫族這些年外憂內患的，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看看現在鬼巫族窮嗖的，就連聊天說話，都沒個正經地兒。
想了想，我又繼續問道：“當年不是由16位前輩先祖創建的鬼巫族嘛？按理說，後來出現的聖女，隻是他們的後輩子嗣啊！”
“為何年長者，反而要給年幼者，單獨煉製出大至尊聖像的法器呢？”
我不知道大至尊聖像是什麽來路，有什麽作用，反正聽
著名字是挺霸氣的，估計用起來能挺爽。
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為啥老的要給小的煉製法器，而且要供奉在正殿的正中央？這……不是差輩兒了麽？
聖女輕輕歎了口氣，“具體怎麽和你解釋呢？這麽說吧，聖女存在的時間，比鬼巫族任何一位前輩先祖還要久遠，她早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品咂著聖女的話，半天才回過味兒來。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哎臥槽？聖女這不跟悟空劃等號了嘛？
當然這話我隻能憋在肚子裏，不敢問出來；如果真不小心把聖女惹毛了，估計她一頓小粉拳，能把我當場錘巴成相片！
我晃了晃腦袋，趕緊甩走這些沒營養的想法。
“我心裏還憋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呐！聖女大人，拜托你無論如何都要回答我啊！”
“你和那些前輩先祖們，為何會選中了我？”
“我真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承載住整個鬼巫族的因果？”
聖女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又跟先前似的，怔怔望了我好半天，而後才開口道。
“你還記得斷魂台周圍的那八塊竹匾麽？它們是出自某一位道門高人之手。”
“而你和那位高人，有著很深的關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