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術靈是妖孽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在淩晨習習的涼風中，我們一行人離開了鬼巫族，重回巫女鎮。
我的所有疑惑，幾乎都在聖女那裏得到解答，隻除了一樣：聖女的真正容貌。
我給思怡姐妹打過電話，確認鈴兒、馬達等人情況穩定，並不急需著我回去，於是這才在巫女鎮多呆了兩天。
齊飛子像是煥發了第二春一樣，請我們到他家做客時，那是紅光滿麵、笑逐顏開，臉上的大褶子都讓他笑平乎了。
他從聖女那裏得到了“命單子”，生兒育女那是遲早的事兒，而且他知道我和聖女關係莫逆，於是死皮賴臉的懇求著，讓我給他將來的孩子起個名子。
小黑就跟個碎嘴子似的，張口就來：“那就叫——齊德龍東強唄！名字多霸氣、多尿性啊！而且還自帶節奏感涅！”
老齊苦著一張老臉：“韓大師啊，你這術靈說的話倒是不假，名字起的是夠響亮，不過萬一將來咱生個女娃兒……帶著這麽霸氣的名字，她將來可怎麽嫁人呐？齊德龍東強……那是妥妥的女漢子啊！”
小黑滿臉的無所謂，“你管她是女神還是女漢子呢？當初你哭嘰尿腚、就想要個孩子，現在有了命單子，反而還要挑三揀四的？你要求咋那麽多呢？你聖女啊你？”
老齊滿頭霧水，“聖女？要求多？”
我滿臉的黑線，狠狠瞪了小黑一眼，隨後和老齊說：“你別聽他胡咧咧！給孩子起名字的事情，讓我慢慢琢磨一下，最好是準備兩個名字，一個給女兒，準備一個給兒子準備……”
滿心歡喜的老齊正要答話，小黑人當啷又來一句：“萬一要是生個人妖涅？那是不是應該再準備1個中性點的名字？”
拎著茶壺、正要恭敬倒茶的老齊，兩手猛的一哆嗦，熱茶全倒進了褲腰裏。
我：“……”
我又萌生想法，想當場掐死他了。
因為龍烏的特殊緣故，我必須繼續在巫女鎮停留。
當天住在老齊家裏時，心裏還惦念著鈴兒和馬達，忍不住又打了幾遍電話。
結果不出意外的招來小黑的一頓嘲笑，他說我這是無敵追命call，電話打的都能讓人崩潰。
迷迷糊糊入了睡，不知何時，肩膀上一沉，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忽悠一下醒了過來，就看到秦巧正出現在我的床頭。
準確的說，應該是秦巧的頭顱和軀幹，正飄蕩在我的正前方，她的右手還停留在我的肩膀上，左手指向院子外的某一處方向。
至於她斷掉了兩條腿……嗯，不知跑什麽地方溜達去了。
“怎麽了，秦美麗？”
看到秦巧的表情很放鬆，我的心情便跟著放鬆下來，抽空在她身上打量著。
雖然她的身軀仍是四分五裂，但我並沒覺得她有多恐怖。
她烏黑的發際
之間，還別著聖女的發髻；斷裂的軀體間由神女的發絲串聯著。
那顆布滿黑絲的心髒，就在我眼前不到半米處，“噗通、噗通——”極有節奏的跳動著。
“秦美麗好像哪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她怎麽好像變漂亮了呢？”
“等等——她這副軀體分裂的模樣叫漂亮？”
當頭腦中冒出這個古怪想法時，我都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我是哪隻眼睛看出秦巧漂亮的？她這種軀體分裂……貌似和漂亮不沾邊兒吧！
我是不是在鬼巫族待的太久了，於是神經有些錯亂？
秦巧被我怔怔盯的不好意思，她的頭微微垂了垂，“大帥，外麵有新的來客。”
“來客？”
經過秦巧的提醒，我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院子裏。
借著幽冥鬼眼的視角，我看到在房簷頭上，並排坐著兩隻小鬼兒。
他們和滯留陽間的普通陰鬼不同，長得黑胖黑胖的，一看就知道它們屬於營養過剩的類型，平時日子應該過得極為舒坦。
如果感應不到他們身上濃鬱的陰煞氣息，恐怕旁人會以為，他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呢。
小鬼A:“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老齊現在這一把年紀，黃土都埋到褲腰的人了，竟然還能再當一回爹？唉!就不知他麵對未來那未可知的新娘時，會不會想起他老婆當年慘死的樣子啊!“
小鬼B:“就屬你操心！德行吧你！成天把心操的稀碎稀碎……老齊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唄，你管那許多幹個吊？對啦，我可得再叮囑你一遍：這老齊身份背景不簡單，等會兒投放命單子時，你可得在意著點兒，千萬別嘻了麻哈（大意）的啊!“
小鬼A對此表示懷疑:“老齊還能有啥背景？如果有背景的話，頭半輩子能過的這麽憋屈？“
小鬼B貌似地位稍高一些，他敲了敲小鬼A的腦門，後者隻是縮了縮脖，卻根本不敢反抗。
“你出門沒帶腦子是怎麽著？不管他前半輩子過的如何，隻要後半輩子過的滋潤，那就行了唄!以前他跟五靈族落了孽緣，命中無子孫，可現在，有陰冥使者親自發話，不僅給他送來了命單子，而且還是一對龍鳳胎。“
“你說說，能主動破掉絕戶咒，又能派咱倆過來送子嗣機緣……如果背景不夠強大，老齊他能享受到這份待遇麽？“
兩隻小鬼嘰喳了好一會兒，這才分頭下去行動。
它倆鑽進老齊的房間裏，把一張刻畫有古怪紋路的黃紙一撕兩半，半張黃紙就順著老齊的左鼻孔捋了進去。
另一隻小鬼在心窩口附近接應著，黑黑的小手抓住黃紙的兩端，在老齊心髒附近輕輕打了個結。
兩隻小鬼的動作幅度挺大，小黑手時而伸進老齊的鼻孔裏，時而掏進老齊的肋巴扇…
…
可老齊就像死過去了一樣，完全感覺不到有小鬼靠近了他身邊。
“原來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送命單子啊!”
我暗暗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明悟，“隻是……整個過程，怎麽會讓我這個外人看到呢？這是兩隻小鬼的失誤，還是陰冥故意為之呢？”
次日一早，老齊過來送早餐時，我拉住了他，“你孩子的名字，我倒是琢磨了幾個，你聽聽怎麽樣？”
“一組是:男孩叫齊燦，女孩叫齊寧，取意於:天上星、亮晶晶，心相燦、永相寧。”
“一組是:男孩叫齊陽，女孩叫齊月，取意於: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陰陽互濟，水乳相融，其中也是大有深意。”
“最後一組是:男孩叫齊天，女孩叫齊玉，取意於: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其中女孩名字裏的玉字，是取了個諧音。”
不等老齊說話，小黑又開始插嘴了。
他有龍形徽章幻化的鎧甲保護，以及聖女對他的單獨饋贈，所以對外麵旺盛的陽氣，他是不怎麽在意的，“哇哈哈……艾瑪——可真是笑死我了。還起個名字叫齊天？你咋不管他叫大聖涅？你這不是在明著埋汰老齊，說他生了隻猴兒麽？”
短期相處下來，老齊也大致了解了小黑的品性，對他的話並沒怎麽往心裏去，隻是老臉微微紅了紅，“韓先生，你給起的這三組名字，不僅好聽、好記，而且寓意深刻，明顯是用了心啊!老齊我真是感激不盡!”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啥給孩子起的名兒，都是倆倆一組呢？”
小黑大頭朝下栽倒在地上，做了個十分誇張的“暈倒“動作，“我的天!老齊，你敢不敢再笨一點？你這是笨他媽掏鑰匙——笨到家了啊！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明白？”
“靠靠靠……我跟你明說了吧：那是你的狗命好，一炮雙響、一炮雙響啊！”
老齊興許是年齡大了，仍是沒轉過彎來，一臉懵逼的問：“什麽一炮雙響？你到底想說個啥？”
小黑一拍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還要我怎麽說？那就相當於二踢腳，你點了一次火，結果崩出倆火花……二踢腳、二踢腳……”
“我不想給你解釋二踢腳了。來來來，老齊，你湊過來，跟緊讓我兩腳踢死你！”
兩天後。
我們一行人，如約踏上返程的路。
我真是知道什麽是歸心似箭了，此刻，我雖然看向窗外的茫茫夜色，但心思卻早已回到了家裏。
“電話裏隻說大家的狀態不錯，生命體征平穩，卻並沒有說起其他的細節。”
“鈴兒他們是不是生機流逝的更快、變得更加蒼老？”
“我在鬼巫族耽擱了這麽長時間，鈴兒有沒有責怪？”
“馬達和鬱冬妮這對兒活寶，這段時間臥床不起，應該能相
處的更加融洽了吧？”
“……”
小黑掛在我的褲腰上，百無聊賴地蕩著秋千。
他本就長的黑了吧黢，身形又十分的矮小，所以盡管旁邊不時的有空姐和乘客經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現他。
“唉，老大，我發現你腦回路挺清奇啊！你明明是想回家想的不得了，卻還故意在外麵多滯留了兩天？”
“咋滴？你這就是傳說中的耍酷賣帥唄！讓那個叫鈴兒的小女生，愛上你這個不回家的純爺們？”
“唉唉唉……車哥套路深，俺想回農村唉！”
雖然是在暗地裏交流，聲音不會傳到任何一個人的耳朵裏，但小黑這麽一驚一乍的，在我心裏不停的嚷嚷，還是讓我有些煩亂。
“你在扯什麽犢子？我是故意不想回家嗎？”
我冷著臉，敘說著其中的原委，“特意多停留兩天，是因為龍烏生命力之旺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就連聖女都是始料未及。”
“但話說回來，龍烏是死了，以極其悲慘的方式死掉，但接下來我們將承受怎樣的怒火，誰都不可預料。”
“哼！龍烏的爹，你早就知道了，龍烏的媽，想必你也能大致猜到它的實力吧？！”
“你說說，接下來該怎麽辦？等鈴兒、馬達他們完全恢複後，咱們是不是要跑一趟域外呢？”
“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那所謂的背負鬼巫族的因果……實際上，就是給他們擦屁股啊！”
我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有點兒犯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