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悲慘童年
當小男孩被拖進黑漩渦的瞬間，我腦子裏一陣眩暈，腳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直到眼前出現另1幅場景時，那種詭異眩暈感才消失.
“很小時候我就遇見過黑漩渦？難怪對它感覺那樣熟悉。”
“不對，當黑漩渦出現時，小時候的我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根本不可能察覺到周圍變化，更不可能形成記憶。”
“那我對黑漩渦的熟悉之感，是從何而來？”
心裏疑惑時，我緊盯著半山腰上的瘦弱小男孩，以及圍著他蹦蹦跳跳的幾個同齡小孩。
一群孩子聚集在半山腰……怎麽想，怎麽覺得有古怪。
“咱們來玩木偶人小遊戲吧！”其中一個孩子建議道。
木偶人小遊戲又叫紅綠燈小遊戲，一個人站在最前麵，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劃出一道線，其他人站在線的後麵。
背對著那些人時，橫線後麵的小朋友們可以靠近移動；扭過頭時，身後的所有人都要停止行動。
如果扭頭時發現有人還在有所動作，這人就算犯規或者挑戰失敗。
失敗的人要站在最前端，重新開始小遊戲。
這次出現的瘦弱小男孩，年齡要更小一些，於是我要左手抓著褲衩，生怕它不小心滑落下去。
我在心裏暗暗吐槽。
眼前看到的景象，居然能和自己產生關聯？這是個什麽道理？
白皙純的陰殤境裏，究竟隱藏著多少隱秘呢？
“一、二、三，回頭！”
“一、二，回頭！”
“一、二、三、四、五……回頭！”
剛開始，這些孩子們互有輸贏。
到了後麵，瘦弱小男孩經常挑戰失敗或者犯規，於是站在最前端的次數越來越多。
隨著夜幕降臨，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就連孩子們的吆喝聲，都開始變得淡弱起來。
到最後，隻能看到他們做著口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些孩子是誰？是我兒時的玩伴嗎？”
我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著，但無論如何想不起來，在這些孩子們身上，我找不到任何同齡村民的原型。
或許周圍出現的這些，都是髒東西吧！
有過前麵小女孩蠱惑溺水的經曆，我更傾向於這種猜測。
“難怪我想不起來10歲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是因為我太拉風，經常招惹邪祟的緣故吧！”
“兒時的記憶太過痛苦不堪，於是我出現了選擇性遺忘？”
大學時因為偶然的原因，我查詢過“選擇性遺忘”的一些資料。
遺忘有兩種形式，一種是順行式遺忘，對後麵再發生的事情很難形成記憶，新的記憶雖然出現斷層，但對過去發生過的事情，會記得比較清楚。
另一種是逆行式遺忘，不會記住過去發生的事情，但新的記憶仍然能夠形成。
我的這種情況應該屬於逆行
式遺忘，雖然比較少見，但卻真實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一、二、三，回頭！”
瘦弱小男孩某一次回頭時，突然發現一個怪異現象，小夥伴們中少了1個人。
其他小夥伴動作僵硬的停在原地，努力保持著規範動作，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這種異常。
接下來的幾次回頭中，小夥伴們繼續保持這樣的姿勢，根本沒再向前移動，人數卻在持續減少。
“你們……怎麽啦！怎麽都不動？”
“都沒有人犯規，那我要站到什麽時候呀？”
“還有……怎麽每次都會少1個人？你們就不擔心，他們被外麵的大壞蛋拐跑了嘛？”
瘦弱小男孩的聲音裏帶著哭腔，聽著無比的可憐。
我鼻子一酸，眼角有些濕潤。
又是這種孤立無助的感覺，小時候的我，每天都過得這麽差勁嗎？
每次回頭都會少1個人，在第7次回頭後，小男孩身後空蕩蕩，所有的小夥伴都消失不見了。
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最後一點星光都被烏雲遮擋住。
小男孩瘦弱手臂向前揮舞，摸索著尋找回家的路。
“你們都是壞蛋！說好了一起玩耍，卻把我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這裏。”
“我要回家找爺爺，找爸爸和媽媽，哪怕他們……”
“嗚嗚嗚……反正往後我再不和你們一起玩啦！”
哭哭啼啼，摸索著向前走了幾分鍾，小男孩距離一處斷崖已經很近了，大概十幾步的距離。
那是我家鄉很獨特的一座山，和破廟村的劍山有些相像，某一側突兀的出現一片斷崖。
從山腰到山頂，大約二十幾米的高度。
如果從這裏栽倒下去，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嘶——
我明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活著，卻暗吸著涼氣，仍是為小男孩捏著一把冷汗。
那些小夥伴果然是一群邪祟！
它們欺騙小男孩過來做遊戲，夜色漆黑後，它們便躲藏起來，利用小男孩內心激發的恐懼，讓其自行毀滅自己。
看著瘦弱小男孩一步步向危險靠近，我捏著褲衩的掌心沁出冷汗，甚至有種衝動，想拎著冥尺追殺過去。
剛才河邊遭遇邪祟，恰巧爺爺經過，用符籙救了男孩1條命。
現在呢？爺爺還會再次出現嘛？
如果爺爺隨時盯著小男孩，怎麽會有邪祟敢纏上他呢？
一步、兩步、三步……小男孩距離斷崖越來越近，我的心情隨之緊張。
這時山下忽然晃來一道光柱，晃向天空，晃向樹林，晃向遠處的山路，對方似乎漫無目的，隨意而為。
“馬達，趕緊老實的走路，不要晃來晃去！”有人嗬斥道。
“哦！”
隱約聽到對方低聲應答，手電筒的光柱時有時無，朝著村落方向而去。
偶然出現的光柱，如同迷途汪洋中的燈塔，
傾刻間照亮了小男孩的方向。
距離斷崖隻有一步之遙，他驟然停下身轉向光亮，朝著正確的方向摸索，很快找到了回村的路。
“耶耶耶——唉！”
脫離了未知的黑暗恐懼，瘦弱小男孩顯得有些興奮，不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興奮聲很快轉為唉聲歎氣。
他在為什麽而發愁呢？
瘦弱小男孩離開不久，“消失”的小夥伴們突然冒了出來。
“誰在壞我們的好事？”
“聽著好像是1個叫馬達的臭小子！”
“錯過了這次好機會，下次再想讓他上當，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我們去盯著馬達，一定讓他和我們一樣，在童年時期就蒙下深深的陰影。”
原來馬達小時候來過我們村裏？他因為那次無心之舉救了我，於是遭到了髒東西的惦記？
馬達內心深處的隱秘，是不是跟這件事情有關呢？
如果不是今日所見，我還不知道自己欠著馬達這樣一份人情。
兩隻髒東西快速的溜下山，一隻尾隨著瘦弱小男孩，另一隻朝著馬達手電筒方向而去。
剩下的邪祟留在原地，趴在地上仔細尋找著什麽。
“一隻、兩隻、三隻……我搜集到他的好多小腳印！如果還有下次，踩住他的腳印，他就沒法跑掉啦！”
“我也收集了一些！說不準下次他會直接撞進我手裏，這樣的好東西，我可沒必要跟你們分享！”
“咦？我怎麽忽然間心驚肉跳的？周圍出現了什麽？”
幾隻邪祟正在陰險的圖謀下步計劃，黑色漩渦突兀的在它們身邊出現。
高速轉動的漩渦產生強大吸力，幾隻邪祟來不及呼救，通通被吸了進去。
沉重的冥尺拖的我手腳酸麻，我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從褲兜裏翻出鑰匙扔進包裏，免得發生不測。
“原來黑漩渦一直在保護我？當年產生的黑漩渦，和念動渡魂訣時出現的，到底是不是同1個呢？”
我發現了一些端倪，心裏暗自思索著。
“哎呦——”
然而沒等我思路完全展開，身上冷不丁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像是誘一道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著我的腰。
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誰在偷襲我？
我下意識的想要轉頭，脖頸僵硬，身軀沉重，像是有什麽東西壓在我後背上。
縮小的身軀不堪重負，一個狗啃屎趴在地上，我再沒能掙紮起來。
視線裏終於出現熟悉的身影：爺爺、爸爸和媽媽。
但……他們在幹什麽？
媽媽45碼的大腳丫，狠狠踩在瘦弱男孩的後背上，讓他動彈不得。
爸爸輕搖折扇給爺爺扇風，扇麵上“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12個隸書大字，簡直不要太辣眼睛。
爺爺老臉黑紅，鋪滿皺紋的臉上滴答著汗水。
他在幹體力
活兒！
手中一條藤鞭，不停地抽在瘦弱男孩的後背上。
隨著爺爺的動作，男孩兒像是1條拋上岸的魚，反應越來越虛弱。
藤鞭之後是皮帶，皮帶之後是肉拳，肉拳之後是鐵砂掌，鐵砂掌之後是螳螂拳，拳拳到肉的那種。
等這個全套服務做完，瘦弱男孩由活魚變成死魚，再變成鹹魚，不管怎麽折騰，他都沒有丁點兒反應了。
……
在那之後，我又見到了一些景象，或者是被邪祟纏身，或者是被家人毒打，小日子過的無比刺激。
刺激到最後，我心髒都麻木了。
我揉著隱隱作痛的後背，“怎麽有一波接一波的邪祟盯上了我？就算是薅羊毛，也不帶可著1隻羊薅的啊！”
“爺爺、爸媽他們是我的親人麽？我怎麽感覺像仇人？”
“天天打、天天打……都不帶休個大禮拜的。”
“揍我這件事兒，難道還會上癮？”
我能判斷出來，眼前看到的這些，隻是我記憶中的某些片段，並不算十分完整。
應該有更多情節，隱藏在我記憶深處。
但是看到這些景象時，我為什麽會感同身受？
白皙純的陰殤境，難道能挖掘別人的記憶深處，而後讓人直麵內心深處的自我？
如果本心不夠堅定，會不會真的出現精神分裂的症狀？
當再次想到“陰殤境”3個字時，我忽悠一下反應過來。
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尋找白皙純，拯救秦城，可不是為了探索10歲以前的隱秘。
我已經進到了陰殤境，可怎麽還沒看到白皙純呢？她人在哪裏？
我總不能自顧自的，一直在這兒“看電影”吧？
“大哥哥，我聽到你在喊我的名字。你找我幹嘛呀？”
心裏剛動起這個念頭，眼前童年景象如退潮般消散，1個披著白大褂的小女孩，怯生生站在我們麵前。
她的鼻頭和眼圈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半長的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很久沒有經過梳理。
受到神秘力量的影響，此時的白皙純年齡明顯變小，看著約莫七、八歲的樣子。
蠟黃的臉龐像是長期營養不良，讓我很自然的聯想到了鈴兒。
她這一句問話，就讓我聽出了問題。
這種狀態下的白皙純很不正常。
她不認識我！
“我這裏有個很好玩的玩具送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沒搞清楚狀況之前，我決定靜觀其變，費勁巴拉從帆布包裏掏出1隻長耳兔玩偶，遞到白皙純手裏。
這玩偶和棒棒糖一樣，是我有過小井村的經驗後，特意放在包裏準備的。
前半夜我把棒棒糖送給喵喵，結果小蘿莉哭著嚷著要跟我回家。
後半夜把長耳兔玩偶送給白皙純，會不會同樣博取她的好感？
“真可愛！”髒兮兮的小臉上露出笑容，白皙
純低下頭，在粉紅色的玩偶上親了一口，“大哥哥，你可真是個好人，肯把這麽可愛的玩具送給我！”
“可是爸爸教導過我，不能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
“所以……還是還給你吧！”
白皙純捧著長耳兔玩偶伸直手臂，眼神卻戀戀不舍。
我說這是秦城托我送給你的，你還是收著吧，這又不是多貴重的禮物。
“秦城？”
微皺著眉頭，白皙純對這個名字好像很陌生，“秦城是誰？是同校的同學嗎？”
她的表情不似作偽，似乎真不知道誰是秦城。
看來陰殤境的變化，也是白皙純本體的變化，在本體操控下，任何進入陰殤境的活體，年歲最終都會變小，但記憶卻和現實世界保持一致。
此時的白皙純可能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仍是按照自己的規則，維係運轉著陰殤境。
我注意到了她的用詞：似乎爸爸的教導，她格外放在心上？
她的媽媽呢？很多孩子的啟蒙以及童年教育，不都是由媽媽來進行嗎？
我很快又想到另1個問題。
白皙純保留陰殤境，很大程度是因為她的爸爸。
她擔心爸爸找不到自己，所以特意留下這個特征明顯的陰殤境，以便於更容易被發現。
誰會注意到陰殤境存在？活人還是陰鬼？
我心裏微微一沉，答案十分明顯。
我正想向白皙純多問兩句，她嬌小的身子突然哆嗦兩下。
側過頭，臉上掛著驚恐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