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蝕肌、腐骨、刻魂
我心裏微微一驚。
這個結果,有些超乎我的意料。
“晴晴還在上陶瓷工藝課?我看她的小模樣,就知道她是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兒。”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真誠,誇讚說道,“她做出的工藝品應該都很漂亮吧?家裏有沒有她的作品?等會兒我能不能欣賞一下?”
鄭秀琴搖搖頭,“小家夥性子有些古怪,她做出的那些課業,基本上都留在了陶藝老師那裏。”
“唯獨製作那隻花盆時,不知她是怎麽想的,居然會捧回家裏。”
“不過,晴晴做的那隻花盆,和前麵摔落到陽台的那兩隻一樣,後來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鄭秀琴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偷”走那3隻廉價的花盆?
我倒是不太在意那些花盆的去向。
鄭秀琴透露出晴晴和第3隻花盆的關聯,已經讓我的猜測更加豐富具體。
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詢問過晴晴的一些細節以及其他一些瑣事後,再次向鄭秀琴提出了建議。
“目前來看,暗地裏肯定有邪惡勢力想要對你下手,你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待在5棟13層。”
我把先前說過的話,加重語氣重述了一遍,“往後你們在樓棟裏居住的時間,要盡可能的延長。”
“如果沒有我朋友保護的話,你們母女在晚9點到早9點這段時間裏,千萬不要出門。”
“我說的這些你要是能夠做到,那我敢保證,類似今天的事件絕對不會再次發生。”
安排保護的人選,當然是馬達和鬱冬妮。¥愛奇文學i7最快更新
他們既然有過1次夜不歸宿的經曆,往後幹脆就“一發不可收拾”吧!
興許他倆待在別墅裏,顧慮到我和玲兒的存在,有些事情是不方便進行的。
派他們過來,算是“一舉兩得”了。
此外,如果馬達他們臨時有了變故,需要暫時離開,鄭秀琴母女並不是非要待在樓棟裏才安全。
早、晚9點鍾,是兩個極特殊的時間點。
早9點過後,世間陽氣大幅增加。
除非是不死陰靈這樣的狠茬子動手,或者是借助鬼降長袍這樣的特殊法器。
否則,一般的邪祟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晚9點自然不用多說。
隻要邪祟不是腦缺氧,或者腦殘片吃得太多,晚9點之前它們絕不會輕易活動。
“你的朋友?他們靠譜嘛?”鄭秀琴將信將疑的問道。
我說這方麵你大可放心,有他們在你附近,你和晴晴的安全不會出現問題。
臨離開之前,我特意重申了一遍:“麻煩你最後再回想一遍,有沒有遺漏掉什麽重要的信息?”
這次分開後,我就打算把重點放在拳頭身上,後續的事情則交給馬達和鬱冬妮處理。
所以我要再問1次
,免得有所疏漏。
鄭秀琴顰起眉頭,認真思索了一小會兒,“對了,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忘了和你說。”
“龔明……就是昨晚死去的那個龔明,以前曾經和我說過一些怪話。”
“他說房間附近留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那些東西和他突然開竅有關,隻要能找到它們,眼前就會豁然開朗,發現一片新世界。”
“事實證明:他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在扯犢子。”
“趁著龔明不在家時,我好奇心起,真在房間裏找了好幾遍。”
“我甚至連廁所都翻了個底朝天,結果根本就沒有發現所謂的特別東西。”
“唉,這兩個死鬼都是一副德行,滿嘴跑火車,說話根本不作數的。”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過來找一下。”
“哦,對了,換過電話卡後,你把舊卡交給我的朋友就行。”
“以後如果有什麽重要情況,咱們到時再聯係吧。”
……
前往靈品店的路上,我給馬達打過電話。
這家夥好像剛打過激素,情緒比較亢奮。
隔著電話我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味道。
我和馬達約好在靈品店見麵,隨後掛掉電話,那些重要的事情,還是當麵才能說得清楚。
“相公,我領著晴晴離開後,你們倆都聊什麽了?”鈴兒問道。
我把談話內容簡單複述了1遍。
鈴兒皺起眉頭,她認真思索的樣子,就仿佛1個正在備考的初中生,“我仔細觀察過鄭秀琴,她就是1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婦女,身上沒什麽特別之處。”
“所以龔明對她說的那些話,應該是假借她的口,故意讓她說給別人聽。”
“但黑法師不是1個無的放矢的家夥,它有心這樣做,是不是表明它有預知未來的特殊能力呢?”
鈴兒的進步很大,已經懂得換位思考了,而且剖析問題時,往往能說到點子上。
我說:準確的捕捉到未來命運片段,這種可能性不太大,畢竟窺探命運屬於觸犯天機,陰陽規則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黑法師真正的形態是1束思維,倒是有可能隱約感應到命運走向。
估計它能大體猜測到:如果假借鄭秀琴之口,把這些話說給另1個人聽,對黑法師自身會有很大的好處。
但將來誰會聽到這些話,鄭秀琴什麽時候會往外說,這些恐怕它就沒法準確預測了。
“後續的事情,你真打算交給馬達他們來做?我們不用繼續跟進嗎?”
我搖搖頭,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結果,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等待中厚積薄發,在等待中尋找機會。
有些事情如果參與的過早,反而會打亂節奏,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黑法師事件雖然暫
時告1段落,但總結起來,我還是相當的有收獲。
第一,我確定黑法師就是“蘇醒過後的龔明”。
它雖然附身在龔明的軀殼裏,不過沒有傷害對方。
在現實生活中,黑法師反而更能盡到角色義務,把鄭秀琴母女照料的很好。
此外,龔明和黑法師間應該有過某種約定。
看到妻女富足安穩後,它的魂魄才心甘情願去了某地,按照約定去開展某1項行動。
龔明終究不夠大氣,臨走前在妻子身上留下一些東西,導致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女人,就此離不開刮胡刀。
我瞅著鄭秀琴羞憤交加的樣兒,興許她還有一些更隱晦的東西沒能說出口。
不過那些涉及到人家的個人隱私,我就沒法仔細追問了。
第二,黑法師對我們沒有敵意。
或者說,它暫時沒想過和我們拚的你死我活。
當黑法師邁到門檻外時,它背對著玲兒和馬達,悄悄對我做了一個手勢。
那個手勢,是“毒焱誓”的起手式。
鬱冬妮是純正的道門子弟,對毒焱誓了解的很深刻,在空閑時,我曾特意向她請教過這方麵的問題。
立誓之前,心裏要先存有意願,而後才能做出立誓的動作。
這東西涉及到陰陽規則,絕對假裝不來。
所以當看到黑法師做出起手式時,我就明白了它的心意。
不一定表示屈服,但卻足以看出它對我沒有惡意,甚至能夠說明,它有跟我合作的強烈意向。
正是因為出現了這個小變故,我對計劃才有了細微調整——既沒有對黑法師趕盡殺絕,也沒有不留情麵的搜查到底,適可而止,給雙方都留下了餘地。
第三,黑法師在圖謀著什麽,所以它表現得異常謹慎。
表麵上它被我擊退潰敗,化作了3股氣息,分散於3個方向。
實際上它並沒受到多大損失。
第1股氣息落在馬達身上,興許隻是留下1個烙印標誌,將來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我們。
那時我身上有鎮塔防護,黑法師氣息很難在我身上紮根,所以它在馬達和鈴兒之間隨便選了1個。
剩下的兩股氣息:1股落在龔雨晴房間裏,保護著她們娘倆;另1股則去了陰冥,和黑法師的另一半融合。
黑法師潰散的瞬間,我聽到一些嘈雜而恐怖的聲音。
這些聲音的發源地,就應該是陰冥。
不過黑法師現有的融合,隻是進行了一部分而已,它能不能完全跳出鬼主的手掌心,還是個未知數。
相信它現在圖謀的事情,和這方麵有很大關聯。
所以它虛虛實實,放出1個又1個的煙霧彈。
甚至向我表明心意時,它還要瞞過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就是生怕被鬼主抓到蛛絲馬跡。
最後一點,黑法師在13層樓棟裏留下的東西,藏有
一些重要線索。
這線索和鬼主有關,和黑法師有關,興許和陰冥也有一些關聯。
鄭秀琴沒能找得到,不代表這樣東西不存在,黑法師隻是把它們藏得很隱秘而已。
我並不急著尋找這些東西。
欲速則不達,我要按照既定計劃,有條不紊的處理好手頭的事情。
真相有時隱藏的很深。
當挖掘出最終真相時,往往伴隨著強烈的危險。
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之前,我不會輕易涉足危險的。
聽我說完這些分析結果,鈴兒停下了腳步。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化非常的大。”
鈴兒仰頭望著我,眼神裏含著些崇拜,“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已經完成了質的蛻變。”
“我也要更加努力了,如果被你甩的太遠,將來你該瞧不起我了。”
鈴兒蠟黃的小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似乎想到了一些讓她感到害羞的事情。
輕咳兩聲掩飾著尷尬,她很快又轉移了話題。
“如果暫且把黑法師的事情放在一邊,那接下來準備重點做什麽呢?”
“前幾天你猜測說,爺爺很可能還活在世上,而你父母的失蹤,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你打算動身尋找他們嗎?還是打算先處理好拳頭的事情呢?”
我說肯定要先應對拳頭,在自身不夠強大之前,我不會出發尋找他們。
跨入渡魂人這1行當,周圍時刻充滿危險,如果不夠強大,不僅自身容易陷入險境,而且還會拖累別人。
如果不把拳頭的事情處理妥當,肯定會給我帶來很大麻煩的。
我會把這當成1次磨礪的機會,以對手為磨刀石,把自己磨礪得越來越鋒銳。
……
靈品店門前。
當馬達出現在視線裏時,我注意到1個細節:他和鬱冬妮是手拉著手,神情愉悅一起走過來的。
馬達走路的姿勢很歡脫,身子上下顛啊顛的,這要是沒有地心引力,他都能飄到月球上去。
“我跟你說啊老鐵,現在我已經不是男孩了,我是正兒八的男人了。”
馬達一向大咧咧,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他嘴裏都沒個把門的。
“你再看看這老娘們!你發現她有啥變化沒?”
馬達指了指鬱冬妮,相當的大男子主義,完全不考慮對方的心理感受,“她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老娘們啦!”
“接受過我的改造過後,她已經變成了新人類!”
“往後她有了個全新的稱呼,叫做:賤內。很賤很賤的賤,內個啥的內。”
“賤內啊,我說的對不?哎臥槽——你個敗家老娘們……”
馬達正咋咋呼呼的炫耀著,1個不留神,被身後的鬱冬妮飛起1腳踹在側腰上。
就見馬達大胯一閃,直接大頭朝下、栽進了旁邊的大水溝裏。
幸好裏麵的汙水早就排空了,否則馬達非得泥水滴答不可!
“你個癟犢子玩意兒,你那張破嘴是租來的啊?少說1句你能死?”
鬱冬妮性格雖然有些豪放,不過涉及一些隱秘的事兒,她還是有些放不開,臉上帶著羞憤的紅暈,“關於咱倆的事兒,你要是再敢胡亂嘚啵,信不信老娘我撕爛你的嘴?”
“還敢管我叫賤內?我呸你一臉!你漲文化了是不?挺敢往外捅詞兒啊!”
馬達灰頭土臉從大水溝裏爬了出來,“就管你叫賤內,你能把我咋地?很賤很賤的賤,內個啥的……哎臥槽——”
話剛說到一半,隻見鬱冬妮再飛起一腳。
這次是直接蹬在馬達腦門兒上,力道十分的足,馬達向後翻了個跟頭,噗通一聲,再次摔進水溝裏。
鈴兒抿著嘴兒偷著樂,我卻在心裏暗歎一口氣。
這兩個活寶啊,秀恩愛的方式咋這麽特別呢?
連打帶踹、招招到肉的,那真是往死裏下黑手啊!
打鬧了一小會兒,他倆來到我麵前,終於開始說起了正題兒。
他們昨晚沒有回來,主要是鬱冬妮打算想辦法,弄掉馬達手腕上的花瓣印記。
“對於這種手段,我們並不陌生,術法出自於鬼巫族,名曰‘刻魂’。”
這種術法和魂魄鐫刻大不相同,隻會針對活人本身,不會延續到對方的子孫後代。
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施展這種術法的主要目的,是在對方留下標誌氣息,便於鬼巫族成員快速找到對方。
由低到高,這術法層級依次為“蝕肌”、“腐骨”、“刻魂”。
“我們師門特意研究過這種術法,隻要使用一些常規手段,就能祛除掉烙印。”
鬱冬妮的小手又伸進了馬達寬厚的巴掌裏,臉上掛著甜蜜的表情,“不過這次有些奇怪,那些常規手段居然通通不管用了。”
“更詭異的是,在我嚐試過後,不僅沒能弄掉他手腕上的烙印,反而讓自己惹了一些小麻煩。”
“你們看!”
鬱冬妮伸出左臂,抬高左手腕伸向我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