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3隻花盆
因為心裏早就有過一些猜測,所以鄭秀琴說出這樣的話,我並不感到驚奇。
不過我還是故意配合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家裏又多出1個男人嘛?”
“你怎麽會分不清哪個是你的老公?”
鄭秀琴臉上一紅,努了努嘴,示意玲兒把龔雨晴帶出房間,而後才解釋道,“我又不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家裏怎麽會再多出1個男人?”
“我的意思是……從龔明醒來的那一刻起,家裏就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
“我們家人口數量是沒有增加,不過……不過……
“唉,反正這種變化隻有我能察覺到,雨晴她是不曉得的。”
龔明突然蘇醒過來,鄭秀琴自然高興的不行。。
搬新家、飛來橫禍住院、意外蘇醒……過去接連發生的事情,讓鄭秀琴感覺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心髒都快被玩兒爆炸了。
現在噩夢已經過去,鄭秀琴喜極而泣,出於本能反應,想要抱著老公稍微宣泄一下情緒。
卻不想,剛剛接近龔明的身體,想要做出擁抱的動作時,鄭秀琴身體突然一僵,1股強烈的抗拒情緒,毫無征兆的從心底滋生出來。
同時她腦子變得渾渾噩噩的。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兩個不同的聲音:1個是屬於自己心裏的聲音,另1個聽著十分熟悉,但又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真是奇怪,怎麽會聽到自己的心聲呢?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是誰?
為何當那聲音響起時,自己心裏會產生種極其矛盾的感覺?
怪異狀況持續的時間很短,似乎眨眼即過,一度讓鄭秀琴產生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剛剛恢複過來的龔明,似乎很理解鄭秀琴當時的心情。
他安慰妻子安心歇息,不要去想剛才的小插曲,並且承諾:往後家裏的大小事情,都交由他1人操辦便是,再不需要鄭秀琴像往常那樣操心。
龔明還說,以往答應過她的承諾,都沒怎麽兌現過,往後可要言必信、行必果,要讓鄭秀琴拭目以待。
總之重新蘇醒過後,龔明給鄭秀琴1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似乎他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你能具體說說有哪些不同麽?”我問道。
雖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猜測方向,可我還是想盡可能多的知道一些細節。
至於“兩個老公”的問題,我心裏更是有了清晰答案,這時自然沒必要催促她講起這方麵。
“具體的不同,就是他賺錢的速度很快,撰寫的稿子,質量比以前提高了許多。”
沒有龔雨晴在房間裏,鄭秀琴說話似乎放鬆了許多,“他比以前更關心我們娘倆了。”
“這樣說吧,但凡他能做到的事情,絕不會讓我動手。”
“小女兒不管有什麽要求,哪怕再不合理,
隻要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都會盡量滿足。”
“那時我都有些懷疑:龔明是不是得了絕症?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於是盡可能的滿足在陽間的心願?”
“直到那個聲音再次從腦子裏響起時,我才隱約的找到了答案。”
龔明以前撰寫稿件時,最多能掙出個日常開銷。
可這次蘇醒過後,他如同開竅了一般,思如泉湧,寫作時如有神助。
此後龔明專門投稿懸疑頻道,構思的情節天馬行空、匪夷所思,詭譎中有著縝密的邏輯銜接,驚悚中有著合理的因果關聯,幾家網站的編輯大大為了“搶人”,差點隔空打起來。
稿件質量提升,收入自然隨之增加,於是龔明對小女兒的關愛就更加具體,經常為她買心愛的玩具、漂亮的衣服、帶她去好玩兒的地方等。
鄭秀琴隱約覺得,龔明對女兒似乎太溺愛了些,不過轉念一想,老公對自己還不是同樣寵愛?
他每晚給自己倒好溫水,把阿普唑zuò侖片(用於治療焦慮症、抑鬱症、失眠的1種藥物)在指定位置放好,自己心情不好時,他會慢慢的疏導自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好脾氣。
至於各種家務活兒,更是被龔明一手承擔。
鄭秀琴幾乎享受到和女兒同等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瀟灑。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第2隻花盆的突兀摔落,迷霧開始在鄭秀琴家裏蔓延開來。
我揚了揚眉毛,做出這個小動作,能讓我的神經稍微舒緩些,“掉落了第2隻花盆?這次還是很巧合的砸到了你家陽台上麽?”
鄭秀琴點點頭,仿佛怪異的事情發生的太多,於是她有些見怪不怪,“是的,還是掉落在陽台上。”
“而且它不知是用什麽材質製成的,和第1隻花盆一樣堅韌,落在陽台的瓷磚上,隻發出叮咚的清脆滾落聲響,卻沒有碎裂。”
“這造型相同的花盆,會勾起我不好的回憶,我想把它遠遠的扔開,但……這次龔明沒有依著我,隻是把花盆靜靜放在了陽台的角落裏。”
“從那一刻起,龔明就開始變得沉默起來,莫名其妙的,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壓抑。”
那隻花盆的出現,仿佛是某種不祥的約定信號,不僅龔明出現了異常,就連鄭秀琴身上都開始出現古怪。
那晚服過阿普唑侖片之後,鄭秀琴剛要閉上眼睛,頭腦中忽然響起1個聲音。
“琴,時候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不過看你和女兒過得這麽開心,我很滿足,嗬——真的真的……”
“既然我答應過它,要給你幸福,那我一定會言而有信,即將去做那些我早該去做的事情。”
“放心,以後你們會無憂無慮,過得無比快樂……這一點,我能保證!”
我擺了
擺手,再次示意鄭秀琴暫停。
我得把當時的情況簡單腦補一下,捋一捋思路。
鄭秀琴腦海裏再次響起的聲音,和龔明剛剛蘇醒時所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但裏麵的人稱代詞“它”,卻是有著不同的指向,似乎龔明和那聲音的主人,在互指對方?
此外,它們所說的“幸福”含義大不相同。
龔明能切切實實,給鄭秀琴母女帶來安穩富足的生活。
而聲音的主人,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似乎隻有履行某種承諾,去做一些事情,才能讓妻子和女兒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鄭秀琴在表述這段內容時,用了1個“再”字,表明這次她聽到的聲音和上一次相同。
第1次是出現在龔明剛剛蘇醒時,鄭秀琴想給對方1個輕輕地擁抱,結果卻被某種抗拒情緒阻止,同時腦子裏出現了那個聲音。
這說明了什麽情況呢?
當女人想要擁抱另1個男人時,誰最容易滋生出抗拒甚至吃醋的情緒?
而如果這女人想要擁抱的,是自己的老公,那別人有吃醋的權利嘛?
從龔明蘇醒到第2隻花盆摔落,其間已經過去相當長的1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那聲音為什麽從來沒有出現過?為何非要在這一刻發出聲響,傳遞出離別之意?
龔明家裏已經出現過兩次花盆,於是發生兩次詭異的變故。
那接下來,第3隻花盆會不會繼續出現?
要知道,在隔壁13—13房間裏,我可是看到過3隻花盆的。
興許它們隻應該出現在特定的房間或者特定的地點,如果出現在普通的住戶人家裏,很可能帶來令人難以承受的災難。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快速盤算這些過後,我的思路更加清晰一些,“你從腦海聲音傳遞的某些細節裏,找到了你以前熟悉的感覺。”
“說的再直白些,你覺著這聲音的主人,也很像你的老公。”
“可是你卻無法理解:龔明蘇醒後,一直好端端的呆在家裏,它怎麽會化作你腦海裏的聲音呢?”
“你的情緒管理能力不算太強,當發現這一異常後,你應該會第一時間告訴給龔明。”
“但我猜想,它就算仔細聽你說過之後,也不一定會有太強烈的反應,多半會對你說些安慰之類的話。”
“或許在你將信將疑,打算把感受到的這一切當成1場夢時,忽然又有新的變故出現了。”
“在那之後,你的懷疑開始一步步的加深,再不會被任何解釋輕易的抹滅,直至你對你身邊的龔明不再信任,甚至強烈懷疑起它的身份。”
“1個活人、1道聲音,同時讓你產生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真假難辨,這就是你疑惑的真正由來!”
我一邊深入分析著龔明和那聲音的關
聯,一邊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判斷。
這些並不是我“想當然”作出的分析,而是根據我已有的一些猜測,再結合鄭秀琴的性情表現,所作出的推斷。
“啊……你……”
鄭秀琴上半身忽然前傾,和我距離更近一些。
她因為太過驚詫而讓坐姿顯得極為僵硬,急促喘出的氣息,很不禮貌的噴在我的臉上。
“你……你怎麽跟親眼看到過似得?你……當時在場?”
我心裏感到好笑,這起靈異事件對她來說是件大事兒,對我來說卻不算什麽。
拳頭、“離”、鬼主……哪一個都比黑法師難對付的多,我哪會把全部精力放在這裏?
更何況,根據時間推斷,發生這些事情時,我剛剛成為渡魂人。
那時就算想管這事兒,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鄭秀琴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腦殼是發昏了,怎麽會胡亂想到這些?”
“你是高人,很厲害很厲害的高人,你才不會做出偷窺之類的齷蹉事呢。”
“嗯,你說的沒錯,剛開始我以為是鬼怪纏身,把情況跟龔明說了1遍。”
“結果他的反應很冷淡,讓我不要胡思亂想,他還說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腦海裏的聲音,的確沒有再出現過。”
“不過,新的變故又出現了。”
“聲音消失沒多久,我居然……特喵開始出現一些男人的特征!”
鄭秀琴臉色脹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因為過於羞憤,她終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具體過程她有多為難,這裏不必細說。
簡單概括來說,她的部分性格開始向男性方向發展,甚至開始出現一些典型的男性生理特征。
比如:沒多久她就發現,在自己的下巴以及上唇上,多出一些細密的小胡茬,瞅著都紮眼睛。
可刮過胡茬後才發現,這玩意兒屬於“剃須剃不盡、越刮越能生”的類型。
連續嚐試幾次過後,胡茬越來越堅硬,越來越茂密。
發展到現在,鄭秀琴必須每天刮3次以上,才完全看不到她下巴及上唇的異常。
“韓大師,你知道我家晴晴為什麽和我不親近麽?為什麽昨晚發生那樣嚴重的事,她還不肯跟我睡在一起?”
“就是因為某1天早晨,晴晴突然起得很早。”
“那時我還在睡覺,沒來得及刮一天中的第1次胡茬,結果被晴晴看到,當場嚇得大哭不止。”
“從那之後,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1隻女妖。”
“我……我好傷自尊啊!”
……
任由鄭秀琴再多嘀咕幾句後,我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暫時告1段落。
基本線索我已經梳理的差不多。
聲音的主人臨離開時,在鄭秀琴體內留下一些東西。
我分不清這
是不是對方的無心之舉,不管怎麽說,都對她造成了難以啟齒的嚴重影響。
而“蘇醒的龔明”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態度曖昧,沒有明確站在鄭秀琴這一邊,讓她心裏生出一些隔閡。
鄭秀琴本身就有睡眠障礙,導致有輕微的抑鬱症狀,情緒時好時壞。
再加上女兒的態度問題,兩個老公的問題,本人接二連三的遭到驚嚇,這才會表現出神經質樣的異常。
“你腦海裏的聲音,後來有沒有再出現過呢?”想了想,我沿著原有的邏輯思路繼續問道。
鄭秀琴搖了搖頭,“沒有!那死鬼的行蹤很詭秘,出聲1次過後,就再沒吭過氣,所以到現在,我不知他是死是活。”
“至於昨晚死掉的龔明,他對我和晴晴是很好的,不過,不過……”
我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直覺上,你還是認定那個聲音的主人,才是你真正的老公。
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你能察覺到一些端倪也很正常。
“在那之後呢?有沒有第3隻花盆出現?”
這1句,才是我真正關心的問題。
“第3隻花盆?哦,後來家裏倒是真出現了第3隻花盆。”
“不過它不是從天而降,落在咱家陽台上的,而是晴晴在陶瓷工藝課上,親手做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