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申以東平三尺雪

  【一】《雪望》洪升.詩


  寒色孤村暮，悲風四野聞。


  溪深難受雪，山凍不流雲。


  鷗鷺飛難辨，沙汀望莫分。


  野橋梅幾樹，並是白紛紛。


  黑良臣嘿嘿地笑，“你說你，咱倆還用遮遮掩掩的麽！你的哪裏我沒瞧見？”


  舜華用眼剜他。


  黑良臣又道：“這事兒，好辦！你去找豔紅，她有辦法。”


  舜華問：“她有什麽辦法？”


  黑良臣說：“好像是用類似夾油條那樣的竹匹夾子就能取出來。”


  “那我去賣油條的那裏借一個……”說著，舜華就要往門外走。


  黑良臣說道：“那還能用麽？！”


  “不是，我用完了，再給他洗一洗，照樣賣油條……”


  “我是說，那玩意和油條夾子不完全一樣，它的前頭還有一個‘擋兒’，是用來擋住雞蛋不讓它滑出的，否則，你想想，怎能夾得住……你去告訴豔紅，讓她到老鴇那裏拿來一個，豔紅又在行，直接讓她給你取出來不就行了？”


  “什麽叫給我取出來？是給她，鸞鸞。”


  黑良臣嘿嘿地笑：“鸞鸞取卵，取出來的‘卵’還不是給你麽！”他拍了拍舜華的大棉襖說，“快去吧！我這就跟典史請幾天假，回家準備準備，動身去東平……”


  舜華為難道：“我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事兒。”


  “沒關係，豔紅不是外人，她不會笑話你們的，這事兒她也常做……”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你想，若是讓豔紅去取，取出來一看，那麽大一個夜明珠……她豔紅是誰？豔紅，眼紅麽，她豈能不眼紅？若不給她點兒好處封住她的嘴，豈不到處亂說……”


  “是啊，雖說我倆相好，就是最親近的時候也還隔一層肚皮呢，沒跟那夜明珠似的，整個進去……”


  舜華煩氣道：“得得得，就愛說褲腰底下的事兒！”


  “這不就是褲腰以下的事麽？”黑良臣一笑，搓著雙手說，“你的意思…讓我…去取？那小生倒是願意效勞！”


  “你隻負責去老鴇那裏借來，至於動手的事兒…你就別想了……”說著，舜華就拉著黑良臣往屋外走。


  黑子一邊跟著她走，一邊說道：“別介，這個，我在行，還是我來吧！再說了，你就不怕我眼饞！？若是讓我去取，我的倆眼，光眼饞她的身體去了，那顧得了珠子的光芒……”


  來到了“蒔花館”，借來了竹板夾，舜華就讓黑良臣在客室裏等著，自己拿著竹夾，朝著黑良臣“嘎達”一聲鑷，報以神秘一笑，轉身進入了臥房。


  黑良臣在門外伸頭探腦地說：“記著抹油昂！”


  黑良臣搓著雙手，在客室裏來回轉圈。心裏盤算著，“怪不得，察合台人沒命地找呢，原來不是為了她這個人，而是為了那珠子啊……嗬，這下，那使臣來事了，我看你怎麽對得上帳，又怎樣交得了差……”


  不大一會兒，舜華就出來了。


  黑良臣迎上去問：“取出來了？”


  舜華點了點頭，接著，鸞鸞臉兒紅紅的，也出了臥房。


  她手裏拿著個首飾盒，遞給黑良臣說：“你到了東平錢家，把這東西直接交給錢老先生的長孫錢濤，現在他是家裏的主事，千萬別給錯了人！”


  看到黑良臣還在木然，舜華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他說：“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不就是見了‘錢濤’，就‘掏錢’麽！”黑良臣又問，“哎~，為何是長孫當家呢？長子呢？”


  鸞鸞說：“早去世了。”


  這黑良臣對舜華也真是用心，他吃過午飯，家也沒回，就騎上快馬上路了。


  第三天的申時，黑良臣來到了素有“東原底平”的東平路。


  暮色蒼茫，山村孤寂，寒風肆虐，呼嘯四野。


  東平地處黃河、京杭大運河、大汶河的交匯之處，是水滸故事的發祥地。東平湖由於水深，雪落下去就融化了；遠山像是被凍住了，就連山上的行雲也凝固不動了。遠遠望去，沙鷗與鷺鷥難以辨認；水中陸地與河灘被皚皚白雪覆蓋著，連成一片，分不清哪是哪兒。


  連野橋邊的那幾株梅樹，也都掛滿了厚厚的白雪。


  【二】《已亥雜詩.天意若曰》龔自珍.詩


  天意若曰汝毋北，

  覆車南沙書卷濕。


  汶陽風雨六幕黑，

  申以東平三尺雪。


  找到了錢濤的家，黑良臣先遞上了趙鸞鸞的書信。


  錢濤看完了信，說道：“鸞鸞小姐在你那兒？”


  “是啊，”黑良臣說，“她從察合台人那裏逃了出來……是我，救了她！”


  錢濤對身邊的管家說道：“你派人去通知趙家，告訴他說，大小姐得救了，讓他們不必擔心。”


  管家應聲出門。


  錢濤轉過身來說：“既然是鸞鸞小姐讓你來找我，鄙人定當全力去說服，也不枉我喜歡鸞鸞一回兒……不過…隻是大父【1】年事已高……”


  黑良臣迅速從懷裏拿出了那個首飾盒，遞了過去。


  錢濤打開了一看，眼神瞬間亮了，他起身說道：“鄙人去去就來。”說罷，就帶著那個盒子出了客廳。


  客廳裏，隻剩下黑良臣和一個小丫鬟伺候著。


  黑良臣起身看這客廳的布置，感歎這中醫世家的房屋，就是與眾不同。


  黑良臣雖是一個盜墓的，但對那風水學也頗有研究，錢家大院處處按照風水來安置【2】，包括這間小客廳的裝潢。


  中醫認為，人和環境是一個整體，即為天人合一。當環境適合人的體質時，就會對人體產生有益的影響。因此根據自己體質特征，對桌椅、窗簾、牆壁等的色彩，以及擺放的家具進行一些調整，便能補其不足，有利於人體的陰陽平衡，保持健康長壽。


  正在欣賞，鸞鸞的父親趙舉攜妻子疾步來到了錢家，見了黑良臣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說要跟著黑良臣去宛平看望自己的女兒。


  黑良臣說：“二老還不能去，察合台人還沒撤走呢，二老現在去了，勢必要驚動了他們；再說了，就是見到了，也帶不回來，官兵們把住了每個路口。這樣吧！等那察合台人撤走了以後，我負責把趙小姐給二老全身全尾兒的送回來……”


  趙舉夫婦又要跪下磕頭，嘴上說道：“哎呀呀，真是老天有眼啊，讓我家碰到了世上最好的人，真是活菩薩啊！”


  正在相互客套，錢濤就走了進來，進門就說：“鄙人問過大母了，她老人家明天要到汶上[今汶上縣]的‘寶相寺’進香，順便問過佛祖後，再給黑捕頭答複。”


  黑良臣問：“為何去那麽遠的寶相寺，就近沒有寺廟麽？”


  錢濤說道：“寶相寺不是供奉著釋迦牟尼的真身‘佛牙’麽，金口玉言啊！”


  “令祖母坐轎子去，那得幾天，才能回來？”


  “大母坐馬車去，讓我陪著，當天就能回。”


  “她老人家坐馬車，行麽？”


  錢濤笑道：“大母年輕，坐車沒問題的。”見黑良臣有些失望，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們先吃飯……黑捕頭盡管放心，救治令內弟的事兒，包在小弟我的身上了……”


  “你，你，你，”黑良臣心想：你去，管什麽用！


  兩人往門外走著，錢濤笑道：“不是我去治病，我的意思是說，我一定說服大母，讓大父跟你走一遭。”


  黑良臣擔心地問：“令祖母，不是要去廟裏求簽麽，這萬一？……”


  錢濤笑道：“我和‘寶相寺’的老方丈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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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大父


  祖輩的親屬按古代關於宗親的範圍，是從高祖開始，高祖以上的直係祖先則稱為遠祖、先祖、先人、鼻祖(鼻，是‘始’的意思)。


  祖父：稱為“王父”、“大父”、“祖君”。在古代，“公”、“太公”、“翁”也可用來稱呼祖父；如今對祖父最常見的稱呼是“爺爺”。


  祖母：稱為“大母”、“王母”、“重慈”，現在稱為“奶奶”。因古人有妻有妾，所以祖母又有“季祖母”、“庶祖母”、“妾祖母”之分。


  【2】中醫文化——巧用中醫五行布置居室


  科學證實，良好的居住環境對健康有益，尤其是每天在室內時間較長的中老年人，家居的布置和環境對健康的影響更為明顯。中醫認為，按照五行理論對居室的色調、家具的擺放進行一些調整，可起到調節情誌、補養髒腑、防病健身的作用。


  中醫的五行學說，是用“木、火、土、金、水”之“五行”來闡釋人體髒腑組織之間的複雜聯係，以及人體與外在環境之間的相互關係。


  例如，五行的“木”，在髒為肝，在腑為膽，在味為酸，在色為青(青色、綠色)，在方為東；“火”，在髒為心，在腑為小腸，在味為苦，在色為赤(紅色、紫色)，在方為南；“土”，在髒為脾，在腑為胃，在味為甘，在色為黃(黃色、土黃色)，在方為中；“金”，在髒為肺，在腑為大腸，在味為辛，在色為白(白色、乳白色)，在方為西；“水”，在髒為腎，在腑為膀胱，在味為鹹，在色為黑(黑色、藍色)，在方為北。五行之間還存在著有序的相生、相克關係，如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為了能更好地防病，中醫根據每個人的膚色、體形、稟性以及對自然界變化的適應能力等特征，歸納出水、火、土、金、水五種不同的體質類型，並認為每一種人都存在著髒腑功能上的不足。人體先天的不足可通過後天來補充，改善人的居住環境就是補充人體不足的一種方法。


  木型人：容易出現疲勞、神經衰弱、筋骨酸痛、痛經、口幹舌燥等問題。由於噪音會嚴重影響睡眠質量，木型體質的人應把防噪音放在首位，臥室最好位於相對隱蔽的地方，與客廳、過道等公共活動場所保持一定的距離。臥室安裝雙層玻璃窗或懸掛厚重窗簾，並鋪放地毯，以此來減少噪音。在顏色上，由於木克土，五行中的土為黃色係列，所以家的顏色應以黃色、土黃色為主，也可選擇一些紅、紫係列的家具。


  火型人：容易出現胸悶、心悸、火氣大等問題。由於火克金，五行中“金”的顏色為白色，因此居室布置宜以白色為主，火生土，黃色也較適宜。由於火型人相當於膽汗型、興奮型，陽氣偏旺，客廳宜擺放淺色的瓷器和陶器，現代心理學認為這樣能營造一種安靜、平和的氛圍，平抑熾熱之火。大件家具盡量靠牆，家具擺放要規整，避免引起視覺上的混亂和內心的躁動。


  土型人：易患消化方麵的疾病，出現消化不良、腸胃脹氣、胃痛、便秘、口臭等問題。由於土生金，客廳主位可擺放景泰藍、青銅器或金屬工藝品。此型人為太陰之人，易傷陽氣，故適合居住在溫暖朝陽的房間。最好鋪木地板並選用木製家具，不要用瓷磚鋪地板，以免寒從腳下起。可選用棉麻、絨線、絲絨、毛皮質地的床上用品來增加溫暖的感覺，帶有花朵、動物、蝴蝶等充滿活力的布藝圖案也會帶來溫暖的視覺感覺。


  金型人：易患感冒、氣管炎、支氣管炎等疾病。由於金克木，五行中的“木”顏色為青色，故居室布置宜用青色和綠色。中醫認為肺為嬌髒、喜潤而惡燥，易患感冒、氣管炎等疾病的金型人，在客廳最好擺放帶水的盆景或魚缸，增添居室的濕度，使帶有病的痰液易於排出，減少疾病。此外，臥室家具的擺放也很有講究，床不要正對門窗，可在床頭擺放屏風或高一點的櫃子，防止風寒的侵擾。


  水型人：易出現腰痛、陽痿、不孕、寒痹、內分泌失調等問題。水型人為少陰之人，陽氣不足，會影響泌尿生殖功能，按中醫五行的理論，居室顏色應以紅色、紫色為主，而不宜使用大麵積的藍黑色。一般不要在臥室擺放鏡子，因為燈光反射易使用人產生幻覺，增加心理上的負擔。中醫認為恐傷腎，這種心理負擔會傷害腎髒陽氣，不利於腎病的康複。此外，水型人還容易出現關節、筋骨病變，因此不要購置高過頭的衣櫃或帶低於膝蓋的抽屜的家具，以避免取物時爬高或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