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女同行顏如玉

  在繁華大都西南郊區的偏遠一隅，有一小城，名曰宛平縣[今豐台等區]。在這浪漫小城裏，故事就是多。苟樂本的嶽父嶽母，就是在這裏不期而遇了。


  【1】《鄭風.有女同車-上闕》詩經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將翱將翔，佩玉瓊琚。


  彼美孟薑，洵美且都。


  深秋的陽光，溫馨恬靜；金秋的微風，和煦輕柔。


  渾身上下打扮一新的蔣翔，手提一隻活蹦亂跳的大雁，站在路旁等著順風車，捎他去大興縣城。


  一輛馬車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馬夫熱情地問：“公子，坐車麽？”


  蔣翔點了點頭，便上了這輛馬車。車上還坐著一位妙齡少女，也不知她要去往何方？是去遊山，還是去玩水？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是跟風一起告別了那炎炎的夏日。


  可能是因為乘客是位女子的緣故，馬夫不便搭話，像是憋了一路，見蔣翔上來，便打開了話匣子：“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蔣翔說：“去大興。”


  馬夫又問：“看公子的打扮，又提著一隻大雁，是去提親的吧！”


  “是啊！”蔣翔一邊回答著馬夫的問話，一邊不停地瞟那坐在車上的女子，心道，“真是太美了，她那粉紅的小臉兒就像路邊正豔的木槿花【1】。”


  “女方是大興的？”馬夫問道。


  “是。”蔣翔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心思卻全在女孩身上。


  “納采，是‘六禮’中的第一禮……一般都是男方請媒人帶上大雁……去向女方提親……你這是……”


  蔣翔隻顧看姑娘的一顰一笑了，根本沒聽進去馬夫的問話。


  其實，那女孩也知道蔣翔在偷看自己，便回頭白了他一眼，說道：“人家問你話呢！”


  “哦~哦~，你剛才說什麽？”蔣翔又問了馬夫一句。


  馬夫說：“我是問你，怎麽公子親自上門提親呀？”


  “噢~”蔣翔道，“媒人也是大興的，我先去媒人家。”


  馬夫問：“要不，我把車駛得再快一些？別趕不上時間？”


  見坐車的女子舉止嫻雅大方，還主動跟他搭話呢，蔣翔就不拘束了，玩笑道：“不必了，不必了，這已經夠快的了，你沒聽見有人身上的碧玉已經叮當作響了麽？”


  那女孩又白了蔣翔一眼，伸手護住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晶瑩閃亮的玉鐲。


  馬夫的話就是多，隻聽他又問：“公子為何跑那麽大老遠的地方娶親？”


  隻聽蔣翔來了一句，“聽說，大興的女人能生育！”


  女孩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馬車夫也跟著大笑。


  兩個人笑得蔣翔有些不自然了，他便解釋說：“是這樣，我家三輩單傳，家父聽人家說大興的女子生育好，而且都生男孩兒，便托人到大興給我找了一門親……”


  到了一個驛站，那女子便下了車。


  偶然邂逅又匆忙離去，秋天的微風恰似女孩的溫柔，而風的溫度也仿佛是她殘留的體溫。


  樹上的葉子漸漸黃了，有一片慢慢的飄落。


  蔣翔心裏感歎：原來秋天不僅象征著收獲，也象征著告別與離開。如果說秋天是一封信，那第一片落葉就是蓋在這信封上的郵戳。


  信裏，不僅有故事，還有幾分不舍和道不出的遺憾……


  【2】《鄭風.有女同車-下闕》詩經


  這也許就是緣分，仿佛是老天故意安排那女孩等著他。


  三天後，當蔣翔乘車再一次經過那個驛站的時候，那個漂亮的女孩又上了車。


  她主動熱情地打著招呼：“誒~，你那大雁，送過去了麽？”


  “哪有，”蔣翔興奮地說，“半路上，飛了。”


  “飛了？飛了你還高興！”女孩莞爾一笑，“是你故意放飛的吧！”


  蔣翔有些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


  女孩又是一笑，“公子善良，你怎會傷害對愛情忠貞不渝的大雁呢！”


  蔣翔說道：“善不善良，不在於我，而在於你們女子的彩禮中，能不能去除大雁……”


  “公子此話在理！”女孩微微地點了點頭。


  今兒這個車夫寡言，一路上，隻是聽車上的兩客人說話，自己卻不多嘴。


  蔣翔是初次談戀愛，不知該如何追求女孩，也不知該說什麽話，女孩子愛聽。


  突然，他想起了《詩經》裏的《有女同車》這首詩，感覺今天的情形完全和詩裏描述的一樣，簡直是情景再現。


  他不由得小聲吟誦起來：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


  將翱將翔，佩玉將將。


  彼美孟薑，德音不忘。”


  女孩聽了，莞爾一笑，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蔣翔問：“我提及過你的名字麽？”


  “是啊。”


  “這首詩裏，也有你的名字？”


  “還有誰的？”


  “我的呀！”


  “哪個是你的名字？”女孩也深感神奇。


  蔣翔道：“蔣翔，將翔，蔣翔就是我的名字，我是蔣家莊人……”


  女孩又白了他一眼，“誰問你家住哪兒了？！”


  “那麽，哪個是你的名字？”蔣翔迫不及待地追問，“是‘舜英’，還是‘將將’？”


  “傻瓜，有女孩叫‘將將’的麽~”


  “哦~，那舜英就是你嘮！？”蔣翔深感驚喜與意外，冥冥之中仿佛老天早有安排。


  隻見那女孩轉頭對馬車夫說：“大伯，我到了，你停一下車……”


  馬車夫隻是“籲”地一聲，再沒說話。


  蔣翔卻喋喋不休：“怎麽說到就到了呢，你原先可不是在這上的車呀！”


  “你管我在哪上下車呢！”女孩拿出一張中統年發行的麵值10文的交鈔，雙手遞給了馬車夫，又回頭看了蔣翔一眼，而後大步流星地走了。


  蔣翔在後邊一直喊：“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在哪兒住呢？”


  那女孩頭也不回地唱起了小曲：“宛然以平，名曰孟薑；宜其室家，天生好養；先生女娃，後來男郎；十年之內，生一籮筐……”


  那女孩是用小曲告訴蔣翔：她家住宛平縣，名字叫孟薑；你不是想找一個好生養的女子麽，她孟薑就行，十年之內，生男育女保準給你生一籮筐。


  有些事，真可謂“一語成讖”。


  後來，蔣翔請媒婆去宛平縣城打聽叫孟薑的女子，很快便打聽到了。因為，這孟薑啊，可是宛平縣的一枝花，大方又美麗。她的父親是一個驛站的小驛丞，雖不是大家閨秀，但也是富家之女。


  結婚後，孟薑還真是在十年之內，給蔣家生了一籮筐的孩子，可惜都是女孩。


  蔣翔給這五個女兒都用了《有女同車》這首詩裏的字：老大叫舜華，老二叫瓊琚，老三叫洵美，老四叫舜英。蔣家就期盼老五是個男孩，好用上“將將”這個名字，若再帶上蔣家的姓氏——蔣將將，豈不霸氣？但生下來一看，又是一女。


  老中醫告訴蔣翔：“最後一個，一定是個男娃，就叫‘德音’。”


  蔣翔問：“為什麽？”


  老中醫說：“詩裏邊不就剩這一個名字了嗎？你這叫‘成敗在此一舉’。”


  蔣翔嘻嘻地笑。


  “你別笑呀！”老中醫又警告他說，“不過，你不要著急忙慌地光想著生娃，也不要光想著那點兒房事，攢它個三年五載的……這就叫‘一鼓作氣勢如虎’，我保證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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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木槿


  木槿花，為錦葵科木槿屬落葉灌木，樹皮灰褐色，分枝多、角度小，樹姿較直立。葉卵形不裂或中部以上4裂，莖部楔形，3出脈明顯，葉緣有不規則粗大鋸齒或缺短。花單生於葉腋，花冠鍾狀；有白色、淡紫色、淡紅色和紫紅色。花期6-9月，朝開暮萎。蒴果矩圓形，深灰褐色，9-11月成熟。


  （1）木槿的花語寓意

  一、木槿花的生命力是很強的，通常一朵花開敗之後，其他的花苞就又跟上，繼續開花，仿佛是無窮無盡的，因此象征著永恒的生命，魅力。此外，還代表著經曆苦難後愈發的堅強性格。寓意生活紅紅火火，重情重義，也有念舊的意思。


  二、木槿花在開花時是朝開暮落的，好像每一次的凋謝都為了明天能夠更好的開放，很像太陽在傍晚時分落下，到明早就又升起來了，堅持不懈。也像是在愛一個人，即便有時會受傷，情緒低落，但不會輕易放棄，都會堅強的挺過來，不會動搖最初的選擇，這也是愛的信仰，因此花語是溫柔的堅持。


  （2）木槿花的傳說故事


  相傳遠上古時期有座曆山，在曆山腳下長著三棵木槿樹，長勢非常茂盛，每年夏秋季都會開花。有一年山上的四凶前來觀賞，被這美景給吸引，萌生了惡毒的想法，想要將木槿占為己有，於是開始了爭奪木槿的戰鬥，最後把木槿倒了，花朵凋謝了，四凶離開了。


  虞舜知道此消息後招呼農夫扶起木槿並澆水灌溉，然後木槿奇跡般的活了，還像之前開出了美麗的花。也是在複活那天三位木槿仙子出現了，是來感謝它的救命之恩的。後來虞舜移居負夏後，還移植了木槿樹，還成了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