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傷心秦漢經行處

  臘月二十四這天，是送“財神爺”去天庭跟玉帝匯報所在家庭一年財運的日子；等到正月初五再迎回歸位，保佑家裏一年的財運。


  【一】《淄川李公墓》冀騏.詩


  一垤漳河岸，萋萋春草多；


  風雲埋劍履，歲月老煙蘿。


  舊跡迷荒隴，豐碑沒斷莎；

  神功如何溯，落日聽樵歌。


  在九路財神當中，東北財神李詭祖[1]是最受北方漢人歡迎的一位“文財神”。


  李詭祖是北魏[471年]時曲梁[今河北曲周縣]的縣令。他任職期間，清正愛民，生活簡樸，把自己的俸祿都拿出來救濟窮人。死後，百姓都立廟紀念他。


  傳說，他是太白金星下凡，屬金，這樣就和“財”掛上鉤了。至後唐明宗天成元年[926年]被賜封“神君增福相公”，到了元朝[1300年]被賜“福善平施公”。


  至於李詭祖與“福祿壽”三星和“喜”神列在一起，組成“福祿壽喜財”五福臨門，是因為元朝出過一本書——《三教搜神大全》。


  該書記載：“李相公諱詭祖，在魏文帝朝治相府事。白日裁斷陽間冤獄，夜間主判陰間是非，兼隨朝三品以上官人衣飯祿料，及在世居民每歲分定合有衣食之祿”。


  書中有個畫像：李詭祖文雅非凡，身穿一品紅袍朝服，頭戴丞相帽，錦衣玉帶，白臉長須；他麵帶笑容，一手執“如意”，一手執“聚寶盆”，並寫著“招財進寶”四個大字。他身後有二童子為其打著日月障扇，左青龍，右白虎，口吐孔錢和元寶，顯得這位財神爺神通廣大，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源源而來的金銀財寶。這一形象，就是現在文財神的模樣。


  甄家的財位設在正屋的東耳房，那裏還是友乾的小書房。今日的“除塵”，大家也沒去打擾財神爺他老人家，隻好等他今晚走了，再為其塑身試擦灰塵。


  有道是，“送行餃子，接風的麵”。


  送財神，就沒有送灶神那麽隆重與繁瑣，隻需供奉一碗餃子即可。不過，今晚的房門你可得給財神爺留著，以便他能隨時登天。


  【二】《山坡羊.潼關懷古》張養浩.散曲

  剜薺菜回來的紀緒，一走到大門口，就聽見傑克遜扯著個嗓子唱他的《青花瓷》，可剛轉過了垂花門，隻聽得“啪啦”一聲，好像是什麽瓷器碎了。


  紀緒把菜簍子放到廚房的門口，笑嘻嘻地進正屋看傑克遜的洋相去了。


  來到友乾的臥房，隻見傑克遜臉紅脖子粗地站在那裏，而清婉還在一個勁地勸說他，“沒關係的……”


  紀緒逗弄他道：“要不然，說是我打碎的？”


  傑克遜一聽，急忙抬起頭來，“這樣最好，本來甄媽媽就不待見我！”


  “黑鍋我可以背。”紀緒又道，“不過，你剛才唱的那支歌實在是難聽，像是在嚼蛆……”


  一聽紀緒要替他頂雷，傑克遜立馬來了精神，“先生呀，怎是嚼曲，分明是唱曲。”


  “唱曲，是你那樣的麽？”紀緒告訴他，“唱曲旋律要慢，曲調要悠揚，尤其這唱詞，最起碼你得讓人聽明白了你唱的是什麽吧？否則，有何意義！”


  暮羽仰著個小臉告狀道：“先生，傑克說他唱的是大姑娘。”


  “不不不！”傑克遜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青花瓷纖細的造型，靚麗的藍色，就像美麗的東方女人……”


  “不管你讚美誰，用詞都應該簡潔明了。”紀緒說，“就像你所敬重的張養浩先生，他也是一位弄曲的高手。可他老人家的格律辭藻，那個藝術上的刻意求工，崇尚婉約的細膩，以及用詞的典雅秀麗……比如，他赴陝西救災途經潼關所作的《山坡羊》。寥寥幾筆，就把曆史的滄桑感寫得是淋漓盡致，既有懷古詩的特色，又有與眾不同的沉鬱風格……”


  說罷，紀緒便唱了起來：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唱興正濃，采婗卻跑進來問道：“小姐，紀先生采的野薺菜，我都摘好了，今晚怎麽吃？”


  清婉道：“包餃子呀！”


  “噢，那我先去焯一下水。”說罷，采婗又跑出了房間。


  清婉說：“走，我們都一起包餃子去。”


  【三】《包餃子》佚名


  素衣台案前，巧手賽天工。


  雪花紛飛舞，皎月平空現。


  古時候家裏的人多，所以麵板都做的很大。


  大家圍在麵板的四周，各人忙活著自己的材料。有了笨手笨腳的傑克遜加入，廚房裏時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聲。


  采婗焯好了薺菜，撈出來放在清水裏浸泡著，然後又去和麵；清婉卻安排著大家夥，摘菜的摘菜，洗菜的洗菜。


  清婉自己在攪拌著一盆肉丁，說道：“今晚呀，我給大家包兩種餡餃子吃。”


  傑克遜問：“哪兩種呀？”


  清婉道：“首先呀，是為紀公子包的‘積才，有久才’[薺菜+肉+韭菜]。”


  傑克遜說：“先生的才華，還用再積麽？已經八輩子夠用的了。”


  “當一個人的才華，還不足以撐起他野心的時候，就應該靜下心來學習、沉澱和積累。隻有拚出來的美麗，沒有等出來的輝煌；機會，永遠是留給最渴望的那個人；學會與內心深處的你對話，問問自己，到底想要怎樣的人生；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耐心沉澱。”清婉看了紀緒一眼，“我包一份‘積才’餃子送給你，與你共勉。”


  紀緒回了她一眼，說了聲“感謝！”


  傑克遜問：“我也能吃嗎？”


  清婉說：“你不是不愛吃餃子麽，我給你準備的長壽麵。”


  傑克遜道：“可我也想‘積才’呀！”


  “你先把說話的腔調改過來再說！”清婉道，“哎，傑克遜，你把那薺菜攥得那麽緊，幹嘛？”


  傑克遜說：“是采婗，她讓我擠掉水的！”


  清婉道：“不要使那麽大的勁，多少給薺菜留一點兒水分，這樣的餃子餡吃起來口感才好。”又對紀緒說，“你去切韭菜吧，現在的韭菜，可是‘春天第一鮮’，正是鮮嫩之時。”


  紀緒拿過了韭菜，切了起來。


  看著英俊的少年，清婉問：“你知道，這個餃子名是誰想出來的嗎？”


  紀緒問：“誰？”


  “我表妹。”


  “好好？”紀緒的眼睛又亮了。


  “嗬，還‘好好’呢！這‘好好’也是你叫的？”


  紀緒有些不好意思，“噢，柳小姐。”


  “不過，當初她起的名字是財富的‘財’，寓意是‘財富需要長久地積累。”清婉又攪拌起盆裏切好的豬肉丁，“這五花肉餡啊，需要提前浸泡，這方法是我姨告訴我的。”


  “柳小姐的母親？”


  清婉逗弄他道：“你丈母娘！”


  紀緒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清婉剜了他一眼說：“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臉紅什麽？”


  “還說唻，姐姐也不給我提一提。”


  “怎沒給你提，可是人家沒反應呀！”


  “你那叫提親麽？你隻說，我是你們甄家的私塾先生，她還以為我七老八十了呢！”


  “那我怎麽說？說我家請的私塾先生隻是個孩童？”


  “表妹現在不是在四川麽，你不會說，我老家也是四川的，垂髫之年便中得‘五魁’。”


  清婉笑道：“你幹脆讓我說，你是個神童不就得了麽。”


  “你要那麽說，我也不反對，反正，神童配小仙女，正合適！”


  “表妹今年才八歲，你讓我怎麽提？”


  “萬一，萬一你提的晚了，人家再定了‘娃娃親’……”


  清婉看了一眼有才，說道：“哪有那麽多的娃娃，給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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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李詭祖


  李詭祖的生日是九月十七，成道日為七月二十二。


  道教和民間稱李詭祖為文財神、財帛星君、增福相公、增福財神、福善平施公。河北永年廣府古城今天依然延續著每年農曆九月十七的祭祀活動，當時曲梁縣的範圍內也有祭祀李詭祖的“增福廟”和李相公墓。


  （1）曆史記載


  民國九年(1920年)版《三續淄川縣誌》中，有李詭祖的記載：“北魏李詭祖。孝文帝時，任曲梁令。當南北紛爭，民苦兵戈，獨能撫楫流亡，敦行教化，與民休息，卒於官。民懷其德，立廟屍祝之，至今享祀不衰，明晉祀名宦祠。”


  財神節的淵源見於《玉匣記》：“七月二十二日，增福財神聖誕”。也就是說，財神節祭祀的主神正是李詭祖。


  清.光緒年間李鴻章修《畿輔通誌》卷五十中關於廣平府(治所在今河北永年東南廣府古城)內增福祠的記載：增福祠，在府治內，曲周在縣治東，肥鄉在縣治南，雞澤在西。開祀舊邑侯李詭祖。


  按：詭祖家世淄川，魏文帝朝仕曲梁時，極狐妖塞橫水，貽福孔多，故作祠祀之。唐封增福相公，元封福善平施公，祠因以是名。


  李詭祖死後，經曆了一個由人到神的過程，明萬曆兵部尚書曲周人王一鶚在《增福李公祠記略》有記載：山東淄川人士李公，北魏文帝時擔任曲周縣令。當時水妖作亂，傷害民眾，李公設法消滅了妖患，又為百姓做了好多善事。他去世後，百姓感恩，就建立了祠堂來懷念他。後來唐朝加李公為增福相公的封號，元朝封他為福善平施公，所以這個廟由來久遠。明朝建立後，仍是按著唐朝的封號，是為了讓百姓更好的祭祀，或者祈禱，求福許願等，而李公也很靈異，有求必應。嘉靖初年，政府審定民間祭祀場所，李公祠堂因有功德而保留。廟的規模是享殿五間，左右廂房回廊各五間，有大門，有樂樓，有燕宮。乙未年末，鄉民宋淵等向縣令祝鬥南請命，倡議捐款整修增福廟。官民響應，於是裝飾一新。李公的墳墓在縣東南安上村。西漢時朱邑說過，就是子孫後世會祭奠我，也比不上桐鄉百姓對我的感情啊！李公把他的一生奉獻給了曲周這塊土地，看起來隻是在名宦祠裏每年得到祭祀，實際卻是在百姓的心目中占有不朽的地位。


  （2）財神爺共有幾位？


  NO1王亥（中路財神，掌管六十歲人以後的財運）

  王亥，夏朝時期商丘人，諸侯國商國的第七任君主，也是王氏的始祖。他發明了牛車，用牛車拉著貨物，到其他諸侯國做買賣，促使農牧業迅速發展，商國也逐漸強大。王亥開創了華夏商業的先河，人們把從事貿易活動的商部落人稱為“商人”，把用於交換的物品叫“商品”，把商人從事的職業叫“商業”，尊稱王亥為“華商始祖”。


  NO2.比幹（東路文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後的財運）


  比幹，商代帝王帝辛的叔叔，官少師(丞相)，二十歲就以太師高位輔佐商王帝乙，又受托孤輔帝辛。傳說比幹挖出心後，走出王宮，廣散錢財。他吃了薑子牙的靈丹妙藥沒有死，但是沒了心，所以辦事就無偏無向，同比幹做買賣，因為沒“心眼”，所以不擔心被騙。


  NO3.範蠡（南路文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後的財運）


  範蠡，春秋時期楚國人，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經濟學家和道家學者，被後人尊稱為“商聖”。幫助越王勾踐滅吳國，功成後，範蠡攜戀人西施偷偷歸隱。


  NO4.關羽（西路武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後的財運）


  關羽，東漢末年名將，跟隨劉備輾轉各地，與張飛一同被稱為萬人敵。關羽在中國道教的神仙中也是有著很高的地位，在佛教中被尊稱為伽藍菩薩和護法神將。因為關羽的忠義與誠信，商人尊崇他為武財神。


  NO5.趙公明（北路武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後的財運）

  趙公明，又稱趙玄壇，趙公元帥，“玄壇”是指道教的齋壇，是道教四大元帥之一，也是陰間雷部將帥和五方瘟神之一。趙公明有四個掌管財富的小神，分別是招寶、納珍、招財、利市，所以人們也稱趙公明為財神。


  NO6.端木賜（西南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前的財運）


  端沐賜，複姓端木，春秋末年衛國人，孔門十哲之一。端木賜在孔門十哲中以言語聞名，利口巧辭，善於雄辯，且有幹濟才，辦事通達，曾任魯國、衛國之相。善於經商之道，曾經經商於曹國、魯國兩國之間，富致千金，是孔子弟子中最富有的人。


  NO7.李詭祖（東北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前的財運）


  李詭祖，魏孝文帝時任曲梁縣令，清廉愛民，去世後立祠祭祀。他是中國民間最受歡迎的財神，清代和民國時的鈔票就是他的財神像。他的繪像經常與“福”“祿”“壽”三星和喜神列在一起，合起來為福、祿、壽、喜、財。


  NO8.管仲（東南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前的財運）

  管仲，春秋時期法家代表人物，周穆王的後代，是中國古代著名的經濟學家、哲學家、政治家、軍事家。被譽為“法家先驅”、“聖人之師”、“華夏文明的保護者”、“華夏第一相”。除此之外，管仲還是非常有才能的商人，中國最早的官營妓院就是管仲開設的，因此後世妓院尊拜管仲。


  NO9.白圭（西北財神，掌管三十歲人以前的財運）

  白圭，戰國時期洛陽人，在魏惠王屬下為大臣，他提出貿易致富的理論，主張根據豐收歉收的具體情況來實行“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的方法經商。穀物成熟時，進收糧食；蠶繭出產時收進絮帛，出售糧食。白圭的自成體係的商業經營思想，對後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被後世尊為“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