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鬒鬢嚲鬆休整理

  感情的閘門一旦開啟，春心如泉般湧了出來，就再也遏製不住了。每逢孛羅留值公府的夜晚，就是趙象與步非煙約會的時候。


  一《如夢令.落月西窗驚起》白居易.詞


  落月西窗驚起，好個匆匆些子。


  鬒鬢嚲[1]輕鬆，凝了一雙秋水。


  告你，告你，休向人間整理。


  月亮剛剛從西邊窗戶落下，步非煙就慌忙地起了床。


  “這也忒倉促了那麽一點點吧！”趙象意猶未盡地說了一句。


  步非煙滿頭蓬鬆的秀發，淩亂地垂在肩上，雙兩汪秋水盯著趙象，“你，什麽意思？”


  “我是告訴你呀，提醒你~，千萬不要為取悅那粗人，而著急地梳洗打扮自己……


  “那，我就這樣？”


  “嗯~”


  “好看嗎？”步非煙又是一個媚眼。


  “嗨！”趙象醋氣十足地說了句，“我…隻是想…讓你…隻為我而容！”


  二《生查子.春山煙欲收》牛希濟[2].詞


  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


  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


  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


  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又是一夜的纏綿，這對於他倆來說，就象一股清泉流進了幹涸已久的心扉。


  在情人的眼裏，時間過得總是那麽地短暫。很快就天亮了，隻剩下一點點殘月，提醒著趙象快點離開。


  步非煙的眼中湧出了淚花，雖然她和趙象之間已經說了千言萬語，但是臨別之際，仍是忍不住叮嚀，“千萬不要忘了我！要時時刻刻想著我！你如果還記得我身上穿的綠色羅裙，當你看到地上的綠草時，一定要想到，那就是我……”


  纏綿依舊在趙象的胸口激蕩，他乘興賦詩一首：

  “十洞三清雖路阻，


  有心還得傍瑤台[3]；


  瑞香風引思深夜，

  知是蕊宮仙馭來。”


  雞，不停地催叫。


  趙象不得不急忙跨回高牆，回到自己的書房。


  三《如夢令.頻日雅歡幽會》白居易.詞


  頻日雅歡幽會，打得來來越殺。


  說著暫分飛，蹙損一雙眉黛。


  無奈，無奈，兩個心兒總待。


  這種好日子畢竟不多有，大多數的日子，他們都隻能隔牆相思，輕聲傾訴，有時也托守門人夫婦傳遞詩書，訴說衷腸；有時趙象在院中大聲吟誦詩書，步非煙坐廊下輕撫築琴。


  兩人情深意濃，心息相通，彼此一個眼神或一聲輕咳，都能喚起對方微妙默契的感應。


  種種方式，都被他倆用來傳遞彼此濃濃的相思之情。兩顆相傾相愛的心，無論什麽困難都無法阻擋。


  步非煙曾寫了一首詩，暗示趙象帶她遠走高飛：

  “相思隻怕不相識，


  相見還愁卻別君；

  願得化為鬆上鶴，

  一雙飛去入雲行。”


  但是，趙象想了好久好久，卻實在想不出可以插翅雙飛的辦法，他隻能這樣，漫無結果地苦戀著……


  四《登高》杜甫.詩


  風急天高猿嘯哀，


  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

  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

  潦倒新停濁酒杯。


  魏王的大船，半個月後到了東平。聽高文秀說自己的父親病了，作為“連襟”的魏王便上岸去看望這個病重的妹夫。在東平待了一天，安慰了妹夫兩句，便啟程向金陵趕去。


  到了金陵，柳遇春熱情邀請魏王、杜秋、紀緒參加他的婚禮。


  魏王說：自己的身體不太好，不想在金陵做過多地停留，想繼續趕路。由於伯顏的擠兌，才使魏王辭職回家養老。所以，並不是魏王的身體不好，而是心態不好。


  一路上魏王和杜秋、大方時常見麵，雙方都很介懷。雙方都想趕快分手，避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局麵。


  杜秋卻很爽快地接受了柳遇春的邀請，借機與紀緒、大方和小斯丫環們下了船。


  經過二個月的長途跋涉，在六月中旬，魏王一家來到了重慶。


  作為一個地道的蒙古人，初居四川，確實有很多的不適應。為了使父王能在成都安心地定居下來，孛羅在府裏成立了音樂班子，從軍營調了一批營伎，汪嗣昌也把自己帥府裏多才多藝的男伎吳娃送給了魏王。


  天氣好的時候，孛羅讓步非煙陪著父母去奉節遊白帝城，或去成都的東湖看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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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鬒鬢：zhěnbìn稠黑的鬢發。嚲：duǒ下垂。


  [2]牛希濟：（872～？），五代詞人，祖籍隴西（今甘肅）。早年即有文名，遇喪亂，流寓於蜀，依嶠而居。後為前蜀主王建所賞識，任起居郎。前蜀後主王衍時，累官翰林學士、禦史中丞。後唐莊宗同光三年（925），隨前蜀主降於後唐，明宗時拜雍州節度副使。


  花間詞稱他為牛學士，希濟所作之詞，均清新自然，無雕琢氣。牛希濟以詞著名，今存其詞14首，收於《花間集》及《唐五代詞》。


  他和牛嶠雖是侄叔，詞的內容也多寫相思離別，但風格卻不相同。牛嶠詞豔麗，牛希濟則尚自然，近於韋莊。


  其名篇《臨江仙》詠巫山十二峰，下闋寫道：“一自楚王驚夢斷，人間無路相逢，至今雲雨帶愁容。月斜江上，征棹動晨鍾。”清詞綿麗，憑吊淒愴，曆來稱道。


  [3]瑤台：中國神話傳說中神仙所居之地。


  《穆天子傳》卷三：“天子賓於西王母，天子觴西王母於瑤池之上。西王母為天子謠曰：‘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裏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複來。’天子答之曰：‘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複而野。’”


  《武帝內傳》稱王母為“玄都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