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何事春風容不得

  一《春居雜興.兩株桃杏映籬斜》王禹偁.詩


  兩株桃杏映籬斜，

  妝點商州副使家；

  何事春風容不得？

  和鶯吹折數枝花。


  魏王阿木哥來到了通州碼頭，團練副使接待了他。


  團練副使施禮道：“魏王爺，下官在此等候您多時了。”


  阿木哥詫異地問：“他們讓你來送本王？”


  團練副使：“是的，王爺。”


  阿木哥一聽，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堂堂魏王，皇室貴族，竟然讓一個從八品的小吏來送自己……而且，這‘團練副使’是一類安置貶降官員的官員。自己是被貶的官嗎？仔細想想，也是！隻不過自己為了臉麵，遞了辭呈提前退休而已。


  阿木哥淒然一笑，道：“那就上船啟程吧。”


  團練副使卻說：“魏王爺，您現在還不能啟程。”


  阿木哥問：“這又為何？”


  “浚寧王的十三郡主及杜夫人一行也要乘坐此船去川，望王爺稍等片刻。”


  “等多久啊？”


  “通報是未時到。”


  “那今天還走個什麽勁？幹脆明日再發船豈不更好！”


  “王爺不必生氣，先到小官家裏等候個一二……再說，中午也好讓下官表表孝心，設宴為魏王送行。”


  阿木哥心想：也隻有如此了。便對團練副使說道，“前邊帶路吧！”


  來到團練副使的家裏，副使家小出門迎接。


  副使的家環境很差，還好籬笆邊有兩株桃杏可供妝點，才使阿木哥的心裏稍微有些慰藉。


  副使說：“王爺請屋裏坐吧。”


  渾身悶熱的阿木哥笑道：“小院極好，這裏涼快，本王就在小院坐了。”


  副使隻好依了他，趕緊安排人奉香茗。


  坐了片刻，春風肆虐起來。不但吹折了幾根花枝，連枝頭上正在啼叫的黃鶯也嚇走了。


  阿木哥感歎道：“春風啊，你為何就容不得我這裏僅存的一點美好呢？”


  副使趕緊把魏王扶進了客廳。


  二《雨花石》肖仁/徐家察.詞 龔耀年.曲 菲兒.歌


  魏王的老嶽父孫知之派了兩匹快馬送文秀回山東，並讓文秀代他送送魏王。


  在趕往通州碼頭的路上恰巧撞上了紀緒、柳遇春一行人。知道他們也是趕坐這趟船時，便知這船還沒有離岸，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文秀倒不是非坐這趟船不可，主要是為了趕過來送送自己的姨夫阿木哥的……


  阿木哥在副使家用完了午飯，當再一次來到碼頭的時候，遠遠看見碼頭上站滿了送行的人群。


  阿木哥心中大喜，原以為是給自己送行的人，走進一看，又覺得不像。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一大群人啊，是送京城名妓歐陽碧玉的。


  魏王灰溜溜地上了船，心裏感慨道：“一個妓女的離去，都有如此之多的人來相送。而我堂堂魏王，竟無一人敢來送別，真是世態炎涼啊！”他歎了口氣，趕緊進了船艙躲起來。


  隻聽碼頭上送行的人高喊：“歐陽小姐移居江南，我們再也聽不到小姐的歌聲了，請再為我們唱一曲吧！”


  碧玉站在船頭歡心道謝：“感謝大家為我送行，我就把一首《雨花石》送給大家，以作留戀。”


  說完，碧玉便引吭高歌：


  [歌曲]“雨兒輕輕飄，心兒似火燒。那是誰的淚，在臉上輕輕繞。石對雨的愛，就像藍的海；雖有萬千語，不知怎麽去表白。嗨……你在哪兒？嗨……我看不見！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你的影子已看不清，我還在尋覓當初你的笑容。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後繁華落幕，我還在風雨之中為你等候，我還在土中為你守候。”


  魏王小公主嗒嗒一聽到歌聲，便跑了出去，她從來沒有聽到這樣優美的歌聲，高興極了。


  坐在船艙中的魏王，聽到歐陽碧玉的歌聲，沉思起來：她是一塊石頭，我又何嚐不是呢？

  [歌曲]“石對雨的愛，就像藍的海，雖有萬千語，不知怎麽去表白。嗨……你在哪兒？嗨……我看不見！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你的影子已看不清，我還在尋覓當初你的笑容。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後繁華落幕，我還在風雨之中為你等候，我還在土中為你守候。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後繁華落幕，我還在風雨之中為你等候，我還在土中為你守候。”


  船，慢慢起航了，不知要把他們帶向何方……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