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淩波仙子生塵襪

  比賽活動到了深夜才結束，最後的結果卻出乎人的預料。


  歐陽碧玉這個沒有參加比賽的人倒是得的票數最多，林碧珠隻得了個第二，其它各院的姑娘得了餘下的名次。


  第二天一早，沈休文急忙召集總裁王實甫及各位評定師一起商量對策，並找來“暢春院”的老板諸愛芳，跟她通報預賽結果。


  一《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支-下闋》黃庭堅.詩


  含香體素欲傾城，

  山礬是弟梅是兄；

  坐對真成被花惱，

  出門一笑大江橫。


  其實，諸愛芳昨晚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她失望之極。為了這次大賽，她可沒少下本錢。


  首先，她選派了兩名自己院裏長得最漂亮的姑娘，又找了京城最好的師傅傳授她倆技藝，還請了京都有名的文人墨客教授她們詩詞歌賦。最後，她還憑著自己主辦方的優勢，把她倆分在兩個組進行比賽。結果，昨晚胡碧娟參賽的那場沒有奪魁，今晚林碧珠參賽這場又沒有奪冠。


  諸愛芳擔心地對王實甫等評委說：“今年是全國花魁的首次大賽，我院如果沒有取得好的名次，將會對我院的聲譽造成很多不良的影響！”她提高了聲色又說道，“更糟糕的是，我們腹裏區的大都城，竟然一人也沒進入決賽。這豈不是說，天子腳下連個像樣的姑娘都沒有嘛？！”她歎氣道，“你們說，我們忙活了一大頓兒，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評定師們也頻頻點頭稱是。


  其中一位說：“如果歐陽姑娘的票數不作數的話，林碧珠當是魁首。”


  諸愛芳憂心忡忡地道：“剛才我去看了看林碧珠的傷情，她把臉的左側戧壞了。我看，一時半歇兒好不了，就是參加下麵的比賽，碰怕也拿不了什麽名次了。”


  另一名說：“諸老板，你幹脆讓歐陽姑娘參賽算了，反正她的票數也最高。”


  諸愛芳道：“可她的年齡不夠啊，我們自己定的規矩，我們自己再去破壞它？”


  評定師們笑了，“我們不說，誰知道她多大？”


  沈休文也說：“是啊，諸老板，我看，憑碧玉的才貌，在總決賽中一定也能取得好名次。”


  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總裁王實甫，希望他能給出個主意。


  王實甫沉默了半響，便道：“那就讓歐陽碧玉參加吧！”


  沈休文興奮地公布：“好，我們就這麽決定了。歐陽碧玉，就是我們腹裏區京城部的花魁，參加四月二十日的半決賽。”


  接下來，他們又商定了半決賽和總決賽的章法：

  第一．從四月二十日開始，每晚還是十名姑娘參加半決賽，取前五名，三場共計十五名參加二十三日的總決賽。


  第二．總決賽定下三甲。


  一甲為三名，分別是：“花魁（狀元）、(花魁)榜眼、(花魁)探花”。


  二甲為十二名，名曰“十二金釵”。


  三甲為十五名，名曰“十五朵金花”。


  第三．半決賽和總決賽，都由副總裁沈休文和十名專家評定師組成評委進行評定。


  評判標準共分為四項，即“品、韻、才、色”。


  第四．最終一甲中的花魁、榜眼、探花三等由大眾投票產生。


  二《漢宮春.向暖南枝》盧炳.詞


  正商談得熱鬧，歐陽碧玉一步闖了進來。


  她進門就對王實甫說：“王老先生，我不想參加決賽。”


  大家都有些驚訝。


  王實甫捋了捋胡須，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感激我的，卻想不到是來興師問罪的！”


  碧玉也覺得態度有些過分，便緩和了一些，“沒有問罪，老先生，我隻是不想參加嘛~”


  王實甫問：“為什麽？做花魁，可都是其他姑娘求之不得的事兒，你為何不想做呀？”


  “碧珠姐姐已經準備好長時間了，您還是讓她繼續比賽吧！”


  “可是，你媽媽說，她的臉不是磕壞了嘛。”


  “可我什麽也沒準備啊，就算參加，也進不了決賽呀！”


  “你還要準備什麽？”


  “我的‘才’肯定不行，‘詩詞歌賦’這關就過不了。”


  “你的小曲，不是已經很好了嘛！”王實甫走到了桌子前，提筆寫了一首詩詞送給了碧玉，“參不參加決賽，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它關係到我們整個大都的名譽……我寫了一闋詞，你帶回去好好想想吧！”


  看到自己根本說服不了大家，便隻好拿著信箋出了評委的門。


  她打開了王實甫的這首詞，隻見是一首《漢宮春》：

  “向暖南枝，

  最是他瀟灑，先帶春回。


  因何事、向歲晚，攙占花魁。


  天公著意，安排巧、特地教開。


  知道是，仙翁誕節，


  瓊英[1]要泛金杯。


  人學壽陽妝[2]麵，

  正梁州初按，羯鼓聲催。


  年年此花開後，宴啟蓬萊。


  朱顏不老，算難教、綠野徘徊。


  消息好，行看父子，


  和羹鼎鼐[4]鹽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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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瓊英(qióng yīng )：1.似玉的美石。2.喻美麗的花。3.喻雪花。4.比喻美女。5.比喻美妙的詩文。


  [2]壽陽妝


  亦作“壽陽粧”，是指古代漢族女子在額上貼一梅花形的花子妝飾，也稱梅花妝，額妝，額黃之妝，花鈿妝或佛妝。是女子妝飾中非常重要一部分，每個時代的額妝都有其相應的時代特點，並且妝飾的改變，與整個社會的意識形態的發展悉悉相關。


  傳說，南朝宋武帝女壽陽公主曾臥於含章殿簷下，梅花落公主額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皇後留之，自後有梅花妝。婦女多效之，在額心描梅為飾。


  [3]羯鼓

  我國古代的一種鼓。


  據說，羯鼓來源於外夷羯族的一種樂器，龜茲、高昌、疏勒、天竺等地的居民都使用羯鼓。


  羯鼓兩麵蒙皮，腰部細，用公羊皮做鼓皮，因此叫羯鼓。它發出的音主要是古時十二律中陽律第二律一度。


  [4]鼎鼐(dǐng nài)

  1、鼎和鼐，古代兩種烹飪器具。


  2、比喻朝政。


  [5]鹽梅

  1.鹽和梅子。鹽味鹹，梅味酸，均為調味所需。亦喻指國家所需的賢才。《書.說命下》“若作和羹，爾惟鹽梅。”


  2.調和；和諧。南朝 梁 劉勰《文心雕龍.聲律》：“聲得鹽梅，響滑榆槿。”


  3.鹽花梅漿。可用以擦洗銀器。唐.白居易《寄兩銀榼與裴侍郎因題兩絕》之二：“慣和麴蘖堪盛否？重用鹽梅試洗看。”自注：“銀匠洗銀，多以鹽花梅漿也。”


  4.白梅的異名。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果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