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慢引鶯喉千樣情

  一《金人捧露盤.水仙花》高觀國.詞


  掌聲響起，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二樓，盯著那個從二樓翩翩“飄”下來的尤物。


  靈動，飄逸，清雅。


  這水仙姑娘，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


  她身穿緊身的白色褂襦，將自己的柳腰束得更加地細圓；而下身的雜裾雙裙，將她那娉婷嫋娜的身子顯得極其柔美。


  水仙姑娘，輕歌曼舞，手舞足蹈。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動出詩句裏的聚散悲歡。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此時，簫聲突然轉急，水仙姑娘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扭轉，愈轉愈快。


  突然，舞台上湧進了百名美女，她們圍成一圈，玉手揮動，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恍如出現藍色波瀾。


  隻見，水仙姑娘自地上翩然飛起，輕輕落在那飄動綢帶之上。她纖足輕點，衣決飄飄，仿佛淩波仙子。


  大廳中，掌聲四起，驚歎聲不絕於耳。


  水仙姑娘，舞姿輕靈，身飛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她步步生蓮舞姿巧，如花間飄動的胡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冷巷中的晨光，如荷葉尖的圓露，使人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此情此景，大家都驚豔得呆住了。


  公子李響更是歡顏，他不由自主地“騰的”站了起來，誇道：“昔日曹植作一首《洛神賦》，言洛川上水之神——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莫不就是比作水仙姑娘的？”


  經他這一提點，大家更覺得這水仙姑娘就是那曹植筆下的洛水女神。


  聽到大家的讚美，隻見水仙姑娘光豔地一閃，向觀眾深深地低頭合掌，抬起頭來，亮出了自己秀麗的麵龐，和那能說出萬千情話的一對長眉，一雙媚眼。


  甜甜的美聲傳來：“公子們好，今晚夜色極佳，水仙在此為公子們送上詞一首，公子可對酒賞月，再佐以小女的詞句，豈不美哉？”這句話明明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是她那眼神卻留在李響身上半晌，像是隻說與他聽。


  此時，樂師開始奏樂，隻見水仙姑娘隨著那優美的曲調小步起舞，又隨著這柔美的舞步，癡情地吟唱起《水仙花》來：


  “夢湘雲，吟湘月，吊湘靈。


  有誰見、羅襪塵生？淩波步弱，


  背人羞整六銖輕。


  娉娉嫋嫋，暈嬌黃、玉色輕明。


  香心靜，波心冷，

  琴心怨，客心驚。


  怕佩解、卻返瑤京。


  杯擎清露，醉春蘭友與梅兄。


  蒼煙萬頃，斷腸是、雪冷江清。”


  這首詞的本旨就是寫水仙花[1]的，但你從頭至尾沒有看到“水仙花”三個字，她的每一筆好像都是在寫湘水神女。她用“有誰見”提出質問，遂翻出新意，輕輕為“羅襪祛塵”，寫出了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美女形象。


  水神水仙，交融在一起，直至把水仙寫得有血有肉，有靈有氣，顯得亭亭玉立，飄然若仙。由此，足見水仙姑娘林碧珠運用比擬這一手法，已達到駕輕就熟的地步。


  她先是念，慢慢隨著樂聲與節奏而歌而舞，最後幾個字卻是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她像是有無盡的憂愁要訴，而又好像所有的情感隻能在這詞中抒發……


  眾人都被她這副淒迷哀怨的神情以及纖細嬌柔的神態給吸引住了，竟一時鴉雀無聲，許久才爆發出一片掌聲。


  “妙妙妙！這詞清綺細膩，描寫的是水仙的素淡柔美之姿，詞中水仙莫不與眼前的水仙佳人同美？”孫毅說道。


  二《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支-上闋》黃庭堅.詩


  淩波仙子生塵襪，

  水上輕盈步微月；

  是誰招此斷腸魂，

  種作寒花寄愁絕。


  為了報答美人的“一望”之情，李響急忙讓隨從送五十支水仙花給林碧珠。


  美人抱著這滿懷的仙花，對李響回贈一嬌俏媚眼，似乎在“嘉獎”他。


  正在此時，林碧珠卻突然搖搖晃晃，似乎是鮮花的香氣熏到了她，一個趔趄暈倒在了舞台之上，短暫的肅靜之後，大家便不約而同地驚呼了起來。


  幸好有歐陽碧玉在，這種場麵她也經曆過不少。


  她款步來到台上，讓人將水仙姑娘送下去休息，接著，她淡定自如地揮了揮手，讓驚愕的人們冷靜了下來。


  然後，她又清了清嗓子，滿臉痛楚地說道：“我們的水仙姑娘，為了這次大賽，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連日來飲食不進，隻為苦思這一闋好詞。上台前，她已有些撐不住了，但為了不辜負大家對她的一片厚愛，她才咬牙堅持完成了表演。這種精神怎能不讓我歐陽碧玉深深地感動和敬佩？！”見大家都聽得入神，她又道，“大家若喜歡我們的水仙姑娘，請多投她一票吧！我代她謝過大家了。”說著竟還有淚光閃動在碧玉的眼角。


  這演技，實在是沒得說了，恐怕連她自己都快要被感動死了……


  果然，經歐陽碧玉這麽一說，大家都奮不顧身地投票，表示對水仙姑娘一片苦心的感動。


  大堂內，比賽仍在繼續。


  大家的興致不但沒有減下來，反而情緒更高了。


  一個大美人，為了博取他們的歡心，竟餓得快暈死過去了，還上台為他們表演……大家臉上都仿佛像貼了金一般，笑得更加地燦爛，玩得更加地舒心高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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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水仙花


  水仙又名中國水仙，是多花水仙的一個變種。


  中國水仙的原種為唐代從意大利引進，是法國多花水仙的變種，在中國已有一千多年栽培曆史。經上千年的選育而成為世界水仙花中獨樹一幟的佳品，為中國十大傳統名花之一。


  （1）水仙花的寓意


  水仙花別名金盞銀台。


  花如其名，綠裙、青帶，亭亭玉立於清波之上。在東方，素潔的水仙花花朵超塵脫俗，高雅清香，格外動人，宛若淩波仙子踏水而來。


  水仙花花火素潔，身形高雅，就像淩波仙子一般，它象征著花中的雅客，既是純潔，又是吉祥的象征。


  水仙花在過年的時候，象征著思念和團圓。


  因此，水仙花寓意著純潔、敬意、吉祥、團圓。


  在西方，水仙花的意譯便是“戀影花”，寓意著堅貞的愛情，引申一下便是自省對愛情的誠摯。


  （2）傳說


  水仙是堯帝的女兒娥皇、女英的化身。


  她們二人同嫁給舜，姐姐為後，妹妹為妃，三人感情甚好。舜在南巡駕崩，娥皇與女英雙雙殉情於湘江。上天憐憫二人的至情至愛，便將二人的魂魄化為江邊水仙，她們也成為臘月水仙的花神了。


  傳說，崇明水仙來自福建。那是唐代武則天女皇要百花同時開放於她的禦花園，天上司花神不敢違旨，福建的水仙花六姐妹當然也不例外，被迫西上長安。小妹妹不願獨為女皇一人開花，隻行經長江口，見江心有塊淨土，就悄悄溜下在崇明島。所以，福建水仙五朵花一株開，崇明水仙一朵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