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風過猶疑醞釀香
一《曲院風荷》王瀛.詩
古來曲院枕蓮塘,
風過猶疑醞釀香;
尊得淩波仙子醉,
錦裳零落怯新涼。
“曲院風荷”的原址在洪春橋之南。
那時,洪春橋有一家釀造官酒的曲院,取金沙澗的水釀酒。院內多荷塘,夏天花開,清香四溢,南宋畫院馬遠等品題西湖十景時,把這裏也列為“十景之一”,稱為“曲院風荷”。
皎潔的月亮遠遠地懸在星空中,背影倒在平平的荷塘上,倒是給荷塘增添了一筆絕唱。月亮灑下了柔柔的白光,白光映在綿綿的荷葉上,荷葉托著甜甜的花心,花心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漫步在荷塘邊的阡陌小路,徘徊於雕梁畫棟的長廊涼亭,或坐或臥,或行或立,月夜賞荷的人三三兩兩,沉醉於此,自得其樂。
紀緒他們找了好一大會兒,也沒發現蘇小雅的影子。
張錦道:“也許是回家了。”
紀緒卻說:“不能吧,一路上我特別留意,沒看見她的車子過去呀!”
巧兒卻道:“紀公子,蘇姐姐最喜歡聽我的‘白娘子’。要不然,我唱一首歌,看能不能把她喚出來。”
紀緒說:“好啊!也許這個辦法管用。”
巧兒站在湖岸,朝向湖水準備歌唱。
可是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她發音。紀緒便問:“你怎麽不唱?”
巧兒又道:“紀公子,您得給我吹個曲兒,要不然,我發不出聲。”
紀緒笑了,說:“這小人兒,事兒還挺多。”說罷,便取出了長笛,吹奏了起來。
巧兒跟著他的序曲,抒情地歌唱。
二《千年等一回》陳自為.詞 左宏元.曲 高勝美.歌
[歌曲]“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隻為這一句,啊哈~斷腸也無怨。雨心碎,風流淚哎;夢纏綿,情悠遠哎~西湖的水,我的淚,我情願和你化作一團火焰。啊,啊,啊!”
還別說,挺管用。
一聽到歌聲,人們便越聚集越多。不一會兒,俊男靚女便把紀緒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歌曲]“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雨心碎,風流淚哎;夢纏綿,情悠遠哎~”
蘇小雅聽見巧兒的歌聲,便尋了過來。見是紀緒在給巧兒伴奏,先是嚇了一跳。順心急忙拉著小雅,扒開了人群,鑽到了紀緒的跟前。
[歌曲]“西湖的水,我的淚,我情願和你化作一團火焰。啊,啊,啊!”
紀緒哈哈大笑,說:“這辦法還挺靈,真把你引過來了。你去哪兒,我們尋了你好久!”
小雅卻問:“小叔,怎會是你?”
紀緒笑道:“為了找你,巧兒想出了這法子。”
[歌曲]“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小雅轉頭對巧兒說:“哎呀,別‘等一回’了,我這不來了麽……怎麽,巧兒,你換爹了?”
巧兒問:“換什麽爹?”
“這不,你把我小叔搶來為你伴奏了麽?!”
“不是,是紀公子收我做…做…做了書童。”
“小叔,你幹嘛收她做書童?你不會是要和她一起滿街賣唱吧!”
“賣什麽唱……”見周圍的人,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個個圍著,還仔細地聽他們交談,便笑道,“你們幹嘛還不走?”
“聽你們唱歌呀~”
“唱的真好聽。”
“你們幹嘛不唱了?”
人們嬉笑著,評論著……
“不唱了,不唱了,我們可不是什麽賣唱的……再說了,你們也沒付錢呀……”
人們嘻嘻哈哈地陸續走開了。
紀緒又對張錦說:“九弟,你帶巧兒回客棧,讓她洗洗澡,塗藥去吧!”
杜十娘說:“你們男人啊,考慮事兒就是不周。巧兒自己洗澡倒是可以,塗藥呢,她自己塗得了嗎?”
紀緒道:“噢,是個問題,要不你回去給她塗?”
杜十娘把眼睛一瞪,問:“我!伺候她?你可真能想……”
紀緒笑道:“反正你也沒什麽事。”
“誰說我沒事了,我不是答應周大少爺,今晚陪他賞月喝花酒[1]嘛!”杜十娘轉身對如意說,“如意,你回去幫巧兒洗澡、塗藥吧!”
如意領命和巧兒、張錦、程欣回了客棧。
周大卻坐在岸邊石墩上,靜靜地聽著紀緒和小雅的談話,一點兒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杜十娘知道紀緒要找小雅談心,便對周大說:“周少爺?”
“哼。”周大應了一聲。
“你在想嘛,這麽入神?”
周大回頭看了看杜十娘說:“在想你呀!”
杜十娘嬌羞地說:“呸,渣男!”
“怎麽就渣男了?”
“像這般說的,一般都是渣男。”
周大說:“那你重新問。”
杜十娘便扭著屁股來到周大的跟前,重新問道:“你在想麽呀?”
“想刨你家祖墳!”
紀緒和小雅大笑。
杜十娘舉手就去打,周大起身就跑。
到了租船的地界,小廝給他倆租了一條小船。周大帶了一壇酒,領著杜十娘上了船,到湖中心喝酒賞月去了。
三《孔子家語卷二.致思第八》儒教
吾失之三矣:
少而學,遊諸侯,
以後吾親,失之一也;
高尚吾誌,間吾事君,失之二也;
與友厚而小絕之,失之三也!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待也。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
去而不可得見者,親也。
吾請從此辭矣!
大家都走開了,水榭立刻安靜了下來。紀緒和小雅坐在水榭中的椅子上,欣賞著荷塘月色。
月色下的荷塘,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一池青翠,濃墨重彩。月光傾灑在這一池荷花之中,柔和地鋪在荷葉上,片片荷葉,朵朵荷花,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紀緒跟小雅促膝交談。
紀緒說道:“雅兒,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噢,這麽急嗎?”
“兩天後,就開學了。”沉默片刻,又道,“很慚愧,沒有把你和張錦的事兒給你辦好。”
小雅卻說:“沒事的,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是麽,為何不喜歡他了?”
“因為呀,我又遇見了比他更帥的男人。”
“就是嘛,世上的好男人千千萬,何必單戀一枝花!”紀緒尋思著如何進入主題,“不過,小雅啊,戀愛,也需要有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可不能找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思念!”
“小叔,你說什麽呀,什麽看不見摸不著的?”
“小叔是說,少女懷春是可以的,但要切合實際,不能做白日夢。”
“誰做夢了!”
看到小雅有些不悅,紀緒笑道:“難道你晚上不做夢?”
“做呀!”
“那你,做夢最怕夢見什麽?”
“找茅房吧!”
“那比找茅房更可怕的是什麽?”
“茅房找到了呀……”一想不好,把自己尿床的事兒給說禿嚕了,趕緊捂住了臉。
紀緒也攥緊了右手,頂在了自己的嘴上笑。
看見紀緒在偷笑,便道:“壞小叔!”
“找到了茅房……你羞什麽?誰不上茅房~”
“今天晾著的床單,是我弟弟尿的……”
“知道。”
不能再描了,有些事兒是越描越黑!小雅趕緊轉移視線,問道:“小叔,你做夢最怕夢見什麽?”
“我嘛,最怕我做的夢,不是夢!”
“此話怎講?”
“比方說,兩年前,我夢見我坐的船翻了,可當我醒來的時候,船,真的翻了……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那,你最可怕的是什麽?”
“作為兒女,最可怕的是,一覺醒來,父母已經不在了……正可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每每想起,便痛徹心扉……”
“小叔,我哪裏做的不妥嗎?”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做兒女的,一定要在父母健在的時候,好好孝順父母。要聽他們的話,不要讓他們為兒女擔心……不要和我一樣,從小叛逆,想要盡孝雙親的時候,父母卻已亡故。”
小雅被說的不言語了。
紀緒接著說道:“其實,人都是如此——就在身邊的幸福,往往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貴;而每當後悔時,又往往無法回頭。”
小雅微微地點著頭。
紀緒問:“我聽你母親說,最近你喜歡上一個人?”
小雅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紀緒笑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喜歡他的帥,喜歡他的美,喜歡他那迷人的眼神和那戀戀不舍的回眸……這都沒有錯!但,光有喜歡是不夠的!為什麽呢?因為婚姻講究一個‘緣’字——回眸是緣,擦肩也是緣,牽手更是緣。”
小雅抬起了頭,看著紀緒。
“其實,生命就是一種緣。世事無常,聚散因緣。緣是天意,份屬人為。”紀緒繼續說道,“你天天在這兒等,可不是個辦法。因為,能不能遇見就是‘緣’,這是你自己不能夠控製的;能不能在一起就是‘份’,是你自己可以控製跟努力的……”
小雅嘟囔了一句,說:“那,您是讓我控製呢,還是讓我努力呀?”
紀緒笑道:“明天下雨,你在你倆初見的地方等他一天,若他出現,你就嫁給他;如果明天他不出現,你就忘了他吧!”
小雅說:“好天氣,他都不來;下雨天,他就更不會來了。”
紀緒卻道:“那可不一定!”
小雅一聽,又來了精神,問:“這怎麽說?”
紀緒笑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倆真的‘確認過眼神’嗎?”
小雅堅定地說:“確認!千真萬確地‘確’!”
“哦,那我明白了。他明天一定會出現!”
“真的嘛!小叔,你可不要騙我~”
“不騙你!”
“你能否告訴我緣故。”
“因為,一個真心想和你談戀愛的男人,他也會偷偷考驗你的真心,尤其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
“小叔,我真的漂亮嗎?你不是說我風流呀?!”
“哦,反正像你這樣既漂亮又風流的女孩子,哪個男人不得好好考察一番?說不定,他也天天來這西湖,躲在暗處偷偷地觀察你呢!”
“觀察我什麽?”
“看你本不本分呀,大不大方呀,都和一些什麽人交往啊……”
小雅抬頭四處尋找。
紀緒笑她:“這麽晚了,他早就回去了。”
“最近,你沒有調戲過別的男孩子吧!”
“小叔~,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紀緒笑了,說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對了,你就拿出這種多愁傷感的表情,明天冒著大雨在這裏等他……他一定會被你的真心所感動的……”
小雅抬頭看了看明媚的月亮,擔心道:“小叔,你說,明天會下雨嗎?”
“會的,我跟你二叔劉伯溫學過‘天象’,明天一定下大雨。”
小雅一聽,高興道:“小叔,我餓了,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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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 喝花酒
喝花酒多半是指在青樓或者是普通酒館擺下酒席,然後請幾個歌伎陪座,觥籌交錯之間以資調笑,活躍氣氛,更有甚者在喝酒過程中,與歌伎采取各種姿勢或者行一些淫、穢的酒令來助興,至於喝完酒之後再想做什麽,一般另算帳。後來常常把酒宴的前後活動都統稱為“喝花酒",這是古人文雅的說法,其實就是逛妓院,找青樓女子陪他們喝酒,相當於當今女星陪酒陪飯局。
(1)明清小說“愛喝花酒”
“喝(吃)花酒”這種說法,最初出自哪裏已不可考,但最初的含義,無關情與色。那時喝“花釀酒”的意思,是指喝桂花酒、菊花酒,也有單純表示飲酒作樂之意。後世對此記載最多的是明清小說,這時候的“喝花酒”,大略已經是指逛妓院,或者有姑娘陪酒的宴席。
比如在兩本晚晴時期的小說中,都有提及:“説要打茶圍,果然就有人請你吃花酒了。”——《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三二回
“定輝的同學三四個人來,要請他們吃花酒。”——《文明小史》
至於“喝酒”為什麽和妓院有了聯係,這就和我國古代青樓文化有關。
(2)上青樓,喝花酒
中國青樓文化,興起於魏晉,從那時候起,人們去青樓必飲酒就是一種不成文的規則。但喝酒和青樓/青樓女子廣泛聯係起來,卻是在唐朝開始流行。
唐朝時,文人士大夫聚會宴飲,流行叫紅塵女子做陪。席間她們或是載歌載舞表演節目助興,或是和文人雅士們吟詩作對,又或者玩一些猜字謎,投壺之類的遊戲。這時候的喝花酒,總體就是件比較風雅的事,不一定非要去青樓喝,和“色”的關係也不大,有時還很“浪漫”,那時許多文人墨客都和青樓女子有交際,杜甫的詩句“醉嬌勝不得,風嫋牡丹花”,就是讚美在酒宴上一位跳舞的歌姬。
到了宋代,商業更進一步發展,城市更加繁華熱鬧,酒肆茶樓林立,青樓更是眾多,娛樂文化可以說高度發達,去青樓消遣已成為主要娛樂方式,真正意義上的“花”也出現了——那時候民間開始針對紅塵女子有了類似現在的“選美”活動,雅稱“品花”。喝酒和青樓之間的聯係更緊密,“喝花酒”的指代也更加明顯。
這時 “喝花酒”的行為突破士大夫階層,在民間也流行起來,隻不過“喝花酒”開銷很大,一般老百姓還是去不起。明代馮夢龍在小說《賣油郎獨占花魁》中就寫,南宋時期,一個普通賣油郎,想見當時的杭州名妓莘瑤琴(稱為“花魁娘子”)一麵,要兢兢業業存上一年的錢。
到明清時期,青樓文化依然發達,而且更加深入民間,描寫明朝市井社會生活的小說《金瓶梅》中,對此就有所展示,西門慶同他的一幫朋友,便經常去青樓飲酒消遣。“喝花酒”這種說法,也在慢慢的演化中,不再那麽雅,開始泛指逛妓院,或是找姑娘相陪,大大有了“色”的意味。直到今天,這層含義依然還留存。
(3)到了清末民國時期,喝花酒已經達到了巔峰。
其實,花酒並不是隨便來了就喝,須與美女有接觸過程,這也是第一步叫“打茶圍”。陌生人來到的時候,前台會送上一碗粗茶瓷杯迎賓茶。點好了姑娘以後,進入獨立的房間,她會拿出一隻精致的茶碗,泡好茶捧給你,這叫做“加茶碗”。接著就是場外的糖和水果,美女拿錢放在茶盤裏,這叫做“開盤”。現在很多的樓市“開盤”一詞就是從這裏出來的。一般兩塊大洋兩個小時,這期間能“坐”不能“做”,交了錢坐下來開始了嘮嗑。若是聊得投機,彼此認識以後才能開始喝花酒。
花酒有兩種吃法,一個就是在酒店客棧裏開台,二是在姑娘所在的妓院開台。流程雖然一模一樣,但酒店花酒客人隻需要客人支付姑娘的勞務費十塊,妓院的花酒除了小費還要給下人賞錢,下人的賞錢少則二三十,多則百八十,到了正月十五的時候還要給妓院的雙倍勞務費。張羅花酒的人會在開席前叫“出局”,有專門通知單寫姑娘地址和姓名,快遞員送到後,姑娘化妝一番後,坐上車去了。主人來了後最重要的環節是讓夥計上熱毛巾,這是開始的信號。
開始上菜以後,姑娘開始了唱歌,唱完以後坐在客人靠後一些,客人在內圈,姑娘們在外圈,開始了喝酒[舊社會陪喝酒的姑娘是不能參與吃飯,隻能喝酒]。客人猜拳輸了她們就喝。在酒席的尾聲,姑娘再上台去唱歌,這叫“尾度曲”花酒就這樣喝完了。
看到這裏是不是覺得太無聊了,沒辦法,民國的花酒就是這樣的,之所以被描繪的神秘又刺激,是因為舊時候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隻有妓院的姑娘才能男女同席。因為有了小神秘才有了小興奮,花酒的內容不過是講兩個葷段子,摸摸小手而已。像現在的領導帶秘書吃喝一樣,很純潔的。“那些”事,是喝完酒之後才辦的。
(4)那麽古代人去青樓吃花酒一次大概折合現在多少錢呢?
古代的青樓裏收費標準不一樣,也分3、6、9等。而且我們也知道很多青樓女子並不是自願加入,而是被迫賣到青樓的。
這些人中不乏一些賣藝不賣身的,而這些人的價格和收費標準也相對高一些。
在曆史文獻中曾經有過記載,青樓的老鴇也會設立很多的規矩:客人點花茶、支酒、聽曲以及吃酒席的價格都不一樣,一級比一級高。而宋朝的曆史裏記載,去青樓最少要花幾貫錢,而一貫錢相當於1000文,一文錢相當於現在的一毛,所以隻要踏入青樓門就需要花100多塊。
如果要做全套,那價格老貴了,要是折合人民幣的話,算起來應該有1萬多塊錢。所以,曆史長河中那些去過青樓的人,要麽就是家財萬貫的商戶,要麽就是富二代、官宦子弟,或者是有背景的人,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消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