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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芙蓉向臉兩邊開

  一《子夜四時歌.夏歌》詩經


  青荷蓋淥水,芙蓉葩紅鮮。


  郎見欲采我,我心欲懷蓮。


  那白衣少年靜靜地站在岸邊,癡癡地聽著蘇小雅深情地演唱,他更被小雅那優美的舞姿所吸引。


  水裏、岸上的人們也越積越多,都圍攏過來觀看蘇小雅的表演,他們可從來沒有見到如此美妙的歌舞。一曲終了,他們又嚷嚷著讓蘇小雅再表演一段。有的看客甚至往小雅的船上投擲了銅錢或銀兩,他們竟把她倆當成沿湖賣唱的了。


  二《越女詞.其三》李白.詩


  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人們的熱情,嚇壞了小雅。她急忙讓順心將小船劃入荷花叢中隱藏了起來。


  在密密層層的荷花叢中,蘇小雅從荷花荷葉的縫隙中偷偷地窺視著那翩翩少年。鮮豔的花朵與羞紅的臉龐相互映襯,使這和諧美妙的景象更加醉人。


  突然,順心驚呼了一聲:“不好,那白馬王子要走!”


  蘇小雅著急地說:“走?快,快,快追呀!”


  順心匆忙將小船劃出了荷花蕩,用盡全力向岸邊疾駛,小船還未停穩,蘇小雅便拉著順心奔向自己的油壁香車。


  她讓順心把馬車趕到石橋旁的彎角處,等著……


  三《長相思.遊西湖》康與之.詞


  南高峰,北高峰,

  一片湖光煙靄中,春來愁殺儂。


  郎意濃,妾意濃。


  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裏鬆。


  蘇小雅想:我得讓他看看我文靜的一麵。她讓順心升起了車篷,在車裏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單衫子,絲發鬆綰,隻插了一支碧玉簪,顧不上再佩戴任何釵飾,一柄閑扇手中搖,坐在香車中期待著與翩翩少年的“偶遇”。


  那白衣少年騎馬過來,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他的青驄馬,猛一見這鮮豔的油壁畫車,一聲驚嘶,差點把那少年跌下馬來。


  順心隻管嬉笑。


  小雅小聲嘀咕道:“別傻笑了,快放下篷子,讓他看到我……”


  順心趕緊搖下了車篷,露出了天仙般的女子——就這春光乍現,便打破了一潭的春水。


  一陣清風吹過,吹拂起小雅的長發,那黑緞似的青絲也不知撩動了誰的情思。


  那少年目光流轉,眼底是化不開的細膩,想要低頭掩飾,目光竟舍不得離開她一分一毫。


  小雅被少年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竟感羞澀,緊張。也不知該撩撩頭發,還是該抖抖衣袖……


  順心迅速遞給了她一隻從湖裏采摘的荷花。


  小雅趕緊接了過來,反而鎮定了許多。她輕輕揚起嘴角,彎了細眉;她拈花一笑,用花朝那少年晃了晃。


  花兒,不知到底晃花了誰的眼!

  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這樣肆意地闖入那少年的世界。


  看到少年的癡呆,蘇小雅又嫣然一笑。僅僅這一笑,便仿若看見少年眼底的那一抹驚豔與驚喜,這是蘇小雅熟悉的神色,她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眼神。


  蘇小雅隨即朗聲念道:“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鬆柏下。”詩還沒有念完,臉上已飛起一抹紅暈。


  臨走時,小雅又“回眸一笑百媚生”。


  蘇小雅徹底征服那少年!


  四《春思》李白.詩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蘇小雅回到家裏,順心已焚好香,要她更衣沐浴。


  室內霧氣繚繞,花香沁鼻,小雅閉上眼,不知怎麽,眼前總浮現那白衣少年——朗目墨眉,風度翩翩。


  第二天一大早,蘇小雅就出了家門,在門口不遠處的鬆樹下溜達,一聽到風吹草動,就抬起頭來張望,期待著那白衣少年的再現。


  卻隻見成片的鬆樹林,哪有少年的影子,便道:我不是告訴你——我家住在“西陵鬆柏下”了嘛!你怎麽還不來?

  她失落地低下頭來,看著河邊那青油碧綠的河草,聽著岸邊風吹桑葉那沙沙的響聲,慢慢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靜思:“我不知你是哪兒人,如果你思念故鄉,回家了,我可怎麽辦呢?我會因為思念你而愁斷心腸呀~清風啊!你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吹進我的羅帳,激起我的心殤呢?”


  五《天黑了你還記得我嗎》劉永忠.詞 張姚.曲/歌


  一連三天,始終不見那少年的蹤影。


  第四天,小雅又來到了西湖,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歌曲]“喧鬧的遊湖人潮裏,緣分安排遇見你,那種感覺好甜蜜;像輕舞在秋風裏,陽光下你多美麗,溫暖了我的心底。多想時間能夠凍結,不想要別離,害怕天黑你會離去,消失在夜幕裏。天黑了你還記得我嗎?睡著了你會夢見我嗎?別遺忘陽光下的約定,我會在原地等你呀!”


  那少年是誰呢?


  他就是皇太子鐵鍋,也就是當今皇上妥歡貼睦爾的貼身侍衛長——也先帖木兒。


  他不是跟隨皇帝回大都了嗎?


  是的!可是他一回到京城,就被當權的丞相伯顏調離了京城,說是為了避嫌。


  避什麽嫌?


  這木兒是伯顏丞相的二侄子。他調木兒出來,主要是讓他就任剛剛複立的江西、湖廣、江浙、河南四省“榷茶運司”[1]的其中一個分支機構“杭州榷茶司”的提舉[秩從五品]。


  當時的茶葉出口,可是稅收的大項,伯顏想掌握朝廷大權的同時,給自己弄一個小金庫,以便手頭方便些。


  伯顏在調走了木兒的同時,又讓年僅十九歲的脫脫,也就是木兒的大哥,由“同知宣政院事前職” 升任禁衛軍大總管“同知樞密院事”的“親軍都指揮使統領”。


  [歌曲]“喧鬧的遊湖人潮裏,緣分安排遇見你,那種感覺好甜蜜;像輕舞在秋風裏,陽光下你多美麗,溫暖了我的心底。多想時間能夠凍結,不想要別離,害怕天黑你會離去,消失在夜幕裏。天黑了你還記得我嗎?睡著了你會夢見我嗎?別遺忘陽光下的約定,我會在原地等你呀!”


  隻有十七歲的木兒哪有如此的定力,天天坐在辦公室裏,沒黑沒夜地和一些無趣的茶葉打交道?所以,他一得空,便偷偷溜出來玩耍。


  那天,他見小雅端坐香車之中,宛如仙子,尤其是她那回眸一笑,竟把木兒的魂兒給勾走了。


  直到小雅驅車而去,木兒才回過神來。無奈地向路人打聽小雅的來曆,竟無人知曉……


  ————————————


  注釋

  [1]榷茶運司

  榷茶提舉司是元代管理榷茶的機構。元承宋製,也實行茶葉**,開始設茶鹽都轉運司,後因管區突增,又在所管轄的產茶地區設立了“榷茶提舉司”。提舉,官名。各地榷茶提舉,“秩從五品”。


  《元史.貨誌二.茶法》:“元之茶課,由約而博,大率因宋之舊而為之製焉。至元十三年(1276),始立西蜀四川監榷茶場使司掌之。十四年,置江淮等路都轉運鹽使司及江淮榷茶都轉運使司;十六年,立江西榷茶運司及諸路轉運鹽使司;十七年,置榷茶都轉運司於江州(即九江),總江淮、荊湖、福廣之稅。二十七年,複立南康、興國榷茶提舉司。皇慶二年(1313),置榷茶批驗所,並茶由局官。後經文宗天曆二年(1329)罷省,元統元年(1333)六月,江西、湖廣、江浙、河南複立榷茶運司。終元一代,其間有鄧文原“請罷榷茶轉運司”一事,未果。


  據《元史.食貨誌》記載,1335年王舜民當為江西榷茶都轉運司的官吏。虞集的《榷茶運司記》雲:昔在世祖皇帝既一江南,至元十二年(1275)江州之人即獻茶利。明年,收其征,入中統鈔千餘錠……至於今六十年,而課賦之增乃至二十八萬。其設官,則十七年(1280)始立江西等處榷茶都轉運使司。二十五年(1288)去“榷茶”字,兼領宣課。二十八年(1291)複“榷茶”名官。所統出茶之地則江西、湖廣、河南、江浙四行省之所部,而其治在江州……天曆詔書省運司,而以其事分屬列郡……元統二年(1334)複設運司於江州,總治之規率如故事,而用人益慎重矣。於是以托克托穆爾與薛公某為之使,萬嘉納為同知,魏君某為之副,某人為判官,其幕府則經曆某、知事某、照磨某也。或以風憲清強之舊,或輟朝省侍從之貴,或以操守之素,或以材智之優,是以皆能清心而省事,奉法而循理,不亟不徐,有嚴有恕。


  茶課是中央財政的重要來源之一,元代也不例外。不法官吏乘機中飽私囊,所謂“吏貼需求,各滿所欲,方能給付據引……又有分司官吏,到各處驗戶散據賣引。每引十張,除正納官課一百二十五兩外,又取要中統鈔二十五兩,名為搭頭事例錢,以為分司官吏饋贐之資。提舉司雖以榷茶為名,其實不能專散據賣引之任,不過為運司官吏營辦資財而已”。所以虞集特別強調了運司官員的宦德,據陳致虛所說,王舜民正是清廉之人,其雲:“初陽子王舜民,偉哉大丈夫也,出入仕途且三十年。仆聞之舜民之仕也,利不能移其心,困不能改其操,斷然有守。凡所寓以‘冰田’自扁者,示無纖瑕小疵焉。”他高尚的操守,也是陳氏願意授之以金丹大道的原因。


  陳致虛傳授王舜民丹道循序漸進,頗曆時日,其雲:1335年冬“首以煉己修心告之。明年(1336),授以明心見性之旨。察其信受超乎凡俗,複以金丹上乘之道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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