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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病如西子勝三分

  一《國風.周南.樛木》詩經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樂隻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

  樂隻君子,福履將之。


  南有樛木,葛藟縈之;

  樂隻君子,福履成之。


  張錦說道:“因為從小喜歡獨睡,便養成了一個不好的習慣。”


  紀緒問:“什麽習慣?”


  “如果誰要和我同床,就要自帶被褥,睡在床的外邊。”


  “你這是潔癖之症,也不算是什麽壞習慣。”


  “還有,我還要弄個紙盒子,裏麵裝滿了沙子,放在兩條被子之間。”


  “這又是為何?”


  “我不願意別人靠近我。”


  “你這也不是潔癖啊,你這是‘封閉’[指自閉症]呀!你這算找對人了,我最會治療小孩的這種病了。九弟,你先跟我說說,你有什麽症狀。”


  “也沒什麽,就是在我睡覺的時候,總害怕別人摸我。所以就擺一個盒子在中間,如果誰要是把手伸過了線,或不留神,打潑紙盒子裏一點沙土,我就不會依她。”


  “如何不依?”


  “就是第二天要受罰。”


  “怎麽罰?”


  “請全家人大吃一頓。”


  紀緒大笑:“你這也不像是有病呀?!”


  “誰說有病了~”


  “你這是嘴饞,想好東西吃了。”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隻要在我的床上睡,都得如此。”


  紀緒道:“既然如此,我就試試看。如果我犯了規,我們也不請外人,連受罰的在內,一共就請四人……”


  張錦驚道:“怎麽!你還真的要跟我動手?”


  “不動手。我是怕萬一,萬一碰撒了沙土,我沒有太多的錢請客,所以,提前跟你說,我隻有請四個人吃飯的錢……”


  “我不許你請小雅和她娘。”


  “不請她,她都不讓我倆上門了,幹嘛要請她……不過,走的時候總要一起吃頓飯的……”


  “我不去!”


  紀緒道:“噢,你不去就不去吧!”又細一想,說道,“哎~,咱倆也不一定是誰請呀,萬一是你給弄撒的呢?”


  “我睡覺多老實啊,怎會是我!”


  “那怎就證明是我?”


  “炕上就咱倆人,不是我,難道是鬼呀!”


  “和你睡個覺,還得冒如此的風險。”


  “什麽風險?”


  “丟銀子不是風險?”


  “一個大男人,如此地摳門。”


  “你可知,我手裏的這點銀子,是我明年進京趕考的費用,豈能浪費?”


  “別說其它的,想不想和我睡吧?!”


  “睡,睡,睡。”


  “那你找盒子去呀!”


  於是,紀緒出去找了一個紙盒子回來,有麵盆那麽大,裏麵裝滿了細沙,把紙盒子放在床的中間。說道:“這樣一個壞習慣,我都照辦了,你還有什麽要求?”


  張錦“嘿嘿”地笑,問道:“幹嘛覥著臉呀?你放心,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他指著紙盒子說,“你看,這盒子不是有四個角嘛,這就很明白了,裏麵潑了沙土,是我潑的;外邊潑的,自然是八哥你了……”


  紀緒苦笑道:“關鍵是,我本是來照顧病人的,怎麽好像變成個大色狼?”


  “知道你來照顧病人。正因為病人沒有反抗能力,你們男人才會乘人之危嘛!”


  “你不是男人?”


  “是啊!”


  “都是男人,我能對你有何想法?”


  “嗬,你剛剛還說,你們這些紈絝子弟,就喜歡我這樣的香草美男[1]嗎?”


  “我是紈絝子弟嘛!”


  “你不‘紈絝’麽?平日裏,就見你能‘玩酷’……”


  “睡覺!”紀緒拿了一床被單和一個枕頭,丟在了床外邊。


  張錦見紀緒確實有些不悅,便悄悄地滑進被子裏,不敢作聲了。心想,放個紙盒子,隻想開個玩笑,不料惹得八哥不高興了。不過,八哥也太相信自己了,稍微給這句錯話一駁正,八哥就相信了,而且深更半夜的,還真的找來了紙盒……心裏是一個勁地想笑,但此時也不敢笑出聲來。


  紀緒倚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書,便寬解長衣,打算要睡。突然想起張錦的病情,便走到床頭邊,用手向被裏張錦的手心上摸了摸,覺得他的手雖然還燙,但已不那麽熱了。再看看他的臉,也沒有以前那麽紅了……見張錦是朝裏閉著雙眼,大概是睡著了。不便驚動他,就悄悄地回轉到腳那頭,輕輕躺下,慢慢拉上了床單……


  其實,張錦並沒有睡——紀緒過去掀被子摸他時,內心是一陣激動。原以為他還要摸腦門,就隻是裝睡。但是他並沒摸頭,就輕輕地走開了。心想:八哥啊八哥,你真是沒有一點兒邪念?自己如此地“做作”,任何人,都要向“性”的方麵去想……但是,隻有八哥你卻無此雜念。


  如果,不放這一破紙盒子,八哥又會如何?是親近,還是疏遠?張錦想至夜深,還是沒有睡意……紀緒卻已酣然入睡。


  二《孟子.萬章下》儒教


  人之相識,貴在相知;

  人在相知,貴在知心。


  第二天一大早,程欣就來了。


  他看看床上放了個紙盒子,紙盒子裏裝著滿滿的沙;看看自家主人側身睡著,一隻手伸到錦被外麵,玉藕一彎,橫起在綠綢錦被上。心想:這倆人在搞什麽鬼?一個小小的紙盒,能擋住什麽?

  程欣第二次進來的時候,張錦已經醒來。他對紙盒子指了一指,程欣會意,便輕輕地把紙盒拿走,又扶張錦下了床,去外麵方便。


  回來後,張錦重新回到床上,盯著紀緒端詳。


  紀緒一睜眼,嚇了一跳,便問:“九弟,病好些了嗎? ”


  “似乎好一點了。”


  紀緒連忙起床查看,感覺病雖好了些,但郎中是一定要請的。張錦也樂意他出去一次,就答應了。後來周公子和杜十娘也來過,問他倆出不出去玩。看到張錦病了,就安慰了幾句,走了。


  張錦剛換好了幹淨的衣裳,紀緒就領著郎中來到了房間。


  郎中診了一診脈,說是傷風感冒,叫紀緒好好照應,千萬不要轉了別的病症。細心調理,三五天自然就會好——當然,別讓風吹著。


  紀緒答應著是。


  送走了郎中,在門口碰上了程欣,他買了一個帶蓋圓桶回來。紀緒吩咐放在床腳頭,告訴張錦說:“大小便就在屋裏,你沒聽郎中說,‘別讓風吹著’。”


  紀緒學著江浙男人的輕聲細語,把張錦逗得哈哈大笑。便答應了紀緒,在屋裏方便。


  雖是答應了,但是他大小便的時候,是決不允許他人在屋裏的。


  每到方便時,他都讓紀緒去門外,即便是晚上紀緒都睡著了,也要叫起床來,到門外待著……紀緒對此,也沒有什麽領悟。


  五天後的早晨,吃過了早飯。


  張錦對紀緒說:“八哥,小弟生病,您煮藥給小弟吃,弟現在已好,應當如何報答?”


  紀緒坐在長桌子邊,把麵前的書一推道:“你好了,就算是報答了。”


  張錦來到了桌子跟前,說道:“八哥,父母待我,也不過如此!記得您端藥給我吃的時候,我的燒熱,正在狂漲。八哥一手抱住我的頭,使我的頭仰起來,另一隻手端了藥碗,讓我用嘴從容抿下,這是如何難得呀!”


  紀緒道:“碗放在桌上,已經溫涼了,賢弟又抬不起頭來,我不那樣做,那藥你怎麽下咽呢?”


  張錦又說:“我記得,程欣買來了稀飯,八哥將小茶幾放好,放在床邊,不過我無法吃。哥哥從被中將我抱起,我四肢無力,還是無法吃。八哥,實在難得呀,你右手拿筷子,左手端稀飯,身子俯在床上,親自喂我吃,這是朋友做不到的事呀!”


  紀緒笑道:“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兄弟。”


  “可我那麽多的親哥哥,也不從做過。”


  “疾病相扶持,這是聖賢書上告訴我們的,而我讀了聖人書,難道就忘了不成?”


  “可我感覺,你是在用心照顧我!”


  紀緒笑道:“孟子曰: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在相知,貴在知心。”


  ————————————


  注釋

  [1]古代對美男子的稱呼


  (1)蕭郎


  “蕭郎”既是男子的通稱,又是女子對自己情人的愛稱。它原來本指姓蕭的男子。《梁書.武帝紀上》用“蕭郎”指代梁武帝蕭衍。後來到了唐朝,有一個叫崔郊的,他的姑姑有一個婢女,長得十分美麗,後來賣給了連帥,崔郊十分思慕她,因贈詩曰:“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後來,人們因此而稱美好的男子或女子愛戀的男子為“蕭郎”。


  (2)須眉


  古時以為男子之美在於須眉,故以須眉來代稱男子。《紅樓夢》中有雲:“我堂堂須眉,誠不若彼裙釵;我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


  (3)佳人


  “佳人”在古代是一個中性的稱謂,對年輕貌美的男子同樣可以這樣稱呼。東漢初年,在朝廷中擔任尚書令的文職官員陸閎,品學兼優,且“美姿容”。皇帝劉秀初次見他時,就失聲讚揚道:“南方固多佳人。”這裏的佳人指的就是陸閎。


  另外,對於才幹出眾的男子,包括武將在內,也可以佳人相稱。三國時,魏國大將曹真,韜略嫻熟,作戰勇敢且戰績不凡,曾兩次率軍打敗劉備的偏師,並在牛渚屯大勝孫權。著名的街亭之戰,也是他以大將軍的身份,親臨前線,指揮大將軍張郃取得全勝的。


  (4)千金


  古時男子也可以稱作“千金”。“金”原是我國古代計算貨幣的單位,秦代一鎰為一金,漢代一斤為一金。據說那“金”當時實際為黃銅,但銅在當時也很少,故千斤也很貴重的。據此,有人用以喻為身價很高的貴人。《南史.謝胐傳》記載:謝胐年幼聰慧,能詩文,人稱之為“神童”,其父當著客人的麵誇獎曰:“真吾家千金也。”


  (5)美人、香草


  美人和香草,也曾作為過男子的別稱。漢語中的“美”字,除指容貌儀表之外,還指人的才德品行。《孟子盡心下》曰:“充實之謂美。”香草本義為具有芳香氣味的草類,人們用之比喻忠貞。所謂“十室之內,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便是。屈原的作品最好作此種譬喻。漢朝王逸在《離騷》序中曰:“《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寫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奸佞。靈修美人,以媲喻君。”後人沿襲屈原,常常把“香草”、“美人”作為忠貞賢良之人的代稱。宋朝蘇舜欽《依韻和王景章見寄》詩:“楚客留情著香草,啟期傳意入鳴琴。”


  (5)吉士、玉郎


  古人對男子的美稱。“玉郎”也可以作為女子對自己情人的愛稱。


  在我國曆史上,美男子可謂不少。如春秋戰國時期宋國的宋玉,齊國的徐公,晉朝時期的潘嶽、衛玠等,都可謂是絕代的美男。


  (6)甫、夫、父

  “父”與“夫”、“甫”相通,都是男子的美稱,或用於尊長,或用於同輩,既可自謂,亦可稱人。在先秦典籍之中,呂尚(齊太公)、管仲被尊為“尚父”、“仲父”。


  孔子名丘字仲尼,因而有“尼父”之稱。宋代,人名或之字後用“父”字幾乎成了一種常見的現象,其中有些“父”字還是後來添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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