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人倚斷橋雲西行
傍晚，紀緒一行來到了“平湖秋月”酒家。
一進門，恰巧碰到剛剛唱“白娘子”的小姑娘和那對中年婦女在用餐。
蘇小雅高興地對小姑娘說：“吃完了飯到樓上來，請再為我們唱一段《白娘子》[1]吧！”
小姑娘趕緊咽下嘴裏的飯團，應了句“好嘞~”
一《天也不懂情》陳自為.詞左宏元.曲 FORMOSA.歌
酒宴進行到了一半，小女孩和那對夫妻才走進了紀緒的包間。
小姑娘甚是可愛，紀緒就開始逗她：“你是哪裏人啊？”
小女孩說：“我就是錢塘人。”
“噢，本地人啊……你叫什麽呀？”
“我叫王巧兒。”
“巧兒，心靈手巧……不錯！”紀緒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那對夫婦。
王巧兒立馬介紹說：“他們是我的父母。”
周大公子忙插嘴問：“是親生的麽？”
巧兒笑了笑，羞澀地點了點頭。
巧兒父親說道：“我叫王精弦，以前是戲班的鼓師。”他又指了指身後的女人道，“她是巧兒的娘，以前和我在一個戲班，藝名‘天生秀’，是唱正旦[指元曲中的青衣]的。現在我倆年紀大了，便退出了戲班，四海為家，走南闖北地讓小女兒賣個唱，掙個溫飽。”
紀緒道：“噢~那你們…今晚上準備……哎？杜姑娘哪去了？”
巧兒問：“就是剛才說我唱歌好聽的那位漂亮姐姐？”
“是啊，你見過她？”
“她好像去了斷橋那邊，就是先前我唱歌的那個地方。”
“哦~”紀緒回頭對小雅說，“雅兒，你去喚杜姑娘上來聽歌。”
巧兒說：“我去吧，我的腿快。”說著，便抬腿跑下樓去。
望著巧兒瞬間消失的身影，紀緒笑道：“這小姑娘，煞是可愛……”
王精弦對大家說：“各位客官，讓小可與拙妻先來一曲助助興如何？”
紀緒道：“行啊！”
王精弦和天生秀便在席前坐好，男的司鼓，女的彈琵琶。
隻聽王精弦敲了兩下鼓，天生秀那纖細的手指瞬間滑出了一段美麗的序曲。
前奏過後，夫妻倆便一起歌唱——
[合聲]“雲淡風輕，一輪江月明。”
[男聲]“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合聲]“幾分惆悵，惆悵有幾分。”
[女聲]“獨讓我，自憐水中影。甜蜜往事，浮現在心底啊；多少回憶，錐痛我的心啊！”
[男聲]“我是不是牽掛都為你，怪我愛得濃時卻不懂情。”
[合聲]“好夢易醒，易醒是好夢。”
[男聲]“留不住，轉眼成煙雲；我問天呀，天呀不應我。”
[女聲]“是不是，天也不懂情？”
[合聲]“我問天呀，天呀不應我：是不是，天也不懂情，不懂情！”
紀緒禁不住站起身來，拿出了柳好好送他的那隻翠綠的竹笛，對上心上人留下的紅唇印，愜意地吹奏了起來。
[合聲]“雲淡風輕，一輪江月明。”
[男聲]“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合聲]“幾分惆悵，惆悵有幾分。”
[女聲]“獨讓我，自憐水中影。甜蜜往事，浮現在心底啊；多少回憶，錐痛我的心啊！”
[男聲]“我是不是牽掛都為你，怪我愛得濃時卻不懂情。”
[合聲]“好夢易醒，易醒是好夢。”
[男聲]“留不住，轉眼成煙雲；我問天呀，天呀不應我。”
[女聲]“是不是，天也不懂情？”
[合聲]“我問天呀，天呀不應我：是不是，天也不懂情，不懂情！”
這時，王巧兒已回到了樓上，對紀緒說：“大官人，那位姐姐說，她先不回樓上，在那兒看會兒燈火。”
“哦，那就讓她看吧……巧兒姑娘，你會彈那個《出水蓮》嗎？”紀緒問道。
“會呀！”
“那你給大家彈一曲吧！”
王巧兒坐在古箏旁，隨手彈奏了起來……紀緒借著下樓方便，信步去往斷橋。
二《長相思.和風熏》林升.詞
和風熏，楊柳輕，
鬱鬱青山江水平，
笑語滿香徑；
思往事，望繁星，
人倚斷橋雲西行，
月影醉柔情。
一路上，微風徐徐，楊柳依依。
暖風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頰，惹人陶醉；遠處鬱鬱蔥蔥的青山，倒映在江水之中；酒樓的歡聲笑語，時不時地傳入他的耳中；荷花那淡淡的清香，隨風飄散，沁入人的心脾，使五髒六腑都舒暢了起來。
紀緒抬頭望去，有一伊人倚靠在斷橋之上。她時而抬頭望天上雲朵的遷移，時而又低頭看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仿佛是沉醉了一池的柔情……
紀緒朝著杜十娘一抖折扇，來了一句：“千戶燈火繁星點，醉在斷橋闌珊處。”
杜十娘見紀緒走了過來，便喊道：“紀公子，你總算來了。”
紀緒問道：“杜姑娘找我有事？”
“是呀，你可知，現在約你，太難了！”
“難嗎？”
“你不見，你現在是讓張公子和蘇小姐給看管起來了，像我這般女子豈能近得了身？”
“哈哈，說的有些嚴重，我豈是受人管束之人……杜姑娘找我何事？”
“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找你這個‘藍顏知己’聊會兒天。”
“是何等私密之事還需要出來聊？”
杜十娘好像難以開口，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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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白娘子》
《白蛇傳》是中國四大民間愛情傳說之一，源自於唐代洛陽巨蛇事件等，初步定型於明代馮夢龍《警世通言》中，成熟盛行於清代，是中國民間集體創作的典範。
《白蛇傳》描述的是一個修煉成人形的蛇精與人的曲折愛情故事。故事包括篷船借傘，白娘子盜靈芝仙草，水漫金山，斷橋，雷峰塔，許仙之子仕林祭塔，法海遂遁身蟹腹以逃死等情節。表達了人民對男女自由戀愛的讚美向往和對封建勢力無理束縛的憎恨。此故事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1）故事起源
一說源於唐代洛陽巨蛇事件。
據兩唐書記載，唐玄宗天寶年間，洛陽邙山出現一條巨蛇，高3米多，長度為31.209米。該數據比5800萬年前就已滅絕的已知最大的蛇類泰坦巨蟒（長約15米）還要整整大出1倍，震驚中外。天竺高僧善無畏見到後，感歎道：“這條巨蛇準備引水漫洛城。”於是用天竺法咒對其進行攻擊，幾日後蛇死。
有學者指出，洛陽巨蛇事件可能為民間傳說故事白蛇傳的來源之一。故事中的“水漫金山”一事，極有可能來源於邙山巨蛇“水漫洛城”事件。天竺高僧善無畏施法降服巨蛇之事，也被加工搬運到白蛇傳中高僧法海身上。
另一說源於唐傳奇《白蛇記》（《博異誌.李黃》）；一說源於《西湖三塔記》。到明代馮夢龍的《白娘子永鎮雷峰塔》（《警世通言》），故事已初步定型。
關於白蛇的故事最早出現在唐人誌怪小說《李黃》一篇中，宋元話本《西湖三塔記》算得上是《白蛇傳》最早的雛形之一。
說法三是，據說《白蛇傳》乃是起源於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時期，發源地在鶴壁市淇濱區金山（又名黑山）之麓、淇河之濱的許家溝村。
許家溝所依的黑山，又名金山、墨山，古為冀州之地，是太行山的餘脈之一。這裏峰巒迭嶂，淇水環流，林木茂盛，鳥語花香，環境清幽，亞賽桃源。早在魏、晉時期，左思就在《魏都賦》裏記載了“連眉配犢子”的愛情故事傳說：“犢子牽黃牛，遊息黑山中，時老時少，時好時醜。後與連眉女結合，俱去，人莫能追……”後來這一典故衍化為“白蛇鬧許仙”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也由“連眉女”演變為白蛇。
相傳，“白蛇鬧許仙”裏的白蛇精，當年曾被許家溝村一位許姓老人從一隻黑鷹口中救出性命。這條白蛇為報答許家的救命之恩，嫁給了許家後人牧童許仙。婚後，她經常用草藥為村民治病，使得附近“金山寺”的香火變得冷落起來，也使黑鷹轉世的“金山寺”長老“法海和尚”大為惱火，決心破壞許仙的婚姻，置“白娘子”於死地。於是引出了人們熟悉的“盜仙草”、“水漫金山寺”等情節。白娘子因為水漫金山而觸動胎氣，早產生下兒子許仕麟。法海趁機用“金缽”罩住分娩不久的白娘子，將其鎮壓於南山“雷峰塔”下。通過此事，許仙心灰意冷，便在“雷峰塔”下出家修行，護塔侍子。18年後，許仕麟高中狀元，回鄉祭祖拜塔，才救出母親，一家團圓。
據載：“金山嘉祐禪寺”創建於北宋.嘉祐(1056—1063)年間，以寺院所在的地名和創建年代而得名。在這一帶民間流傳的“白蛇鬧許仙”故事，當成型於北宋後期。而“白蛇鬧許仙”故事向江南一帶的播遷，則與金人南侵、宋室南遷有關。宋高宗晚年禪位後，駐蹕臨安(今浙江杭州)德壽宮中。“喜閱話本”，“命內當日進一帙。當意，則以金錢厚酬”。出於“懷舊”情結，在他“龍興”之地相州一帶民間流傳的“白蛇鬧許仙”故事色彩奇幻、情節曲折，應是他喜歡聆聽的故事之一。這就成為宋、元時期“白蛇傳”故事在杭州一帶廣泛流傳的主要原因。
第四種說法是，《白蛇傳》的傳說，認為同印度教有關。印度教的創世，就是從兩條大蛇攪動乳海開始。東南亞也有類似《白蛇傳》的故事。元代周達觀的《真臘風土記》就記述了真臘國王有一“天宮”，夜夜登上天宮的金塔與化為女身的蛇精交合，也是人蛇交合故事的雛形。此外，希臘神話中的拉彌亞即由蛇幻化而成。後來與青年利西烏斯結為夫妻。結婚當天，來了個阿波羅尼烏斯，識破拉彌亞是蛇。
此外，在南宋宮廷說書人的話本裏，有《雙魚扇墜》的故事，其中提到白蛇與青魚修煉成精，與許宣（而非許仙）相戀，盜官銀、開藥鋪等情節，都與後來的《白蛇傳》類似。並且在其他的文學作品裏，也有類似的故事。因此，有學者認為《白蛇傳》的故事有可能是中國的故事與印度的神話糅合而成的傳說。
（2）故事內容
據明末馮夢龍《警世通言》記載，傳說南宋紹興年間，有一千年修煉的蛇妖化作美麗女子叫白素貞，及其侍女青青（也稱小青、青魚、青蛇）在杭州西湖遇藥店之王主管許宣（或名許仙）邂逅相遇，同舟避雨，一見鍾情，白蛇逐生欲念，欲與書生纏綿，乃嫁與他，遂結為夫妻。婚後，經曆諸多是非，白娘子屢現怪異，許不能堪。鎮江金山寺高僧法海贈許一缽盂，令罩其妻。白、青被子罩後，顯露原形，乃千年成道白蛇、青魚。法海遂攜缽盂，置雷寺峰前，令人於其上砌成七級寶塔，名曰雷峰，永鎮白、青於塔中。
眾僧買龕燒化，造一座骨塔，千年不朽，臨去世時，亦有詩八句，留以警世，詩曰：
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化化輪回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
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要分明。
後世根據此傳說又添加了一些的情節，使得故事更加平民化，符合大眾的口味，得以流轉至今，內容大致如下：
在宋朝時的鎮江市。白素貞是千年修煉的蛇妖，為了報答書生許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為人形欲報恩，後遇到青蛇精小青，兩人結伴。白素貞施展法力，巧施妙計與許仙相識，並嫁與他。婚後金山寺和尚法海對許仙講白素貞乃蛇妖，許仙將信將疑。後來許仙按法海的辦法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帶有雄黃的酒，白素貞不得不顯出原形，卻將許仙嚇死。白素貞上天庭盜取仙草靈芝將許仙救活。法海將許仙騙至金山寺並軟禁，白素貞同小青一起與法海鬥法，水漫金山寺，卻因此傷害了其他生靈。白素貞因為觸犯天條，在生下孩子後被法海收入缽內，鎮壓於雷峰塔下。後白素貞的兒子長大得中狀元，到塔前祭母，將母親救出，全家團聚。還有可愛的小青也找到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