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花動拂牆紅萼墜

  一《仙呂.端正好-上闋》王實甫.元曲

  因姐姐玉精神，花模樣，


  無倒斷曉夜思量。


  著一片誌誠心蓋抹了漫天謊。


  如煙心想：你早跟我說不是藥方，是情詩多好？我也不用在完哲篤麵前多費唇舌了，他還得像接聖旨那樣來接你的詩箋哩！你現在著急，活該！


  我還得讓你急一下，便道：“盼盼姐，我也對完先生說，這張藥方一定要看，我家小姐是個女華佗，所開的藥方，可以藥到病除，在我們府裏，已是百試百靈，怎會添你的病呢？

  “完先生他怎樣了？”


  “他還是不接，說他還要留條小命坐車回家呢！”


  美盼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說道：“這可怎麽辦呢？”師哥不理解我，自動放棄這個良機，讓我白費一番心機，不悅道，“既然如此，如煙，把藥方還給我。”


  “你先別著急嘛，還有下文哩。我說，我這次來，是奉了老夫人之命，藥方也是老夫人命小姐開的，你不接，我就回去交給老夫人，讓她來給你，看你接不接！”


  美盼一聽，嚇得芳魂幾乎出竅，急得手足無措，說道：“如煙，此藥方是給完先生的，如何可以交給老夫人呢？這不壞了事嗎？”


  如煙見美盼急到這種地步，恐怕急壞了她，忙說：“盼盼姐，別急，我還有下文。”


  美盼想，別再下文了，我已經受不了啦，“下文如何，你快說呀！”


  “那完相公言道，不敢勞動老夫人，她如來到，小生非死不可，讓小生多活幾個時辰吧。”


  美盼放心下來，問道：“那藥方你沒有交給老夫人？”


  “沒有。”


  美盼長出了一口氣，說：“既然未交，就拿來還我。”


  “盼盼姐，就這麽一張普普通通的藥方，你急它幹嗎，我還有下文哩。”


  美盼心想：你的下文怎麽下不完了？這種下文可真讓人提心吊膽。說道：“如煙，你的下文何時可以不下了，快快一下子講完了吧。”


  如煙想，急得虞美盼也差不多了，也該讓她放鬆下來了，也許此刻正可以轉到正題上了。便道：“盼盼姐，我對完相公說，早先你說過，小姐的書信，求之不得，為什麽今日你硬是不看？”


  “那完先生說什麽？”


  “他說情書是甜蜜的，當然求之不得。這藥方還不是些黃連、苦參，何必再找苦吃，堅決不看。”


  “他又不肯看了？”


  “我又跟他說，完相公，這是小姐最後一封信，小姐雖然辜負了你，難道文字也不值得一看嗎？你怎能如此絕情呢？看在如煙的份上，拿去看一看吧！”


  “他看了沒有？”


  “看了。”


  美盼放心地、臉兒緋紅地低下了頭。


  二《仙呂.端正好-下闕》王實甫.元曲

  出畫閣，向書房；

  離楚岫，赴高唐；

  學竊玉，試偷香；

  巫娥女，楚襄王；

  楚襄王敢先在陽台上。


  柳如煙看到虞美盼嬌羞的美態，說：“完相公說，是‘看在如煙的份上，才看這麽一看……’”


  “完先生他看了以後如何了呢？”


  “完相公看了以後，長長歎了一口氣。”


  “他可曾說些什麽？”


  “他說可惜呀可惜，可惜少了一味最最要緊的主藥！”


  “這就不對了，我開的藥方，配伍齊全，如何會少呢？”


  如煙想，你還要一本正經拿藥方來哄我。說道：“相公說的，就少了你小姐這一位[味]。”


  美盼一聽，心想糟了，給如煙都知道了。說道：“呀！少了我什麽？”


  “就少了小姐在藥方上開的那味藥啊！相公說，如若有了這味藥，這張藥方好比太上老君八卦爐內的九轉金丹，不用說藥到病除，完全可以起死回生了。”


  美盼心裏有數，但還抱著能瞞則瞞的僥幸心理，不肯坦白。說道：“是哪一味藥啊？”


  如煙見她還要裝假，說道：“完相公說的，此味妙藥，隻有你小姐有，不知小姐肯不肯……”


  “我哪有這種藥啊！”


  “相公說的，除了你小姐，別人是沒有的，小姐，既然你是隻此一家並無分號，別小家子氣了，拿出來給了完相公算了。


  “我如何拿得出去呢？”


  “小姐，完相公救了你，現在你也應該救他，不要多顧慮了，豁出去給了他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煙想，我已說得這樣露骨了，虞美盼你還要裝糊塗嗎？


  美盼也不是傻瓜，已聽出如煙已經知道藥方的內容了，她這樣旁敲側擊，是在顧全我的顏麵，可我怎麽能開得出口呢？還是讓她先說吧，說道：“這個嘛……”


  “盼盼姐，別這個那個了，完相公說的，此藥必須盼盼姐親自送去才有效驗，還叫如煙陪同姐姐一起送去，還要我不得有誤哩！”


  美盼隻好默認了，說道：“如煙妹妹，容我三思！”


  如煙想，現在美盼肯定知道我已經了解情況了，此刻時光還早，就讓她考慮去，等天黑以後，你不去也得去。說道：“盼盼姐，可得好好想一想，別錯過了救人的好機會。吃過晚飯我倆再作商議如何？”


  虞美盼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