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劍指天地出青芒

  一《棄官為匪作歌-上闋》王實甫.詩


  河橋上將亡官軍，

  虎旗長戟交壘門。


  鳳凰詔書猶未到，

  滿城戈甲如運屯。


  在河中府的雷首山裏盤踞著一股官兵草寇，什麽叫官兵草寇呢？

  就是本來是朝廷的正規軍隊，現在則成了強盜土匪。這一股草寇人馬也不算少，有五千來號人馬。草寇頭子叫“也先帖木兒”，原為陝西禦史大夫。


  致和元年[1328年]“兩帝之爭”的時候，效忠天順帝的“也先帖木兒”分軍東進，占領了河中。


  在文帝一再遣使傳檄招諭下，陝西的其他各路反叛於十一月受命撤軍，唯獨“也先帖木兒”誓死不降，他把隊伍拉了出來，占山為王。在河中府一帶燒殺搶掠，奸**女，騷擾百姓，人民恨之入骨。


  朝廷多次剿除都未成功，衙門曾貼出告示重金捉拿匪首未果。


  去年大旱，今年又逢大澇，陝西的老百姓真可謂民不聊生。以至這群草寇的生活也異常艱辛

  半月前，“也先帖木兒”親自出馬，帶領這群草寇下山找吃的。沿途免不了打家劫舍，擄掠搶奪，鬧得是雞大不寧。


  百姓們紛紛逃難，一齊擁向府城而來。


  開初還隻有少數難民，到後來越來越多，驚動了知縣，這位大老爺一聽到“也先帖木兒”的人馬殺過來了，嚇得魂不附體，趕忙下令關閉城門。


  表麵上說是確保城池，實則是要保住他的身家性命。城門一閉，後麵來的難民進不了城，隻好擁向普救寺。


  和尚終究是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門，並沒有像那個父母官知縣大人那樣，把山門一關了之，而是來者不拒。


  頭一天，知客法悟跟難民商量：今天，普救寺為百姓的好官虞集虞大人祈福，寺廟需要清靜，暫不對外開放，但是明天一早定讓難民們進寺。


  這些難民那肯離開，都說他們無處可去，就在此等到明天天亮。一時間，寺門外人頭攢動，丁口興旺，不一會兒就把普救寺的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法悟讓小和尚們先拿出一些食物分給大家。


  難民們正在吃食，柳好好和虞美盼的兩乘大轎就到了普救寺的山門。


  恍惚之間，從轎子裏走出兩位仙女，難民都停止了進食，以為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來到了人間，便立即圍了上去。


  恰巧明本長老在門口迎接，急忙為大夥解釋了一番，並讓難民讓開了一條道。柳好好和虞美盼一行人才在明長老的引領下，進了山門。


  二《棄官為匪作歌-中闋》王實甫.詩


  家家玉帛棄泥土，

  少女嬌妻愁被擄。


  出門走馬皆健兒，

  紅粉潛藏欲何處？

  仙女下凡普救寺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到了也先帖木兒的耳朵裏。


  也先帖木兒讓探子打聽消息後，得知是通奉大夫虞集家的千金。當聽說虞家千金是天姿國色，絕代佳人，生得眉黛含情，蓮臉主春，有傾國傾城之貌，西施楊妃之容時，他的眼睛慢慢地綠了。


  也先帖木兒忽地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真是缺什麽來什麽，缺個壓寨夫人，就送來了個小娘們……”他對嘍羅們傳令道：“大小三軍聽我號令：飽餐一頓，喂飽戰馬，人皆銜枚，馬盡勒口，連夜進兵河中府，圍困普救寺，把虞家小姐給本大王搶過來，作為壓寨夫人。誰搶得頭功，重重有賞！”


  眾嘍羅轟雷似地應道：“得令！”


  三《棄官為匪作歌-下闋》王實甫.詩


  嗚嗚阿母啼向天，

  窗中抱女投金釧。


  鉛華不顧欲藏豔，

  玉顏轉瑩如神仙！

  第二天一大早，法悟那難民們放進了普救寺。


  聽說普救寺開山門了，難民們不斷湧來，一頓飯功夫，便把山寺的前院給擠滿了。


  法悟忙裏忙外，真是個不亦樂乎。


  悟塵原是個無事做，也幫著師兄忙前忙後，一同安排難民，處理得井井有條，各得其所。


  難民們進了普救寺，以為到了安全地帶，都放下心來，但也有人擔憂，就議論開了。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不無優慮地說道：“就怕也先帖木兒也到普救寺來。”


  一個中年人問：“我看不會，寺院乃是佛門之地，他來幹嗎？”


  老大爺道：“也先帖木兒這個狗強盜，目無王法，什麽壞事都幹得出來，看見我們一大群人躲在這裏，他能放過嗎？”


  悟塵聽到了，說：“老大爺，你盡管放心，自古以來，還沒有聽說過強盜搶和尚的。也先帖木兒雖然窮凶極惡，也不至於喪盡天良，到佛地來造孽，何況他是蒙古人，蒙古人對我們僧道是很尊崇的。所以，你們不用害怕。”


  哪知說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此時，也先帖木兒的人馬已經到了普救寺前。他的軍馬一到，就在寺前的廣場上紮下營盤。


  也先帖木兒把人馬列成陣勢，設立旗門，壓住陣腳，就命一個嗓門大的小嘍羅到山門前來叫陣。


  用也先帖木兒的後來說法，因為是搶壓寨夫人，也要有一點禮數，這叫做“先禮後兵”。


  五千人馬，聲勢也不算小，早驚動了寺內的人們。


  悟塵趕緊跑到山門前，發現山門外人喊馬叫的。他將自己的臉緊緊貼著山門，從門縫裏往外瞧。


  一看，不得了，也先帖木兒果然來了！

  小嘍羅走到台階下，對著山門吼道：“呔！寺裏的和尚們聽著！快快把虞盼盼給獻出來，咱們萬事皆休，若有半個不字，我們大王說了，馬上放火燒掉寺院！”


  後邊還有不少嘍羅一齊喊道：“不把盼盼獻出，我們衝進來，就要放火燒寺了！”


  悟塵聽了，大驚，心想，不好了，趕快去稟告師父，就腳不點地的直奔到方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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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雷首山


  山名。位於今山西省中條山脈西南端，介於黃河和諫水之間，主峰在山西芮城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