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與你月下定私情
一《子夜歌-其七》樂府曲
始欲識郎時，兩心望如一；
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
自相識以來，兩顆年輕的心都是一樣地渴望彼此。
柳好好確信，隻要把絲線放入布機，哪裏還愁織不出漂亮的錦緞呢？
但是，封建王朝是一個“夫權”的社會，隻有男人挑選他人，哪有女人挑選丈夫？
柳好好不時地鼓勵自己：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二《子夜歌-其六》樂府曲
見娘喜容媚，願得結金蘭；
空織無經緯，求匹理自難。
每當紀緒來到帥府，柳好好都會用一個不經意的小眼神，與他交流。
她確信，自己的目光是最能迷住他的，它比自己漂亮的外表更能讓他深陷其中。
雖然，那年月有個“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但柳好好總是不經意地和他來個身體接觸。
語言的交流，更是柳好好的強項。
在談話過程中，男人的穩重、禮貌最能讓女人傾心；而小女孩的低聲細語，軟綿綿的語氣更能使男人陶醉……
有時帥府來了客人，也留下紀緒陪客。時間太晚，他就留宿帥府。
三《桂枝香.示李生》薛素素.詞
綠窗煙暝[2]，蒼階月冷。
向多情訴衷腸，又恐怕旁人私聽。
低低喚郎，低低喚郎。
與你潛行花徑，把心期偷定。
更叮嚀，莫向人前語，
空耽薄幸名。
又是一個滿月的晚上。
天上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這恰到好處。
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透過高低叢生的灌木，落下參差斑駁的倩影，像是畫在荷葉上的水墨畫。而那透過的月光又像溪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
雖然塘中的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和諧的旋律，如同古琴上奏響的情詩。薄薄的青霧從荷塘裏悄悄浮起，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般，又像是籠著輕紗的夢。
此時的月亮更像一個含羞的少女，一會兒躲進雲間，一會兒又撩開麵紗，露出嬌容，窺視著這個夢幻般的世界。
紀緒約會柳好好，他偷偷來到後花園，著急地尋找著柳好好的所在。
在假山背後，柳好好小聲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紀緒趕緊來到她的身邊。柳好好拉著紀緒的手，潛行在花徑間，來到海棠樹下——他倆初見的地方。
柳好好向紀緒訴說衷腸，又怕被別人聽到，聲音低的，隻能用心來聽……
他倆私定了終身。
好好抱著紀緒囑咐道：“不要把我倆定親的事在別人跟前去說[顯擺]，畢竟我，現在還小。”
四《子夜歌-其一》樂府曲
落日出前門，瞻矚見子度；
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
好幾天沒有見到紀緒的麵了，不知他家裏出現了什麽事兒？柳好好決定去他家找他。
太陽開始下山了，她還在反複斟酌著如何打扮自己……
她把自己打扮的很豔麗，身上的香氣飄出很遠很遠。帶著這滿身的香氣，她像一隻花蝴蝶，悄然走在路徑上。她不敢讓別人看見，一路上躲躲閃閃的，好不容易看到紀緒的家門了，又陡然停住了腳步，她不敢太多地靠近他家。
心想，如何能讓他出來呢？
五《子夜歌-其二》樂府曲
芳是香所為，冶容不敢當；
天不絕人願，故使儂見郎。
紀緒的書房在東花園的幽靜處。
柳好好來到東花園的高牆外，情急之下，不由得來了一聲漂亮的口哨，嚇得扛著鋤頭放工回家的老農一個激靈，“哎吆…娘哎…這小姑娘……”老農一步三回頭地笑著，走遠了。
聽到熟悉的哨聲，又聽到牆外說，是個小姑娘吹的……紀緒便知是柳好好來找他了。
他丟下書本，匆忙來到了東牆外，牽起柳好好的小手，溜進了小樹林。
紀緒找了一塊大板石坐定，柳好好也坐到了大石頭上，卻把自己的那雙小細腿兒伸到了情郎的大腿上，嘴上卻說：“累死我了，走了好長的路……”
紀緒打趣道：“太陽都落山了，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幹嘛呢？”
柳好好歪著頭說：“見情郎~”
看到自己身邊的尤物，紀緒愛憐地嗅了嗅，“喲~好香！”
“芳香是身上的香囊發出來的，你誇我漂亮多好~”
紀緒看著她，隻是傻笑。
柳好好感慨道：“是上天，可憐我，使我遇到了你！”
六《子夜歌-其三》樂府曲
宿昔不梳頭，
絲發披兩肩；
婉伸郎膝上，
何處不可憐。
紀緒看到柳好好那標準的少女雙髻不見了，而是把秀發散開，長長披在肩上，“你幹嘛不梳頭？”
柳好好委屈道：“哪有心思~”
“怎麽啦？”
“想你唄！你說，你都多久沒去帥府啦？不知人家想你嘛~”柳好好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十分俏皮可愛。
“汪將軍不傳我，我怎好去？”
“你還是不想去！想去，還不有的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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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子夜歌》
樂府曲名，現存四十二首，收於《樂府詩集》中。以五言為形式，以愛情為題材，後來延伸出多種變曲。另有詞牌《菩薩蠻》的別稱為《子夜歌》。
《子夜歌》是吳聲歌曲。相傳《子夜歌》的曲調是晉代一個叫子夜的女子所創。《樂府詩集》收有《子夜歌》四十二首，其內容多是女子吟唱其愛情生活的悲歡。
詩歌以棉絲織成布匹來比喻有情人結為匹偶。這位女子本指望兩情相悅，將會有個美滿的結局，沒料到男子負心，留給她的是一縷織不成匹的亂絲，一個殘缺不全的夢。本篇將女子與男子對待愛情的態度作了對比。女子的愛情象北極星一樣堅貞不移，男子的心則象太陽朝東暮西。言辭之間充滿了激忿之情，表達了對男子變心的譴責。
《子夜歌》所反映的是黑暗社會中的人民，特別是婦女的苦難生活和對自由幸福愛情生活的向往。
[2]暝：míng(1)日落；天黑。（2）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