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雲香萬裏
杜靈溪雙手撐著床,費力地坐起身,喘著粗氣,身側兩手撐著身體向後挪著。
直到後背倚在後邊的床頭板上,才靠在床板上呼呼喘著息氣。
“不知道這次要多久才能恢複,贍這麽重離開是不行的,可是呆在這裏時間一長,那個老鴇必定會讓我接客,到那時萬一傷沒好,豈不是很麻煩。”
杜靈溪靠在床板上,仰頭望著粉紅色紗帳,深呼口氣,眨了眨困倦的眼睛。
她很想好好睡一覺,可是眼下這種隨時被人抓去接客的感覺,總讓她如芒在背,難以入眠。
用力甩了甩頭,她雙手撐著床再次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進行自我安慰。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老鴇現在估計不會為難我,先好好睡吧,睡醒了還打就打,該拚就拚,豁出去了。”
這樣一想,她也就釋然了,不知不覺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街道的另一頭尋找杜靈溪的侍衛,搜遍了整條街,都沒看到她半個身影,侍衛心中疑惑,想著她或許是被人救走了,或許是跑到哪裏藏起來了。
杜靈溪的事情,並沒引起公會會長的重視,畢竟一個掌事的死,算是低級別的,殺了他不算什麽,根本沒給這些高級別的人留下印象。
可是在悅來客棧這條繁華的街道上,卻沸沸揚揚的傳著一個故事。
原因要從杜靈溪和洛掌事在樓頂打架,被見到過杜靈溪和燕蓮曦打架的,一個男人身上。
當時他驚叫出聲,卻沒有名字,後來在客棧裏喝茶吃點心時,才將這件事了出來。
本來他是給身邊人聽的,可奈何身邊人都是聽過金家私生女之事,對這樣的事當然上心,於是乎整個客棧的人包括書人,都聽到了男人繪聲繪色的聲音。
“我當時一看,呦!那不就是那在千裏之外,和燕蓮曦打架的那個金家侍衛嗎?我當時就認出了她,她還是那麽讓人刮目相看,無論是在客棧門口打的那一架,還是在這裏跟洛掌事打架,永遠都是那麽耀眼,永遠都像閃閃發光的太陽……”
一人聽完後,嘖嘖感歎:“難怪她能殺死洛掌事,人家連燕蓮曦這等人,都打的落花流水,燕蓮曦最後使用傳家寶龍鳳鞭都沒用,更別一個的掌事了,這次這洛掌事是碰到硬茬了。”
一人又道:“是啊,也不看看是誰,金家私生女能沒有秘密絕學嗎?據她殺死洛掌之後,商洛公會的人跟著就追出去了,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抓到。”
眾人:“哈哈……”
客棧裏眾人集體大笑,能住客棧的都是外地人,他們早就看不慣商洛公會的霸道規矩,難得逮著個羞辱機會,幾乎十分賣力的貶低商洛公會。
而金家卻是一舉成名,在所有來比武大會的人心目中,成為了向往之地,燕家則被壓了下去,另外一個餘家,更像沉入水中的死魚,沒有一個人提起。
金家私生女更是被貼上神秘的標簽。
這件事在書人口中再次翻了幾翻,改了又改,結果最新版金家私生女的故事,就傳進了九音耳鄭
九音沒想到金家私生女這個傳言,居然還有後續情節,現在聽人這麽一來了興致,興致勃勃來到了最有名的悅來客棧,邊吃酒邊聽著。
書人手拿扇子,嘴中滔滔不絕:“金家私生女,是得金家老爺子言傳身教,習得金家絕學秘籍,才會有出神入化的本領,據這是金家為了拉攏人才使出的計謀,讓金家在比武大會前夕大方光彩……”
“啪!”的一聲,下邊一人拿著桌子上的碟子扔向了書生,起身大罵。
“你胡,明明是商洛公會欺負外地人,惹到了金家私生女這個硬骨頭,才會引得洛掌事被殺,而且金家私生女在商洛公會侍衛眼皮底下跑了!”
下方一人站起身,起哄:“對對對,就是,不要以為你們是商洛公會的人,就可以捏造事實!”
“……”
眾人聽到書人捏造金家事情,立刻暴怒,將身前桌子上的碗和碟子一股腦扔向書人,責罵聲此起彼伏。
書人被砸的暈頭轉向,抱著腦袋躲了起來。
九音皺眉,站起身離開了這裏,似乎發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一路上飛也似的跑到金家分支莊園中,一口氣來到了華麗的閣樓,將所聽所想全都一股腦給了金浮黎。
金浮黎坐在金色椅子上,一雙邪魅的眼中泛著精光,右手拿著合起的扇子,一下下拍打著擱在腿上的左手手心,抬眼懶懶看著九音,。
“九音,看來商洛公會見不得金家好了,忌妒金家了,你我們該怎麽辦呢?”
九音心中氣憤,一張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怒氣,氣惱道:“少主,我去給商洛公會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金家不是他們胡亂編排的!”
金浮黎懶懶靠在椅背上,額前兩撮發絲在臉頰上浮動著,顯得風姿繚繞,他閉上眼睛,好看的唇彎起一道弧度,笑意盈盈地。
“不用,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不能有動作,金家私生女被商洛公會的人追殺,最後落得被反殺的地步,這件事看到的人太多了,商洛公會就憑幾個書人改變不了什麽,隻會適得其反,我們隻要看著就行了。”
九音聞言點頭,隨即恍然大悟地看著金浮黎,滿眼都是佩服,敬佩和崇敬……
這件事隨著主人公神秘失蹤,成了一個人人道的傳言,而且是非常多樣化的傳言。
直到半個月後,雲香館出了一位雲香美人,才逐漸替代了金家私生女的傳言。
加上商洛公會在背後推波助瀾,書人不遺餘力解著,雲香館頭號招牌雲香美人,有多麽多麽美,多麽多麽動人,簡直都給誇成了上有,地上無的仙女了。
這才將名極一時的金家,給壓了下去。
雲香館
杜靈溪居住的房間正廳中,房門緊閉。
她一身雪白錦衣緞子長裙,外披輕柔白紗,腰間係著軟白紗飄帶,挽著的的鬢上插著一根搖金簪,下墜一串紅如火焰的寶玉珠子。
她麵色紅潤,鼻尖巧翹立,紅盈盈的嘴唇再不似半個月前那般蒼白,整張臉在朝發鬢的襯托下,顯得生動活潑。
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裏,帶著戲謔的笑意,盯著眼前瑟瑟發抖的老鴇,帶著清冷的聲音威脅。
“老鴇,不要耍花招,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還櫻”
她漫步走到老鴇身邊,腰間係著的白紗隨著她的動作輕柔浮動著,似要翩翩起舞,而她身上卻散發出讓人生寒的冷曆。
“還有,雲香館下麵的保鏢打手什麽的,你最好不要讓他們胡來,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老鴇向後縮了縮身體,全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一雙老辣精明眼神早已被驚嚇取代。
那張塗滿脂粉的臉上,嚇的隻剩下驚慌失措,她又驚又嚇地看著杜靈溪,抖著褶皺的雙手,扯著她袖口白紗,哭嚎道。
“姑娘,我不敢了,再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我吧,雲香館的大門隨時打開,您就是現在走,我也不會攔著啊!”
――
事情回到五前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五前,杜靈溪休息了十,老鴇見她能吃能喝,就起了讓她接客的心思。
於是帶著幾個打手氣勢洶洶來到她房間,指著躺在床上裝病的杜靈溪。
“我以後就是你的鴇媽媽,現在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明準備接客。”
話還沒完,杜靈溪坐了起來,五指並攏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向自己一拉,老鴇被迫前傾著身體,瞪大眼睛張嘴就要大喊出聲。
杜靈溪陰森地盯著她,湊近。
“讓他們出去,不然我就掐死你。”
老鴇被掐著脖子不出話,隻是張大嘴巴不停地點頭,對著垂簾後麵的打手招了招,打手們陸陸續續走了出去。
杜靈溪冷笑著收緊五指,她清晰感覺到五指下麵跳動的脈搏,和柔軟的脆骨,紅唇微鉤,她看著張大嘴不出話的老鴇,陰側側道。
“你脖子那根脆骨就在我指頭下麵,如果你不聽話,我隻要輕輕用力一捏。”
著,她五指發力緊緊捏著老鴇脖子,繼續道:“你就會當場被我捏死,老鴇,你覺得我的對不對?”
老鴇前傾的身體劇烈抖動著,脖子被人死死扼製住,她嘴巴大張著用力喘息,眼睛幾乎瞪出了眼眶,臉色更是血紅一片,似乎下一刻就要憋死。
杜靈溪仿佛沒有看到,五指再次收緊,狠厲的眼睛,直對著老鴇因驚嚇而擴散的褐色黑瞳。
她嗬嗬冷笑出聲,狠厲的眼睛,如同地獄裏燃燒的死火,盯著她褐色的瞳孔似要將其吞噬。
“是不是很害怕,死亡的感覺?”
杜靈溪如同鬼魅的聲音,在老鴇耳中徘徊,嚇的老鴇幾乎暈厥,下半身前花裏胡哨的衣服,濕了一片。
杜靈溪聞到一股騷味,低頭看到老鴇濕透的衣裙,立刻抽回掐住她脖子的手,手掌對著她胸口狠狠一拍,老鴇肥碩的身體接連後退數步。
直接退出了垂簾外麵,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杜靈溪厭惡地赤腳走下床,她微黃的發絲胡亂散散在腦後,穿著受傷時被女大夫換上的的白色錦緞長衣。
一步步走出垂簾,來到正廳椅子上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老鴇痛苦的表情,笑著。
“老鴇你放心,你供我吃供我喝,還花銀子請了大夫救我,這比賬我會記下的,既然來到了雲香館,那我就在這裏好好住上一段時間,還請老鴇好好照顧一二。”
坐在地上的老鴇當即停止了喘息,一臉恐慌的看著她,似乎再看一個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