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雲香館
仔細琢磨完,杜靈溪轉臉看著良笙。
“你若是膽不敢跳,就留在這裏。他們要抓的是我,不會為難你,等會他們進來以後你自己找辭,我先走了。”
著她就要用輕功離開,突然間想起什麽,便轉臉看著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良笙被她一連串的動作驚的插不上話,好不容易見她問話,連忙:“良笙,我叫良笙,意思是一生善良。”
杜靈溪點頭,腳尖點地飛身躍出窗戶,隻留下一句話在房間中回蕩:“記住了,你很善良。”
良笙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頭探出窗戶,看著那抹紫青色身影落在地上,慢慢消失在巷道中,他嗬嗬笑著關上了窗戶。
這時房門被撞開了,闖進來一群侍衛,前邊一個侍衛走到良笙對麵,凶神惡煞的問。
“看到一個受贍女人了嗎?”
良笙伸著兩隻血淋淋的手在侍衛麵前晃了晃,無奈:“看到了,估計活不成了,她把我抓來治傷,但是傷口太深太重,我也無能為力,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後來她聽到你們敲門聲,就從窗戶跑了。”
侍衛上下打量了良笙幾眼,又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看著距離有些遠的地麵,轉頭看向後麵幾個侍衛道。
“她受傷了,又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跑不遠,你們快去追。”
幾個侍衛點頭,匆匆跑出了房間,而那個打開的窗戶的人則是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良笙探著頭看著躍到地上的侍衛,擔憂的喃喃自語:“希望你能逃過這一劫。”
隨後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麽忘記問你名字了!”
杜靈溪捂著胸口跑進一個巷道,氣喘籲籲間腳步有些虛晃,她用力搖了搖頭,看著狹長的巷道眼神恍惚。
胸口的傷口犯著疼,她手捂著胸口呢喃自語。
“不行,得找個地方休息。”
這時,對麵走來兩個乞丐打扮,灰頭土臉的人,兩人衣袍上縫縫補補了好幾塊,一看就是附近乞討的人。
“呦!姑娘這是去哪裏?”
兩人鬼笑著走到杜靈溪身邊,其中一人走到她身前,粗糙的手捏著杜靈溪下顎微微用力一抬,看到的是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他轉臉看著身邊同伴鬼…笑一聲。
“看樣子是受傷了,嘿嘿,模樣長的還不錯。”
身旁乞丐男笑著露出發黃的牙齒,眯眼看著杜靈溪:“長的是不錯,不如賣進雲香館裏?”
杜靈溪雙眼微寒,盯著這倆饒目光中充滿了怒火。
本想如果這倆人敢做什麽苟且之事,就立刻殺了他們,可是聽他倆賣進……那裏時……
她將眼中寒光壓了下去。
“雲香館?我現在正好沒有藏身之地,正好需要一個地方。”
賣進雲香館,杜靈溪一聽就知道是古代的風月場所。
可是現在身處危險之地,後方商洛公會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追來,而自己已經無力再走,這種情形已經由不得她多做選擇。
杜靈溪心中沮喪又憤恨,仔細觀察著眼前兩人,發現他們是真的想要賣錢,沒有不軌的企圖,她長長舒了口氣,靈機一動,閉上眼睛身體一軟,假裝暈了過去。
“哎哎,你別暈了,暈了就不值錢了。”
抬著她下顎的乞丐男,連忙扶著杜靈溪倒下的身體,身旁的乞丐男看著她胸口染紅紗布的血和煞白的臉,碰了碰扶著杜靈溪的男人胳膊。
“看樣子受傷很嚴重,不會是死了吧。”
著他伸手在杜靈溪鼻下試了試,收回手看著同伴催促道:“還好有口氣,趁著她還有口氣,趕緊送去賣了,還能多賣點銀兩。”
扶著杜靈溪的乞丐男將她扛在肩膀上,和同伴飛也似的離開了巷道。
後邊急匆匆跑來數個侍衛,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對身邊的侍衛:“她走不了多遠,仔細搜。”
……
杜靈溪被乞丐男扛在肩膀上一路飛奔,她胸口疼的厲害,幾乎暈厥。咬牙強忍住疼痛,這一路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終於,乞丐男跑到一道巷口,將杜靈溪慢慢放下來靠在牆上。
一人:“你看著點,我去找雲香館找老鴇。”著他離開了這裏,隻留下那人再此守候。
杜靈溪悄悄睜眼,在此守候的乞丐男剛好背對著她,杜靈溪悄悄打量著四周,心道:這是一條巷子,看起來很窄,而且沒有多少人。
聽到腳步聲,她連忙閉上了眼睛。
“老鴇,你看就是她,值多少錢?”找老鴇的乞丐男,拉著一個花裏胡哨的婦女向杜靈溪走來。
婦女身後跟著兩個膘肥體壯的黑衣大漢,她擺擺手示意兩個大漢等著。
自己踩著步子,扭著肥腰走到杜靈溪麵前,看到她蒼白的臉和胸口上染濕了一片的血跡,一張塗滿粉脂的臉上滿是嫌棄道。
“哎呦我林子,你給我送來這是一什麽人哦,都傷成這樣了,還指不定能不能活呢!”
林子一聽,無奈歎了口氣,跺了跺腳對老鴇:“當時遇到她就這樣了,想必是被人追殺才會落成這樣的下場,你看你能不能收吧,不收我就抱走了。”
著他就要彎腰抱杜靈溪,卻被老鴇嬉笑著握住胳膊,擠著眼角的皺紋:
“別嘛,帶都帶來了,怎麽能讓你帶回去呢,不過她這樣子不知道是死是活,看著姑娘長相還算上等,要不然這麽著吧,給你按中等長相的半價給,怎麽樣?”
林子沒有話,身旁的同伴拉了拉他胳膊湊近他道:“能賣多少是多少,總比死了強。”
林子點頭,看著老鴇:“好,成交。”
“痛快!”老鴇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遞給林子湊近他聲嘀咕著,“以後找點健康的,別弄這種傷病人,買回來不但不能接客,還得費不少藥費。”
林子點頭,轉身和同伴離開了這裏。
杜靈溪心中冷笑:果然是那種地方,看來我暫時沒事,隻怕以後是個麻煩。
老鴇低頭看了看杜靈溪,抬手招呼著兩個大漢:“把她抬進去吧,走後門,別被前頭的人看見,嫌棄晦氣。”
完,她扭著肥腰離開了這裏。
兩人上前將杜靈溪抬起來,順著巷道往回走,走到一個拐角門前,兩人其中一人叫喚著開門,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他們抬著杜靈溪走了進去。
杜靈溪隻感覺被人抬著左拐右拐,不知拐了幾個地方,終於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去吧,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能不能治。”
老鴇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不大一會,一個約有四十來歲,身穿粗布淺灰色衣服的女大夫走了進來,給杜靈溪看了看傷口,便抬眼看著老鴇,攜著一口清啞的鄉話。
“受傷很嚴重,暫時不能接客,我先開副單子你拿去抓藥,過幾我再來看看。”
完,她走到床頭拿起書桌上的筆墨,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堆藥方,遞給老鴇。
“去吧,我先給她包紮一下,另外,多給她吃點好的補補血,你看瘦的都皮包骨了。”
婦女責備的眼神盯著老鴇,以她的角度看,一定是老鴇虐待這個女孩,才會弄成這副樣子。
老鴇一雙慧眼自然看穿她的想法,她接過藥方,看著女大夫嗤笑一聲,冷蔑道:
“你好好當你的大夫,別的事少管少話。放心,我該給你多少一分不會少。”
完便氣哼哼地轉身離開了這裏,心中罵咧咧道:“什麽東西,要不是看你是女的,誰讓你來看。”
女大夫狠狠瞪了眼老鴇背影,拿著銀子起身離開了房間。
杜靈溪緩緩睜開眼睛,歪頭打量著房間,發現這房間弄的很溫馨,一看就是女孩家住的那種閨房。
這床被粉紅色帳子圍著,遠處掛著粉紅色垂簾,將外麵廳堂隔開了。
而垂簾還在搖晃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垂簾內的床尾靠牆有一個書桌,書桌後麵還有書架,書架上放著一排排書。
書桌往裏就是一個高大尚的衣櫃。
而床頭則是梳妝鏡子,以及一些脂粉頭飾。
杜靈溪愕然,心中嘖嘖稱舌:“難道這裏還要會些風雅之事?而且……這胭脂水粉,頭飾什麽的種類也太多了!也對,來這裏享樂的一些人,難免會賣弄些文采,或者看人長相。”
有些所然無味,她將目光移向垂簾外麵。
隱約間可以看到,外麵那一張紅色鋥亮的桌椅,桌子上放著一些茶具什麽的。
視線在往下移,就是一個高大尚的紅色椅子,和一些花卉。
門口進來一個淺灰色身影,杜靈溪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暈。
老鴇在後麵走了進來,手拿藥材和剪刀紗布藥瓶什麽的,走到正廳桌子前往上麵一放,對女大夫。
“都準備好了,去吧。”
女大夫拿著東西轉身走進內室。
一陣清脆的簾子碰撞聲響起,杜靈溪耳朵豎起,全身戒備,調整好呼吸。想起大夫擅長把脈什麽,她有些緊張,怕被這個大夫診出裝睡。
不得不杜靈溪想多了,女大夫來到近前,拿著剪刀將胸口的紗布剪開,又剪開粘連在傷口上的紗布,便有條不紊的處理傷口。
直到忙活完,女大夫和老鴇方才走出房間,房間中的杜靈溪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