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聊一聊
301 第三百零一章聊一聊
吳邪跟著阿貴重返盤馬家已經走遠,我看著眼前心情不佳的小哥,他眼皮低垂,沒什麽表情,但明顯情緒還是很低落,而且正在想著一些他不想說出來的事,手裏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站在他麵前,微微抬頭望著他,想著還是讓他先緩一緩,目光就開始轉移到他的麒麟紋身上,心想著,等他體溫降下來就看不到了,那我要抓緊時間看一看,突然聚精會神起來。
我手指頭掐著自己的下巴,皺著眉,仔細打量著他的身上,想著想著,還想出了神,不由的就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那個紋身,對他說:“那老頭雖然也有這類似的紋身,但明顯他對哥哥你不能算是充滿敵意,但是絕對不友善,他呀,一定不是咱們自己人。”
我看的十分專注,為了抓緊時間把腦子裏有關的資料讀取出來,也沒注意小哥有沒有反應。
對於盜墓者來說,麒麟是鎮墓獸,因為古人認為,陰間有各種野鬼惡鬼,會危害死者的鬼魂,鎮墓獸的目的首先是為避邪,以佑護死者亡魂的安寧,盜墓者帶著麒麟也是驅邪避凶的。
所以對於張家來說,麒麟是他們的守護神獸,他家都是專業的盜墓者,無論是盜墓的還是像哥哥這樣的守陵人,反正都得下墓,身上紋上麒麟紋身就如同帶著吉祥物下墓了,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就是,張家本家人好像都是紋麒麟的,那代表著血脈的純正,像張啟山那一脈就是祖上觸犯了族規被驅逐出去的,他們的紋身我記得是凶獸窮奇。
我們麒麟最早也並不是鎮墓獸,而是上古伏羲族的仰韶文化的天文神獸“北宮神獸”,當時北方七宿的連線就是擬形為麒麟的。
後來,中古夏商周調整了北方七宿的連線方式,擬形變更,他們另創了北宮“玄武”,我們麒麟就被移至到中宮,形成了東西南北中的五大天文神獸,合稱“天宮五獸”,又稱“五靈”。
五神獸屬性正好是五行屬性“金木水火土”,我那串五靈元正是從前的每位神獸留下一顆靈元最後組合而成的。
曾經也正因為居於中宮,講起神獸“四靈”時都是“麟鳳龜龍”,麒麟也曾超越龍鳳,列於“四靈”之首。
上古至中古的一切鎮墓神獸,都是天文神獸來擔任這一職務的,因為說鎮墓神獸的功能就是威嚇盜墓賊,辟除邪魅,避免驚擾墓主的靈魂,隻有天文神獸才有鎮墓功能。
麒麟變成鎮墓獸應該是從戰國以後的春秋時期開始的,這事跟周天子有著極大的關係。
當時周天子失去權威,那時的封建製度的規章製度遭到了極大的破壞,社會製度和文化秩序遭遇重大變局,記得稱這件事是“禮崩樂壞”,於是乎戰國諸侯先後叛了周,各自稱“王”。
而這些稱“王”的諸侯地位等同於天子,所以紛紛僭用對應天子的“麒麟”作為“鎮墓神獸”,我們“麒麟”從此就脫離了中宮,成為稱“王”諸侯的鎮墓“神獸”了,而中黃的位置最後被黃龍應龍所代替,它成為了四獸之長。
再到了南北朝時期,五胡亂華,中原板蕩,先秦知識進一步失傳,鎮墓麒麟的天文來源也就逐漸沉入曆史忘川,人們不再明白鎮墓麒麟究竟為何物,南北朝以後,鎮墓的“麒麟”僅僅視為鎮墓的辟邪“瑞獸”。
唐宋以後,麒麟的形象又被獅子的形象所取代,又或者被貔貅的形象所遮蔽,最後僅存的隻有來源不明的“麒麟”之名了。
想到這我還歎了口氣,跟著我輕聲對小哥說:“張家人的麒麟紋身一是因為張家來源於東北長白山一代,那是北方,麒麟曾是最早的四方神獸北宮的代表。
二嗎這紋身代表著張家純正麒麟血的血緣。
三就是麒麟曾是鎮墓神獸,你們總下墓活動,我們的可以辟邪。
不過本家身上的麒麟是否都是一樣的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覺的張起靈的麒麟應該跟一般的張家本家人的麒麟有所區別才對。
你別忘了這裏的原住民曾經也是九黎,紋身這事可能隻是因為傳統文化被保留了下來,所以老頭才有紋身,不過為什麽是麒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我看吳邪哥哥肯定會問的。”
我拉起他的手繼續說道:“我們呢先回去等,反正說話嗎,會很快的,他一會就會回來的,我們現在有一整顆記憶靈石呢,可以把盤馬老頭和吳邪哥哥說的話都錄下來的,音頻視頻都有。如果你著急想知道那老頭說了什麽,咱們不是還有那個方法呢。”說著抿起了小嘴。
小哥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盯著我看了,我想和說的太認真,一直看著紋身沒抬頭,當我話音剛落,小哥單手拖起我的下巴,把我腦袋往上微抬,跟著他微微身體前傾,很快我就貼在了他身上,刹那間,一個溫暖柔軟的東西貼到了我的額頭上,那是他的嘴唇,我緊張的小手一攥,小臉通紅,心髒狂跳。
定格了片刻後,他摸了摸我的臉蛋輕聲說:“回去了。”
跟著他穿好上衣,拉起還在發愣的我的小手就往阿貴家走。
吳邪再次來到盤馬家的飯堂裏席地坐下,他腦子裏一直在琢磨剛剛盤馬突然說出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會說自己和悶油瓶之間,兩個在一起,遲早有一個會被另一個害死,還有他還特意問了小薰和悶油瓶的關係,卻又沒說問那個幹嘛。
他的話使吳邪完全摸不著頭腦,甚至吳邪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有效的和盤馬這樣的人交流。
唯一看出來的就是,這老頭明顯不是很喜歡悶油瓶,可他隻是一個山裏的獵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知道些什麽,他完全沒必要無緣無故的耍花槍,可他的態度又很奇怪,到底這些話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還是帶有什麽隱喻。
吳邪心說,也許盤馬老爹的意思是說自己的身手太差,悶油瓶的身手又太好,所以自己總有一天會連累到他。
但是,從直覺上和這句話的承前啟後來看,被警告的人似乎是自己,他的意思是悶油瓶會把自己給害死。
但這又不可能,因為如果沒有悶油瓶,自己現在早就是幾進宮的粽子了,即使他要害死自己,自己也隻能認栽了。
吳邪想了半天發現不管怎麽說,這話也似乎說不通。
這會盤馬的兒子打來水給吳邪和老頭洗臉洗身體,盤馬因為傷口在後背,就由他兒子代勞,他自己點起水煙袋,抽的事瑤族的黃煙,那味道聞著和悶油瓶的草藥味有點類似,看來那些草藥裏也有這種成分。
吳邪想著要不拿煙當切入口先緩和一下氣氛,但他始終沒有想出來跟這個老頭聊天的話頭。
走到半路上天色一下沉了下來,似乎是要下雨,廣西氣候溫暖,熱量豐富,現在是雨季,降水豐沛,時不時的就陰慘慘的,到是涼爽了很多,又走了沒一會我們就回到了阿貴家。
我們徹夜未歸,璃悅一宿沒敢睡,擔心的直在院子裏轉磨磨,我們一回來又看我們身上又是泥,又有血跡,她上下打量著我們對我們說:“先進來梳洗一下吧,有事跟你們說。”
我們上了樓,進了房間,立刻就發現了問題,屋子裏沒有人,我問:“胖子呢?”
璃悅拿過來幹淨衣服出來對我們說:“就是這事,這胖子也是一宿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了,不過這地也不大,那些人應該也不會輕易動手,所以估計是他自己出了什麽岔子,人應該是遠不了。”
小哥問我:“靈石怎麽記錄東西?”
我告訴他:“設定好了它和吳邪那隻靈蟲的聯係,就像攝影機那樣,可以自動記錄下來的。”
小哥又問:“不用看著對吧。”
我點頭道:“恩不用。”
小哥說:“梳洗好我去找胖子,你留下休息。”
我立刻說:“我跟你去吧。”
小哥:“我大概想到他會在哪了,應該不會很久就能回來。”
我長出了口氣說:“好吧,我先給你弄幹淨,換了衣服再去。”
一看變天了,小涼風吹進了屋裏的,盤馬的兒媳婦關上窗戶後席地而坐,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吳邪覺的氣溫一下涼爽了很多。
盤馬老頭這才給他行了一個當地的禮儀,吳邪有樣學樣的還了一下。
這次他仔細打量著盤馬的樣貌,這老頭五官分明,臉上滿是和山民一樣黝黑的皺紋,樣貌非常普通,而且很難想象這位當年天神老爹時的派頭會是什麽樣,有點聯係不上,心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而且最讓吳邪感到放心的就是,老頭這個五官絕對和悶油瓶不會是一個譜係的,心裏有點暗笑。
阿貴在一邊把吳邪這次的來意都跟老頭說了一遍,還說吳邪是官麵上的人物,盤馬就看著他說了一句話方言,阿貴翻譯道:“老爹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大概也能猜的到,他也早就料到有一天會有人問起這件事。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問完就趕緊走,不要來打擾他。”
吳邪聽完愣了一下,這明擺著老爹是話裏有話,看來是誤會自己是什麽人了,但他又感覺不出這老頭是因為什麽原因對他產生了誤會,但吳邪立即反應過來,知道現在根本不應該去琢磨,當成自己也沒發覺才是最妥當的,等再有點苗頭了,再說清楚也不遲。
吳邪正了正神,心裏理了一下,於是就對老爹道:“就是想和您打聽一下以前那隻考古隊的事情,我想您能把當年的情況和我大概說一遍。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您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兩個,一個肯定會被一個害死?”
盤馬吸了一大口煙,突然露出一個很奇怪的表情,搖頭說了幾句話,阿貴翻譯道:“老爹說,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很明白,你的那個朋友你完全不了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吳邪脫口而出:“您認識他?為什麽這麽說?”
盤馬老爹看著他,頓了頓,好久才道:“臉我不認得,但我認得他身上的死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