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一十五
三郎疑似“不是真正的織田信長”的事情, 即使沒有直接的證據,可能性也至少在八成以上。因此壓切長穀部並不確定三郎真正的年齡,而三郎恰好長相數年未變仿佛年輕人——
那也絕對不可能是二十八歲謝謝。
別的不說,有明智光秀作為參照物難道還不夠直接明了嗎!明智光秀可是正正經經過了四十歲的人,三郎至少也是超過四十了!
狐之助為什麽會如此篤定審神者隻有二十八歲?
難道是式神聯係的問題……連錯了本丸嗎?!
壓切長穀部頓時臉色一肅。在他理清如果是錯連到了其他本丸的狐之助, 對他們而言是利是弊之前, 狐之助就已經倒抽一口冷氣, 主動地解答了他內心的困惑:“怎麽會!能夠‘共通’的,唯有在同一本丸內的式神!你……請問您, 審神者‘織田信長’今年到底多大年齡了?”
聽到“織田信長”這個詞, 壓切長穀部還微微一怔。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狐之助並不知道三郎的真實身份,會這樣稱呼三郎隻是因為三郎是以“織田信長”為名與刀劍男士建立契約, 也就斂下眸子,猶疑了幾秒後回答道:“再過數月, 主公便已四十有七。”
狐之助:“……”
狐之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它很肯定式神之間的連接是不會出現錯誤的, 畢竟在靈力的領域上,人與人之間靈力上的差別比指紋或虹膜更加明顯——那麽, 如果不是它連接錯了刀匠,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時之政府用來計算審神者流離時間的算式出錯了。
審神者根本不是在外漂泊了十三年,而是在外可憐無助地與刀劍男子們共同生活了三·十·二·年!
審神者的臉充其量隻是和曆史中的“織田信長”相似。在織田信長死後, 直至時之政府建立的年代, 都未曾再有過一個與織田信長長相相似的政要人物或是富豪等等——這個當然也是狐之助與時之政府在甄選審神者時要重點關注的, 他們既然目的是為了維護曆史, 一般情況下當然要避免做出把可能對社會造成重大影響的人拉來當審神者這種事——也就是說,這位以“織田信長”的名字和刀劍男子締結契約的審神者,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已經能夠想象在三十二年裏,審神者是怎樣可憐巴巴地供養刀劍男士了,狐之助隻覺得自己在本丸內囤積的物資還是太少了。
錢和鍛刀材料能買回審神者的青春嗎!
它清楚地知道,這間本丸的審神者本應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但在對方進入本丸之前,時之政府就莫名失去了對方的坐標,以至於審神者本該毫無陰霾的少年時期和生機勃勃的青年時期,都要被付喪神這種異常的存在糾纏、拖累,甚至可能麵臨來自刀劍男士和時間溯行軍雙方的性命威脅。等到終於有一名忠心耿耿的刀劍付喪神誤打誤撞的召喚出它狐之助的時候……
審神者已經青春不在,曆經人世滄桑了。
其他的審神者即使與刀劍男士相互扶持,也斷斷不會是這麽長的時間。時之政府有足夠的手段,能在審神者選擇卸任的時候將一切化為一場朦朧大夢,也不會影響審神者入職前在現實的所作所為,真正意義上地做到不留後患。任期內的酬金也會以不影響對方人生軌跡與曆史進程的方式分期支付,如果有特殊要求,可能還能再次與刀劍付喪神結緣……但是這位審神者,已經將自己人生的三分之一,耗在了刀劍男士的身上,一場大夢的處理,對他而言不是幫助,而是卑劣地割走了他的人生。
他沒有享受過時之政府帶來的福利,卻承擔了太久供養刀劍男士帶來的壓力。
光是想想這其中的酸澀,狐之助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麽捏住了一樣,痛苦得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它為審神者爭取那些福利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夠多、足以對審神者這期間的艱難生活做出彌補,但現在看來,它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天真,那些爭取到的東西也太過無力。
命運一旦可笑起來,是連時之政府都扭轉不了的。
“那,審神者他……有結婚生子嗎?”最終,狐之助隻能抽泣著這樣問道。
恍惚間覺得好像哪裏不對的壓切長穀部:“……有是有,不過他的正室沒有生子。膝下是其他女子生的孩子。”
狐之助頓時對三郎肅然起敬——會撫育其他人的孩子,難怪會甘心一直供養這麽多的刀劍付喪神!這一位審神者的器量與人品,竟然是這般的無可挑剔!
隻恨命運弄人。
“那麽,審神者最近是發生了什麽事嗎?”狐之助問道,“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壓切長穀部對著狐之助一看就不太正常的淚眼,猶豫道:“是這樣的,對於最近出現的時間溯行軍——”
“您那邊竟然出現了時間溯行軍嗎!?”狐之助尖叫道,“審神者……‘織田信長’大人的命運已經如此悲慘,時間溯行軍竟然還想要對他下毒手嗎?!請您放心,我會即刻反饋給時之政府,不管過程有多艱辛,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審神者,把他帶回本丸!!”
“不不不不唯獨這個不需要——暫時不需要!”壓切長穀部反應極快,斬釘截鐵道,“……你到底誤解了什麽?!”
……總之在不能告知狐之助,三郎就是曆史中的“織田信長”這麽一個前提下,壓切長穀部花了好大力氣才讓狐之助勉強相信,他們和審神者的生活真的沒有狐之助以為的那麽糟。
啊,之所以是勉強相信,是因為狐之助仍然以飽含同情的眼神看著他,一副體諒他自尊心的委屈無奈模樣。
壓切長穀部:“……”
嗯,反正如果真的有三郎和時之政府聯係的那一天,這個誤會也就會隨著三郎真實身份的暴露而消失的吧。眼下就不要在這上麵多浪費時間了。
一邊這樣想著,壓切長穀部再度向狐之助發起了詢問,問的仍然是和之前無異的問題。
即,麵對與審神者選拔標準不符、卻又有了成為審神者這一事實的“審神者”,時之政府會如何處理的?
這一次,已經清楚了刀劍男士與三郎的可憐生活(並沒!),狐之助總算是給出了壓切長穀部想要知道的信息。
“因為時之政府選拔審神者的機製已經很完善了,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先要追溯雙方對錯。如果是因為是時之政府的問題導致對方有了‘審神者’的事實,那對方在有‘審神者’事實這段期間的福利待遇會提高一倍,時之政府會權衡利弊,考慮是否給予對方正式審神者的身份——當然,這個也會過問對方本人的意見。如果是成為‘審神者’的人基於惡意,以不正當的手段讓自己有了‘審神者’這一事實,那麽會按情節輕重進行處罰。”
仍然隻是個影像的狐之助認認真真地說道。
“至於有關安全問題……不管是‘正規’還是‘不正規’的審神者,時之政府都有保護對方生命安全的義務。”
……壓切長穀部想要的聽到的就是這個!!
哪怕他的內心仍然懷有疑慮,擔心時之政府在麵臨三郎身後的巨大風險時是否會返回,他也不能否認,在聽到狐之助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驟然輕鬆了許多。
單單隻是看這一句不知是否會被執行到最後的話,他今日花費的一切工夫就不是毫無意義的。
“那麽,迄今為止,時之政府都是獨自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的嗎?”按捺住胸中翻湧的喜悅與憂愁,壓切長穀部繼續問道,“雙方都沒有盟友?”
“是這樣沒錯。因為時之政府與時間溯行軍的鬥爭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維度,因此不能以正常方式去取得盟友或進行作戰。”狐之助回答道,“非要說的話,刀劍付喪神就是時之政府的盟友。”
壓切長穀部淡淡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雖然時之政府目前的調配,你並不知情。但依照你之前所說,時之政府的‘本丸’有準備物資吧?這些物資是你爭取的嗎?數量有沒有什麽變化、是在逐步增加還是漸漸減少?”
還沒有磨練出刀劍男士這樣敏銳的軍事嗅覺,狐之助在麵臨壓切長穀部的詢問時明顯地卡了一下。它歪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些是我代審神者領取的沒錯。一開始是要依靠做時之政府下發的任務才能換取小判與鍛刀材料——因為你們流離在外,所以這一部分的收入很不穩定。不過最近,時之政府開始經常發放鍛刀材料和小判了,數額有多有少,不過都是大手筆。”
話說到這裏,壓切長穀部也就明白了——這並非是時之政府體諒審神者辛勞而發放的福利,而是為了之後能大規模作戰而下發的戰爭物資。
換言之,時之政府也意識到了時間溯行軍的逐步進步,開始為此做準備了!!
他們花費了數年才得到的、有關時間溯行軍的作戰戰術方麵的情報,果然還是價值不夠。
……還好,這一次前往丹波時,他們發現了新的生機。隻要再小心一點,確認了其準確性,就可以真正作為籌碼,去贏取“織田信長”的性命了。
壓切長穀部抬起眼,看向可憐巴巴的狐之助。
“出於審神者的安全考慮,我拒絕你在此定位。”他聲音不大,但是口氣很堅決,“但之後,我或許會以同樣方式和你取得聯係。下一次,請你直接將通訊轉至時之政府的人員。”
原本就隻是依靠三名神社大太刀的靈力,才短暫地建立了聯係,即使壓切長穀部沒有拒絕,狐之助的影像也在逐步變淡。它聽著壓切長穀部的話,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這失望也沒有太過濃重。
隻是在消失之前,它還憂心忡忡地對壓切長穀部叮囑道:“既然如此,請長穀部大人小心笑麵青江與骨喰藤四郎。上次正是他們對我的影像發起了攻擊。”
非常清楚笑麵青江與骨喰藤四郎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壓切長穀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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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換了。
笑麵青江和骨喰果然被記恨了哈哈哈哈。
三郎實在是太柔弱可憐又無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