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七十二
要驗證鶴丸國永猜想的最佳辦法就是直接去問三郎——但是一如既往的, 鶴丸國永並沒有得到三郎給出的直接信息。
首先,當時的明智光秀來去匆匆,暫時還是明智光秀近侍的鶴丸國永自然不能放下對方不管,讓明智光秀在沒有刀劍男士在側的前提下返回丹波。然後,明智光秀在安土期間幾乎全程都與三郎在一起——雖然做出了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膽的猜測, 可鶴丸國永也不能保證這是否正確, 更不知道若一不小心讓明智光秀知道後, 對方會有什麽反應。綜合這兩點起來,鶴丸國永想要找到時機、單獨詢問三郎這樣一個問題, 實在是很艱難。
不過, 這種艱難也不是鶴丸國永未能直接確定猜想的直接理由。真正讓鶴丸國永一無所獲的,還是三郎本人的態度。
相比起這個時代的人,三郎實在是坦然得過了頭——就是這種不可思議的坦誠讓刀劍男士們在之前哪怕親眼看見了他的種種異常, 也從未懷疑過他本人不屬於這個戰國。但是,這種超乎他人想象的坦然並不代表三郎是個藏不住話的笨蛋。哪怕他至今都沒有身為織田家最重要的人的意識, 也完全沒有想要掩飾自己前十五年人生帶來的相對這個時代的異常, 但他似乎生來就具有一種判斷事物輕重的本能。
這種本能體現在戰事上,便是胸有溝渠、目標明確、從容不迫。此刻放在這件事上, 也成功的讓鶴丸國永一無所獲。他本能地意識到這件事“穿越”這件事並不是可以隨意向外說的小事,饒是幾乎沒有為掩蓋身份做出努力,也從未直接當著他人的麵明言過。
啊當然, 如果有人真的猜出來, 三郎其實也挺無所謂的。
這兩個仿佛矛盾的態度成功地結合在他身上, 再加上自明智光秀將“織田信長”的身份交給三郎後, 他很自然的直接將它當成自己的一部分,刨去不注意自身安全這一點意外,可以說是很有身為織田信長的自覺了!
三郎現在正在努力的“爭霸天下”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如果鶴丸國永真的去問“你真的是織田信長嗎”,得到的大概就是三郎真心實意的“當然啊”的回答了——這真的不是玩笑。
這坦然卻難搞的個性,至少暫時不能留在安土的鶴丸國永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攻破的方法的了。因此這種重任還是要交給三日月宗近——如果三日月宗近也最終折戟,那他們隻能將目光轉向羽柴秀吉。那是目前與他們猜測中三郎的身份來曆最為相近(原為忍者的羽柴秀吉取代了曆史中本應成為秀吉的木下藤吉郎)的角色。而這,也同樣要托付給三日月宗近。
不管怎樣,以上對兩位有了奇怪猜測的刀劍男士來說,都是幾月之前發生的事了。
現在近在眼前的,是荒木村重的叛變。
雖然之後荒木村重會在如打了雞血一樣的家臣們的努力下陷入長久的、消極的籠城之中,但是在現在,剛剛叛變了的他還是頗讓織田家的諸將難以下手。荒木村重本人在軍事上頗有才能,在背叛之前就已經有先見之明的儲備了大量糧食,並且積極與毛利、本願寺取得聯係。後兩者已經被織田家的家臣及時阻斷,但是目前誰也不知道荒木村重的糧食儲備有多少,能夠支撐多久。
如果荒木村重打定主意要拖時間的話,反而是織田家的家臣們更不能接受——他們還需要分出心力去應對毛利。但如果就此對荒木村重放任不管,等荒木村重找到機會與毛利接頭後,織田勢必要贏來更大的損失。
三郎及時消弭了織田家本將湧起的疑雲,卻還沒能將這次叛變現下的影響一並解決。
“嗯……當初是誰把荒木村重介紹給我的來著?”
這次的叛變來得猝不及防,因此三郎的身份難得的集聚了細川藤孝、羽柴秀吉、明智光秀等多名家臣。他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有關荒木村重的事跡,可惜他的記憶力一如既往十分之謎,想了好一會,隻記得自己似乎曾經送了一把名為“鄉義弘”的脅差過去,也就對著他們困惑地問道。
這一次向三郎舉報了荒木村重的謀反行為、讓織田家能快速有效地做出反應的細川藤孝麵無表情的回答道:“是我。”
“誒,那就隻能換一個人了。”三郎簡單地蹙了兩下眉,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能說服荒木村重投降的話就最好。大家有和荒木比較熟悉的嗎?之前都有一起打過仗的吧。”
“實不相瞞,之前荒木村重是與我一同進攻山陰山陽地區的,這一次他叛變的消息傳來,我第一時間派出了官兵衛(黑田如水)前去勸降。”羽柴秀吉此時眼底青黑,臉上少見的沒有堆起他滑稽又誠懇的笑容,神情隱隱露出一絲疲態,“但是官兵衛並未成功,還被村重給囚禁了。恐怕這次荒木村重是下定了決心。”
“官兵衛——誰啊?竹中先生(竹中半兵衛)的熟人嗎?”
明智光秀及時的提醒他:“是那位黑田如水,有幸被您贈予‘壓切長穀部’的人。”
“大家的名字都太多了,很難記得住。”三郎朝明智光秀點點頭,口氣裏不見半點的愧疚之意——確實記不住戰國時代變來變去的人名,三郎也不覺得自己這算是什麽大問題,“被關起來了就糟糕了……之前有讓小光給你介紹忍者,秀吉有雇傭嗎?讓忍者去救人應該沒問題吧?”
羽柴秀吉本搭在腰間“三日月宗近”的手一僵,臉色也難看了幾分——三郎直接在眾人麵前說出的“忍者”一事,正是這些日子讓羽柴秀吉難以安心的源頭所在。就連荒木村重叛變後驟增的問題以及被打亂的戰鬥節奏,都沒有給羽柴秀吉帶來這麽大的苦惱。
是的,明智光秀真的去找甲賀忍者了。
先別管明智光秀到底是在怎樣分身乏術的緊張戰況中還能分出心力去找甲賀忍者……總之,明智光秀的行動力有時也和三郎一樣,高到不可思議。甲賀忍者原先就知道織田家有頂著他們名號的人(刀劍男士)在活動,懾於三郎的勢力而選擇了默認,這一次明智光秀代三郎示好,他們根本沒有多做考慮,就接過了橄欖枝,開始為織田家效力。
甲賀忍者主要的定位是為了戰事而刺探情報——也就是正常忍者要去做的事情。因此這批新招募的真·甲賀忍者隻有極少數的一部分到了安土,剩下的都活躍在了織田與毛利針鋒相對的前線。
……驟然麵對如此之多的忍者,羽柴秀吉表麵上沒有異樣,實際上頭皮都要炸了!
他倒不是懼怕這些忍者——既然敢留在織田家為三郎工作,甚至誕生了奪取天下的隱秘野望,羽柴秀吉的膽子當然夠大。真正讓他驚疑不定的,是明智光秀將忍者推薦給他時意有所指的話語。
羽柴秀吉會將目光瞄向“刀劍男士”,正是因為他們實際上不同於忍者伎倆的本事,以及三郎對他們莫名的信賴——這種程度深到任由對方放手施為的信重,迄今為止在家臣中隻有明智光秀一人得獲。隻是忍者到底地位低下,他們哪怕得到了信任也無人注意,甚至三郎本人都是一邊信賴他們,一邊又將他們的身份死死限定在忍者上,沒有丁點想要更改的想法。
如果說真的缺忍者的話,羽柴秀吉與他弟弟羽柴秀長兩個人就能做到忍者能做的事情了——他們已經投身軍伍,但原來學到的那些本領可從未生疏過。
但是明智光秀直截了當的領過來一批“甲賀忍者”,專門應用於前線戰事,並且對他加以推薦,這個做法完全就是照著羽柴秀吉先前試圖索要刀劍男士的說法來,一個個將其堵死的。這個行為太過富有針對性,明智光秀又隻是個別幾個刀劍男士名義上的主人,與羽柴秀吉不具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因此,羽柴秀吉不得不懷疑這是由“甲賀忍者(刀劍付喪神)”的真正主人織田信長(三郎)在背後授意。
……更何況,明智光秀已經知道了羽柴秀吉的忍者身份。
明智光秀不會將這個情報貿然爆給羽柴秀吉,但他在推薦忍者時曖昧含糊的言語,也足夠讓羽柴秀吉多想。羽柴秀吉將黑田如水派去有岡城,也有些許這個原因在內。
他不能直接詢問明智光秀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忍者身份,這與自曝沒有差別;他也不能假裝什麽話都沒聽過、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這大大咧咧的處理方式與他身為忍者時遺留下來的多疑相悖。近年來戰事頻起、但升遷之路上都格外順遂,甚至挖三郎牆角的行為也進展喜人,羽柴秀吉難得遭遇到如此曖昧又如此棘手的問題。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原為忍者的低下身份,還有他加入織田時借用的“賣針商人木下藤吉郎”的身份。倘若前者被揭穿,後者就毫無疑問能被人發現是個謊言,他加入織田家的動機、這些年來做的一切都會遭到質疑。而且不管是丹羽長秀為了在將他引入織田家核心家臣團時,調查他的來曆也好;竹中半兵衛和明智光秀暗中查探他的過往也好,他已經將自己與“木下藤吉郎”的人生完美無瑕地銜接在了一起,完美應付了這些人的訪查的同時,也將自己束縛其中。
現在被三郎這麽一問,羽柴秀吉更加肯定,明智光秀招募甲賀忍者一事必有織田信長的授意——但可恨的是,被迫陷入如此不上不下、提心吊膽的境地,他也不能表現出對三郎的半點不滿。
甲賀忍者他是不會要的,誰知道明智光秀推薦給他的那些人裏會不會一早就放了織田信長的探子——然而,羽柴秀吉不能直接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隻能勉強露出一個苦笑,為難地為自己拒絕忍者的行為找出一個理由:“是的,承蒙明智先生好意,但我並沒有雇傭忍者——小人的財力實在是不能應付雇傭忍者要產生的開銷。而且我麾下的蜂須賀正勝也曾做過類似忍者的事,如果是要用忍者的場合,也多少能派的上些用場。有岡城堅固異常、難以侵入,因此在救援官兵衛的事情上……小人實在無能為力。”
蜂須賀正勝原名蜂須賀小六,是羽柴秀吉能從低微的小兵一步登天、進入三郎視線時至關重要的“一夜築城”事件中,羽柴秀吉找上的、當時就在附近的土豪。
不過名義上說是土豪,實際上蜂須賀小六當時也隻能算是個混混頭目。混混搜集情報的方式與忍者不同,但是結果卻差不了多少,羽柴秀吉將問題推給自身財力與蜂須賀正勝身上,倒也說得過去。
“這樣的話也不能怪你。”三郎以半點看不出來是安慰的口氣安慰道,“如果我讓三日月他們出動的話也不行——以他們的特性,很難去幹救人的活吧?而且也擔心會嚇到人。”
沒完全聽懂三郎的話,但清楚自己這一次算是應付過去了,羽柴秀吉忙不迭地點著頭。
“那荒木村重那邊就暫時以圍困為主。”三郎說道,“不過也不能一直拖下去——那麽,直接和毛利打一場吧。”
他用手指向輿圖的某一個位置。
“就在這裏。毛利的水軍之前很讓人傷腦筋,這次也試試看好了。”
三郎指向的地方正是木津川口,上一次被織田家占領、想要阻斷毛利為本願寺輸送糧食,最終卻因守軍敗給了毛利水軍而被奪走的地方。
“直接挑起戰事?”池田恒興驚訝道,“荒木村重那邊如果隻是單純的圍困不夠啊!而且將領是誰也需要好好篩選——”
“誰都無所謂啦,之後再派人去說服有岡城支城的人,就這樣。”三郎理所當然地應對道,“現在重要的是毛利。”
他像是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眼光一樣,口氣篤定的重複道:“和毛利在木津川口開戰。”
三郎都以這樣的口氣說話了,家臣們自知無法勸動,於是齊齊應“是”。機敏一些的——如明智光秀,隻一瞬就明白了三郎的意思,應聲自信又整齊;剩下一些還不明白情況的稍有些猶疑,但也無法反抗三郎,除了應聲稍顯弱氣外,沒有別的明顯缺點。不過織田家到底人才濟濟,不管在應聲的當時,明白的人到底有多少,在軍議結束後,從和室魚貫而出時,絕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回過味來,對三郎的敏銳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單從荒木村重自身的實力出發,他是不可能抗衡織田的。
此時的荒木村重,就像是彼時的鬆永久秀。同樣是突然叛變織田,也同樣是退回自己的城池據守不出。但鬆永久秀叛變得更加幹脆利落,(表麵上看)目的也隻是為了要挾織田以攫取權力,而且織田家的危機也比現在更甚——當時上杉謙信還沒死呢。如果不是鬆永久秀沒有接受毛利等勢力的示好,隻顧著坐地起價,遠不至於淪落到自爆的結局。
織田全力進攻鬆永久秀所在的信貴山城,沒花上半月就幾乎將整個城拿下,這就是雙方實力差距的最好證明。
現在的荒木村重也是一樣——織田被毛利與本願寺分散了兵力,暫時不能集中力量對付他。上杉謙信講究信義,毛利家卻不是,現在的戰線也比鬆永久秀時要推進不少,因此織田不能放下毛利、專心的先解決荒木村重的問題……然而,這也不代表荒木村重可以借著這個時間差肆意妄為。
荒木村重背叛織田的底氣是什麽?是自信能夠得到毛利的支援。
倘若荒木村重得不到支援,他就算背叛了三郎,他與他的城池也猶如一座孤島,隻能眼睜睜看著大水浸沒的時刻!
三郎選擇在木津川口挑起戰事,正是洗刷當年的恥辱,以及轉移毛利的注意力,使他無暇顧及荒木村重那邊!
這一做法既是釜底抽薪,也是調虎離山。
如果九鬼嘉隆建造的大船真的能比擬毛利的船隻,織田的水軍真的能勝過毛利的水軍……
那這天下大勢,就朝織田方傾斜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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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一次的諸多局勢分析——還是我編的!
看著直白坦誠,實際上要看穿三郎也不容易呢。總覺得三郎也是那種很有主意的人。
要和毛利展開的是第二次木津川口海戰。
官兵衛很慘了,被荒木村重關了一年,頭都被關禿了(??)。
曆史上信長不知道官兵衛是被幽禁,還以為官兵衛也背叛了自己,為此還要殺官兵衛的嫡子。好在半兵衛(對的就是你竹中)沒有聽話,把官兵衛的嫡子藏起來了。
上一章大家都很激動……不過這還不是正式掉馬哦,隻是被猜中了而已,還需要鶴丸他們去驗證呢。
對於這些猜想,長穀部是以質疑為主,主動規避對三郎不利的東西。鶴丸和三日月是以驗證為主,在驗證過程中不斷修正猜測。
——接下來是投雷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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