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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百六十三

  滂沱的雨水說停就停, 洶湧的積水卻不可能說退就退。


  船隻並不算大——至少不能與織田家用作水戰的船或是現在九鬼嘉隆著力督造的新船相提並論。在短時間內湊齊的船僅僅是為了應對三郎任性的要求、在這一時刻用以代步的存在,因此在工藝上自然顯得粗陋和疏於防護,大多數連船篷都沒有,隻是將木頭挖出一個舟的形狀。三郎對此仍然沒有什麽感覺——作為在這個時代身價極高的數人之一,他實在是有點隨遇而安的過頭。


  三郎將要上去的船當然是其中難得幾條有船篷的船之一。即使船篷狹窄又黑暗, 通風亦是糟糕, 從麵貌上看仍看不出年歲的男人也搶先上去, 並且滿臉新奇地在裏邊轉了一圈,而後一如既往不在意自身安全的走出來、在家臣們滿臉驚悚的的表情中, “嗖”的一下從船頭跳到了另一條沒有船篷、空蕩蕩的小舟。


  小舟猛地搖晃了幾下, 像是隨時要翻過去,但還是撐住了三郎突然的跳躍帶來的衝擊力。渾然不知自己一個不慎就可能當場落水,三郎直接在小舟上坐下, 一手摸著船粗糙的、微濕的邊緣,以懷念的語氣說道:

  “以前我去救歸蝶的父親的時候, 也是坐這種船往返的。”


  他很少會以這樣的語氣說話。不管說什麽、做什麽, 三郎都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感,這種自信在給予他的追隨者信心的同時, 也難免在他與旁人之間製造出一層隔膜,使得織田家的家臣對他既尊敬又懼怕,即使三郎表現的再平等, 他們也不敢接受這種平等, 主動的站在了下位者的位置上。


  難得看到三郎懷念的樣子——並且不是懷念“生八橋”一類聞所未聞的食物(因為還沒到這種小吃問世的時代)、或是懷念“以前大家明明都不阻攔我爬樹”時光時短暫又淺薄、一吹就散的情感, 而是確實的在深切的懷念著某一個人, 堀秀政在驚訝之後,也有些動容。


  他露出和煦的微笑,開口道:“殿下不必……”


  “——雖然是什麽都沒有幹、連人都沒見到就回來了!”


  ……堀秀政的笑容仍然十分和煦,若無其事的將開解的話語咽了下去。


  三郎曾去救援齋藤道三這件事,堀秀政並沒有多少了解——齋藤道三死的時候,他也才隻有三歲,自然不可能進入織田家,更不用說了解其中內情了。但熟識曆史的刀劍男士們卻很清楚的知道,齋藤道三與三郎之間並不存在多少翁婿的情誼,甚至將女兒歸蝶許配給織田信長,為的也是緩和與織田信秀(織田信長父親)的關係。三郎雖然時常給人對萬事萬物都無所謂、對他人的惡意並不敏銳的印象,但他本人並不愚笨,如果真的是如“曆史”上所述的那樣,隻與織田家有利益交換的齋藤道三,是不可能讓三郎露出這樣的神色的。


  這種被三郎記掛著的存在,迄今為止也隻出現了三個——歸蝶、明智光秀,以及已死的鬆永久秀。


  現在這個名單中,又多了一個齋藤道三。


  刀劍男士們並不能判斷這些人的統一標準是什麽。歸蝶是三郎的妻子,以三郎雖然隨意但是頗有責任心的表現,會將這名柔弱的女子納入保護範圍並不奇怪。明智光秀……雖然刀劍男士們並不承認,但是擁有類似審神者權利、又與三郎相貌一樣的這個男人,被三郎另眼相待也算是有理有據。


  那麽問題就出現在齋藤道三和鬆永久秀身上了。


  這兩個人在曆史上和在現實中,都與三郎接觸時間不多。刀劍男士們是在齋藤道三死後才被三郎呼喚而出,因此不知道齋藤道三與三郎到底多少有互動——不過就那段時間裏三郎忙於壓製織田信行的反叛來看,兩個人的交流應當十分有限。而且鬆永久秀也除了在新年或是作戰的時候,鮮少有與三郎的來往,這樣一來,鬆永久秀明明出於劣勢卻對三郎呼來喝去、三郎也對鬆永久秀保持著的微妙的尊重(而且齋藤道三有可能也是類似的模式),這種突然建立的深厚交情到底是如何誕生的,就很讓人在意了。


  意外發現了盲點的刀劍男士們習以為常的將問題好好記下,先著眼於現在的上船趕路事件——因為三郎堅定的要坐在沒有船篷的小船,之前又當著所有人的麵秀了一把臨時換船的操作,家臣們沒有多做考慮就直接將身手非凡的刀劍男士推上了三郎目前正坐著的那條船,隻希望在三郎又做出什麽驚險舉動的時候,這些忍者能夠及時反應,免得三郎遭遇到危險。


  這安排恰好方便了刀劍男士們的護衛——說實話,如今他們貼身護衛三郎的情況實在是很少。


  三郎在明智光秀的建議之下對他們提出的“護衛的刀劍必須‘演練’”的要求,這些刀劍男子輕易的就窺見了這個命令的核心在於“護衛者必須常人也可以看見”,因此即使現在能主動的控製起身體的“可見”與“不可見”,他們也老老實實的按著三郎當初的命令來調整身體的狀態。


  縱使這會讓他們護衛的過程變得有些麻煩(三郎和家臣們軍議的時候再也不能在旁聽了),他們也仍然這樣做——如果讓明智光秀知道,恐怕也會因為他們的忠心而對刀劍男士們有所改觀吧。


  行裝早已準備好,將士與家臣們很快就上船了。狹窄的船隻上擠滿了人,絕大多數都正卡著吃水線。很快,船隻就在三郎的一聲令下緩緩駛動,跟隨三郎而來的刀劍男士們都在三郎的同一條船上,除了短刀付喪神們與個別幾個太刀付喪神,剩下的都人手一隻漿,默默的劃船。


  他們的力氣比起人類更大,輕鬆就能克服水流的阻力,再加上所有人都習慣了三郎衝在最前頭的作風,原先駛在前頭的船隻也不敢擋,不一會兒,他們這隻船就到了最前方。


  三郎泰然自若的坐在船頭,低頭看著渾濁的水麵。


  攪滿了泥沙的積水映不出他的臉。舟體狹長、吃水很淺,三郎都不用可以低頭就能聞到水裏的泥腥味。


  “這個水很適合捕魚!”織田家的前家督表情嚴肅的看了一會,就做出了這一結論,“既然到處都在漲水的話,那麽河裏的魚也應該遊過來了。”


  “哈哈哈,真是不錯啊。”三日月宗近笑了起來——因為不會劃船而坐在舟上什麽也不幹的太刀付喪神完全沒有思索,自然而然的就提出建議,“那麽現在要來捕魚嗎?能夠捉到的話晚餐有著落了。”


  “——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捕魚?”三郎回過頭,嚴肅的表情莫名的具有壓迫力——而後他眼睛亮晶晶的、真心實意地稱讚道,“很機靈啊三日月!”


  壓切長穀部:“……”


  三郎:“那麽大家就來捕魚,看看誰的收獲比較多吧?!”


  壓切長穀部:“主公,是這樣的,我們並沒有漁網……”


  三郎:“說的也是。那就……嗯,用衣服代替!你們誰的衣服比較好用?不如就用我的?”


  壓切長穀部:“不不不不請您千萬不要這樣做!?”


  比起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突如其來的異想天開,更讓壓切長穀部難以應付的是審神者的異想天開。原本就在三郎旁邊一絲不苟劃著船的近侍付喪神差點沒把槳扔了,帶著強烈的危機感將三郎向後一拉,免得正穿著沉重盔甲的男人就這麽把盔甲脫下來——或者在盔甲脫不下來的前提下直接跳進水裏抓魚。絲毫洞悉不到壓切長穀部憂心的三郎被抓了個正著,在被懇切地說“請離水遠一點”的壓切長穀部拉著的時候,他還毫無危機感的看著起伏不定的水麵,感興趣地說道:“魚都探出頭了欸。”


  “下雨之後魚都會浮起來。”壓切長穀部說道,“您請往後站,就算是真的要抓魚,也請交給我——”


  “總覺得魚長得很眼熟。”三郎繼續說道,皺著眉遲疑道,“嗯——我有吃過這種頭上長尖角的魚嗎?”


  距離船頭位置最近的,一個正在專心劃船的燭台切光忠和一個正專心看著三郎的壓切長穀部,聞言都將目光看向了水麵。在看清“魚”的麵部的時候,他們不由得驚叫出聲,恰好和終於找出熟悉感來源的三郎說出了完全相同的句子。


  “——是時間溯行軍啊!”


  在水麵探出頭的那個乍看像魚的生物,正在時間溯行軍中的敵短刀!


  它們猶如蛇骨的雪白身軀和口中叼著的短刀都被渾濁的水掩蓋,隻偶爾在搖晃的水麵上展露出一點刀鋒。大雨初停,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沒有陽光投在刀鋒上的反射,這些銜在他們口中的刀一點也不起眼,反而是那空洞又宛如實質的目光更惹人注意。


  除了三郎的前方,水麵的其他位置也有不少敵短刀探出了頭。它們隻在掃視了一下,就注意到了身處的船隻位於最前方的、三郎所在的船,頓時所有的敵短刀將目光集聚在三郎的身上——哪怕壓切長穀部已經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擋在了三郎麵前。


  被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感覺竟讓壓切長穀部都有一絲心驚。


  這些敵短刀並沒有發動攻擊。它們似乎隻是在確定位置,直直地看了三郎一會後,就重新一個個的沉了下去。除了刀劍男士與三郎以外,沒有人將這些“魚”當成需要提防的敵人,甚至付喪神們還能聽到後方船隻上傳來的、輕聲讚歎水產豐盛的聲音。


  為什麽這個時候會出現時間溯行軍?!


  曆史上在三郎行船的這段時間裏,並沒有軍隊對三郎發起攻擊啊!如果時間溯行軍想要在此刻行動,沒有曆史上的“織田信長的敵人”為它們背鍋,它們必定會被檢非違使注意到,而刀劍男士們也能夠拖延時間到檢非違使的降臨——先不提刀劍付喪神也會被一塊砍的問題。時間溯行軍上次冒充鬆永久秀的伏兵,已經是挑戰這個世界底線的冒險行為了,現在毛利家還隔得很遠,敵短刀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再冒充一次毛利軍!


  而且那些敵短刀直勾勾的看向三郎來“定位”的樣子……必定也不是刀劍男士們清理了無數次的、隻無意識地收集周圍情報的那些傀儡般的時間溯行軍!


  “它們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和泉守兼定的位置處在稍後的地方,此時正伸著脖子往前麵的水麵上看,“不應該是想吸引檢非違使、自尋死路吧!?”


  時間溯行軍雖然個體之間的智商有優有劣——不然也不會被刀劍男士們暗自劃分出一個“統帥”的等級出來,但是它們數次行動都顯得頗為嚴密,幾乎不會做無用之功。除非是意外,不然引出檢非違使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不應在它們的行動範圍內。


  這些敵短刀,是不可能直接攻擊三郎的。但是它們既然出現了,自然也不是隻為了看一眼三郎。


  “是船。”


  在織田家的環境裏深受磨煉的壓切長穀部臉色陰沉的說道。


  “它們想要製造‘織田信長翻船而死’的‘意外事故’!”


  在這次暴雨中著實淹死了不少人——這件事織田家的家臣也有向三郎上報過,足以見事情的真實性。即使暴雨停歇,水流也仍然湍急,積水的深度也很可觀。因此從廣義上看,乘坐了小舟的三郎,與那些冒雨而出、家宅被淹的農民們,具有同等的被水淹死的可能性。


  ……敵短刀想要抓住的,就是這樣一個“可能性”!

  出現在這裏的它們不能借力於曆史上真實存在的軍隊,冒名前來攻擊,但倘若它們確實將事情製造成“意外事故”的模樣,保證了自己不會在曆史上留下痕跡的它們自然也不會引來檢非違使!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窺破敵短刀的意圖,壓切長穀部表現出來的敏銳著實出色。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


  壓切長穀部:“當然是……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


  難道還要讓一群刀劍付喪神去打水仗嗎!這還真是真正意義上的打水仗啊?!

  織田家的刀劍付喪神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應付水裏的敵人確實很困難。”


  這個時候,解救了刀劍付喪神們的是三郎。他以淡定的口氣和認真的表情,十分靠譜的說道:


  “術業有專攻。要對付水裏的溯行軍,就要出動水戰經驗豐富的人。”


  壓切長穀部:“您說的沒錯。但我們是刀劍——雖說在化身付喪神後並非不會遊泳,可是考慮到生鏽的問題……讓我們在水中作戰還是有些困難。”


  三郎詫異地說道:“咦,那燭台切也是嗎?身為海盜應該很擅長這種事吧?”


  燭台切光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您會一直將我的眼罩和海盜聯係起來,但是我真的不是海盜喔。”


  “燭台切也不行的話就沒有辦法了。”三郎遺憾的說道,“要讓後麵的大家(軍隊)來好像也不行——因為水太渾了。如果有外援就好了。”


  這個小插曲也隻用了幾分鍾就過去了。敵短刀現在就在水裏,這種事實讓刀劍男士們緊迫感十足。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思考,也不知道對方會發起怎樣的攻勢,每個人都在努力的開動腦筋,卻因為沒有線索而徒勞無功。


  直到和泉守兼定的目光落在船沿上,他才突然靈光一閃,張口說道:“如果要做出‘意外事故’的假象,那時間溯行軍不能在船上留下刀痕,而且這次前來的敵人也不可能有‘類人’的存在!”


  一旦類人——例如敵打刀、敵太刀——的時間溯行軍潛伏在水中的話,它們在對船動手腳的時候就有被後方的軍隊們看到的可能,也就坐實了曆史上不應該出現的“伏兵”的存在。因此,這次會出現在水中的隻有敵短刀——甚至連上半身如人、下半身如蜘蛛的敵脅差都不具有出現的機會。


  同樣的,要將事情做成“意外事故”,敵短刀就不能破壞船隻。刀痕與碰撞產生的裂口差別明顯,三郎倘若真的如它們所願“翻船溺水而死”,織田家的家臣們也不會在事發後連當時三郎乘坐的小舟狀況如何都不檢查。反推過來,就是隻要敵短刀破壞了三郎的船隻,就會被檢非違使發現。沒有手腳、靠尾部來控製自己行動的敵短刀就算裏麵有具有類人智慧的“統帥”,能選擇的意外方式也隻有一種——那就是在船將要拐彎或是行駛到水流最為湍急的地方時,將船頂翻。


  “而且這次的敵短刀也不可能太多!”和泉守兼定又補充道。


  不管是付喪神還是時間溯行軍,力量都不能以常人的數值去推斷。同時,敵短刀雖然因為外貌似蛇而在此時能迷惑足輕與家臣的眼睛,讓他們誤以為水裏的是魚,但是太多的“魚”齊聚在三郎的船隻附近,這也不是能夠在“曆史”上輕易略過的異象。“魚”的數量過多,也容易惹人注目,從而發現它們頭上異常的雙角。


  船隻不會被破壞,敵短刀的數量不會太多,這兩個信息讓刀劍男士們都微微鬆了口氣——可是這個信息對他們的困境也無濟於事。


  因為他們不可能下水去和敵短刀打·水·仗啊!


  水太渾濁,以大太刀和太刀付喪神的視力,到了水裏基本就捕捉不到敵短刀的蹤跡了。打刀、脅差和短刀付喪神倒是有可能一戰,但是敵短刀隻需要甩尾遊動、伺機頂翻船隻,他們卻很難一邊遊泳一邊持刀攻擊。雖然確定了敵短刀的數量不多,但具體數量他們也並不知道,隻要有一個漏網之魚,三郎就仍然有喪命的風險,同時他們遊泳的速度也不能與奔跑的速度相提並論……


  “不如將船開慢一點?重新混入大部隊?”燭台切光忠提議道,“隻要混在其他船隻裏,想要讓這艘船翻船也很困難吧。”


  “不,它們隻要讓這艘船和其他船相撞,就能更加容易造成‘沉船’的結果。而且前麵就是拐彎的地方了,現在要放慢速度根本來不及。”壓切長穀部臉色凝重地說道,“——沒有時間了,那果然隻能……”


  織田家的近侍在同僚的注目下沉痛地吐出幾個字。


  “——由我們來引出檢非違使。”


  三郎:“誒,所以還是要請外援嘛。”


  ……看著三郎理所當然、渾然不覺刀劍男士們主動吸引“檢非違使”有什麽不對的表情,恍惚間,織田家資曆更老一些的付喪神們想起了當年姊川之戰後,三郎耿直的提議——


  能不能用檢非違使去對抗時間溯行軍呢?

  結果隔了幾年,刀劍男士們還真的要這麽去做了啊!?

  ……織田信長的軍事眼光,果然是非同凡響。


  ※※※※※※※※※※※※※※※※※※※※


  刀劍(我一副見了鬼的表情.jpg):長穀部你認真的嗎?認真的嗎???

  長穀部:認真的哦。


  突然笑死.jpg

  你們這又是什麽騷操作啊刀劍們!

  姊川之戰在很前麵了。三郎那句話是五十二章末尾裏出現的。


  齋藤道三也是漫畫裏的穿越者。


  請放心,刀劍男士們是深思熟慮過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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