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二百一十七
事實上,石切丸還真是多慮了……大概。
三郎會認真的駁回石切丸傳達的請求, 在之後又提出“自己在前麵”的補充條件, 那是有正經原因的!才不是什麽審神者的又一次任性, 想要挑戰一次率領刀劍付喪神與時間溯行軍正麵對決!
“就算我同意了,大家也不可能聽從鶴丸的號令啊。”三郎苦惱地屈起食指,習慣性地想要抓一抓鬢發,但因為這次他穿了全副盔甲, 頭盔自然也不可能落下, 因此指尖隻碰到了冰冷的金屬麵,讓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以指尖刮著臉頰上的皮膚, “怎麽說呢——就和小光那次一樣吧!不過,那次石切丸好像不在啊?”
……因為不在審神者身邊的次數實在太多,一時之間,石切丸還真沒想起三郎口中的“小光那次”到底是哪次。單看相貌也是十分文雅溫和的神社大太刀揉了揉額角,他端正的臉上唯有眼尾帶著一抹顏色極正的紅, 隻是並不讓人覺得妍麗,倒是讓他看上去莫名有種讓人想要親近與信服的感覺, 連對著審神者再度詢問的話也不讓三郎覺得麻煩:“能否再說得仔細一點呢?”
“就是上次攻打長島的時候嘛。我本來想讓小光來指揮戰局的, 結果被直接拒絕了。”三郎回答道,“當時的理由套在這裏也是可以的吧——再怎麽樣鶴丸也隻是我的刀劍,想要大家去配合他是不可能的。可以讓大家都聽話的人隻有我嘛。”
雖然石切丸還是不太明白三郎的意思,但至少這一次核心部分他是聽懂了。
在三郎攻打長島、屠殺一揆眾的時候, 石切丸正在岐阜的支城裏做著管理野武士的後勤工作, 要說他能將三郎當時遇見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當時有幸陪三郎一並出征的刀劍男士們有記下緊要的事情回來告知其他人,也不可能每句話都記下、逐字逐句地傳達,再加上這一次長島之戰裏牽涉到了織田信孝,竹中半兵衛和明智光秀說起話來都拐彎抹角的,因此真要論起來,能讓刀劍們傳遞的消息其實相當有限。石切丸完全不知道原來還發生過三郎想讓明智光秀指揮戰役這一插曲——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比起這些資曆帶來的潛規則,石切丸還是更擅長祛除腫包。
但是不知道和不擅長,不代表石切丸沒有一個聰慧的頭腦。
鶴丸國永的意思是,接下來恐怕還會出現時間溯行軍,來破壞織田家的必勝之戰。首先需要做的是最大程度的保全織田家的實力——或者說這次特殊的戰術,鶴丸國永希望能在織德聯軍與武田軍正麵相接之前,爭取到與時間溯行軍單獨對決的時間——隻要在武田軍到來前將時間溯行軍擊退,那麽顯然就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長筱之戰。
嗯,姑且不論石切丸對鶴丸國永想法的猜測到底對了多少,總之從他托石切丸傳達的話來看,這個性格與外貌完全不同的太刀付喪神希望能得到的就是這種保證了。
但是織德聯軍的本陣就是設在設樂原,不管是時間溯行軍還是武田軍,瞄準的也隻可能是這一個地方,不管鶴丸國永到底有什麽樣的想法,都不可能完全繞開這塊地方與時間溯行軍作戰,這也就代表著他的一舉一動會直接進入織田家家臣們的眼裏!
鶴丸國永是織田信長的刀劍付喪神,除此之外並不具有其他與此世之人的羈絆——但是,他在明麵上的身份、用以掩蓋刀劍男士在曆史中出沒的身份,仍是低下的、要受到限製的“甲賀忍者”。
織田家的家臣們……怎麽可能容忍一介忍者去決定他們出戰的時機!將忍者作為探子、取得情報並決定何時出陣,與讓忍者來決定何時對敵,這兩種選擇中主動權是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的!織田信長的用人策略決定了他的手下容不下無能之輩,而不是無能之輩的人……是不可能忍下這口“我不如甲賀忍者”的氣的!
三郎幹脆地對石切丸表示,除非他也到前方去,不然鶴丸國永的請求絕無可能實現,這並不是審神者隻憑興趣的臨時起意,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事實與刀劍男士們在這個時代具有的枷鎖。
石切丸頓時覺得三郎的話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對方真不愧是差點取得天下的男人——怎麽可能啦!!
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讓審神者跑到前麵去啦!
這次說不定就是和時間溯行軍正麵相接——送審神者去前方做什麽?等著時間溯行軍來收走第六天魔王的人頭嗎?!原本兵力就不見得充足,這一次刀劍男士們還分了一半人去鳶巢山,難道還指望剩下的十幾位刀劍付喪神能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攻擊下,將織田信長保護得毫發無傷嗎?!!
光憑石切丸在織田家的耳濡目染,都能想出其他的辦法來。例如宣告讓鶴丸國永以及一千野武士作為伏兵,伏兵來回報了再下達鐵炮齊射的命令……牽強恐怕是有些牽強,但再怎麽樣也比三郎胡鬧的想要自己跑到前麵去的想法好!
所以說,果然還是三郎自己想要去湊熱鬧吧。
“我大致明白了您的意思。”石切丸抽了抽嘴角,態度溫和地勸告道,“不過,這種以身涉險的舉動,請您還是放棄吧。”
“誒——不要。”三郎半點沒有猶豫,就直接打斷了石切丸的話,理直氣壯地說道,“上次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人(時間溯行軍)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難得這次他們會來,也讓我打個招呼嘛。”
“……對於這種存粹的敵人完全沒有打招呼的必要吧?”
因為三郎雖然做事隨心,但實在是沒有對刀劍男士們抱有太大的關注,對三郎的印象幾乎就要定格成“任性但心中自有成算”的石切丸幾乎就要遺忘了三郎身上另一個和“第六天魔王”同樣響亮的外號——“尾張大傻瓜”。直到這一刻被三郎迥異於戰國時代的常人的思維震懾,完全跟不上這種思路的他才回憶起了織田家的家臣們因為三郎的奇怪舉動而涕淚交加的臉。
這種時候,到底是該說織田信長果然是任性的男人,還是該說織田信長連任性的方向……都如此不可思議呢?
“總之,這一次我想要到前麵去。”三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對,也完全沒有注意到石切丸全是波動的內心,態度認真地說道,“確實有別的辦法啦,但是我這麽做的話才是最方便的吧。”
略停了一秒,他又一臉嚴肅地補充道:“總之,這是命令喔!”
“命令”這兩個字一出,即使石切丸再想反對,也沒有了反對的可能。
織田信長這個人的想法原本就不是能被輕易撼動的,之前在眾多家臣麵前,這位織田家的家督一直都保持著“你們隨意說,反正我聽不懂,把結論告訴我就好”的、不知道是大智若愚、還是早有成算因此滿不在乎的態度,但他本身的作風是十分強硬的——這點,三郎自己當然意識不到。
表麵上是家臣們能夠暢所欲言,家督能聽取建議,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切都在往家督想要的方向走。這種不知是該歸結於三郎目標過分明確的、還是該歸結於三郎個人天賦的結果,對織田家的家臣們是起效的,對於刀劍付喪神們也是一樣。
某種意義上,刀劍男士們就等同於審神者的家臣。他們擁有自己的思想、意誌,會為了主人戰鬥,也會有在主人過於弱勢的時候反過來限製主人的風險——嗯,如果審神者實在是太過無可救藥的話。但在刀劍付喪神的現身都是依靠審神者給予靈力的前提下,他們比織田家的家臣更先一步的就進入到了弱勢的地位,而織田信長也是個不可能屈居人下、仍人擺布的人。因為靈力的鏈接而難以遠離,又因為一開始就有、持續到了現在的弱勢而由審神者主導一切,織田家還能有別的聲音,但是織田家的本丸,是徹徹底底由“織田信長”其人掌管的。
如果審神者一定要去,石切丸是沒有辦法阻攔的。
“我明白了。”最終,穿著神官服的大太刀無可奈何的退讓了,“但是讓您在前方還是太危險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待在防馬柵以內的地方。”
“不用擔心啦,我隻是想去看看這些人嘛——這一次應該也會有長得像人的那些吧?”三郎輕鬆地說道,“而且到時候你們肯定也要圍在我旁邊。”
“我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
對於審神者滿懷信任的發言,已經看穿了織田信長出現在前方會引起時間溯行軍多大注意的石切丸,完全輕鬆不起來。
但是被三郎清亮又透澈的雙眼注視著,石切丸又難以說出喪氣的話——即使是從刀劍變成了刀劍付喪神,能被人肯定、被人信賴也是值得高興的,更別說刀劍付喪神對審神者從最初就懷有雛鳥般的孺慕之情。這種情感會因為刀劍男士本身的閱曆與性格的不同而變化,至少身為神社太刀的石切丸隻是對三郎覺得親切,但是當他被重要的人托付了這樣的重任後,除了壓力之外,還有一種別樣的、被重視的輕快。
說到底,刀劍付喪神除了“維護曆史”之外,也有具有著身為刀劍的、共通的“護主”本能。
“那就交給我們吧”。石切丸露出一個笑容,口吻比起平時略微輕鬆了些,“不管如何,我們總能保護您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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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切丸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想要和時間溯行軍打個招呼——可以,這很三郎。
……不,我不是瞎寫的,打招呼確實是有重要的劇情的,三郎他真的不是傻到因為太久沒見就想和敵人打招呼的……啊,雖然我覺得他完全做得出這種事來。
三郎:你好呀。吃了早飯嗎?
時間溯行軍(懵):沒……沒吃。
三郎:那一起來吃吧,剛好我也餓了!不過我這裏糧食不夠,你們要自帶食物哦!
時間溯行軍(仍然懵):好……好。
於是就愉快的開始了野餐。(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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