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二十六
在不動行光之前的刀劍男士們, 在看到三郎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開過腦洞——哪怕是對時之政府的記憶都不甚清晰,但隻要記得自己的使命(維護曆史),就會明白,曆史上的“織田信長”是絕不可能被時之政府選為審神者的。唯有的幾個例外,也不是沒有對這種局麵表達過疑惑。
隻有不動行光。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被召喚於世的使命, 但在看到三郎的第一眼, 他就完全的拋到了腦後, 篤定眼前的男人就是曾經將他放在膝蓋邊邊拍邊唱的“織田信長”。不動行光原本因為酒醉而迷蒙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因為激動而更盛, 手中原本握著的甘酒直接被他扔到了一邊, 隨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跪坐在了三郎麵前,急切地說道:“是信長公吧?一定是信長公吧!”
因為審神者與“織田信長”相同的長相給他的衝擊太大,他不知是太過驚喜還是太過忐忑, 眼角竟然而隱隱泛出一層水光,長短亂翹的馬尾也被他胡亂撩到腦後, 在做完這樣粗魯的動作後他的手指又下意識地搭在了順直的長發上, 在主人仍舊心神不定的時候也努力將形象變得更好看一點。
他的目光自出現起就沒有離開過三郎,連近在咫尺的明智光秀都被他完全忽略了, 自我介紹也是完全沒有說。他就這樣看著三郎,既期盼又恐懼地等待著審神者的回答。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就在他麵前的審神者在詫異的揚了揚眉後, 幹脆地回答道:“嗯, 就是我唷。”
這一刻, 不動行光臉上還有的忐忑盡數消散, 留下的隻有純粹的歡喜。他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不自覺地朝三郎更靠近,身軀幾乎是趴伏在地上,隻抬著頭看著自己曾經的持有者,就像要回到他還是短刀時被“織田信長”放在膝頭稱頌的位置——隻是因為他已經從一振短刀變成了有人類外貌的付喪神,去對一個外表年齡相差不大的男性做出這樣看起來和撒嬌沒有區別的動作,實在是有些滑稽。
他出現時帶著頹喪和醉酒紅暈的臉變得神采飛揚,與他外表呈現的年齡搭配起來再合適不過,看上去充滿了少年的青春意氣。他像是與三郎無比熟悉,即使三郎本人因為他這樣自發的依賴動作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也滿懷欣喜,對著三郎絮絮叨叨起來。
“信長公還記得我嗎!啊,這個樣子應該是第一次見麵……我是不動行光!是您最喜歡的刀!就是被您放在膝蓋上,唱著‘不動行光,九十九發,五郎左禦坐後者’的不動行光!我、我沒想到還能和您相遇——信長公是如何到時之政府?是本能寺之變後……沒有死,來當審神者了嗎?”
大概是覺得這種的猜想最為合理,不動行光幾乎要原地跳起來歡呼了。
“沒錯,曆史上,曆史上也沒有說看見了您的屍體,會來當審神者完全沒有問題!要不是可惡的光秀——嘖,現在說這種也沒有意義……總之,能再度出現在您身邊,真的太好了!您身邊的不動行光是我,也真的太好了!!”
他睜大了仍然帶著水光的眼睛,打量著三郎的外表,很快就發現審神者看上去過得十分不錯,連衣裝都是“織田信長”喜好的顏色和質地。
大概是聯想到了什麽,他充滿喜悅的眼神終於稍稍收斂了幾乎具現化的歡欣,看上去可靠了不少,但發自內心的愉快還是輕易的就能被任何一個人感覺到。
他對著三郎鄭重地保證道。
“對不起,我沒有在那個時候保護好您。但是,幸好我還能再見到您,還能有再一次的機會……連同蘭丸的份,我一定、一定、一定會,保護好您!”
“能為您而戰鬥……就算、如您時常所唱的那樣,終有隕滅的一日,隻要是為了您,我也不會再有遺憾了——!!”
隻是很可惜,比起不動行光幾乎要跪下來感謝上蒼的欣喜與之後鄭重其事的發言,被如此關照的三郎露出了困惑難耐的表情。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一邊這樣說著,三郎還一邊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抵在不動行光的額頭上,免得他持續往自己膝頭靠近。
“雖然聽你這樣這樣說感覺很感動——但是被男孩子親近和說這種話,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信長公?!”
“而且還又說蘭丸又說本能寺的——你說的話好奇怪啊。”
還沒來得及和信長公增進感情、就被下了如此評語的不動行光:“……”
新出現的刀劍付喪神有點小受傷,但是在他心心念念的信長公麵前,這點小小的創傷並沒有將他打擊到再起不能。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三郎,俊秀的臉和視野都被三郎的手掌擋住了一部分,卻不妨礙他露出來急切的、像是小孩子向大人證明自己一樣的表情:“我是不動行光啊……就是被您送給蘭丸的、那一把[不動行光]!而且本能寺,您、您不是經曆過本能寺才……沒有葬身火海,被時之政府接到這裏的嗎?”
“我是沒有聽課啦,不過信長在本能寺死去這件事我還是有點印象的。”三郎如此說道,“時間也不知道在哪一年——總的來說,應該是在我取得天下後?這就有點難辦了。”
不動行光更驚愕了。
他大腦中一片混亂,下意識的捉住三郎的手,感覺到對方的手腕溫溫熱熱,脈搏也十分有力,心裏才漸漸安定。
他這時才有空餘去深入地思考三郎之前說過的話——“不知道哪一年”“取得天下後”,這是隻有不知道本能寺之變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因為織田信長就死於1582年,倒在了離奪得天下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本能寺之變”來得毫無預兆,也是曆史中至關重要的拐點之一,不管是刀劍男士還是受時之政府驅使的審神者都不可能全無了解!
他的舊主、他與他之後的主人森蘭丸都想要努力去救下的“織田信長”,還未有本能寺之變的記憶,不知道信任的屬下明智光秀的背叛,也沒有被逼入絕路舉刀自殺。
這讓不動行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痛。
他甚至混亂地想著說不定他眼前的“織田信長”還是未曾經曆過那一刻、還沒有一夜之間失去天下與性命的存在,又明白這樣的想法太不可思議、時之政府不可能扣留曆史人物造成世界線的空白,說不定這個織田信長是原本要逝去,卻又被帶回來抹去了記憶之類的……各式各樣的猜測在他的腦海裏盤旋,讓他的嘴唇不住翕動,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未曾被不動行光注意的明智光秀開口了。
“本能寺之變……嗎。那麽這位‘不動行光’,知道本能寺之變的內情?”
“好像是這樣。也沒什麽關係吧,都已經知道犯人是相田了。”
他的聲音和三郎的實在是相似得過頭,以至於不動行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敏感的從語氣裏感覺到了不對——和三郎之前表現的態度差的太多了。三郎隨即的回答更是直接在不動行光的麵前響起,意識到這裏還有另一個人,紫色馬尾的刀劍男士立刻回過頭去看。
他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如何,但從他如今堪稱一團亂麻思緒來看,也讓不動行光覺得一定丟臉極了。他的額頭不由得滲出點點汗水,牙關也因為不自在而咬緊,臉色倒是在之前已經紅到了極致,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他的目光,就是在這一刻落到了蒙著麵巾的明智光秀臉上。
頃刻間,不動行光的臉一片慘白。
下一秒,他已經跳了起來,半點不遲疑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本體,明晃晃的刀刃正對著明智光秀。他的牙咬得咯咯作響,俊秀的臉上布滿陰鬱和濃稠的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過去一刀劈下!
……不,並不是仿佛,他是真的對著明智光秀,提著刀就刺了過去!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出現在信長公的麵前!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因為裹著麵巾,此刻臉色再驚疑不定也沒人看得出來。他本身就是因為身體病弱才有了逃離織田家的想法,如今以家臣的身份回來,又為三郎工作,卻從沒有安靜修養過,至今仍然顯得十分脆弱。
麵對不動行光暴怒之下的一擊,他根本無力躲過!
關鍵時刻,還是三郎發揮出了曾經的運動神經去扯住不動行光的衣角,將這位刀劍男士拉了一個趔趄,緊接著窗戶無聲而開,目前是無人能見(普通人)狀態的、今天被安排護衛三郎的刀劍男士鳴狐已經是身手敏捷的鑽了進來,趁著不動行光被絆住的時機,眼疾手快地將不動行光製住、摁在了地上!
但是還是遲了。
不動行光確實被製住,讓明智光秀得以躲過一劫,但隻來得及製住他動作、防止他傷到明智光秀的鳴狐並沒有剝奪他的說話能力,圍繞在鳴狐脖子上的狐狸也隻來得及從鳴狐身上起跳,毛絨絨的尾巴還沒能充當堵住嘴的道具。因此,在被按在地上的瞬間,不動行光幾乎是悲憤地朝著三郎大聲叫道:
“信長公……明智光秀、就是明智光秀發動了本能寺之變!!不可以靠近!您不要讓他傷到了!”
和室之前才關住的拉門也被嘭的一聲拉開,壓切長穀部出現在了門口——他踩到和室的榻榻米上時,正是不動行光說完了“犯人”這句話,緊接而來的兩句、委屈又憤怒的警告在整個和室的空間炸開的時候。
一時間,壓切長穀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吧嗒一聲,鳴狐一直圍著的狐狸也已經用爪子和尾巴抵住不動行光的嘴,防止他再說出什麽驚天之語。
哪怕這遲來的動作已經無濟於事。
空氣變得凝滯,在這樣爆炸性的消息被不動行光吐露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可避免陷入了沉默,同時也不敢妄動——窗外原本晴朗的天色也像是有了隱隱的雷聲,如同不詳的穢氣般垂涎著這間和室。
又或者是,垂涎著在這座岐阜城的所有刀劍男士。
在這種時候,能打破這份沉默的隻有一個人。
他以一貫的散漫口吻說道:“也就是說,小光發起了本能寺之變——是這樣嗎?小光?”
“絕無可能。”
回應他的問話,明智光秀的態度也是相當堅定、不容置疑的。
“誰想要取走你的性命——除非先來取走我的性命!”
哪怕在這種時候,明智光秀擲地有聲的話也讓刀劍男士們有一種奇怪的、因為窺伺到了曆史的軌跡而誕生的滑稽感。
“這種話說起來很可怕吔。”三郎說道,“這樣看來果然還是相田吧。”
下了這樣的結論,織田家的家督理所當然的開口。
“畢竟小光都這樣說了——要學好曆史才可以喔,不動行光……你是說你叫這個名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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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要學好曆史才可以 。
不動行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最沒有資格這樣說的人說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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