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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六十九

  淺朝聯軍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們的目的是在織田信長被三好三人眾和本願寺拖住的時候趁機上洛, 哪怕將軍就在織田信長身邊,隻要他們掌控了京都,織田信長也難以挽回局麵——真的對信長毫無意見,足利義昭也就不會頻頻往外遞信,暗示大名們對抗信長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突然的行動, 織田信長還是在最後關頭趕回了京都!


  宇佐山城沒有拿下,京都也沒有攻下, 這次傾盡全力的淺朝聯軍什麽都沒有拿到。


  ……不, 或許還是拿到了的。


  以千人的隊伍扛下了萬人的攻擊的、在宇佐山城守城的大將——織田家出色的家臣森可成,不就送命在了他們手中嗎?


  可是這樣一個武將,就算再怎麽悍勇無敵……對織田家來說也稱不上傷筋動骨!

  無論是被譽為“鬼柴田”的柴田勝家, 還是“槍之又左”的前田利家, 又或者是“米五郎左”的丹羽長秀。織田家似乎從來不缺出色的人才,就連出身最低的羽柴秀吉都有出眾的軍事才能。


  簡直就像老天爺都在偏愛織田信長一樣, 不知不覺已經將各路的人才集中在他手中。


  放棄了宇佐山城、最終卻因為京都重新有信長坐陣, 失卻了最佳時機的淺朝聯軍不得不重新後撤,以比叡山為暫時的駐地!


  不過, 這樣的撤退並不代表淺朝聯軍真的功虧一簣——事實上, 織田信長雖然最快時間回到了京都, 但淺朝聯軍仍然在與織田的針鋒相對中占有優勢。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兵力。


  淺朝聯軍的兵力大部分出自朝倉,但雙方加起來, 就算被森可成消耗了不少, 但由於宇佐山城本身的兵力太少, 這點損失在三萬的總數上看,就變得微乎其微。


  反而是織田信長,他此次攻打三好三人眾是征集各地豪強的兵力,組成了幾萬人前去攝津。如果確實攻下了攝津,那麽那些豪強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一旦沒有成功,那不僅是織田信長的威信受損,連原本已經對織田表示出歸順意圖的豪強都可能退縮。


  完全聽從織田信長命令的,隻有他從岐阜帶出的三千人罷了。就算再加上京畿駐紮的織田軍隊,人數上也難以和淺朝聯軍抗衡。


  更主要的,是這次擺明了針對信長的,還有石山本願寺。


  石山本願寺提倡人人都能成佛,幾乎不會給予信徒任何限製,也因此信徒眾多。這樣龐大的信徒,也就造就了農民對織田的反抗。美濃和尾張這兩個被織田經營許久的、民眾深得織田家政策恩惠的暫且還是一片平穩,但伊勢的長島的農民卻組織起了“一揆軍”,開始進攻尾張的小木江城。


  而取代淺井沒有攻下宇佐山城的,是六角再度在南近江起事,和淺朝聯軍一起截斷了織田信長返回岐阜的道路!

  這可不是和金崎殿後那一回一樣的場景。金崎殿後雖然同樣是退路被封鎖,織田信長麵對的卻還不是這種四麵環敵的惡劣情況。眼下先不說離開京都恰好就會讓淺朝聯軍稱心如意,光看伊勢國內、被石山本願寺煽起的農民暴動,織田家就不可能重複上次從伊勢千草嶺返回岐阜的路線。


  哪怕沒有淪落到徹底失敗的地步,織田家的劣勢也是毋庸置疑了!

  在這種情況下,三郎得出了以下結論——


  “……所以說,”政治敏感性依舊成謎,但光從地圖也能明白自己的劣勢的織田家家督一手撐著下巴,十分為難地說道,“和我作對的都是和尚啊。”


  底下一眾家臣麵麵相覷。


  “石山本願寺也好,比叡山延曆寺也好。既然是和尚,那麽也沒有針對我的理由啊。”在主位上,坐姿都顯得十分隨意的三郎如此說道,“那麽為什麽非要阻止我一統天下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實在太明顯了——造就這一局麵的,不是別的,正是三郎一統天下的誌向本身。


  但是麵對在很多時候都是單純的直指目標本身的家督,家臣們並不能將如此簡單又如此殘忍的真相說出口。於是在短暫的沉默一會後,還是明智光秀態度坦然的問道:

  “石山本願寺和比叡山延曆寺已經妨礙到您奪取天下了,您要放過他們嗎?”


  以往對很多事情都顯得無所謂的三郎,十分堅定地回答道:“——如果想要阻攔我的話,那麽敵對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那麽,這就沒有問題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再尋找原因已經沒有意義。”明智光秀問道,“殿下接下來想要怎麽做?”


  “派人回岐阜。”


  “是要會岐阜調動軍隊嗎?那麽總大將的任命是——”


  “不,是派人回岐阜,通知森家可成先生的死訊——告訴他們,可成先生到底為我做到了什麽地步。”三郎回答道,眉宇之間難得地多出了一股凝重,“……今後,就是我來照顧他們了。”


  大概是森可成的死實在太過壯烈,他這樣情緒化又隨意的話,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一個家臣發表意見。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了——森可成足以擔起這份榮耀。


  “……”明智光秀深深地歎出一口氣,“那麽,其他的事就由我來吧。”


  ——


  ——


  明智光秀口中的“其他的事”,在一開始並沒有人知道是什麽事。


  直到在南近江起事的六角遞信表示同意和織田家握手言和,眾人才恍然大悟,明智光秀到底做了多大的事!


  這不僅意味著麵對織田信長的包圍圈裂開了一個口子,更重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服六角投靠,這已經揭示了織田的實力。原本因為強行從攝津撤退、以便快速回到京都而對信長不滿的各地豪強,果然也再度紛紛來投,和三郎一起與淺井和朝倉對立!

  不過,事實上是……


  “感覺完全弄反了。”三郎對著明智光秀抱怨道,“明明六角是我說服的,而那些幫助織田家的人是小光搞定的。”


  沒錯,織田家的家臣們完全把這兩個人的作用弄反了。


  六角雖然一直在甲賀和南近江之間往返,時不時地就趁著三郎不注意的時候起事,妄圖奪回領地,但即使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一類的人物,他們也還自持是宇多源氏的後裔。這樣的人,即使明智光秀確實有說服他們的口才,六角家也不會看他遞過去的書信一眼。


  反而是三郎,雖然也隻是尾張的鄉下大名,但不管怎麽說,能在數次被針對和背叛的困局中脫身而出的人,也不是六角家能夠小看的了。因此,這兩方在三郎態度緩和的情況下,竟然十分迅速的就達成了和解,將反信長的人組成的包圍網撕開了一個逃生的路口。


  而那些豪強……怎麽說呢。


  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明智光秀已經持續每天隻睡三小時的情況要有半個月了。


  不同於有利益交換就可以放下仇怨的六角,那些豪強的關係大多錯綜複雜,在三郎準備針對三好三人眾時幫助出兵的理由也各不相同。即使是明智光秀這種擅長理清關係的人,也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將這些人重新收攏在織田家麾下。


  長久的缺乏睡眠,讓明智光秀坐在三郎麵前時都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因為隻有兩人獨處,他也就不再恪守那些虛禮,當著三郎麵就趴在脅息上,眼皮都快要睜不開,隻是因為還有事情沒有完全解決,才強撐著沒有睡過去,有氣無力地問道:“那麽,接下來您想要出兵嗎?”


  “出兵攻打淺井和朝倉嗎?”麵對這樣的明智光秀,粗神經如三郎也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忍心,“……完全不行啊。我有派人在比叡山下煽動,但他們完全沒有應戰的打算。”


  “——想要戰鬥,總會有方法的。”哪怕眼圈青黑,明智光秀的態度也十分篤定,“隻要您想要,我就能促成戰鬥。”


  “但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做的話,小光就不會告訴我了吧?因為小光一直都會為我好的嘛。”三郎理所當然地應道,“所以還有別的方法對吧?”


  “確實如此。”對於這樣不加掩飾的信任,明智光秀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心酸,下意識地應道。


  等他發覺自己說出口後,才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麵對三郎期待的眼光,輕聲將對戰之外的方法說出口。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請天皇出馬,以朝廷的名義調停。”


  按理來說,這才算是最優先的解決方法了——因為無論是淺井還是朝倉,都把持著“將軍不滿織田信長”的大義。而一旦將事情交由朝廷解決,將軍也就不得不順著朝廷的意思發表宣言,淺井朝倉的大義原本就不能宣之於口,此時更是再也沒有出現的機會。


  因為將軍本人都會否定。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會損毀織田家的形象了吧——這樣不用武力而用計謀擺脫困局,很容易降低別人對織田家的實力判斷。


  戰國時代是一個不適合扮豬吃老虎的時代,因為拳頭隻有亮出來,才會有弱者依附過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攻伐城市隻是一時,治理城市就必須要有強大的武力保障,才能保證領地的安穩和乖順。


  “那就這個吧——這樣的話,淺井他們也應該會很快從比叡山撤離。”不過幾秒的時間,三郎就做出了判斷,速度之快幾乎讓明智光秀覺得他沒有思考過,“我也想快點回岐阜。”


  “……您還真是……”明智光秀十分無奈,恍惚間竟然有種習以為常的淡定感,“為什麽想回岐阜呢?京都到時候恐怕還需要您坐陣一段時間——”


  “因為比叡山一直在拒絕我的和談啊。”三郎回答道,“關於要不要對比叡山延曆寺動手,我也想知道森家兄弟的意見。”


  明智光秀目瞪口呆。


  他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聲音也隨之拔高:“您應該知道,寺廟有治外法權,即使出兵、甚至攻占了城池,大名不能對寺廟下手……您確定要這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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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蘭丸即將上線。火燒比叡山即將上線。壓切長穀部即將上線。


  今天無力科普,我們下一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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