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見傅子明
“離開了，何必再回頭？”
“.……南笙。”
司馬瓔珞眉心一沉，旋即又強撐著笑意，“楚氏集團正好缺一個時尚總監，我覺得我的條件很合適。”
“美國那邊的待遇比楚氏好多了，你這是自降身價？”
“人總要落葉歸根，我是南川人，進入楚氏，是我從小就定下的目標。”
“哦？你什麽時候這麽念舊了，以前的事情沒忘？”
“事實上，我一直都記在心上。”司馬瓔珞的神色染上一抹哀傷。
本來咄咄逼人的楚南笙眉間一沉，視線遊離，似乎是認真思考了一番。
接著，他躲開視線，又藏起了所有情緒，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麵無表情。
“嚴東旭會帶你到人力資源部報道。”
“謝謝楚總。”司馬瓔珞臉上並沒有輕鬆多少，“南笙，你，最近，怎麽樣？”
楚南笙蹙眉，沉默，連帶著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也降到冰點。
良久，他終於抬了抬唇。
“你覺得怎麽樣？”
“我……”
“可以離開了。”
司馬瓔珞的話堵在喉嚨，嘴張到一半，又硬生生把話壓了回去。
歎息，離去。
等關門聲響起，楚南笙整個人便像是被定格一般，不再動作。
下一秒，桌上的資料全被掃落在地。
喬菁菁安分的在楚家呆了一段日子，總算是把高燒熬過去了。
周日，楚南笙呆在家，楚老太太就監督她給他做午飯。
一到周末，喬菁菁都恨不得楚南笙能突然不見蹤影。
但是，她休養的這些日子楚南笙卻有點不一樣，完全冷冰冰的，似乎被掏空了魂魄一樣。
她都忘了上一次聽他開口是什麽日子。
他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別來吵我。
因此，喬菁菁自然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識趣的互不打擾。
她正打算著，下人卻興衝衝的從門口小跑進來。
“瓔珞小姐到了！”
喬菁菁立刻打起精神，探究的盯著屋外，瓔珞，似乎在那裏聽過，但，記不太清了。
噢，想起來了，楚老太太和楚南笙吵架時談及的。
喬菁菁下意識去看楚老太太，卻瞧她臉上雲淡風輕，像是一點也不意外，十分尋常的起身，視線落在黃姨的身後的地方。
喬菁菁自然也心領神會跟著坐起，老實的和老太太統一步調，笑的明豔以待。
她確實很想知道瓔珞究竟是什麽人。
看見楚南笙一動不動，喬菁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卻依舊沒有反應，冷著臉沒有表情。
實在太不對勁，但喬菁菁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正走神的間隙，司馬瓔珞攜著男朋友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喬菁菁轉眸望去，隻一眼便認出來，這是那個在名牌店要忍痛割愛的大美女！
司馬瓔珞竟然是她！
這是什麽奇怪的緣分啊。
喬菁菁恍然出神，生生盯著他們一直進入客廳。
“奶奶！”她一進來，便是熱情的臉頰貼近老太太，法式的熱情。
老太太輕輕回以擁抱，“總算舍得回南川了。”
“奶奶，你最近怎麽樣？”
“我沒事，你盡管放心，在外麵天空廣闊去吧。”
楚老太太又接著打趣，“該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安排人去接機。”
司馬瓔珞淡淡笑了笑，又有些悵然失落，“其實是傅叔叔情況不太好，我們就趕去醫院了。”
傅叔叔？
喬菁菁皺眉，聽上去好耳熟。
莫名的，她突然感覺周遭的氣氛降到冰點。
她覺得莫名其妙，大廳這是調了低溫模式？
正想著，司馬瓔珞的男朋友走上前。
喬菁菁這下分神去打量，男人俊朗的麵容立刻在眼裏被放大。
她使勁睜大了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怎麽會.……傅子明！
竟然是傅子明！子明哥！
喬菁菁不敢相信竟然會用這種方式見麵。
“楚老太太，父親讓我問您好。”傅子明的男低音。
他恭敬紳士的點了點頭，渾身都透著矜貴。
喬菁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便刻意挪了挪，想讓老太太將自己掩飾住。
天呐，千萬不能被發現啊！
要是子明哥還記得她就完蛋了。
即便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可……
“也替我問候你父親，叫他注意身子。”
“我會的。”
“嗯，來吧，你們還沒見過，互相認識一下。”
喬菁菁還在頭腦風暴，老太太已經躲開，讓喬菁菁完全出現在對麵兩人的識野裏，她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立刻連呼吸都忘了。
“南笙剛過門的太太，沈璐瑤，這是司馬瓔珞，從小和南笙青梅竹馬的長大，是我故人之女，那麽多年，早已經是楚家的人了。”
“初次見麵，路瑤。”司馬瓔珞嘴角掛著淡笑，仔細看還能發現兩個小酒窩。
喬菁菁完全不敢躲避，傻乎乎的愣著，“瓔珞小姐好。”
楚老太太並不看出喬菁菁的反常，她又介紹起旁邊的男人。
“這是傅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瓔珞的男朋友，他們快結婚了，將來少不了來往，好好熟悉熟悉。”
汗.……喬菁菁頭一次覺得人間太狹窄。
轉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她和傅子明卻變成了這樣的關係。
“傅先生，你好.……”
“你好嫂子。”傅子明聲音低沉謙和，伸出手來表示友好，喬菁菁看了一眼，才猶豫著回握住。
觸及他手心的溫度，喬菁菁眉心一慟，抬起頭去，卻恰好莊桑傅子明的視線，默契的愣了兩秒。
“沈璐瑤小姐！”傅子明的眸光閃爍，似乎是察覺到什麽。
喬菁菁立刻緊張起來，努力克製著讓自己保持冷靜，平靜的點頭，“沒錯，我是沈璐瑤，傅先生，以後請多關照了。”
像是刻意在強調自己的身份，她刻意說的很大聲。
傅子明把手抽走放回兜裏，卻還探究的望著他。
良久，他笑著優雅開口。
“互相照顧，以後我還要多來楚家走動呢。”
“好哈哈……”沈璐瑤勉強扯了扯嘴角，內裏卻早已經雞飛狗跳，剛剛生怕他說一句“我記得你”。
“沈璐瑤，給我倒水！”
一派安靜的氛圍當中，楚大少爺終於尋找存在感了。
喬菁菁白眼，怨怒似的瞪他，“自己沒長手啊！”
楚南笙刷手機的手停下，冷眼瞥她，擺明不爽。
“我來吧。”司馬瓔珞倒是司空見慣，直接就奔著廚房去了。
喬菁菁看了許久，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又一時說不上來。
“璐瑤小姐不用擔心，正好讓瓔珞煮點咖啡，她可是專門學過的。”傅子明也自在的很。
然後，他就在楚南笙不遠的位置待下。
“楚總，最近怎麽樣？”
楚南笙冷哼一聲，神色輕佻，“跟有的人相比之下，自然不錯。”
“也對，楚總畢竟是整個南川都看重的人才。”
“傅總，為什麽想著回南川了，國外待著不舒服？”
“我回南川的理由，恐怕楚少心裏比我明白的多。”
“哦？傅總這話我可聽不太明白。”楚南笙關上手機，玩世不恭的笑著。
傅子明隻淡淡低下頭，神色牽強。
然而，喬菁菁卻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對勁。
最重要的是，楚南笙總有一種故意刁難傅子明的感覺。
莫名的憤慨起來，她下意識靠近他們。
“子……傅先生，你需不需要吃點什麽，我吩咐下人去做。”
她才剛說完，傅子明還沒開口呢，楚南笙卻是不樂意了。
“沈璐瑤，你是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趕緊去做飯。”
“哦，已經做好了，因為有客人，自然要問一下。”
“不必，瓔珞他們向來很隨意，倒是你，這個點了還不擺上桌，想讓我餓垮？！”
“.……你可以 別那麽不講理？”喬菁菁總感覺楚南笙在無理取鬧，平常冷冰冰的一個人連句話都不願意多說，現在卻這般刻意，似個不懂事的孩子。
“那你等什麽，趕緊的啊！”還是一點也沒客氣。
喬菁菁擰著眉，怨怒的看他，“知道了，就不能好好說話！？”
楚南笙實在是太反常了，到底哪裏來的火氣嘛！
她已經篤定，這絕不隻是她的猜測！
有司馬瓔珞和傅子明作伴，餐桌也熱絡起來。
喬晶晶靠著楚南笙，傅子明貼著司馬瓔珞，彼此相對而坐，而老太太則坐在主位。
下人們把東西都擺放整齊之後就退了下去，喬菁菁早就餓的不行，眼裏隻有桌上的吃的。
楚老太太視線望向傅子明，“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去說，想吃什麽就隨便一點。”
“我明白的老太太。”傅子明從善如流，臉上始終掛著紳士的笑，說完就伸手給司馬瓔珞夾菜，“總算又能吃到你家裏的味道了，放開了吃。”
司馬瓔珞淡淡的笑了笑，也開始動筷。
喬菁菁無意間瞥見，原本的大好心情卻突然消散。
傅子明滿心滿眼，都隻有司馬瓔珞一個人，他看上去那麽幸福，可喬菁菁卻無法體會同樣的快樂。
記憶中，傅子明也曾經對喬菁菁這般體貼，囑咐她細嚼慢咽。
然而，似乎一切都已經成了過眼雲煙，隻有她一個人還沉浸在過去。
唉……
“路瑤，不舒服嗎？”老太太看見喬菁菁心不在焉，關切的問。
喬菁菁立刻坐直身子這才回過神，卻發現全桌的人都在望她。
她立刻明豔的笑起，“沒有奶奶，放心吧。”
傅子明看喬菁菁心情又好起來，下意識笑著，把旁邊的牛肉羹送到她麵前。
“路瑤小姐，這牛肉羹做得很好，試試看。”
喬菁菁一愣，她最愛吃的便是牛肉羹，難道傅子明還記得？
有那麽一點的慶幸，子明哥依舊觀察入微，這麽多年了，一點沒變。
“我會的。”突然又想吃了！
喬菁菁笑得眼角都彎了，看著麵前的牛肉幹，好心情溢於言表。
正伸手準備去盛，一道陰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她嚇了一跳。
“大雜燴，你很喜歡？”
大雜燴？喬菁菁下意識扭過頭。
這麽著名的一道菜，卻變成了最下等的雜燴？
然而，楚南笙就貼在她身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埋怨，他的俊臉便在眼前無限放大，鼻尖在他唇瓣劃過。
這突然的觸碰，彼此都沒有預料，一瞬間都呆住，呼吸打在彼此臉上，空氣裏平添了半分曖昧。